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回來的機械丸沉默著拉開了房門。
“機械丸, 你回……你的手！”
聽到開門聲，和宮桃湊一起、披著個毛毯打遊戲的三輪霞轉頭看到他，呼吸一窒, 趕緊扔下手裡的遊戲機。
“痛痛？發生什麼了？怎麼傷的這麼重……”
機械丸沉默語。
宮桃反坐沙發上，抱著沙發的背靠, 皺著眉：“你去和橫濱校的打架了？”
機械丸想多說, 乾脆承認：“嗯。”
“跟哪個？”宮桃開始四處尋找被自己隨手一丟的掃帚。
“是什麼大事。”機械丸後退一步, 避開了三輪霞想要碰他的手，“我回房間了。”
“機械丸……”
他身後, 三輪霞看著邁上樓梯的機械丸，表情帶著擔憂。
宮桃趴沙發靠背上，“直接說出來嘛，又丟人。”
庵歌姬打開門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她門口愣了一秒：“怎麼了？”
“機械丸跟橫濱校的打架了。”宮桃隱去後面‘輸了’的半句, 言簡意賅。
“打架？”庵歌姬皺起眉, “這種時候？”
“誰道橫濱校的怎麼想的。”護短的宮桃選擇對方身上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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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看看。”庵歌姬提起衣襬上樓。
“老師！我也去！”
三輪霞從她後面追上來。
同一時間，外觀是教堂模樣的圖書館內, 紅木製成的書架林立, 奢華厚重, 分隔出大大的同區域。
兩側巨大的牆壁填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一路向上延伸, 聚攏成書籍模樣的彩繪玻璃天窗。
聲音沉悶的木製樓梯通往巨大牆壁書架的同區域, 站三樓起的角落裡, 禪院真依剛剛從牆上抽出一本綠色的厚皮書，卻突然聽到樓梯下響起了女孩清冷的聲音。
“亂步前輩，費奧多爾學校裡。”
禪院真依微可聞地一愣, 迅速後退步，藏身於拱形假門鑄造的陰影裡。
“擔心敦君？”
少年的聲音太有標識度，禪院真依瞬間認出這是那個名江戶川亂步的橫濱校三年級生。
“嗯。”
“沒必要擔心，敦君的任務地點離那很遠。”
樓梯下響起了陌生的聲音，聲線裡帶著獨屬於少年的開朗：“中島外出做任務了，吉野可以老老實實地待學校，芥川怎麼辦？”
“那是港.黑該考慮的事。”類似塑料包裝摩擦的聲音響起，江戶川亂步似乎吃著什麼，聲音含糊清，
“也是，畢竟你是武裝偵探社。”陌生的少年聲線帶著無奈，“只負責保護中島。”
‘武裝偵探社’？‘港.黑’？禪院真依皺起眉，愈發隱藏起自己的氣息。
陌生少年的聲音：“吉野想好去哪個結社了嗎？”
“敦說會帶他加入武裝偵探社。”女孩清冷的聲音中藏著點期待。
“噯——？又是武裝偵探社？這樣豈是一年級四個人有三個是你的了，稍微留一個給組合嘛。”陌生的少年拉長語調，語帶無奈和抱怨，“明明我才是福利好的吧，什麼接受邀請啊。”
“你叫菲茨傑拉德改改風，想報名組合的人說定就會‘譁——’地直線上漲呢。”
“……饒了我吧。”
安靜了一會，陌生少年又開口：“召回獵犬嗎？都要發生這種事情了。”
“沒必要。”江戶川亂步吃著零食，滿意，“一是獵犬短期內會被允許歸校，二是這也是什麼值得召回他的事。”
“可是會有危險嗎？那兩個學校的人還太弱了，以屋之鼠的理念，肯定會對他下手吧。”
“嗯？”原本漫經心吃零食的江戶川亂步稍微來了點興致，“你想救他？”
“也是……”陌生的少年一愣，“……等等，該會就是因這個，你才把任務交給中島去做，讓他遠離戰場的吧。”
“……”
陌生少年吐槽：“你這是什麼表情，一副‘你好蠢，居然現才想到’的樣子。”
“恭喜，答對了~——順便一提，沒有獎勵。”
“……喂。”
儘量縮自己的存感，躲拱形假門陰影下禪院真依原本正皺著眉思考，分析自己剛剛竊聽到的情報，然而她偶然間抬頭，卻看到對面樓梯上的陰影了一瞬。
……！
禪院真依的手下意識扶上腰側的槍把。
對面陰影中的存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警惕，稍微向前一步，露出了一點自己的原貌。
……玉犬。
禪院真依皺著眉，移開自己扶槍把上的手，一人一犬約而同地選擇了無視對方。
短暫的沉默後，樓梯下再一次傳來了交談聲：
“這樣一個個數過去，獵犬會回來，港.黑是積極的右.翼結.社，已經確定出手了，異能特務科應該會事情的末端出手，我組合持中立態度。至於該碰的‘校長派’……已經被他了。”
“武裝偵探社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江戶川亂步的聲音帶了些彆扭：“雖然我想管，但是看社長怎麼想吧。”
“社長拜託我保護的是‘橫濱校’，只要咒靈方和咒術界基本平衡，我就無所謂。”
盤腿坐椅子上的江戶川亂步些微仰起頭，視線輕輕掃過二樓兩人躲藏的地方一瞬，又看向圖書館的頂棚，彷彿碧綠寶石一般的瞳孔倒映著書籍圖樣的彩繪玻璃，眸光淡淡，沒什麼情緒。
結合原著，再結合五條悟的劇本，構造橫濱校內部‘內戰’與‘分歧’的現狀，降低威脅，招致平衡，僅是構建劇本裡的平衡，也是構建外界的平衡，一步步穩紮穩打，將橫濱校的存深入人心。
沉浸於樓下對話的禪院真依沒有注意到開始說話的女孩一直沒有再開口。
“有什麼事嗎？”
……！
禪院真依倏地轉過頭，右手下意識握住了槍把。
一個藏藍頭髮的女孩站她的身後，身著一身和服，靜靜地仰頭看她。
……被發現了。
禪院真依心底‘嘁’了一聲，視線微可聞地掃向樓梯的另一端，原本藏匿那裡的黑色玉犬已經見了蹤影。她收回視線，裝自然地把那本綠色的厚皮書放回原位，“我只是隨便逛逛而已。”
女孩的呆毛了，沒有說話。
禪院真依食指勾了勾耳畔的碎髮，太自地隨口道：“這附近有什麼能打發時間的地方嗎？”
說到打發時間，禪院真依雙手環胸，隱藏起自己被發現的慌亂，語氣刻意表現出滿：“把我放這裡管，還說接下來的發展才是重頭戲，究竟要把我困這裡多久？”
來橫濱校的時候，織田之助要求京都校閉，他猜測橫濱校外圍大概有與東京校結界類似的存，因此沒有貿然出校，但此一來，只要橫濱校主放他離開，他就相當於被困了這裡。
名江戶川亂步的少年一步步踩著樓梯，慢悠悠地上樓，懷裡還抱著大一袋膨化食品，“等到晚上九點，隨便你去哪。”
他看到場的第四個人，卻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
……！
禪院真依下意識移開了視線，手心緊緊地攥住槍把，面上依舊維持著強勢：“你到底想幹什麼，說清楚就活該被誤會。”
江戶川亂步挑眉看了她一，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虛張聲勢，但大度地沒有拆穿。
“總之，別再亂逛了，你中的一個已經給我惹麻煩了。”
江戶川亂步從懷裡的膨化食品抽出片薯片，扔到嘴裡，聲音含糊清：“再這樣下去社長肯定會來找我，超麻煩的！”
惹麻煩……誰？禪院真依皺起眉，持住槍把的手卻下意識緊繃。
何，她的直覺讓她下意識警惕和抗拒這個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少年。
“……”
禪院真依無比牴觸此刻被奪走主權的局面，沉默片刻，她緊了緊攥著槍把的手，像是要給自己底氣：
“你剛剛說的‘結社’……是什麼意思。”
後走上樓的少年金髮藍，帶著棕色的帽子，似乎有些驚訝她就這麼變相承認自己偷聽。
“是你學校沒有的制度，過告訴你也沒關係。”
“是什麼秘密，敦君說定還爭奪戰的時候說出去過。”
江戶川亂步又伸手從袋子裡拿了片，薯片的咀嚼音和含糊清的語句一起響起：“主要以學生主構成的結社，可以由學生領導，也可以由老師領導，同結社的觀念同，負責的區域也同，就這樣。”
“一共只有兩三個人的結社嗎？”禪院真依條件反射般出言嘲諷。
她本身是此激進的性格，但此刻站這裡，她的心底居然生出了被橫濱校人包圍的危機感，此針鋒相對的回答，也過是潛意識給自己底氣。
“你好要看喔。”
少年偵探碧綠色的眸睜開了一瞬，綠寶石的中心反射著流光。
他的語調平淡，像是說什麼事：“這裡的任何一個，都是可以讓咒術界天翻地覆的組織。”
禪院真依的瞳孔緊縮一瞬。
她的直覺告訴她：江戶川亂步是認真的。
“五條悟猜測，橫濱校是了保護我？”
江戶川亂步又恢復了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指尖輕彈了下帽簷，“他只說對了一半而已，橫濱校既是保護，也是看守、收容，利用互相之間的抵消，以達大的平衡和長久的共存。”
“嘛，這也是‘那位’上任之後提出的構想，大家都積極響應就是了。”
“……所以你才靠教師的強制力，而是相互監督，相互制衡？”
“挺聰明嘛。”江戶川亂步露出孩子氣的張揚笑意，“雖然遠遠比上亂步大人我，過也勉強能看。”
“……”
看到禪院真依這幅愈發警惕的態度，約翰·斯坦貝克咳了一聲，走出來打圓場：“這位京都校的同學，織田老師一會兒應該會去找你，商討你中某人造成的損失，你要要先回房間去等？”
禪院真依持著槍皺眉，“損失……你說的是誰。”
江戶川亂步瞥了她一，意有所指：
“自以是與虎謀皮的笨——蛋——”
41
窗外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地平線變得昏黃，天空中盤旋的白鴿越來越少。晚風從陽臺穿進室內，帶起朦朧的白色紗簾。
晚風吹過釘崎野薔薇的側發，她伸出手，將耳側的頭髮攏到耳後，靠陽臺的白色圍欄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晚間的微風。
“好舒服~”
釘崎野薔薇仰頭享受了一會，呼出一口氣，回頭問前輩：“所以，那個失格教師還沒來？”
“還沒有哦。”熊貓和狗卷棘對坐沙發上，中間擺著一張國際象棋。此時局面狗卷棘佔優，熊貓認真努力地對著棋盤思考著。
“其實我有個想法。”
“嗯？”釘崎野薔薇轉過頭看禪院真希。
禪院真希瞥了伏黑惠腳下的影子，彈了下舌，意有所指。
別人看出來，禪院真希還是能看出來這個一起生活兩年的學弟今天的細微異常的。
從剛才起，就莫名沉默的伏黑惠避開了她的目光。
“什麼意思？”釘崎野薔薇回過身。
“真希的意思是悟來了，但是惠的影子裡。”熊貓下棋的間隙給釘崎野薔薇解釋。
“哈？”
釘崎野薔薇震驚於還有這種操。
“確定。”腳下的影子被所有人盯著看，似乎想些什麼的伏黑惠後後覺，縮起了踩影子上的腳，太自，“我也道他，他跟我說可能會，但確定。”至少現，他沒感到有誰的存。
“所以他還是沒來？”
熊貓把兵向前推一格，恰好破除了原本面臨的尷尬場面，他給自己握拳‘耶’了一聲，抬頭道：“悟他可能有自己的考慮吧。”
“悠仁呢？還和那個東堂一起？”
“對打呢。”釘崎野薔薇剛才站陽臺上偶然看見了，兩個人橫濱校的訓練場上，你來我往打的好熱鬧。
“兩個人關係很好嘛。”
“說起來，夜蛾校長之前說讓我儘量早點回去。”
“我現被押這了也沒辦法吧？”釘崎野薔薇眯起，吹著晚間舒適的微風，“他都說了‘會’，我自己走也走出去。”
“對。”
人的視線看向伏黑惠。
“之前有過中島敦偷偷出校去救吉野順平，並因此被前輩責罰的事情。”伏黑惠分析，“既然是偷偷出校，就說明橫濱校的學生至少可以自由出入，只是我道方法。”
“但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伏黑惠突然轉移了話題，眉頭蹙起：“橫濱校會因這種事情困住我……而且，我總感覺咒術界上層還足以讓江戶川亂步做出那樣的反應。”
“你對他評價還真高。”禪院真希挑眉。
伏黑惠沒去管學姐的調笑，依舊皺著眉，他想起剛剛圖書館聽到的話，升起些安的預感，“應該有危及兩校的事情要發生了，而且是很快。”
國際象棋棋盤上落子的聲音消失，套房內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安靜的讓釘崎野薔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要是真的出事了，就打上去唄。”她心態一向很好，未來只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憂慮。
敲門聲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靜。
“各位，吃飯了。”少女年幼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來了。”離門近的禪院真希應聲，走過去打開門，第一沒看到人，第二向下看才看到一個帶著藏藍色呆毛的女孩，“你好？”
“我是一年級生，泉鏡花。”少女用平靜的聲音例行公事一般介紹著自己，“吃飯了，我帶你去餐廳。”
“謝謝。”
禪院真希把門全部拉開，回頭喊了一嗓子：“吃飯了。”
“來了！”
釘崎野薔薇對橫濱校的飯菜充滿了期待，“來了來了！”
“明太子！”狗卷棘睛一亮，也跟著期待起來。
一行人走去餐廳的路上，熊貓好奇道：“上次那個集兩家血脈的一年級呢？”他對那個白頭發的外校後輩印象深刻。
“敦去出任務了。”
一共沒個馬甲，一半回來趕戲，一半出去做東京校轉過來的任務，本還要辦公室裡加班，天生目奪感覺自己已經保住自己的頭髮了。
“你真敢把他放出去啊。”禪院真希挑眉。
然而，聽到她的話，身著和服的少女抿抿唇，像是太開心，低聲反駁：“敦是自由的。”
禪院真希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你屬於哪個結社？”
走他身後的伏黑惠狀似無意地開口：“之前姊妹校爭奪戰的時候，我聽說你內部有結社制。”
狗卷棘迷茫地抬頭，微微歪頭，似乎說有這回事嗎。
熊貓和伏黑惠對視一，電光火石間領悟了他的意思，挪狗卷棘和泉鏡花之間，用自己的軀遮擋狗卷棘迷茫的表情。
前面引路的藏藍發少女回頭看了他一，“我和敦都是武裝偵探社的社員。”
“武裝偵探社？”
禪院真依重複了一遍，隨口猜測：“解密遊戲……還是友好市民見義勇幫警察探案之類的？”
“是。”泉鏡花似乎太高興，抿了抿唇。
禪院真希本來也只是試探，是出於本心，看到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女孩的反應，有點尷尬地道歉：“咳，抱歉，開個玩笑。”
“什麼是武裝偵探社？”伏黑惠看著牆上的壁畫，語調漫經心，像是閒聊：“聽說待遇好的是組合。”
泉鏡花的藏藍碎發搖了一瞬，沒有回頭。
“因……我之前殺了很多人，所以……現，贖罪。”
“……”
回想起橫濱校曾經的傳聞，伏黑惠遲疑著陷入了沉默，沒有再開口。
熊貓有些意外地看了帶路的和服女孩。
沉默一直持續到泉鏡花拉開餐廳的大門。
“到了。”
香氣和朦朧的燈光隨著門漸漸開啟，被傳向室外。
聞到這股香味的釘崎野薔薇和狗卷棘精神一振。
餐廳內，內飾輝煌奢華，厚重又失典雅，送餐車上食物排排整齊，其上還散發著氤氳的熱氣。
用餐區被厚重的帷幕分割，每張餐桌上的碧綠花瓶中插入了帶著純白花朵的花枝，巧玲瓏。
“超——棒——！”
釘崎野薔薇目標明確地衝著擺著蛋糕的送餐車衝去。
“京都校呢？”禪院真希大致環顧了一圈，室內只有零零散散的個人，還都身著橫濱校標誌性的裝校服。
泉鏡花看了她一：“他和織田老師洽談賠償事項。”
“……賠償？”
身著和服的少女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了。
“京都校來這的第一天就開始闖禍了啊。”
夾著一盤蛋糕，正要去壽司區的釘崎野薔薇正巧路過聽到，幸災樂禍。
想到京都校的某個人，禪院真希心裡‘嘖’了一聲。
————————————
八點四五，恰好避開和東京校一起用餐的京都校也吃完了飯。
三輪霞還是有點擔心機械丸，打算去敲敲門，問發生了什麼。
宮桃一旁幫腔：“就是啊，受欺負了就說，我這麼多人呢。”她雙手叉腰地站門口，氣勢洶洶。
想起下午福澤諭吉跟自己說過的話，庵歌姬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故嚴肅：“天已經黑了，快去休息吧。”
“咦……”看庵歌姬這個反應，大概猜出來發生什麼的宮桃上道地移開了話題：“房間裡好像還有遊戲機，真依，霞，來我房間一起玩！”
“霞，你去宮那裡玩遊戲吧。”庵歌姬點頭，心中隱隱有種安的猜測，太希望三輪霞和機械丸接近，“沒事的，是什麼大事。”
“就是，我之前也老和東京校的打架。”宮桃興致勃勃地把還猶豫的三輪霞推進自己看中的房間，“快來，真依也是，順便帶下門。”
隨著三人上樓的腳步聲，房門開合的聲音響起一瞬。
偌大的大廳再度變得安靜，陽臺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此時時間正巧，太陽和月亮同時升起半空。
庵歌姬看了機械丸緊閉的房門，緊了緊握住手腕的手，上到三樓，開啟了自己的房門。
房間裡，白髮的強鎖著的窗外敲了敲落地窗。
看到五條悟這張臉，庵歌姬分想給他開窗。
“好過分！”
終於站地面的五條悟控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