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一百七十三章
白穗跟著靈禪子從蓬萊到靈山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暗了, 只有橘黃色的霞光在地平線擦著。
將原本金光耀眼的山巒映照著加神聖。
要是換作平常她可能還會有心情欣賞下風景,但是現在她還有重要的事情,全然沒了興致。
白穗眯了眯眼睛, 看了下隱沒於天際的臺階,又看了一眼漸漸晦暗的天色。
按照前在崑山時候, 白穗從萬丈懸崖下面爬來最短用了近兩, 登青雲梯也差不多。
不過當時所以耗費的時不算長,一來是因為顧止在後面拿劍追趕著, 另一面是並沒有什麼威壓壓著,也還算輕鬆。
想到這裡白穗頓了頓,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陸九洲。
“抱歉師兄,我修為有限, 估計得明才能到了。”
陸九洲身的傷本來就只了小半,前問起時候他支支吾吾說還,這和靈禪子說的完全大相徑庭。
她便知道定然又是陸九洲怕她擔心,故意沒說實情。
這下白穗心裡反愧疚了。
“唉都怪我,要是我當時在秘境時候再小心些,也不至於中了蕭澤的詭計,最後被他控制了害得你和師尊都受了傷……”
“現在也是,不然你也用不著跟著我在這裡受苦。”
因為被白穗這樣抱著哪怕周圍沒有人看到, 陸九洲還是很難為情。
所以從一開始就一直低著頭刻意避開了白穗的視線。
他身的傷的確大半都沒有,臉色也很蒼白,這樣垂首的樣子像是隱忍難耐。
再加在來靈山時候陸九洲就依照著靈禪子的囑咐表現得憔悴病弱,白穗就加深信不疑了。
“個師妹, 我其實沒你想的麼……”
陸九洲頓了頓,顧忌著什麼不將實情說口,斟酌了下這才繼續說道。
“我是傷得有些重, 但是只是暫時不能運轉靈力已,所以談不什麼受罪委屈的。”
“你去試試吧,要是威壓太重承受不住我便下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勾唇笑了笑,眼神柔和,帶著安撫的意味。
“你牽著我一步一步走去也。”
白穗盯著陸九洲“虛弱”的樣子,看著他為了安撫自己還忍耐著疼痛強顏歡笑。
她紅唇壓著,搖了搖頭。
“走去太累了,還是我抱著你吧。就是可能會慢一些,要委屈你了……”
白穗悶悶這麼說著,她不大會隱藏情緒,對於自己讓陸九洲遭罪一事是真的有些難受。
青年見她低落的神情,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然對沒等他反應,一步徑直往金色臺階走了過去。
“師兄你摟緊一些,別摔下來了。”
白穗提醒著陸九洲,腳試探著踩了一階。
腳剛落下去,伴隨著金光耀眼,強盛的威壓也跟著重重壓了下來。
聽靈禪子說過這靈山下都是背佛光籠罩著,入山人所承受的威壓和她身的靈力純粹程度有關。
白穗身的魔不多,她不會承受住太大的威壓,此時加註在她身的便只有是陸九洲的。
陸九洲和蕭澤交手過,當時白穗意識混沌,並不知曉真實情況。
事後問起的時候青年也只是說不小心沾染了魔,因為有傷口,魔滲透得比她多一些。
至於多了多少,白穗並不知道。
陸九洲似乎早就習慣了疼痛,樣重的傷,除了臉色蒼白些外,白穗根本辨別不來任何異常。
直到白穗踩臺階,感受到萬鈞重量近乎壓斷她的脊骨的逼仄。
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陸九洲風平浪靜的表面,忍下了多大的痛楚。
這威壓不單單是落在白穗一人身的。
這本身就是陸九洲身的魔引起的,他本人感受得要比少女加清晰。
他知道這威壓定然不會小,卻沒想到會這樣重。
這種程度對於習慣了高強度的修行的陸九洲並不算什麼,白穗不是。短時或許沒問題,可這樣長的臺階還帶他這個拖油瓶……
陸九洲眼睫一動,抬眸看了白穗。
“師妹?”
她沉默了一瞬,雙琥珀色的眼睛裡閃爍著什麼,看不分明。
“靈禪子說過,身的魔和威壓是成正比的。”
“……你是不是很疼?”
陸九洲心下一動,沒想到這個時候白穗在意的竟然是這個。
他下意識想要否認,可白穗的聲音帶著的鼻音讓他身子一僵,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有點。”
“蕭澤的魔固然霸道,但是並沒有侵入內裡,所以對我來說還算能夠承受。”
陸九洲這麼回答著,心裡有一股說不的滋味兒。
“倒是你……是不是很難受?”
“我不難受。”
白穗乎是在陸九洲音剛落的下一秒就否定了回去,聲音拔高了些,一字一頓,很是慎重。
“比起師兄所承受的,我這點算什麼?”
“無論是三萬還是十萬臺階,我都要把師兄平安帶去。”
這聽著與其說是答覆,像是宣誓,神情嚴肅得像是要把一切雙手獻他似的忠誠。
陸九洲喉結滾了滾,不大敢看白穗雙過於明亮的眼睛,只低頭輕聲說了個“”。
這一切的反應白穗並沒有留意,她此時的重點全部放在了巍峨連綿的群山,還有入雲無垠的臺階。
一步一步去只會耗費多時和力,這顯然不現實。
白穗眯了眯眼睛,覆了靈力在腳下,踏著臺階蓄力往躍起。
金光閃爍中,巨大的威壓磅礴如山,她咬了咬牙忍著近乎壓斷脊骨的重力。
一躍數米,一步便踩到了十個臺階外位置。
不能停,越往面威亞越重。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一鼓作直接跑山頂!
白穗深吸了一口,緊緊抱著陸九洲的同時似攀附雲梯一般凌空。
天邊最後的一道光隱沒,清風明月一個白色的身影似驚鴻掠影,從山頂覆下的風蒼勁,將她的衣袖吹得烈烈。
因為過重的威壓,她的額頭和鼻尖不知道什麼時候沁了一層薄汗來。
月光清冷,映照在了她的眉眼。
從陸九洲這個角度看過去,少女沐浴在銀白光亮中,連每一顆汗珠都在閃閃發光。
漂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白穗的思路和法是對的,這樣長的臺階停留的時越長,所消耗的靈力也越多。
尤其是伴隨著越來越重的威壓 ,不一個時辰她就會精疲力盡,寸步難行。
所以要想成功登山頂,又不會現靈力透支的情況,與其慢慢適應 ,這樣這樣跑去是最佳的。
但是白穗忽略的一點。
這樣的速度是快了,同樣的前期消耗了太多靈力,到了高處威壓重的地便很難承受住了。
果不其然,在白穗爬到了半山腰位置她便沒了力。
呼吸紊亂,靈力也薄弱。
月色下少女的臉色也有些蒼白,這是靈力枯竭的前兆。
陸九洲感知到後指尖微動,抬起手輕輕覆在了她的手背,將靈力一點一點渡了過去。
他只了白穗恢復力的部分,再多的靈力便沒有了。
“師妹,只靠靈力是沒辦法登山頂的。”
看到白穗稍微平復下來息,陸九洲這才收回了手柔聲對她說道。
“我們是劍修,劍是我們的半身。你從一開始就想著只依靠著自己把我帶去,卻忽略了重要的東西。”
“有什麼事情不要一個人硬扛著,劍和靈力都是為你所用的武器。”
白穗聽明白了陸九洲的意思。
他是想說要是她靈力不夠了堅持不下去了,可以試著用劍,用劍。
“師兄,你說的我在前感到力不支的時候就想過了。但是天啟能發揮的劍和我的修為是成正比的,我能到什麼程度它也只能到這裡。”
在快到半山腰的時候白穗就感覺到自己靈力不夠了,她下意識引了命劍。
剛握住天啟的劍柄她便知曉它的劍也不足以支撐到山頂。
“不過師兄你別擔心,你幫我渡了靈力後我已經多了,我覺得我肯定能在天亮前到達山頂的!”
“越到面威壓越重,萬一你靈力又耗盡了呢?”
陸九洲不想往白穗的頭潑冷水,只是情況就是如此,心態樂觀是事,但是要靠麼點靈力登山這並不現實。
他猶豫了下,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假意咳嗽了下。
“咳咳,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我如今的身狀況很不。靈禪子師叔本就說過我不能運轉靈力,剛才我渡的一點已是極限了,我怕你中途靈力耗盡又無人幫忙,情況只會糟。”
她倒下了就意味著陸九洲到時候也寸步難行了。
白穗昏迷過去是小事,可他重傷未愈要是有什麼就是大問題了!
看到白穗臉色一變,應該被自己嚇到了。
陸九洲薄唇抿著,斂了下眼底的情緒繼續說道。
“在這事並不是沒有解決法……”
“既然師妹的劍用不了,要不就用我的命劍吧?”
白穗聽後一愣,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命劍的劍和劍主的靈脈相連,與神識一樣是很重要的東西,其中劍是劍修的命,外人碰一下都會受到排斥。
別提人使用了。
在原文《仙途漫漫》裡,玄殷所以能使用陸九洲的劍,也是由她軟磨硬泡央求著才得了允許。
他能把自己的命劍玄殷,無異於是將自己的命了對。
陸九洲不是傻子,在玄殷想要用他的命劍時候他就覺察到了不對勁。
可是他最後還是了,他想要賭一把,結果最後輸了,也沒了性命。
“……師兄,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半晌,白穗勉強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可腦子卻還是恍惚著的不清醒。
她知道陸九洲是信任自己,再加現在這個情況也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了。
白穗是不會對陸九洲怎麼樣,可他這個情況,萬一是別的人呢,這把命劍交對無異於她遞刀殺人。
一時白穗也不知道是因為陸九洲心太大,竟然這麼輕易就交付了自己的命劍別人,還是想起了原著裡類似的劇情。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塊浸溼的布料捂住口鼻一般,悶悶地透不過來。
“我不要。”
“我知道師兄信任我,但是我還沒有到能這樣心安理得使用天昭的地步。無論是修為還是我們的關係,都還差得遠。”
白穗有些生。
這很突然,突然到陸九洲都沒反應過來。
他想過對會在聽到自己這喉後慌亂無措,會緊張不安,卻沒想過她竟然會生。
陸九洲眼眸閃了閃,放在劍柄的手不自覺握緊了些。
感受到冰涼的觸感後,這才稍微平靜了下來。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我以為師妹答應了與我修雙劍,對這種事情應當是不會麼排斥的,不想是我自以為是不知分寸說了這些,冒犯到你了。”
“……等一下,你把命劍我難道不是因為沒辦法登山,所以才不得已做的選擇嗎?”
青年被白穗這笑了。
同時也明白了她為什麼生,大約是因為自己是無奈為,又覺著劍修這般輕易了異性自己的命劍的行為太過草率。
“師妹,我不是麼隨便的人,我清楚的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陸九洲嘆了口,手腕一動,快要送入劍鞘中的命劍全然顯露在了白穗面前。
“今與我一同山的若是旁人,我就算一直在山中枯坐難行也斷然不會將自己的命劍交由旁人的。”
“我所以你,只是因為你是我全然信任,可以交付生命的人。除此外,別無其他。”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把雪色長劍遞到了白穗手邊,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月下越發柔和。
裡面清晰映照著少女愕然的神情。
“我這般說,師妹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穗心跳得厲害,如擂鼓般一下一下。髮絲下耳根也紅,一直蔓延在了脖子。
不要多想白穗,陸九洲說的是同門情誼,是信任自己的表現!
他這人實誠,說就這樣,你不要曲解成別的意思!
可是——
這真的像告白啊啊啊啊!
白穗竭力壓著自己的少女心,不讓她跳得太快。
在深吸了口後,她實在受不了陸九洲這樣灼熱的視線,咽了咽口水,緊張的接過了他手中的命劍。
“是這麼說,但是我,我也不能佔師兄的便宜。”
她不太敢看陸九洲的眼睛,一邊磕絆著說著一邊將天啟塞到了他的懷裡。
“師妹,你這是?”
“禮尚往來,就像師兄麼信任我一樣,我也如此。”
白穗紅著臉,因為緊張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用力了些,連骨節都泛了白。
“天啟你拿著,等到到了山頂時候再還我,這樣我也安心。”
青年眼睫微動,低頭看了天啟金色的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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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裡,劍光夜依舊如破曉的天光般耀眼。
交換命劍,是結道大典專屬於劍修的流程。
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項儀式。
陸九洲有時候很慶幸白穗什麼都不懂,他才能多些機會親近她。
同樣的他又對這樣缺乏常識的白穗很頭疼,頭疼她每一次胡亂撩撥了他的思緒,又無辜著什麼也不知道的全身退。
天啟原本是被這威壓精疲力盡,正昏昏欲睡著。
不想自己的主人突然把它塞了陸九洲,它劍身一震,生的想要立刻從青年懷裡離開。
然它還沒來得及行動,一隻手一步壓制住了它的劍柄,讓它無法動彈分毫。
和白穗喜歡親近陸九洲不一樣,天啟並非如此。
它對白穗有著很重的佔有慾,沒有其他命劍的溫順,沒了白穗的安撫,多的則是沖天的戾。
陸九洲垂眸涼涼掃了天啟一眼,前一秒還在奮力掙扎想要突破桎梏的天啟此時劍身僵硬。
比這靈山臺階還要重的威壓驟然落在了它身,還帶著讓人難以忽略的寒意。
“安分點。”
青年是用靈力與天啟說的。
他無聲的警告著對,手的力也沒有收斂分毫。
“她已經很累了,不要沒事找事。”
白穗對此並不知道,她看到天啟少有乖順的在陸九洲手中,心下松了口。
後將視線重新落在了把雪色長劍。
在還沒有崑山前,白穗在千嶽城和陸九洲一起對付魅魔的時候就有用過天昭一次。
說是使用,倒不如是借了它的劍。
當時她的手是覆在陸九洲的手的,並沒有像這樣直接接觸過天昭。
白穗想到這裡,試探著凝了靈力往前面揮去。
凜冽的劍破風,只一下便將整個山巔的雲霧滌盪。
她也沒想到威力這麼大,要不是反應快,可能不容易爬的臺階就要滾下去重頭開始了。
“厲害,我明明只用了不到一成力已。”
在白穗一臉崇拜的看著陸九洲的時候,後者的神情比她還要驚愕。
他緩了一會兒,發現白穗只是單純的驚呼一劍的威力,沒有意識到旁的什麼後抬起手遮擋住了自己緋紅的臉。
劍修能這般輕易使劍的只有自己的命劍,除此外無論旁的劍和自身屬性多吻合,只要認了主後,哪怕被劍主允許使用了,也多多少少會受到些排斥。
斷然不會像白穗這樣輕鬆。
靈禪子所以讓陸九洲裝作不能使用靈力,讓白穗帶著他山,所為的就是中途“不得已”讓她用自己的命劍,適應他的劍。
結果現在倒,這哪裡用得著適應……
他恨不得連人帶劍都一併了她。
陸九洲,你真是沒救了。
還在夜晚光線昏暗,又有劍,白穗並沒有留意到懷裡人的異常。
她一開始接過天昭的時候還以為會受到排斥反噬什麼,畢竟他們兩個修為相差麼大。
沒想到竟然這麼順利。
這讓白穗對於登山一事有信心了。
白穗將靈力覆,只比前多用了一分力道。
因為要用劍不便,她將陸九洲高高拋起,然後奮力一躍接在了懷裡。
一隻手扣住他的腰往懷裡帶,另一只手凝著劍重重往前面揮去。
“轟隆”聲響震天,周遭樹林被劍風吹動得搖搖欲墜不說,就連原本平靜的天空也翻騰聚攏起了雲霧詭譎。
隱約似有雷落。
天昭的屬性和陸九洲一樣,劍起風至雷來,一瞬可以改變天。
白穗一劍將臺階的佛光劈開,一時威壓也消散殆盡。
感覺到輕鬆不少後,白穗也沒多停留,在佛光重新要凝聚覆蓋下來前御空帶著陸九洲往山頂飛去。
把雪色長劍勢如破竹,輕易將前面的威壓撞開。
陸九洲也從原本的羞惱到現在的麻木。
他紅著臉,對於自己命劍賣力表現自己的行為再不忍直視。
“現在風大你且再忍一下,師兄你抱緊些,我馬就能山頂了。”
白穗以為陸九洲是她速度太快,再加劍太強帶起的風太大,連忙伸手將他的頭摁在了自己的肩膀。
奈何陸九洲一直低著頭,這一下直接讓他的臉埋入了少女的頸窩。
她本意只是想用自己的身幫陸九洲抵擋下風,感覺到溫熱的息擦過肌膚。
白穗拿著劍的手一動,險些軟了身子摔下去。
陸九洲一步伸手掐住了她的腰,幫她穩住了平衡。
青年的手溫熱寬厚,隔著薄薄的衣料,連同他虎口的薄繭也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兩人此時的距離太近,陸九洲靠在白穗的身,她的呼吸還有心跳都清晰入耳。
月色柔和,風聲卻鶴唳。
天地一切既安靜又喧鬧。
白穗以為他是因為風太大不適,他便順著這臺階下,大著膽子緊緊摟住了她的腰肢。
“……不著急,可以慢一些。”
慢一些,再慢一些。
反正夜還這麼長。
白穗沒聽懂陸九洲的弦外音,只擔心他身不舒服,又不小心被劍風傷到了,於是放緩了速度。
前時候還覺得一夜可能爬不完的臺階,此時不到三天似乎就要到了盡頭。
她眼眸一動,借著陸九洲什麼都不知道,低頭輕輕蹭了蹭他的頭髮。
香。
比起守擂比試時候千萬朵情花盛放,聞到的還要清冽分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慢的速度兩人最終也還是到了山頂。
白穗抱著陸九洲,收了天昭緩緩落了地。
青年似乎還沒有緩過來,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袖,垂落的髮絲如瀑,在月下的光澤似粼粼水波。
白穗聽著陸九洲的呼吸有些紊亂 ,也有些重。
她試探著抬起手放在了他的背,不想剛放去他的身子反緊繃得厲害。
白穗猶豫了下,慢慢從到下撫摸著他的背,動作很輕,聲音也柔和。
“已經到山頂了,沒事了師兄,沒事了……”
她剛說到一半,感知到了什麼後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在山頂旁的一處竹林亭子處,一個月白衣衫的青年手拿著茶盞。
他似乎比白穗發現他的時候要早覺察到他們。
人不是旁人,正是寧玦。
他自前就來到了靈山,準備在歷練前靜修一段時。
今夜心情煩躁便來練了下劍,剛坐下休息,便感知到了陸九洲的劍。
寧玦心下一驚,順著劍所在的看了過去。
便看到了這麼一幕——
白穗手中拿著把雪色長劍,懷裡的青年面紅耳熱得埋在她的頸窩。
緊接著,他對了她的視線。
一時槽多無口。
寧玦沉默了半晌,看到白穗一臉警惕的將陸九洲護在了身後,冷著眉眼盯著他。
“寧玦我告訴你,你有什麼恩怨衝我來!別仗著我師兄受傷了趁人危!”
青年沒有說,只掀了下眼皮抬眸往白穗身後位置看了過去。
在白穗口中身受重傷虛弱無力的陸九洲此時神情冷漠,逆著月光直勾勾注視著他。
眼神似鞘的劍,鋒芒凜冽,讓人脊背發涼。
寧玦從沒有見過陸九洲這般神情 ,哪怕是在交手時候對也多的是疏離冷淡,連殺都不會洩露分。
這也是為什麼他一直以來都覺得陸九洲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一次陸九洲是沒無視自己了,也把他當回事了。
可寧玦一點也沒有覺得高興。
“……”
這裡有沒有人趁人危不知道,倒是某人狐假虎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