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三章
抓鬮已經結束, 大家都各自分好了組三人一排站在了一起。
高臺上人一眼看過去便瞧見。
顧止從一開始時候就一直關注著白穗舉動，看著她往蒼山那邊過去時候就隱約有些擔心她抽那些生性狡猾多疑妖修。
結果擔心什麼來什麼，還真給她抽了, 而且還是個鮫人。
倒不是顧止對鮫人有什麼偏見，只是鮫人一般容貌豔麗, 聲音動聽, 是除了狐狸外最容易蠱惑人心妖修。
白穗涉世未深, 修為又比那妖修低, 很容易被矇騙。
好在最後來了個靠譜隊友，才勉強讓顧止松了口氣 。
不過他是松了口氣了, 一旁坐著吃瓜蓬萊主不淡定了，“噌”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給顧止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好端端吃你果子, 幹什麼嚇人？”
“我幹什麼？我才要問問你想要幹什麼！你前腳給你徒弟拉了一手仇恨，現在我徒弟和你徒弟分一起了, 那不就等於風祁也要跟著一起遭罪嗎？”
蓬萊主前聽著靈禪子話時候，還一副幸災樂禍翹著腿看向顧止。
現在一看風祁也和白穗分一起了，氣得著實不輕。
顧止抬眸淡淡瞥了過去。
“籤又不是我幫他抽，是他自己倒黴，關我何事？”
“放屁！裡上千個人, 哪有那麼巧事情！, 是不是你在背後動了什麼手腳, 怕你徒弟被群毆所以拉我徒弟過去當保鏢, 給你徒弟當墊背！”
蓬萊主越想越覺得是顧止幹出來事情, 畢竟前時候他為了拿自己一罈好酒，就直接蓬萊結界給破了。
引得宗上弟子都驚慌失措，以為是什麼妖物闖了進來。
“你愛信不信，反正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個時候要過去什麼不作數話, 麼多人看著，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是為了你自己徒弟耍賴，我看你老臉以後往哪兒擱。”
“還什麼我徒弟給你徒弟拉仇恨了，我徒弟兩隊友都是男妖精，我什麼了嗎？你倒好，還倒打一耙起來了。”
對於蓬萊主無狂怒顧止全然沒放在心上，他抬起手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灰塵。
臉上雖然面無表情，可是內心為白穗得了麼個隊友狂喜。
看著蓬萊主還在那邊罵罵咧咧，青年掀了眼皮看過去。
“差不多行了啊，分組都分好了，趕緊開了秘境讓他們進去吧。”
“再麼拖延去太陽都要落山了。”
顧止不提他都忘了。
正事要緊。
蓬萊主收斂了情緒，起身上前去往面輕飄飄掃了一眼。
在眾人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後，他手腕一動，從問心臺正央位置憑空飛出了一雪色長劍。
破雲而出，而後如離弦箭一般飛速往墜落。
蓬萊主凌空朝著長劍方向飛去，周遭白鶴像是有所應一般，百鳥朝鳳似飛了他所在位置。
不過要比他低一些。
他足尖一點，踩著仙鶴疊成臺階往上。
在劍要落前腳一用力，接住了那劍氣磅礴命劍——問心。
蓬萊主接住了劍後在高空旋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問心臺後面那處雲深霧，只隱約看見遠山青翠方蓄力一揮。
劍氣將眼前霧氣破開，滌盪後，周遭山林無垠，才真正露出了原本模樣。
起初白穗過來問心臺時候第一眼看不是高聳入雲高臺，而是它身後那一片被濃霧籠罩著方。
和她估計沒錯，那裡便是試煉秘境，只有蓬萊主命劍可以劈開結界。
沒了雲霧遮掩，那片遼闊山林全然暴露在了眾人視野。
他們光是看是看不出有多大，只知道目光所及處看不頭。
“是蓬萊秘境一，名為水月鏡花。其造景一半虛擬一半真實，一共有近百里。虛虛實實，若是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散，再難找方向。
當然，擅長八卦五行，幻術天賦高修者除外。”
風祁作為蓬萊弟子，對於些秘境還算瞭解，其他秘境他修行時候或多或少進去過幾次。
然而個【水月鏡花】他知道是知道，為了保證試煉公平，不僅是他，其他蓬萊弟子也沒有進去過。
百里。
哪怕是御劍也得要個一日夜，七日裡既要找五個卷軸，又要在規定時間裡抵達秘境終點。
確是一件很不容易事情。
蓬萊主此時已經將秘境結界破開，破開同時裡面逼仄壓迫“轟然”覆了過來。
在個秘境裡放養著長千上萬頭妖獸魔獸，越往森林間裡，所遇品階也就越高。
時候從裡面壓制過來便是由眾多妖獸妖氣而形成磅礴威壓。
參加第一輪試煉大多都是築基後期和結丹期修者，其金丹初期鳳毛麟角。
而依照各個階段修者實力估算，築基至多對付三四品妖獸，結丹至多六品，金丹話尚有實力和八品及其以上妖獸一較高了。
妖獸若按沒開靈智來算也就一品九品，開了靈智後則按照是修為年限來算。
一般是以五百年開頭，像陸九洲滄海斬殺那頭水蛟便足有千年修為，只差一步便可化為龍身。
不過仙劍大會試煉是嚴苛，也頂多是九品妖獸。
哪怕打不過也是尚有逃跑餘力，並不會有滄海那些千百年級別存在。
可對於白穗他們些初出茅廬修者來，也足夠棘手了。
白穗也意識了一點，指腹不自覺摩挲了天啟劍柄。
在凝了靈力準備御劍進入秘境時候，從高臺上突然浮現出了四面鏡子。
高約兩米，寬約一米。
分為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懸浮在空，鏡面閃爍了後，裡面清晰投影出了秘境環境。
白穗問：“是什麼？”
風祁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剛想要開口回答白穗。
一旁戚百里一步解答了。
“如果我沒猜錯話，想必就是蓬萊主靈寶浮生鏡吧。”
浮生鏡？
好像顧止前也過。
看出了白穗眼裡疑惑，青年勾唇笑了笑繼續解釋道。
“浮生鏡是一面千年靈玉鑄成靈寶，只要將靈力渡進去就可以看千里外畫面。”
“四面是浮生鏡幻影，看鏡子裡畫面應該是只映照那些放置卷軸妖獸所在範圍，而其他方估計看不見了。”
倒不是蓬萊主靈力不夠映照出秘境全貌，只是要是隨時隨都看秘境情況，那麼修者們也沒什麼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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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只將靈力覆在了卷軸上，卷軸所在便顯露出畫面。
而他們進入秘境試煉也是為了集齊和搶奪卷軸，所以樣處理再合適不過了。
白穗恍然大悟，還想要問什麼時候從秘境內驟然來了一陣颶風。
席捲著肆意妖氣，生生將她給吹得退後兩步。
風祁用劍柄輕輕抵在了她背後好讓她站穩，等風停後，引了靈力御劍在半空。
風停為訊號。
周圍修者此時也一併御好了劍，就等著鼓聲響起一舉衝進秘境搶佔機。
白穗也趕緊御劍準備好，高臺上鼓聲震耳欲聾。
緊接著無數道劍風從她身旁掠過，她還沒反應過來。
風祁和戚百里一左一右架著她胳膊便徑直帶著她往秘境裡飛去。
每一個宗所在位置不同，進入秘境方也不同。
四面八方一併，一開始還看見身影，現在同時鑽進了樣無垠森林，一子沒了蹤跡。
更讓白穗心悸是，在他們進入秘境後，所有人似乎都斂了氣息。
空氣裡除了凜冽劍氣未褪，她什麼也覺不了。
“藏好。別隨便出來，也別洩露了氣息。”
他們現在處在一處矮樹叢裡，風祁瞧著白穗試探著想要抬頭往外面看，伸手將她頭壓了去。
“你從剛才高臺拜師時候就成了眾矢，他們如今和我們一樣藏匿在周圍。”
“可在前面，也可在我們身後。不要輕易露出破綻，給他們可趁機。”
和白穗想完全不一樣。
她以為只要一進入秘境後便要大幹一場，結果所有人都很是警惕，至少從剛才現在沒有任何人冒頭蠢出來當靶子。
白穗咽了咽口水，手緊張抓著一旁草葉屏住了呼吸。
“那我們要樣待多久？”
“覺一直麼等著也不是辦法，畢竟大家都很沉得住氣樣子。”
風祁倒是不怕他們找過來，只是他怕暴露了白穗。
時候人太多，他根本騰不出手來護著她。
在風祁想不合適法子正愁時候，銀金眸妖修輕聲道。
“要不我出去幫你們人引吧，然後你留在白穗身邊如何？”
個建議不單單是風祁驚訝，一旁被摁著頭少女也愕然抬眸看了過來。
戚百里挑了挑眉：“怎麼？很意外？”
白穗點了點頭。
“我以為你是那種二話不就我扔人，沒想麼仗義，竟然提出主動當誘餌。”
耿直劍修戚百里見過不少，像白穗樣心裡想什麼什麼，沒個顧忌，還是頭一回見。
他看著少女那雙漂亮琥珀色眸子，乾淨得讓人心悸。
意識一點，他唇角笑意慢慢壓了去。
“我確很想你扔，只是你好夥伴不會允許。”
“他不會和我一樣選擇扔你，也不會放心我留在你身邊，所以與其麼膠著浪費時間，倒不如我主動出去。”
“……原來是樣。”
話白穗沒法反駁。
確在三人組裡，自己又菜又多餘。
雖然知道對方並不是處於隊友情才做出個決定，不過白穗心裡還是挺激。
她摸了摸鼻子，小聲道了聲謝。
風祁神情平和，沒有因為對方個舉動而對他有什麼改觀。
“那你去吧。”
“那些人引遠一些，我和白穗負責斬殺妖獸找卷軸。”
他一邊著一邊將手繃帶綁緊一些，長長睫毛那雙眸子沒什麼情緒波動。
“前面南邊位置有一處靈泉，日落時分記得那兒匯合。”
戚百里聽後一愣，而後眯了眯眼睛看向眼前冷漠如霜劍修。
“你倒是接受得心安理得。”
風祁淡淡瞥了對方一眼。
“後悔了？可惜你現在也沒反悔機會了。”
“我起初還沒想個法子，還得虧你提醒了我。”
他綁繃帶手一頓，手指一根一根搭在了大黑劍柄上，用力握緊。
“你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自己主動滾出去他們引開，要麼我你打出去也是一樣效果。
你選哪個？”
白穗被風祁冷漠無情話給驚了，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對方似乎從一開始時候就對戚百里有很大敵意。
她張了張嘴剛想要什麼，然而戚百里並沒有因為少年話而生氣，相反還笑了。
好像才是劍修對待妖修正常態度，倒是白穗前反應太孬了。
銀金眸妖修勾唇冷笑了一聲，也知道輕緩急。
他沒再和風祁爭什麼口舌，淺金色螢光閃爍，他身影一子便消散在了原。
等白穗反應過來後，戚百里已經出現在了樹叢外面。
周遭一直沉寂著氣息也在此時波動了起來，劍氣凜冽，將青年當成了靶子一樣直直刺了過去。
戚百里衣袖一揮，生生將劍氣給掃了開來。
也不戀戰，足尖在樹幹上一點，朝著森林深處御空飛了進去。
試煉時候，除了拿卷軸外，為了減少競爭，夠淘汰幾個是幾個。
像戚百里樣漏網魚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白穗心不忍，想著對方要是因為自己而被淘汰了，她如何也難以心安。
想裡她不自覺拿起了劍。
“你幹什麼？”
風祁手扣在了白穗手腕，皺著眉沉聲與她道。
“……我覺得樣不大好，那麼多人他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我們是隊友，要不就大家一起上吧，互相有個照應。”
他用一種很難理解眼神盯著白穗看了許久，而後慢慢鬆開了束縛著她手。
“我在進秘境前應該與你過了，他不是什麼值得信任人。”
“他也不是心甘情願去引開那些人，哪怕他被淘汰了你也不用覺得內疚。”
和風祁不理解自己一樣，白穗也不理解對方想法。
“他是不是心甘情願無所謂，我若是真理所當然接受了他份人情我心難安。”
風祁沉默了半晌。
“……只是一個妖修而已。”
個時候白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對方不喜歡妖修，甚至可以是憎惡。
她頓了頓，斟酌了語句。
“你不喜歡妖修？因為他們是妖？”
少年眼眸閃了閃，沒有直接回答白穗問題，而是反問了過來。
“那你呢？”
白穗被他給問得懵了。
她看著風祁眼睛，他似乎想要聽肯定答覆，又害怕聽肯定答覆。
不為別，他臉上有魔紋。
她也怕對方知道了討厭他。
同樣，妖魔殺了他親人，與他有血海深仇，他也不希望聽白穗否定回答。
而些白穗並不知道，不知道少年眼裡糾結。
但是她夠看出來他掙扎，一種善惡間掙扎。
“……我回答不上來。”
“人分善惡，妖也分好壞，我不籠統我討厭妖，樣就一竿子全打死了。”
白穗思索了，嘆了口氣麼給風祁道。
“不過我覺得既然戚百里是棄了妖身化了人形，他至少對人沒什麼純粹惡意……”
裡，她不著痕跡打量著身旁少年，想要看他神情。
可是被頭遮擋住了看不清楚，於是白穗也只試探著開口。
“所以我覺得咱們不扔他不管，你也不要對他那麼兇，友好一點成不？畢竟人也沒對我們幹什麼。”
不後面話還好，前面態度有些鬆動風祁聽裡後臉一子沉了來。
他直勾勾盯著白穗，悶悶開口。
“你果然喜歡妖修。”
“和我師尊沒錯，你們女修都是好顏色，都喜歡種。”
“……”
話聽著像是恨鐵不成鋼，跟顧止以為自己喜歡陸九洲時候指責她語氣一樣。
算了，和種一根筋什麼都沒用。
她有些鬱悶瞪了風祁一眼，想著還是跟著戚百里去方向看看。
在他周圍斬殺妖獸取卷軸同時 ，還留意他情況，也好及時趕。
正在白穗打算撥開草葉出去時候，前面剛了沒多久戚百里御劍徑直飛了回來。
而身後原本被他引一群人也跟著一併折返了回來。
“？！淦！你不是去引開敵人嗎！怎麼還他媽引回來了！”
白穗瞳孔一縮，驚得連忙握住了手劍柄，擺出了防禦動作。
風祁直接引了命劍擋在了白穗面前，眼神冷駭人。
“我早就給你了妖修不可信，如今回來也好，我連著一起收拾了算了。”
銀金眸妖修神情煩躁，眉頭緊鎖，抬起手捂住了和普通人相比更尖更敏銳長耳。
隨即朝著白穗他們喊道。
“你們兩個！快點捂住耳朵！”
白穗和風祁一愣，剛想要問為什麼，從叢林深處傳來一陣尖銳嘹亮聲音。
震耳欲聾，直接驚飛了四周鳥獸。
救命！
是什麼魔音入耳！有那麼一瞬間白穗覺得頭疼欲裂，快要脫離了人世！
而聽覺比常人更為敏銳戚百里更是耳膜炸裂，疼得快要流血。
“我原本是往前引他們離開，結果遇了個……拿著嗩吶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