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齊凡在舞臺上實時表演了呆若木雞、驚慌失措、面紅耳赤、手忙腳亂四步曲, 掐掉電話，腦子裡只剩個念頭——完了。
暴露了！
可入場時明明特意設定了手機靜音！
羞恥感宛最鋒利的刃，寸寸割開的皮肉, 齊凡就像喪家之犬般落荒而逃，路上都能聽見觀眾的噓聲和嘲諷。
連座位的勇氣都沒有，低著腦袋衝出大廳，而在廳門關閉的剎那, 聽見了爆裂的掌聲。
掌聲經久不息，陪伴童和董心蕊臺。
觀眾感謝二人的精彩表演, 時越發不齒齊凡的惡意欺騙。
們樂於見到魔術師為難，是想看魔術師克服挑戰，而非魔術失敗。
幸，童滿足了們的期待。
短短十分鐘, 少年像手持神奇的畫筆, 為全場觀眾畫出了條高低落差極大的心理曲線，並以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狠狠擊了挑釁者！
【童童の軍綠襯衫】點家爽文也不過於此吧！！！
【童童の卷卷】那不至於, 果是點家爽文，齊狗退場時還應該丟擲金句：三十年河東, 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童童の軍綠襯衫】少年？童童才18歲，有臉和童童比少年感？！
【童童の卷卷】說起爽文，哥哥真的很像爽文主角啊！原本默默無聞的練習生, 上節目還被網曝, 可突某天，哥哥覺醒了！和男團說再見，改行了魔術大師, 並且在短短幾個月內聲大噪、榮譽加身！
【童童の香米】我懂了！哥哥有魔法師老爺爺！有金手指系統！
【童童の軍綠襯衫】你不說我都忘記童童還是個練習生……
【童童の唇】啊啊啊啊啊啊我羨慕蕊蕊！我也想童選之女！
群裡的粉絲們今剛剛看到齊凡忙著掛電話，緊繃的情緒終於得以釋放，時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而此時的現場舞臺，已經迎來了的表演者。
但有童珠玉在前，觀眾很難再產生強烈的情緒波動，哪怕其餘幾位單項冠軍的表演也並不差，甚至偶有亮點。
最終，比賽結果毫無懸念——
“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恭喜本屆中國魔術杯大賽的總冠軍——童！”
排山倒海的掌聲中，童再次登臺。
站在舞臺中央，目光徐徐掃過評審席，再望向滿場觀眾。
“謝謝。”童微微躬身，以示謝意，“很榮幸，能夠參加本次比賽，也很榮幸，能得到大家的支援和喜愛。”
人群中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是的朋友們。
有人在聲嘶力竭，在為搖旗吶喊，是的粉絲。
還有人默默地看著，帶著無聲的祝福，是的親人。
儘管少了個人，個喜歡的人，但已足夠圓滿。
“賽前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童抬眼，眸中映著舞臺瀲灩的彩光，“夢見我站在臺上，正是我現在所站的位置，看見了觀眾席上坐著的另個我，個來未來的我。
“問我，你緊張嗎？我不緊張，因為我知道會贏。”
“加油！”
“你是最棒的！”
觀眾們熱情地予以鼓勵。
“現在，我實現了昨天的預言，夢想，照進了今天的現實。
“而將來，我會繼續懷抱虔誠和敬畏之心，在舞臺上、更廣闊的舞臺，為更多的觀眾表演魔術。
“祝大家永遠快樂，永遠享受魔術，謝謝。”
掌聲響徹劇院，包括評審在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臺上的少年萬眾矚目，海平面託舉的朝陽，照沸騰雲海，光芒萬丈。
“面，有請啟明集團總裁，邵闕先生上臺為總冠軍頒獎！”
主持人悅耳的聲音響在掌聲之後，童怔了怔，還來不及產生不悅，又聽主持人道：“除了邵闕先生之外，今晚，我們還邀請到了位德高望重的頒獎嘉賓——有請中國藝術家最高成就獎、百年巨匠勳章獲得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徐瓊徐老先生！”
童猛地頭，滿眼不可置信。
徐瓊，中國魔術界的海神針，徐家的老祖宗，怎麼會來樣的比賽頒獎？
據所知，徐瓊上充頒獎嘉賓，還是fi□□國際魔術大會在申市舉辦那年，而fi□□國際魔術大會可是全球魔術師心中最為神聖的頂級魔術比賽！
為了徐柳？
不對，徐柳又沒拿獎。
思緒紛呈間，童看見徐柳推著輛從幕後走出，輪椅上坐著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正是徐瓊！
剛剛坐來的觀眾們再次起立，將掌聲送給了已多年沒有公開亮相的徐瓊，們中少有人不認識徐瓊，對方年輕時曾跟隨總理出國訪問交流，且多次在重要場合為外賓們表演魔術，或者說中國傳統戲法。後來春晚開辦，徐瓊又連續十年登臺，其國民度不亞於最火的幾位相聲品演員。
“沒想到吧？”徐柳站在童身邊，聲顯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童會兒腦子還沒轉過來，即就想問“我們很熟嗎”，可注意到徐瓊看了過來，忙挺胸收腹，站得筆直：“徐老先生，您！”
徐瓊目光慈祥，笑容和煦：“朋友，終於見面了。”
終於？難道徐老知道徐修平打壓的事？
童意識看向徐柳，後者微抬起巴，從鼻腔裡哼了聲。
“……”
拽屁！
此時，主持人正在對徐瓊進行採訪，問及對方為什麼會來頒獎時，徐瓊緩聲道：“我喜歡孩子們的魔術，就來了。”
童沒有錯過徐瓊在開口前先看了評審席眼，也順勢看過去，就見徐修平臉色相難看，副馬上要進icu的樣子，怕是也不知道徐瓊會來。
所以，還真是徐柳請來的？
儘管滿腹疑惑，也忍住了沒在臺上問。
等頒獎開始，邵闕捧著證來到面前，遞出手道：“恭喜。”
童虛虛握：“謝謝。”
或許徐老在場，又或許在鏡頭之，邵闕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深深地看了眼，便退到了旁邊。
接著，又徐瓊將總冠軍獎盃送給了童，童的笑容真誠許多，正要道謝，餘光瞄見徐柳盯著的手腕，臉色瞬變。
愣了愣，低頭就看見腕上多了只表，錶盤設計復古，表帶上還有些劃痕，看上去有些年歲了。
童霎時間猜到表是徐瓊趁著握手時為戴上的，而從徐柳的表情可推測，只表的意義應該很不尋常。
不敢要，忙想摘表，徐瓊卻握住了的手：“孩子，你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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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雙唇微動：“我——”
徐瓊收了笑，眼神改慈和，變得嚴肅又鄭重：“你戴著。”
童沒辦法，只暫時戴著。
可心裡不安生，己跟徐瓊非親非故，僅僅面之緣，對方為什麼要送樣塊表？只表又代表了什麼？
於是比賽落幕後，童找人要到了徐柳的號碼，給對方發了條資訊。
徐柳秒，叫上二樓。
很快，童找到了徐柳所在的房間，門沒有關，看見徐瓊背對著而坐，徐修平則垂首站在徐瓊對面，兩人誰都沒說話，氣氛格外壓抑。
腳步頓，正想退出去，就被人拍了拍肩。
身後的徐柳衝勾了勾手指，兩人躡手躡腳地走遠了些。
“有事？”徐柳倚著窗臺，斜眼看。
童微笑著問：“徐老是你請來的？”
徐柳面色略有些古怪：“不是。”
也沒想到曾爺爺會來頒獎，其實早在次知道父親因為而打壓童時，就想跟曾爺爺告狀，但因為心裡憋了口氣，又決贏了童再說。
可惜，沒能贏。
昨晚比賽結束，直接了徐家祖宅，見到了曾爺爺，並且點沒有為爸遮掩。只是想曾爺爺能夠管管爸，沒想到過了晚上，曾爺爺忽給打電話，說想見見童。
“劉叔……我曾爺爺的家庭醫生，說我曾爺爺看了晚上你的比賽錄影，”徐柳嫉妒地瞟了眼童戴著的那只舊錶，恨不得搶過來，“沒想到，曾爺爺會表送你。”
童立刻問：“只——”
“修·劉易斯的表。”
童心頭顫。
修·劉易斯，世界逃脫魔術之王，儘管已去世十餘年，在魔術節依擁有非凡的影響力，是無可置疑的頂級魔術師！
童忽想到修·劉易斯傳裡寫到，中美建交以後，曾隨外交團來中國表演，認識了位中國魔術師，也就是徐瓊先生。
中只提到們之間發生了點誤會，在後臺進行了場沒有觀眾的魔術比賽，輸了，輸給了己的傲慢大，而支表，就是徐瓊從那場比賽中贏得的戰利品。
“屁！什麼誤會，就是種族歧視。”徐柳不屑地哼了聲，驕傲道，“我曾爺爺了做人的道理，讓見識見識我們中國戲法的牛逼！”
童沉默良久：“那徐老先生我表送給我，是……”
“我怎麼知道？”徐柳白了眼，“老人家眼神不吧。”
童沒理會徐柳的陰陽怪氣，心情很是複雜。
隱隱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只覺得手腕沉重了幾分。
半晌，認真道：“我會收的。”
徐柳直將支表視作囊中物，沒想到曾爺爺竟給了個外人，心中不甘，嘴上就不依不饒地，“我會盯著你的，果你讓曾爺爺失望了，我就——”
像也不能做什麼，吭哧半天才道：“我就表搶來。”
童短促地笑了聲，“哦，那你應該沒什麼機會。”
“你別得意！”徐柳跳腳，違心道，“你也沒多厲害，我都看到了！”
童不解：“看到什麼？”
徐柳：“我看到你偷了那個傻逼的手機。”
童：“……”
魔術師的事，能用偷嗎？
今晚的魔術還是為《桃花源》特意準備的，原本前面還有個抽紅線環節，因為錄製節目時，恰要到七夕了。
但時沒能演成，所以今晚抽到“埝子”時，就想到了個魔術。
個魔術的核心重點都在嘉賓觀眾的反應，也算迎合主題，本來只想用位觀眾，讓人與影感官互通，哪知又抽到了董心蕊。
己的粉絲，要己來寵。
讓董心蕊成為魔術師，就需要多觀眾。可齊凡上臺後，看出對方居心不良，於是未雨綢繆地借用了對方手機，又趁著臺去評審席拿花時，偷偷給己發了條簡訊，順便關掉手機靜音。
“你……”見童遲遲不語，徐柳以為被打擊到了，時有點心虛，“吧，我也不是在觀眾席看見的，我時就在舞臺旁邊。”
怪不得。
劇院觀眾席在舞臺正面，童時偷、咳，借手機時只注意避開了觀眾和鏡頭，畢竟個環節也是臨時起意，原來的視覺測試只是讀色卡而已。
麼想，倒是齊凡成就了的表演，效果瞬間拉滿。
“沒事，反正你也不會說。”童不在意道。
說完，摸出手機，點開簡訊頁面，給排的陌生號碼發了條資訊——
齊先生，謝謝你，你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