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月黑風高夜。
與其說什麼孤男寡女月下幽會, 倒不如說是殺人放火時來的更加貼切。
尤其是顧止在白穗出門時候硬要她帶上七煞之後，大晚上一個妙齡女子抱著一把劍。
凌霄峰的夜晚本來就暗，那天青色的劍光一直閃爍著, 好像時刻準備飛出去給人脖子上抹上一刀，很是駭人。
白穗的體質特殊, 是個天生劍修。
對劍的感知也比其他人要敏銳許多, 再加上受到了劍主情緒的影響, 從她出門往峰門方向走的這一路上它的劍氣都很凜冽。
它好像真的以為是要去對付什麼採花大盜了。
她不是劍主, 根本壓不住七煞劍身持續散發的劍氣。
換作平日倒也就算了。
現在白穗要去陸九洲，抱著一把劍, 還是一把一眼看過去就知道煞氣極重的劍。
跟去幹架似的，的確是太奇怪了。
陸九洲並不是有觸碰上了山下的封印, 崑山各個峰上一般都會留有封印，不過大多都是在峰門位置。
他當時御劍過來的時候是刻停在了距離峰門不遠的地方, 不想凌霄峰竟整個峰都被顧止的識覆蓋，一草一木皆在封印之中。
因此在他落地的瞬間，就代表封印被觸了，顧止也立刻便感知到了他的到來。
陸九洲原本是想著一會託個青鳥或者童子進去通報一聲，誰知還沒來及, 便把封印觸了。
青年站在原地不敢再胡亂走, 月下他脊背挺直如松, 影子也被月光拉的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比起日之前他的眉眼似乎要更加溫沉穩, 似湖面平靜，波瀾不驚。
峰頂峰門距離有些遠，白穗剛來這裡住了天，還不怎麼熟悉路徑。
好不容易找到陣法, 這才踩著白玉階一步到了峰底下。
在白穗觸陣法的時候，陸九洲便感知到了靈力的波。
抬眸往峰門方向看了過去，只一眼便瞧了少女的身影。
他心下一，剛準備上前，可在看到白穗懷裡抱著的那把天青色劍後一頓。
之前顧止用傀儡去清靜峰桃林授課的時候所用的只是一道劍氣所凝，陸九洲並未看過七煞的真容。
可劍的模樣可能認不出來，但劍氣卻騙不了人。
更何況白穗此時手中抱著的這把劍劍氣極重，似乎怎麼都壓制不住一般。
他並沒有將七煞凜冽的劍氣是因為警惕他方向去想，以為是它沒了劍鞘之後本身便是如此。
讓陸九洲驚訝的不是七煞劍氣強烈與否，是白穗竟然能夠毫髮損地抱著它走了這麼久。
他眼眸閃了閃，留著白穗的確沒什麼不適的反應後，這才松了氣。
“不好思啊陸師兄，讓你等久了。”
少女走到陸九洲面前抬起手擦了擦額頭的薄汗，明明涼爽的晚上，結果竟然給她走熱了。
“主要是我前日才剛搬來凌霄峰，這裡比主峰都要大，我不怎麼認識路下來時候走岔了。”
“礙。本來就是我未經通報就過來了，是我打擾了你劍……林師兄才是。”
陸九洲不知道白穗已經知道了顧止的身份，他出之後宗主也只告訴了他白穗這日在找他，讓他在自己出時候告訴她一聲。
他聽到這裡便也沒多停留，御劍就過來了。
是也其他弟子一樣，以為白穗是為了方便修行，這才暫時搬來了凌霄峰的。
倒是顧止早就告訴了白穗陸九洲知道他身份一事，說他說話時候用不著顧及什麼。
白穗這才明白過來為何自己一開始詢問顧止叫甚誰，師從何人的時候青年會那般言辭閃爍，支支吾吾。
想到這裡，又看到眼前人薄唇抿著，有些懊惱自己又險些說漏嘴的樣子白穗笑了笑。
“陸師兄你不用再繼續幫著師尊瞞著了，他已經什麼都告訴我了。”
“不過這件事還有我拜師在他門下的事情你暫時還麻煩你幫著保密下，不要讓外人知道，他說要等到仙劍大會的時候再公佈。”
這是早晚的事情，陸九洲聽後並沒有多外。
他想著大約是這日白穗修行表現很好，顧止也很滿，這才沒等到原計劃考核擇劍之後。
陸九洲聽後微微頷首。
這時候才真正垂眸將視線然落在白穗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明明也就日不已。
他總覺白穗高了一點，頭髮也了不少，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依舊澄澈純粹，盛著月色，宛若一汪盈盈清泉。
沒太大變化。
可陸九洲又覺變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此時的夜色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平時對上視線倒也沒什麼。
今夜他剛看過去，就覺有些耳熱。
陸九洲眼睫微，稍微收斂了下視線，手不自覺碰觸上了天昭冰涼的劍柄。
那觸感讓他心下平靜下來，同時他也想起了此次來這裡的目的。
“那個白師妹……”
“對了師兄……”
兩人乎是同時開了。
不僅是陸九洲，對面抱著七煞的白穗也愣住了。
青年怔然了瞬，後彎了下唇角。
“沒事，你先說。”
白穗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尷尬的事情，她抬起手撓了撓面頰，不好思地說道。
“咳咳，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這日你不是一直在閉嗎，然後青燁師兄在幫著你督促我修行的時候提起了下你雷劫將至，還說到了什麼雙劫。”
“當時青雲階落雷的時候我不恰好也在嗎，青燁師兄估計也是擔心你就想找我問問什麼情況。”
“雖然我也不清楚，但是聽我師尊說這個雙劫很少，也很難渡，我有點擔心，就想著等你出之後來問問你……”
一開始還好，說到後頭白穗發現陸九洲也不知怎麼了，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搞她被看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問什麼？”
陸九洲安靜聽完白穗的話後，走近了些垂眸看向她問道。
“是問雙劫是什麼，還是問我？”
青年是逆著月光站著的，光影之間他的眉眼也比以往時候深邃。
看人莫心悸。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眼。
還有仔細聽來隱約曖昧的言語，只要對對方稍微有些旖旎心思的，都能聽出些心猿馬的味。
可白穗沒有。
她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剛才表述不清。
“啊都有吧。”
“我就是因為擔心你才來問你雙劫是什麼，情況嚴不嚴重的。我也沒渡過劫也不大懂，不過師尊與我說你這個情況很大可能是因為平時太專注修行忽略了周圍，這才有些亂了道心。”
說到這裡白穗頓了頓，掀了下眼皮小心翼翼留著眼前人的情。
其實她之所以這麼想要在陸九洲出時候找他，一方面是想看看他情況怎麼樣，修行上有沒有出現什麼岔子不好渡劫。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點——確認他渡的是不是情劫。
雖然白穗從聽到陸九洲渡的是雙劫的時候就下識將另一劫往情劫傷猜，再加上馬上就仙劍大會了。
左右都那妖女脫不了干係。
可這日聽顧止說的這話之後，又覺也有道理。
畢竟修行之上越是純粹的人，越容易被一些旁的有的沒的的搖了道心。
沒準陸九洲也說如此也說不定，畢竟他現在那妖女連面都沒過呢，哪怕了也相處個一兩年才能處出感情吧。現在哪來的情劫？
這雖有可能是提前預知了劫數，可這雷預知的也未免太早了些，很不符合常理。
“劍祖與你說我是在修行上亂了道心？”
“啊是這樣的沒錯……”
白穗說到這裡瞧青年微皺了皺眉，好像有些不悅，趕緊開解釋。
“不過師尊也沒篤定一定是這樣，就是大致猜測了下，沒別的思
。他是因為我一直纏著追問這才說的，要是猜錯了師兄你別生氣。”
陸九洲不至因為這點小事生氣，他只是在聽到白穗這話之後有些外。
畢竟當時落雷時候顧止就在旁邊，也是他一語道破自己亂了道心。
原以為對方是看出來了他的劫數這才這般說與他聽了。
來凌霄峰之前陸九洲便想著白穗可能從顧止那裡隱約知道了自己的雙劫，甚至可能知道了自己對她生了些不該有的情愫。
他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
且他也不覺喜歡這樣一個好姑娘有什麼不好思言說的。
但是陸九洲分的清輕重緩急，他此時這麼急著來凌霄峰不是來與白穗表明心的。
他以為顧止與白穗說了自己因她亂了道心，他怕她左右為難，所以想要主過來與她說清楚。
識海所是騙不了人的，他是對白穗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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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陸九洲並沒有想過現在就要個結果要個答覆，白穗結為道侶什麼的。
她還小，資質也這般好，他不會自私到這個時候去為了自己的一己之欲，不顧白穗的前途。
陸九洲想著若是白穗問起，或者表露出知曉了他所劫因她起的話。
他便直接告訴她，喜歡是他自己的事情，與她。讓她安心修行，不要顧及太多。
要是白穗還是覺困擾，雷劫一過他便下山歷練。
去滄海也好，鳳山妖獸林也罷，在她修行有所成之前不再出現在她的視野。
陸九洲是這樣打算的。
同時先前那一句“問的是雙劫，還是我”也是在試探白穗是否知情。
很慶幸，同時有很遺憾。
——她不知道。
“怎麼了陸師兄……是不是這些是你的私密，我不該多嘴來問這些？”
白穗不是這個世界土生土的人，很多常識，尤其是修者之間的一些忌諱什麼的她都不大清楚。
她看著陸九洲驟然沉默了，咽了咽水，小心翼翼詢問。
陸九洲注視著她的眼睛，後輕輕搖了搖頭。
“我沒生氣，這也不是什麼私密。”
“……我只是以為劍祖已經推演算出了我的劫數，且告知了你。”
“哦你說這個啊，起初我心急也想著讓師尊幫忙算一算的，但是他身上還有傷，聽說像推演你這種快元嬰修為的修者更是消耗心，所以也就罷了，想著過日你就出了來問你便是。”
陸九洲並沒有生氣，白穗心下的大石頭也就徹底放下了。
她說著仔細打量了下眼前人，發現對方雷顯之前似乎也沒什麼太大變化，靈力什麼的也平如水。
確認他並沒有什麼大礙後。
緩了一會，白穗壓低了聲音秘兮兮地問。
“所以師兄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另一劫究竟是什麼嗎？”
“是修為上的劫數，還是……”
“情劫？”
青年順著接過白穗的話，微揚的語調莫帶著繾綣的味。
“……嗯。”
“所以到底是不是情劫啊？”
白穗以為是自己表露的太明顯，想知道的情緒太迫切了，這才被陸九洲給發現了。
她看著青年含笑的眉眼，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那個我沒別的思啊，我就是比較擔心，當然，我承認，我也有點好奇。畢竟你是我師兄，又是崑山千百年來最優秀的劍修，要是你真喜歡上哪個女修遇上情劫了……”
“陸師兄，我也不是說你不能有喜歡的人，結道侶什麼的，我就是覺吧，你現在正處事業巔峰時期，還是注重事業為好。不僅宗主對你給予了厚望，崑山上下的師弟師妹們也拿你做榜樣。”
她斟酌了下語句，要是自己不相干的人白穗肯定不會多說什麼。
只是陸九洲是她的重要任務目標，又是她最難平的角色之一，在還沒有誤入歧途之前，她還是希望能勸就勸的原則。
總歸後期不可挽回，只直接重啟了強。
“且作為劍修，心中情愛，拔劍自然，懂？”
“……你真這麼想？”
“嗯嗯嗯是的，咱們做劍修的有劍就成了，劍才是我們一生所求，要什麼情情愛愛？”
她沒聽出來陸九洲聲音沉了分，晦暗的眸子裡也沒了多少笑。
反以為他聽進去，說更加勁了。
“陸師兄，你聽我一句肺腑之言！像你這樣的天之驕子，談什麼戀愛？你就該一直修行，乘風破浪！成為天下第一劍修！光耀崑山！”
陸九洲的性格溫，脾氣也是劍修裡數一數的，別說什麼出成髒了，就連背後聽到說自己壞話的也能一笑了之。
再加上他一直將修心作為自己的一項極為重要的修行專案，所以這百年來裡，崑山上下到弟子從未過他怒的時候。
此時好脾氣的青年越聽到後面，情越發難看了起來。
好在夜裡光線昏暗，如果不仔細看並不能瞧清楚。
只是他的唇角的弧度不知什麼時候抿成了一條直線，眉眼也收斂。
那雙漂亮的眸子黯然了下來，月色再如何皎潔也映照不進去分毫。
“那你呢？”
“你希望我做個一心修行，不通情愛的劍修，你也會如此嗎？”
正在滔滔不絕的白穗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陸九洲這話裡的思，是在問自己是不是也要立志做一個像這樣的劍修。
開玩笑。
她又不是靈山的尚，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十歲的小姑娘，母胎solo了這麼久連個小男生小手都沒牽過，怎麼甘心斷情絕愛？
白穗下識想要反駁，然怕自己這麼說了又先前義憤填膺說的那一大堆自相矛盾，讓陸九洲更加搖。
她咬了咬牙，只昧著良心狠狠點了點頭。
“對！”
“我之所以同師兄上崑山拜師學藝，就是為了以後能夠除魔衛道！成為正道的光，照在大地上！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陸九洲直直注視著白穗良久，他想要從少女的情裡找到一絲異樣。
可是沒有，這些話真的是她心中所想。
被陸九洲這麼盯著的白穗緊張不自覺抱緊了手中的七煞，但是又怕露餡，被他發現端倪。
所以只硬著頭皮頂著對方灼熱的目光看了過去。
半晌，在白穗眼睛都要幹難受的時候。
陸九洲眼眸一，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
“師妹能這樣想再好不過了。你還年輕，道心便如此堅固，未來必有大作為。”
這聽著字裡行間都是誇讚。
可白穗怎麼聽怎麼慎慌，尤其是在看到那雙晦暗的眸子時候。
大約是晚上光線太暗，這才瞧著平日不大一樣吧。
白穗這麼想著，卻低了頭不大敢過去了。
“師兄哪裡的話，我還差的遠呢現在主要是先想辦法把這劍術考核過了，了入劍冢擇劍的資格，其他的暫時我也不敢多想。”
氣氛實在尷尬，白穗久久沒等到陸九洲的回話，對方似乎沒打算開打破僵局。
她乾笑了一聲這麼說道。
“哈哈，那個師兄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又剛出，估計身體什麼的還沒完恢復，如果沒什麼的話，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為好。”
陸九洲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白穗這是在趕他走。
他本就因為她先前的話有些不悅，雖知道白穗並不知道自己對她存了什麼心思。
也知道這並非她的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干預不了。
可不想他剛稍微將自己的情緒壓制下去，對方又這麼說道。
他們已經有好日沒了，這才說了句她便這麼迫不及待趕他走。
陸九洲心頭那點濁氣又梗在了喉間，呼吸都有些重了。
她沒注，說完便朝著青年揮了揮手，抱著七煞準備往回走。
腳剛踩上臺階，還沒來及觸及陣法，一隻手扣住了白穗的手腕。
“等一下，我還有話沒說完。”
陸九洲沒用什麼力，只輕輕將白穗給拽到了面前。
在她站好後卻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鬆開手。
“師妹剛才不是說修行才是重中之重嗎，這日我閉時候並不能像之前那般督促你修行，也不知道你最近進步何。”
“劍法考核不僅可以抽籤，師兄師姐也可以自主擇人考核。”
白穗一愣，看向青年俊美的面容上少有染上了些鬱氣。
“……師兄你的思是想要擇我考核嗎？”
她已經不是第一天入宗門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了。
對每次劍術考核裡擇中哪個師兄師姐考核會也最難過的排行榜裡，陸九洲常年穩居第一。
就算是人稱魔鬼的青燁也沒他那般嚴苛。
即使是作為丹修的雪嫣然，上一次原本可以過的，不想碰上了陸九洲。
平日裡溫潤如玉的青年起手來跟個修羅般，讓她毫還手之力。
哪怕是在規定考核師兄師姐們不能使用靈力，術法命劍的前提上，考核的弟子也考核的師兄師姐們的實力相差甚遠。很難透過。
因此一般的師兄師姐會手下留情一些。
但是陸九洲不會。
識到陸九洲叫住自己要說什麼的白穗情慌亂，瞳孔地震。
“師兄，你身體還沒恢復呢，有話好說，是不是剛才我說錯了什麼話罪了你，我給你道歉，你別找我呀。”
青年不知道白穗是害怕自己考核過嚴厲，以為是這日她跟著青燁修行更想要被他考核。
一想到這裡可能，本就有些不悅的情緒又被挑了起來。
“……你想要青燁考核你？”
“可以可以，青燁師兄也行！”
反正只要不是你這個通過率近乎為零的來考核就成。
“我不明白，我考核與青燁有什麼不同嗎？你是我帶入宗門的，他才帶了你日？平日他懲罰你的次數可不比懲罰雪嫣然的少。”
“你不怕他，為何反怕起我來了……”
“師妹，這算什麼道理？”
陸九洲不想這樣的，少女這般反應著實有些傷他的心。
“不是，我不是那個思，我就是怕你太嚴格了我過不了，我……”
白穗話還沒說完，在看到陸九洲的眼時候一窒。
突然忘了下話。
月下青年的情黯然，看向白穗的時候有一種難言的脆弱感。
那眼好像琉璃一般，一碰就碎。
一時之間，空氣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白穗站在白玉階上，此時勉強陸九洲平視。
良久，在白穗覺腿都有些站麻了的時候，青年眼睫微。
後輕輕鬆開了扣住白穗手腕的那隻手。
“……抱歉，是我強人所難了。”
“你若是不願那便算了。”
他這麼沉聲說著，本就冷白的皮膚在月色之下顯更加如雪。
微垂著眉眼，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沒什麼生氣。
白穗看著陸九洲轉身離開，影子被拉的很，周圍風聲颯颯。
偶爾有片落葉飄下，襯他的背影蒼涼又落寞。
在白穗心裡，《仙途漫漫》裡每一個美強慘都是她的崽子。
尤其是陸九洲，當時她正是看到他入魔時候給氣死的。
他一生所求難。
妖女視他的滿腔愛如草芥，身死之後更是被萬人唾棄。
只是一個考核已。
他只是想要一個考核已，且還是為了檢驗她的修行。
所為的還不是他自己。
一想到這裡，再看到眼前陸九洲孤寂的背影。
白穗實在沒辦法做到視不，心如鋼鐵。
“陸師兄！”
在陸九洲馬上要御劍離開的時候，身後一個清亮的聲音驟然傳來。
他眼眸一，回頭看了過去。
“師妹可還有事？”
“陸師兄，我答應你。”
“我答應明天找你考核。”
“你不用因為顧及我的感受……”
“不是顧及你，我心甘情願。”
“到時候還師兄請你手下留情。”
白穗抬眸看到了他眼裡的愕然。
緩了半晌，原以為他會高興地點頭，結果不想他反為難地皺了皺眉。
“……現在到你不願了？”
“不是不是，我沒有不願。”
“我只是，我，我可能不能手下留情，這樣對其他師弟師妹們不公平，我……”
只是一個客套話，不想對方還當了真。
白穗沒忍住笑了。
後朝著陸九洲恭順行了個劍禮，眨了眨眼睛看了過來。
“那便請師兄憐香惜玉。”
陸九洲一怔，反應過來後彎著眉眼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