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是神兵利器, 這是真正的神兵利器。
趙演引以為傲的那些火/槍在這些槍炮面前，簡直就像是小孩過家家的玩具一樣。
要是他們擁有了這等神兵利器，何愁天下不平，陳家大仇不能得報。
宏忍不住暢想開了。
陳辭既然寧願冒著暴露的危險, 也要千迢迢帶兵過來救瀧王妃母子, 那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關係匪淺。
再一聯想到之前他提出讓陳辭儘快成家的事情的時候, 陳辭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宏突然悟了。
難道陳辭喜歡的人是……瀧王府的郡主趙凝夢——
這一想的, 就說得通了。
一定是因為陳辭以前經常出入瀧王府，所以漸漸喜歡上了趙凝夢，可是趙凝夢不僅已經嫁過人了，主要的是, 她還是乾朝皇室宗親, 陳家的生死仇敵，所以陳辭根本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想到這，宏又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事實上，不只是陳辭，就連他也過不去心這個坎。
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他眼前一亮。
不過現在的情形和以前又不一樣了，要是讓瀧王妃母女知道是瀧王想要送她們去死, 她們還會認瀧王這個丈夫和父王嗎？
她們要是因此和瀧王斷絕了關係，那她們自然也就不能算是乾朝的皇室宗親了……
主要的是, 裴氏母子看起來怎麼都比那個趙演靠譜。
想到這，宏的眼睛越來越亮，他連忙看向身旁的陳辭，只是還沒等他口，就看見陳辭轉身就騎著馬走了。
宏一愣：“修之？”
而另一邊, 趙凝夢又喃喃說道：“蠻軍兩萬精銳鐵騎就這灰飛煙滅了！”
她一臉恍惚地看著面前血肉模糊的場面，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而後她勉強恢復了一絲理智。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了這些都是方言欽的傑作。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方言欽，然後就看見方言欽突然翻身上馬：“森，照顧好我母親和姐姐。”
一名千夫長打扮的中年男人當即躬身回道：“是。”
說完，方言欽就衝了出去。
再然後，他越過遍地的屍骸，越過遠處不知道什時候冒出來的一支軍隊，追上了一個男人，然後直接伸手扣住對方的腰，不顧對方的反抗把對方擄到了他的馬上。
趙凝夢：“……”
裴氏：“……”
她們的神情又變得恍惚了起來。
以至於一時之間，她們也不知道是該震驚於她們的兒子/弟弟的深藏不漏，還是該震驚於她們的兒子/弟弟居然是個斷袖！
趙凝夢和裴氏尚且如此，更別說是離得近的宏了。
他伸出手指著方言欽的身影，兩眼瞪得老大：“那是，那是……”
他又不傻，方言欽和陳辭都共乘一騎了，他還能猜不到方言欽和陳辭的關係。
所以陳辭喜歡上的根本不是什瀧王府郡主趙凝夢，而是瀧王世子趙言欽。
而後他反應過來，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畢竟趙凝夢嫁進陳家，和陳辭嫁給方言欽可是兩碼事。
前者就不說了，好歹兩人還能給陳家開枝散葉，要是後者，他祖母和陳家列祖列宗非得從棺材蹦出來大罵他一頓不可。
想到這，宏當即就要吩咐左右，把方言欽和陳辭抓回來。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山坡上的東昌府軍動了，一名百夫長帶著幾十個人圍了上來。
“你們是什人？”
看著他們手的火箭筒，宏帶來的五千騎兵一動也不敢動。
畢竟剛那一枚枚炮彈落進蠻軍鐵騎，輕而易舉就帶走幾十甚至幾百個蠻軍鐵騎的場面，他們是親眼見到的。
而且想到這一幕，再看著不遠處血肉橫飛，腸子和腦袋散落一地的場景，不少人甚至是征戰沙場十幾年的老兵都忍不住捂住了翻滾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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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
他差點忘了，方言欽可不只是瀧王世子，他還有著這一隻神兵。
就是不知道這支神兵能不能在他祖母和陳家列祖列宗從棺材跳出來的時候，再把他們逼回去——
他下意識的腦補了一番那種場面。
應該是可以的吧！
這想著，宏默默地把指向方言欽和陳辭的收了回來。
別問，問就是形勢比人強。
……
而另一邊，驟然坐進方言欽懷的陳辭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推方言欽。
方言欽當即說道：“別動，到時候我們摔下去怎麼辦？”
聽見這，陳辭的當即僵在了方言欽的胸膛上。
看到這一幕，方言欽低笑著說道：“而且你要是真心想走，哪能被我這容易就追上。”
畢竟一始的時候，他和陳辭可是隔了幾百米之遠呢，可見陳辭放了多少水。
陳辭：“……”
陳辭當場惱羞成怒。
他想要辯駁，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
所以他在逼迫方言欽停下和直接跳馬之間，選擇了偏開臉，冷聲說道：“你跟上來做什，你如今擁有那樣的神兵利器，什樣的臠/寵找不到？”
所以方言欽明明擁有這樣的神兵利器，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想來不過是因為方言欽不信任他，甚至是忌憚他陳家後人的身份罷了。
而他呢，卻在得到訊息之後，像個傻子一樣帶著人從千之外趕過來，後卻只看到了一場殺雞儆猴的好戲。
陳辭越想越氣，神情也越來越冷。
結果下一秒，方言欽突然拉住了韁繩。
他們身下的戰馬頓時揚起了前蹄，陳辭驀地又撞進了方言欽的懷。
不等陳辭抓緊方言欽的衣袖，下一秒，天旋地轉，他整個人直直地向地上掉了下去。
等到陳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一個小山坡上，身後是茂密的森林，前方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而方言欽正壓在他的身上。
沒由來的，看著身上英俊不凡的人，陳辭的呼吸莫名一促，甚至忘記了去責怪方言欽剛的危險行徑。
然後就看見方言欽湊了上來，他笑著說道，撥出的溼熱氣息直直得拂在他的鼻子和嘴唇上，然後和他的呼吸交纏到一起：“我要是一早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又怎麼能知道你居然這喜歡我呢！”
他說的是陳辭千迢迢帶兵過來救他的事。
聽見這，原本因為有些不自在所以下意識的想要偏過頭去的陳辭臉上的神情瞬間就僵住了。
他眼中不禁升起一抹恍惚。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方言欽在他心中居然已經這重要了。
為了救他，他居然冒著暴露的危險，不眠不休賓士了兩天一夜。
陳辭突然有種後悔不迭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他到底還是栽了！
想到這，陳辭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然後就又聽方言欽說道：“所以你要不要辭了趙演那邊的差事，跟了我得了，你的仇我也會幫你報的，畢竟……”
說到這兒，方言欽不由頓了頓，嬌夫在懷，再加上如此良辰美景，他不免起了點小心思，所以他意味深長地說道：“……畢竟我的槍可比趙演的槍大多了，也厲害多了！”
陳辭：“……”
陳辭面紅耳赤。
這浪/蕩子，光天化日之下竟連這種葷話也說得出來。
——可他也不想想，他為什能聽懂方言欽的。
以至於他直接就忘了生氣的事了。
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是，主要的是陳辭一向不喜歡被人左右情緒，尤其是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人左右情緒，所以他當即抿緊了唇角，看著方言欽，強作鎮定道：“我又沒見過你的槍，我哪兒知道你的槍有多……大。”
說到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偏過了頭，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他想，他大概是昏了頭。
所以他又想，反正他都已經陷進去了，那就放肆一回又何妨。
而且他的做事準則，從來都是以利益為上，所以他總不能白跑這一趟吧！
方言欽一愣，而後低笑出聲，然後他直接俯下身親上了陳辭對著他的側臉，一隻手摸上了陳辭的腰帶：“那修之可要好好看看好……”
“……唔。”
陳辭忍不住摟住了方言欽的背，然後慢慢抓緊了他的衣服。
……
後，在方言欽的配合下，陳辭不僅看到了方言欽的重機槍，還親自上量了，甚至為了防止資料出現差錯，還反覆量了好幾次。
只能說不愧是做謀士的。
……
等到方言欽抱著人回到營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陳辭連續趕了兩天一夜的路，又被方言欽反反覆覆折騰了好幾回，早就累的不行了，所以一沾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所以看著方言欽進進出出，又是叫熱水，又是讓人找兩身乾淨的衣服過來的，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瀧王妃等人：“……”
不用猜都知道兩人剛做了什。
趙凝夢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以至於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是該先驚疑於為什方言欽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並且提前部署好了，卻什都沒有告訴她們，由著她們心驚膽戰了一路，還是該先操心方言欽的終身大事。
不過好在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阿巴嘎醒了。
——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不好，兩萬蠻軍鐵騎，只有他和少數人活了下來，因為他衝在最前面，被一槍打中了胳膊之後，就直接摔下了馬，然後就被其他蠻族士兵的屍體淹沒了，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屍體做盾牌，他能活到東昌府軍打掃戰場的時候。
“帶進來吧！”
方言欽也總算是空出了。
快，勝便將阿巴嘎帶了上來。
他披頭散髮，在看到方言欽等人的時候，眼中的仇恨幾乎化為實質。
兩萬精銳鐵騎，兩萬兒郎，兩萬個家庭，就這樣毀了！
他兩眼猩紅，大罵道：“乾國人，你們算什男人，算什正人君子，竟然用這樣卑鄙的段算計我們，我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只能說阿巴嘎不愧是蠻族的大將軍，漢倒是說的挺順。
只不過作為一個屠殺了不知道多少無辜漢民的蠻族人，他竟然有臉說他們算什正人君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且——
“我們用卑鄙的段算計你們？”
趙凝夢氣笑了。
“難道是我們主動派兵攻打的你們嗎？”
結果阿巴嘎比她還憤怒：“難道不是你們放出的訊息，說你們知道火/槍的製造方法，又千方百計派人把你們的畫像送到我的嗎？”
“否則我們”
“我們又不蠢，怎麼可能拿自己以身試險……”
只是說到一半，趙凝夢的臉色就變了。
因為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阿巴嘎顯然也已經沒有騙她們的必要了。
既然如此，她們不可能以身試險，那就絕對是有人蓄意謀害她們。
而裴氏顯然也不蠢，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她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隨後趙凝夢就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喃喃說道：“蠻族怎麼會突然打過來？”
“十萬邊軍竟然擋不住兩萬蠻族鐵騎？”
“各州府，為什不組織人手防禦？為什蠻族都打到濟南府了，他們才上報？為什只有東昌府發來了軍報？”
……
這是剛剛得知蠻軍打過來的時候，趙凝夢提出的問題。
當時方言欽沒有告訴她答案，現在她自己知道了。
“因為有人提前跟邊軍，跟各州府打了招呼，就像有人千方百計地引誘蠻族來抓我們一樣。”
裴氏臉上的神情慢慢的消失了。
正準備把事情真相告訴裴氏母女的宏：“……”
是他小瞧了裴氏母女。
要是他兒子也有趙凝夢這般聰明警覺，他也就不用擔心他百年之後，兒子會立不起來了。
只可惜的是，趙凝夢是個女子，要不然這世上說不得又要多一個逸群之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趙凝夢說道：“可這是東北，是瀧王府的地界，有誰能夠在瀧王府的地界上，操控這些邊軍、官員呢？”
說著，她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牙齒戰慄，因為心直發寒：“除了瀧王府的主人，還能有誰？”
“也是，我們要是死了，他們不就能光明正大的出兵蠻族了嗎，趙演不就又能靠著戰功加官進爵了嗎。”
這一刻，屋子直接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因為她不許他納妾？
就因為趙凝夢休了宋魯？
就因為她間接處死了趙演的生母陳氏？
……
所以他就要置他們於死地？
瀧王可還記得，她是他的妻子，趙凝夢和趙言欽是他的親生兒女。
裴氏的嘴巴張了又張，眼淚隨即也跟著落了下來。
她聲音顫抖，恍惚道：“凝夢，言欽，你們沒有父王了。”
她也沒有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