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昨天下午,凌霄從財務領了獎金後,鄉里就有幾個人攛掇讓他請客,他爽快地答應了,這讓人們大感意外,想不透凌霄也有太陽從西邊出的一天。

因為在人們的眼中,凌霄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學生哥,而且好像特別摳門。作為一個城裡雙職工家的孩子,大陳鄉也不只他一個,比起另幾個城裡人,他真是夠樸素夠節儉的,來這上班快一年了,只見他除了買些必要的生活品外,從未見他到供銷社和私人賣部買過零食之類的,身上的衣服雖然整潔乾淨,但基本是那幾身,很少見他添置新衣,而且是煙不抽酒不喝,也不與人們混同下館子,食堂賣啥他吃啥。人們私下議論,有人如今像他這麼學好的城裡青年真是少見了,有人卻他天生摳門捨不得花錢,所以聽他爽快地答應請客都感意外,但他們卻不知道凌霄爽快地答應請客是另有想法。

在參加工作近一年中,凌霄總感到與大家的關係還有些生分,很多時候融不到人家的***裡,不合群的狀態很不好受,他私下曾反省,認為可能是不與大夥在一起談笑喝酒的緣故。

他過去對鄉里的情況可以是毫不瞭解,來了後才知鄉里的人談笑起來百無禁忌,不管男的女的,尤其是那些成過家的人,髒話和黃話常掛在嘴頭,聽得很不入耳。而且有些髒話和黃話得**裸,人家得人還不臉紅,他聽得反而臉紅的無地自容。到後來,經常在這種環境裡,聽得時長耳朵也就磨起繭子了,免疫力增強了,臉皮沒那麼嫩了,聽到好笑的也跟著哈哈大笑,但他總認為自己是有文化的人,又是剛參加工作還沒成家的初虎子,人家人家的,他不能跟著瞎摻和,應潔身自好,遇到眾人在汙言穢語地談笑時,能躲開則儘量躲開,所以與眾人相交泛泛。

對於喝酒,凌霄不香那玩藝,可他知道自己酒量很大,因為在大專時與同學們喝過許多次,尤其是臨畢業要分別的那些rì子,更是每天晚上都有喝酒聚會。在每一次有他參與的時候,沒有一個同學能喝過他,他喝酒的最高記錄是一斤高度白酒還捎了兩瓶啤酒。在幾次的酒後,其他同學雖都沒他喝得多,卻有唱的,有笑的,有哭的,還有亂蹦亂跳的,更有罵人發酒瘋的,他則非常清醒,最多感到身上熱乎乎的,一直也沒弄清自己到底能喝多少酒。參加工作後之所以不喝酒,一方面是因他的家境不算富餘,而且家庭情況特殊,從就很節儉,參加工作後還保留了以前節儉的習慣,從不亂花錢。更主要的一方面是,在他的觀念中,作為有志上進的年輕人,下館子喝酒胡混不是好行為,不願給人們留下一壞印象,所以除了在食堂吃飯,從不與人到外面下館子,有人請他也藉口謝絕,當然他也不請別人。

經過反省後,覺得自己的行為與人家眾人相差太大,這就顯得太扎眼不隨群,反而成了一種毛病,可既然準備安心在這兒幹一番事業,就需要與大家保持良好的關係,也就有必要習慣和適應鄉里幹部們的生活作風。他想,只要自己認為過分的就要注意不與他們摻和,但適當地與人們在一塊聊聊閒天喝幾次酒也未嘗不可,所以這次領了獎金有人攛掇讓他請客,正是一個與大家把關係拉近的機會,便爽快地答應了。

可到了下午下班後,竟給他攛掇了十多個人。反正是為了與大家拉近關係,一是請二也是請了,人多就多吧,請客就在鄉zhèng fǔ門口的一家私人飯店,衛生條件很差,不過其他家的也一樣,而且菜一般是以大肉為主,最多還能炒幾個黑乎乎的肉菜。有人提前過來吩咐老闆燉了五斤豬骨頭,裡面又加了五斤雞蛋同肉一塊煮,這就是晚上的主菜。

人到齊後,僅有的三張桌坐滿了,先切了五斤牛肉,要了幾盤花生米和拌豆腐算是有了下酒菜。酒是五十多度一塊二一斤的散白酒,凡是喝酒的都是用大碗喝。這安排對於他們這些鄉里的幹部來也算不錯了,眾人吃喝得很熱鬧,一個多時後,所有肉都掃蕩光了,有幾個酒量淺的已喝高回去了。這晚上凌霄的表現讓眾人大是吃驚,誰也沒想到他這文質彬彬的樣子喝酒竟然是海量,辣扎扎的劣質白酒,喝起來如同喝水一樣,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眾人對他一下子刮目相看。

可最初人們認為他是年少氣盛,是在逞強,於是就有人想灌他,想要出他的洋相,但後來大家就傻眼了,見他來者不拒,兵來兵擋將來將擋,反讓他灌醉好幾個。後來,眾人見他喝下兩碗白酒還面不改sè,話語也絲毫不亂,驚得人們再無人敢與他拚酒。

本來白酒就沒少喝了,可有些人居然還未盡興,還要喝啤酒,美其名曰涼一個。為了讓他們高興,凌霄也豁出去了,啤酒也讓他們盡情喝,而且照樣奉陪到底。於是,剩下人湊成一桌,讓老闆把飯店僅剩的二斤牛肉切上來,再加兩盤花生米和醃鹹菜,到最後,空啤酒瓶擺了一桌子,清醒得也沒剩幾個了。

終於到了散夥結賬,一百元獎金剩下了幾張一元的零鈔,讓凌霄很是暗暗地心疼了半天,因為這一百元相當於他一個半月的工資還多,請一頓客就沒了,是他有生以來最破費的一次。不過,心疼歸心疼,他不後悔,因為一晚上的大酒大肉,他們都吃好也喝好了,了他很多好話,態度也十分地親熱。看到大夥這麼高興,凌霄也非常高興,認為這錢花得值,當時心裡還興奮地嘀咕:從此與他們的關係應該大大地拉近了吧?嗯,這叫投桃報李,以前自己看來真是吝嗇了,以後該大方些,出血多請大家幾次,那肯定會與大家打成一片的。

這頓客請的,讓人們重新認識凌霄,特別佩服他喝酒的海量,喝了那麼多從臉面上都看不出來。有清醒的人盤算,他至少夠喝下斤半白酒,還捎帶了六瓶啤酒,鄉里酒仙的頭冠非他莫屬,從此在便冠上了酒仙的殊榮。

等凌霄和幾個清醒和半清醒的,把醉鬼們攙架回鄉zhèng fǔ安頓好,然後幾個人聚到了秘書室。秘書室平rì就是聊天打屁的地方,凌霄是下定決心向他們“學習”,有床和椅子沒坐,卻蹦坐到門口的一張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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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那肉鹹加上烈酒燒得人嘴要冒火,這幾人進來就先張羅著喝水,水壺裡的冷水,有倒杯喝的,有等不及抱起壺對著壺嘴灌的,凌霄也覺得口渴,可至今還不習慣像他們這樣不講究,而且他連那滿是茶垢的水杯都無法忍受,只好回自己的宿舍取杯。

屋裡靠西牆的單人床上躺著那人叫張昌盛,見凌霄出去了,天生的大嗓門笑道:“哈哈,今天讓凌霄把那夥人都震住了,看平常把那幾個兇得,今兒灌這明兒灌那個,這下讓凌霄一個人把他們擺平了,厲害啊!”人都有崇拜情結,喝酒海量也是英雄,張昌盛的口氣中就帶出了對凌霄在喝酒這方面的崇拜。

在一把椅子上坐的是團委魏書記,滿臉通紅打了個酒嗝,哈哈笑道:“就是,以後酒仙凌霄只要上了酒桌,看哪個還敢放梆子逞好漢?”

屋裡五個人都笑了,和魏書記坐不遠的一個中年人,叫劉桂平,是個副鄉長,人們笑罷他道:“原來對凌霄不太瞭解,真是個難得的好後生啊!以前很少聽他話,今天起話來還能會道的,誰家有姑娘能嫁給他就不錯了。哎?他不是跟金老師在搞嗎,搞成了吧?他倆還真是相配。”

在東牆邊單人床上半躺的任秘書忽然坐起,任秘書名叫任競,綽號便成了“人jīng”,這綽號也名副其實,為人處世既鬼又jīng,率先灌凌霄酒的就是他,見勢不好早早裝醉躲酒卻不躲肉的也是他。

“人jīng”坐起神秘地:“我今天中午接了一個電話,聽到一件事,看凌霄今天高興的樣子,可能他本人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我看他肯定不會高興成這樣子,不定早蹲牆角抱頭痛哭去了。”

“是啥事?”其他人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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