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聲音怎麼了?”聞無生立即說。
伯爵的聲音和以往略有所不同, 剋制而悶。
聞無生等了幾秒,沒等到任何應,不確道:“我怎麼帶去?直接拿去?”
拿去,遊戲端會允許嗎?
依然石沉大海, 聞無生心中隱憂, 抱著試試的心態, 提著劍二話不說退了遊戲。
周允的解密類副本比聞無生早結束,正在店裡燒水, 見他下線了, 剛要給他拆桶泡麵起泡, 瞥見他懷裡的劍,驚得泡麵桶直接滾地上了。
“你怎麼帶出來了?!”
聞無生:“我也不知道。”
他沒想到真的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帶出來了。
這兩個世界明顯不互通,他在遊戲裡掌握的能力並不能應用到現實, 因為兩個世界的法則不同。
他獲得的身體素質增益, 也無法惠及現實世界的自己,這點他自己之前白天的時候特地測驗過,他在現實裡依舊是個普通人。
但這把劍卻他帶出來了。
應該是伯爵的能力。
好比強大的院長,可以把將那個世界的東西帶到這個世界來。
“你經過伯爵同意了嗎?”周允想到那個暴打他老闆的男人, 縮了下脖, “你沒的話,趕緊還去啊!”
“是他叫我這麼幹的。”
“那還好那還好,”周允卡殼了下, 精神, “他沒事讓你帶過來幹嘛,總不會白天下線也要你練劍吧?!晚上練,白天也練, 這還是人嗎?!”
“別誤會。”
聞無生怕伯爵出事了,不過隨即想到院長的話,安心了點兒,不是最壞共赴黃泉嘛。
他這姻緣線還沒來得及走呢,自己也沒死。
倒推過去,那家夥肯沒死。
血族只要剩氣,能很快滿血復活。
聞無生想開了,也不吃夜宵了,洗了個熱水澡準備早點睡,副本太消磨精力了。
躺進窩裡,蓋著,看著窗外的圓月,他才有難得的舒心。
這還是第個他能入睡的圓月。
以往每個圓月,他都在出去夜情的瘋狂念中寂寞打遊戲度過。
聞無生關了燈正準備睡下,瞥了眼床邊豎著的劍。
他睡著了,伯爵找他,他可能聽不到。
聞無生乾脆把劍提上床,確劍鞘套牢了,不會意外割到他,才抱著睡。
深夜,半夢半醒的聞無生聽見耳邊低低聲悶哼,猛地睜眼,大腦片空白。
懷裡有個人,嘴唇貼著他耳邊輕喘氣,聲聲,又輕又促,聲音低啞剋制。
聞無生皮發麻,要踹人下去,藉著月光看清那人漆黑長髮下的俊美臉龐,表情凝固。
“你……”聞無生炸了毛樣猛地後撤,他剛嚇醒,還有點不太清醒,懷疑自己昨晚不知不覺幹了什麼,要去開燈,伯爵按住他的手,啞聲道,“別,沒穿衣服。”
聞無生摸到床燈開關的手完全僵住了。
他沒幹什麼吧?
“當然如果你想看,我也不是很介意。”
“你……你衣服呢?”聞無生結結巴巴道。
“劍變的,哪來的衣服?”
聞無生這才發現自己抱著的劍不見了。
劍變成了伯爵,難怪他在他懷裡,聞無生松了氣,真給嚇得魂都沒了。
聞無生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他自認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小心翼翼地只掀了自己那半邊:“我……我下去……”
“別下去,也別。”
聞無生這才後知後覺伯爵的聲音虛弱無比。
“你……你怎麼了?”
“別。”伯爵騰了騰身。
聞無生深吸了氣,這才清醒了點:“你……你是不是受傷了,要不要緊?”
伯爵說:“沒力氣,抱我上來。”
聞無生瞪了瞪眼睛,心亂跳:“往……往哪兒抱?”
“你說呢?”伯爵沒好氣道。
聞無生終反應過來他是找自己吸血恢復的:“那我……我先下去給你拿件衣服……”
吸血鬼只要有氣在,命無虞。
伯爵抓他的手:“咬先。”
伯爵的聲音因為虛弱的緣故,尾音稍顯慵懶,聽起來竟有點撒嬌乞求的意味。
聞無生僵著不。
伯爵拉了拉他的手:“快點。”
聞無生深吸氣,暗道自己矯情,伯爵都重傷了,自己還在想衣服的事。
他摟緊著伯爵的腰,把人輕輕往上抱了抱,成功後立馬鬆手。
伯爵長胳膊長腿,聞無生也是,兩個大男人窩在張單人床上,空間窄的令人難受。
“你怎麼這麼僵?”伯爵半個身趴在他身上,臉埋在他頸間,冰冷的指摸過他脖頸,聞無生麻,更僵了。
伯爵要下,聞無生捂住了嘴。
“不願意?”伯爵聲音冷了。
“等等。”聞無生別過臉不去看他,稍扯開上衣領,主歪過脖,修長的指尖點了點脈準確的位置,“咬吧。”
伯爵怔了下,他歡迎的姿態好像不是在痛苦吸血,是在□□。
他沒第時間下,眼中情緒不明:“需要的血會比較多。”
聞無生沒吭聲。
“會很疼,我沒多餘的力量泌麻痺的毒液了。”
“沒事,我不太怕疼,你不用給我打預防針了,想怎麼來怎麼來,”聞無生催促,“快點。”
伯爵神色複雜,松了松另只手裡緊捏著的暗器。
他重創,暫時失去了幾乎所有能力,現在任何人要殺他易如反掌。
他怕聞人骨也會趁他病,起了別的心。
沒想過他會這麼配合。
明明才認識數天。
聞無生眼見他還不,想了想,暗罵了聲事兒逼,溫聲道:“你嫌髒?那我去拿點酒精擦擦。”
伯爵盯著他的目光發深,帶著審視。
聞無生要起來,伯爵狠狠咬了下來,聞無生毫無防備,疼得渾身激,手指痙攣:“啊!”
聞無生差點昏過去。
太疼了,疼瘋了。
聞無生四肢不受控制地想,來散注意力緩解疼痛,可是伯爵壓在他身上,他怕了擴大他的傷勢,只好言不發忍著。
聞無生咬緊牙關,臉色因失血和疼痛蒼白片,整個後背都汗溼了。
伯爵雖然在吸血,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聞無生,似乎想從他臉上讀到任何點他熟悉的厭惡情緒或偽裝出來的順從,可是都沒有。
真的沒有,他心甘情願的,血也是這麼說的。
可明明知道那麼難受。
從沒人能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他無處可去,這是他唯能想到的可能的人。
他沒報期望。
痛慢慢減輕了,從注射針扎入般酸得讓淚腺失控的刺痛變成了輕輕吮吸的酥麻感。
吸的很輕,更像是吮吻,下下的,深深淺淺。
“喜歡嗎?”
伯爵依舊眼也不眨地盯著他,眼裡的審視悄然變成了親近討好欲。
聞無生火裡來水裡去,失神得厲害,沒聽清他說什麼。
伯爵用手摸他的背,遍遍地輕按,直到聞無生慢慢支起疼彎了的背。
聞無生終緩過勁來,稍稍放鬆,喘著氣,心道自己可真是欠他的。
像養了只貓,抓你下又舔你兩,偏偏他還吃這套。
犯賤。
伯爵時刻注意著聞無生的臉色,見他情況不太好,立即松:“不討厭我吸血?”
聞無生失血過多,難受得厲害,緩了緩道:“反正不會喜歡。”
跟伯爵委婉沒意義。
“那為什麼?”
“但也不討厭。”
“怎麼會不討厭?”
聞無生也說不清楚,疼是真疼,但真算不上討厭,大概好比花錢請孩吃飯,投入都是應該的。
“不肯說?”
“我說不清——唔啊……”
伯爵在舔他的傷。
聞無生倒吸涼氣,徹底不敢了,連想都不敢亂想。
真是比酷刑還酷刑。
他還得慶幸自己有那麼多年的忍耐經驗,不然真得瘋。
這要再來兩次,他真能迷得爹媽不認,不是理智不理智的問題,任何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不單單針對他。
偏偏伯爵自己不知道。
伯爵應該是恢復大半了,聞無生以為他舔他是像上次那樣替他修復傷,等他松,伸手摸了摸,還是有個深深的齒痕,只是不流血也不痛了。
想不懂。
可能是沒吃飽,意猶未盡的舔舔?
伯爵目光落到那個清晰的齒痕上,眸光越發深,像是有點滿意自己的傑。
聞無生挪身:“我去給你拿衣服,你好好休息。”
他剛要起來,毫無徵兆地開了,在燈亮起的前刻,聞無生只來得及將伯爵的腦袋按到肩。
“老闆你沒事吧,我聽見你叫——”
周允的話噎在了嗓眼。
床上的聞無生衣衫不整,發凌亂,白皙的肌膚微微發紅,臉上血色湧,脖上還有可疑的吻痕。
他的身上伏著個長髮柔順的人。聞無生正按著她的,人的臉深埋在他脖頸間,聞無生的手攬在她腰上,像是不讓她。
那人烏黑長髮灑在聞無生肩,聞無生若隱若現的上半身感矚目,他的臉過俊,讓畫面時令人血脈賁張,浮想聯翩。
明顯事辦了半。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滾!你們繼續!”
“來。”聞無生喊道。
“老闆娘老闆對不起!老闆我知道錯了,你別開除我啊!”
“……亂喊什麼!”聞無生無奈道,“幫我拿身衣服。”
“好好好,我馬上。”周允立馬出去,還貼心地替他們關上了。
伯爵抬起:“你和他住起?”
他對那人好像有點印象。
“嗯。”聞無生立即鬆開他爬起來。
“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伯爵似笑非笑。
“不,不是,”聞無生咳了下,“這對你影響不好。”
“什麼影響?”
聞無生覺得有必要和他解釋下:“人類和獨來獨往的血族不太樣,喜歡多管閒事、嘴碎的多,所以還是要注意名聲,至少表面上得做的好看點。”
“還有你之前問我的,人類是夫妻制。”
“夫妻?”伯爵皺起眉,“是指個男人只能娶個人?”
“嗯,和你們的夫多妻和妻多夫制是不樣的。”
伯爵不以為然:“那娶個人,又不影響和其他人在起。”
聞無生嗆了下:“這跟我剛才說的名聲有關係了,理論上你只娶個,和許多人亂搞,規則是不管的,但實際你會受到道德譴責。”
伯爵有點不耐煩:“那喜歡哪個先娶哪個,不喜歡了了再娶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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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會受到道德譴責的。”
伯爵像是明白了什麼,不可議道:“你們生只能有個人?”
“這是最好的情況,”聞無生說,“但普遍情況也是大家同時間只有個伴侶,並且不會頻繁更換伴侶。”
“滿足得了嗎?”
聞無生:“……”
伯爵沒看出他的無奈:“不會膩嗎?”
聞無生咳了下:“大部肯會的。”
“那為什麼不開?”
“因為不只是喜歡,還有互相依靠。”
“依靠?”
聞無生想了想,說:“你們種族,生病了怎麼辦?”
伯爵皺眉道:“我們種族不會生病,但如果突逢厄運或瀕臨死亡,肯會主離開對,不離開也多半會對趕走。”
聞無生說:“同歡不共苦?”
伯爵淡淡地“嗯”了聲。
饒是聞無生猜到了,真聽伯爵說,依然短暫的沉默了。
他忽然明白血族為什麼及時行樂了。
他們的開放是以孤獨為價的。
人類忍受對短短數十年尚且艱難,破裂的不在少數,更何況生命漫長的血族?
人類是可以共苦的。
伯爵若有所:“所以你之前拒絕,是不接受我們血族的那套,只想按你們人類的來?你們人類很慢熱?”
聞無生時點也不是,搖也不是,他不想勉強伯爵,但也不想委屈自己,本來是抱著順其自然的打算,沒太糾結這個。
“過來。”伯爵說。
聞無生立在原地不。
伯爵似笑非笑:“不過來我過去了。”
聞無生眼見他掀,立馬湊過去。
他緩了緩好了,沒那麼暈了。
伯爵看著他:“你讓我吸血,損己利人,是因為這是你們所謂的依靠?”
“……”這讓他怎麼答。
見他沉默,伯爵又問:“那是不是按你們的來,我受傷想吸血吸血?你不會趕我走?”
“……理論上是這樣。”
聞無生哭笑不得,為什麼明明是那麼事兒的事到他嘴裡變味了呢。
他正愣神,伯爵湊過來,試探地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下:“那按你們的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