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院長她們出來了。
三人在辦公室裡談了挺久，具體內容不知道，但出來時李院長眼眶是紅的，嘴角卻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她這次的收穫超出預料。
莫忘歸很慷慨，這種慷慨甚至不是一次性的，這麼多年一直在李院長身上的沉重壓力一下子被卸去大半。
到現在她還恍如夢境。
“莫小……”
“李院長，您不用再謝了。”
出來後的莫忘歸笑著道：“我們幫助你，也是為了院裡這些孩子，況且要不是您，我和媽媽也不會遇到繁弱。”
李院長點點頭，於是便不再提。
張繁弱一看這情況就明白莫忘歸肯定是大出血了，心裡面也同樣帶著感激，想著現在是不是該給她點甜頭。
嗯，確實該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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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姐姐。”
張繁弱上前拉住她的手，抬起頭笑容燦爛：“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
莫忘歸內心一顫。
她是在做夢嗎？繁弱居然主動拉她的手了，媽媽都沒有的待遇她有了，這證明什麼？她要起飛了？！
該死，居然有點小緊張。
莫忘歸抿著嘴，表面上面無表情氣場鎮定，實則手心都已經泌出汗了。
小孩的手真軟啊。
嫩嫩的，涼涼的，像是一團面般柔軟，細小的手指時不時還會撓動一下，讓人手心裡癢癢的。
這也太快樂了吧！
一段路明明挺長卻走的太快，莫忘歸還沒好好品味就已經到了吃飯的地方，張繁弱跑去拿飯碗的時候莫忘歸手裡，心裡都有些空落落的。
有點難受。
莫忘歸左右一看，看到了旁邊的小紅，這笨小孩第六感很敏銳，也抬起頭和她傻乎乎的對視。
“……”
“……”
一大一小瞪著眼睛。
過了片刻，莫忘歸猶豫著伸手握住她，小紅也乖乖的沒有掙扎。
莫忘歸捏了捏她的手。
感覺也挺軟挺涼的，就是好像少了點什麼。
“姐姐你吃糖嗎？”
小紅另一只手遞過來顆奶糖，清澈的杏眼眨巴眨巴，讓人有些無法拒絕。
莫忘歸接過來剝開塞進嘴裡。
“唔，甜，小紅你是個好小孩。”她嘴裡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的道：“以後姐姐再過來也會給你買糖的。”
小紅瞬間成了星星眼。
繁弱要給她買糖、阿狸姐要給她買糖、這個大姐姐也要給她買糖，今天的小紅是整個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姐姐，謝謝！”
她雙手合攏抱在面前，滿臉虔誠的道：“你和阿狸姐對我們一樣好！”
阿狸姐……
莫忘歸嘴角略微有些抽動。
這個名字她太耳熟了，繁弱天天說，李院長也說，小紅還這樣說。
這個女人真那麼好？
出於上次的教訓，莫忘歸這次沒有生氣，將淡淡的敵意暗戳戳收進心裡，隨後不動聲色的詢問：“小紅啊，你說的那個姐姐是不是和繁弱很熟啊？”
小紅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阿狸姐對繁弱最好！”她舉起手，挨個掰手指：“只和他睡，只喂他飯，只親他……”
麻了麻了，頭皮麻了。
原來二人關係這麼親暱嗎？
莫忘歸面色凝重起來，聽小紅描述這二人簡直就跟親姐弟一樣！
但不要緊。
天命在她！
張繁弱已經入了戶口，以後她才是張繁弱名正言順的姐姐，至於什麼白幼狸……繁弱的一個孤兒院朋友罷了。
這麼一想她心裡頓時充滿了信心。
之後打好飯菜的幾人坐在了一起，旁邊三四條餐桌上也坐滿院裡的小孩，吃飯過程中還不時能聽到他們的討論聲。
“今天菜裡肉好多啊！”
“快點吃，等會還能再打一碗！”
小孩不懂得壓低聲音，這些天真爛漫的話傳到莫家母女這裡卻聽的有些心酸。
土豆燒肉、豆腐乾，白菜豆腐湯。
這就是今天院裡的午飯，味道只能算一般，但即便如此小孩子們也高興的跟過節一樣。
“秦女士，莫小姐，你們放心，我們院裡之後會改善伙食的。”旁邊的李院長善解人意的道：“我保證你們捐的每一分錢都會用在這些孩子身上。”
莫家母女這才覺得心裡好受了點。
秦晚臺吃了兩口便放下筷子，再一轉頭卻見張繁弱跟頭小豬一樣吃的正歡，聯想到他之前過的日子就不免有些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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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想吃什麼？”
秦晚臺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不管你想吃什麼阿姨都給你做。”
張繁弱抬頭傻笑一聲。
他這輩子除了不喜歡吃魚其他都不挑食，平常也沒有什麼口腹之慾，對待吃飯的要求也只是能吃飽就好。
這個習慣好像很早就養成了。
但是出自哪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慢點吃，平常在家也沒見你吃的這麼急。”秦晚臺拿起筷子將碗裡的幾塊肉都夾給他，目光裡充滿了溫情。
叮——
這時候張繁弱兜裡的電話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眼，見到備註為[阿狸姐]的號碼整顆心頓時一提，感覺嘴裡的飯菜都不香了。
“歪？阿狸姐。”
張繁弱劃開通話隨後道：“你今天是放假了嗎？”
“是啊，都好久沒見你啦。”
電話裡白幼狸的聲音很歡快：“今天有事嗎？沒事我去接你出來玩吧？”
“……”
張繁弱默默盤算會，有些為難的道：“明天可以嗎？今天我有些事誒。”
“這樣嘛……”白幼狸的歡快迅速轉化為低落：“我還打算今天帶你去電玩城的，我知道有家電玩城剛開業，遊戲幣只要半價。”
哐哐哐——
這時旁邊有個孩子忽然用鐵碗拍了拍桌子，豪氣萬千的道：“鄭姨！再給我添一碗飯！”
壞了。
電話那頭的白幼狸也聽見了，聲音頓時消失，過了會才語氣不明的道：“剛才那是小寶的聲音吧？繁弱你回院裡了？”
“……”
張繁弱感覺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雪上加霜的是旁邊的秦晚臺和莫忘歸也在留心這邊，個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身子卻朝著他這邊傾倒就差把耳朵貼上來了。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是的。”
張繁弱決定坦白從寬：“我今天和秦姨她們回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