雖然已是夏日,但是夜裡還是有些涼的,尤其是飛在空中,風呼呼地從身邊吹過,到了最後,顏淺冷得有些失去了知覺,手腳冰冷僵硬,眼睛也睜不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下方飛逝而過的風景。

等到再次站到地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這裡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清晨的鳥兒清脆的啼叫著,陽光透過密林千針萬芒地撒入。顏淺隨著眾人走著,腳下是鬆軟芊綿的青草,星星點點的野花布在上面,香氣習習,山花從迷離的碧空飄舞下來,須臾之間如紅雨霏霏。

白衣美人掌門走在最前面,眾人跟著她,一時間無人說話,就這樣安靜地穿梭在密林中,只有地上厚厚的落葉被踩碎時發出的細小聲音,伴隨著清幽的鳥鳴,將這一切映襯的格外的寂靜。

穿過幽深的林間小道,來到了一座山腳下,白衣掌門突然停下來,對一個紫衣女子使了個眼神,那女子收到命令後從衣袖中掏出一條黑布,她走到顏淺的身旁,說了句:“得罪了。”然後便迅速地給她圍到眼睛上。

眼前頓時漆黑一片。顏淺問道:“這是要做什麼?蒙起眼睛讓我怎麼看路呢?”

黎末汐走到她身邊,輕輕地牽起她的手,溫柔地說:“不要怕,我會牽著你好好走的,不用擔心。蒙起你的眼是為你好,因為這鳳隱派是與世隔絕的,除了門內弟子,其他人都是不知道怎樣進去的,否則,殺無赦。”

顏淺任憑他牽著,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暗暗腹誹:一般比較弱小的門派才會隱居呢,生怕人家滅了他們的門。然後她又突然想起來什麼,於是低聲問:“黎末汐,難道這鳳隱派只收女子?”

“沒錯,只收女子,怎麼,你想入門?”黎末汐的腔調又有些戲謔,“入門也好,那樣的話,不禁不用蒙眼睛了,還可以親上加親。”

“滾。”顏淺乾脆地說。

“公主,說實話,你被我拐到這裡來,不能嫁給秦錦英雄了,是不是有些傷心?”他的語氣還是愉悅到了無以復加。

顏淺想說,傷心個鳥屎啊我傷心,可是一想到還有那個可怕的美女掌門在那裡,所以她生生的忍了下來。她諂媚地笑笑:“哪能,若是能嫁給你,可比嫁給他強多了。”

聽到這話,黎末汐撲哧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聽到這話覺得搞笑。

“黎末汐,你不會也是鳳隱派門下的弟子吧?”天啊,如果天天和這麼多女人在一起,那不是得性格有些變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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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痴嗎?剛剛不是告訴你了鳳隱派只收女徒弟嗎,難道我是男是女你都不知道?”黎末汐的語氣有些調侃。

“那,那你的功夫跟誰學的?”顏淺鍥而不捨地問道。

“有些是母親從小教我的,有些,是跟我師父學的,鸞笛不就是我的師妹麼?”說了這些之後,他就閉上了嘴,似乎不願意多說關於他師父的事情。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黎末汐在她耳邊說:“好了,可以拿下來了。”說著他伸手為她摘下黑布,“把你給悶壞了吧?”

一直處於黑暗狀態的眼睛突然見到了光,有些微微的不適應,她眯起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眼熟。

這是在一個山頂的平地上,依山而建了一大群建築,就是鳳隱派人的住處,後來顏淺才知道,這鳳隱派是個很大的派,在江湖上頗有些地位,以心狠手辣、殺人的手法卻極其溫柔而出名,他們門派最厲害的功夫就是攝魂術,但是這門功夫掌握起來很難,雖然門下的弟子多多少少都會些(黎末汐也會,當時還用它對付過鸞笛),但是真正能將這種威力使出來的,全天下只有四人,一個就是那白衣美人掌門,另一個就是她的三個師姐師妹。

她們四人是鳳隱派的開山鼻祖的親傳弟子,後來鼻祖去世後,鳳隱派就交由她們打理,因為當年黎末汐的母親就最受鼻祖的寵愛,而且她的功夫是她們四人中最好的,所以就理所應當地擔任了掌門,並在她執掌門派的時候,將鳳隱派一點點的壯大了起來。

顏淺就在這裡暫時住了下來,黎末汐也不知道和他的母親在解決什麼矛盾,終日不見蹤影,除了每日有些不跟她說話的木頭美人來給她送飯、打掃,就沒有人過來了,她獨自一人,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寂寞的日子。

有時候她也會出去透透氣,因為外人到了這裡是根本找不到出口在哪裡的,而且一步走錯,就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懸崖,或是進了永遠也走不出去的迷霧林,所以她只敢順著碎石子鋪就的小道小心的走在著,不敢到處亂走,所以鳳隱派的人對她也放心,她去哪裡都不會有人攔著,反正她只敢在離住處很近的地方轉悠。

這天,她又一次站在了崖邊的涼亭上看著山下的風景散心,滿目的蒼翠蔥鬱,小徑輕斜,無數的山巒連綿起伏,如綠色的波浪逶迤而去,與天際與白雲連成一片。

這是多麼熟悉的景緻啊!

可是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前世自然是沒有見過的,可是穿越過來她也沒有去過什麼山巒啊,唯一去過的山是清麓山,可是,那個山實在是和這些山巒沒法比。

究竟是在哪裡呢?

顏淺又低頭看著,不遠處一株不知什麼花樹上,繁花開得正豔,當微風襲來時,頭頂上的花瓣就被舞成了飛雪,在漫天飛花中,顏淺不由自主地伸手,薄如蟬翼的花瓣輕柔地落在她的掌心,粉紅的花瓣上,綴了滿掌細細的陽光。

恍惚中,她的腦海裡出現了幻象,花樹之下,衣衫如雪的少年站在那裡,衝她溫和淡定的微笑,如天邊的白雲漫卷,他就那樣微笑著看著自己,聲音如河水般細長悠緩:“公主,我來接你回家。”

當顏淺定睛一看時,花樹下空空蕩蕩,只有悽美的花瓣孤獨的飄零著。

華初,他說會來救她的,可是,他能進來嗎?能救走自己嗎?

華初?!顏淺突然想起來什麼,這正是這幾日她所忽略的,她的腦海裡突然一片澄澈,難怪她一直看著這片美好的景緻眼熟,因為她根本早就見過的,只是見的是畫罷了。

那幅畫,就在華初的自在居的牆上掛著,幾乎和牆一般大,那樣的大氣逶迤,秀美絕倫。

難道,難道華初是知道這裡的?不對,他說是他弟弟送給他的,這麼說,是他弟弟進來過了,否則,是不會那麼巧合的畫了一幅畫,恰好和這裡一般,而且,現在回想起來,那幅畫的視角,分明就是站在這個涼亭上的!

幾乎是一模一樣!

他弟弟,怎麼會來過這裡?

正想得出神,後面突然響起了黎末汐的聲音:“瀟瀟,你怎麼站在這裡?太危險了,快點過來。”

在這裡呆了幾日後,黎末汐漸漸地改口不叫她公主了,而叫她瀟瀟,剛開始時她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是聽得次數多了,也就有了免疫力了——他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反正自己又不會少塊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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