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蟬鳴陣陣。

五條悟緩緩睜開眼睛,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從榻榻米上坐起。

這裡是五條家,他的臥室。

因為一個星期前的那一番詛咒暴走,東京咒術高專被迫陷入了緊張的重建之中。哪怕有著整個日本最好的工匠幫忙修建,想要復課也要等半個月之後。再加上為了處理太宰治的出現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高專的校方乾脆提前給他們放了半個月的暑假。五條悟自然也就帶著太宰治回了自己家。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為這個。

雖然咒術界的高層暫時預設了太宰治的存在,可太宰治現在到底是一個危險的特級咒靈,哪怕有五條家幫五條悟擔保,也無法消除他們想要越過五條悟和太宰治之間的束縛,除掉太宰治的心。更別說他們還在太宰治手上吃了那麼大的虧。要是能夠容忍太宰治的存在就怪了!

現在虛幻的和平,不過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畢竟……被一個咒靈玩弄於鼓掌之間,是令所有咒術界的高層都無法忍受的事情!

祓除太宰治,只是時間的問題。

“喂,起來了。”

五條悟抓了兩把自己的頭髮,伸手在自己隔壁床用力地拍了兩下。

五條家是典型的和式住宅。哪怕已經進入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也依舊延續著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各種家規制度。比如現在,雖然已經沒有人敢再管教他,五條悟還是在從小養成的生物鐘作用下,醒來準備開始一天的晨練。

當然,在這之前他必須要把某個還在呼呼大睡的咒靈給弄醒。

他睡不成的懶覺,太宰治自然也別想睡。

“趕緊給我起來了。”

換好衣服的五條悟再次走到了鋪在他隔壁的床邊,用腳輕輕地踹了踹床上拱形的被窩,大聲地嚷嚷道:“我要叫僕從進來收拾房間了,不準給我再睡了。”

“快點起來!你一個咒靈怎麼比我還懶。”

五條悟嚷嚷完,見太宰治還沒有要起床的意思,便直接彎腰準備去掀太宰治的被子。

不過,還沒等他抓住太宰治的被子,一隻纏滿繃帶的手就從被子中伸出,在沒有用眼睛看的情況下,精準的抓住了五條悟的手腕。

緊接著,一個柔軟的羽絨枕頭便迎面砸向了五條悟的臉。

五條悟下意識的使出無下限術式,想用停止之力將砸向他的枕頭停住。結果誰想到,還是被正中靶心。

“艹!”

五條悟沒有忍住爆了一聲粗口。這才想起自己的手還被太宰治抓住,使用不了咒力。

“你有毛病吧!”

太宰治鬆開五條悟的手腕,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從床上坐起。

“是你先打擾我休息的,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著,太宰治伸手理了理被自己睡亂的頭髮。

雖然睡不睡覺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既然敢打擾他休息,那就要做好被他報復的準備。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要繼續休息了。”

太宰治理好亂蓬蓬的頭髮後,便捏著被子準備躺下。

而五條悟自然不可能讓他稱心如意,在太宰治準備躺下的那一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被子的另一端,用力一掀——

“我才不管!”

“我都起來了,你也必須給我起來!”

被人掀被子的太宰治微微歪頭,看著五條悟的眼睛眼底猶如一潭死水般漆黑無光。

氣氛一下子就降到冰點。

有什麼東西隱隱瀕臨爆發。

“你……”

太宰治張了張嘴,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從外面傳來的一陣井然有序的敲門聲打斷。

“悟少爺,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五條悟看了一眼太宰治,然後才回答道:“知道了。”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原本舉在半空中捏著被子的手轉而移到了脖子後,將有些鬆垮的繃帶重新纏緊。

五條悟把懷中從太宰治那搶來的被子丟到一邊,轉身去衣櫃裡扒拉出一套昨天晚上僕從送來的灰藍色特製紋付羽織袴丟給還坐在床上的太宰治。

“等會吃完早飯有個祓除咒靈的任務,你要跟我一起出去。”

太宰治嫌棄的看了一眼五條悟丟過來的衣服,一邊用手指捻起衣角,一邊道:“我又不是咒術師,為什麼要跟你去祓除咒靈。”

“誰叫那群老家夥不準你離開我的視線。”

五條悟從抽屜裡拿了一副新的圓片墨鏡戴在鼻樑上擋住眼睛,然後雙手環抱在胸前,繼續道:“不然你以為我想和你共處一室?”

“我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跟人睡過一間房。”

“你以為我想?”

“要是你有點用早點祓除我,我至於還在這裡受苦嗎!”

太宰治把五條悟丟給他的的灰藍色紋付羽織袴揮到五條悟腳邊,嫌棄道:“布料太粗糙了,我不要。”

“全身都是繃帶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五條悟看著被拂到腳邊的衣服,額頭十字直跳。

這麼大的五條家,自然不可能沒有換洗的衣服給太宰治。只不過太宰治這個混蛋,每天不是嚷著衣服款式落後,就是嫌棄顏色難看,布料粗糙刺激皮膚,總之就是各種找藉口給他添堵。

要知道,雖然是作為被看管的物件放在五條家,但五條悟卻並沒有讓人虧待太宰治。給他的吃穿用度,無一不與他這個五條家下任家主繼承人持平。這些天來穿在太宰治身上的衣服,更是沒有一件是低於二十萬的名牌奢侈品。

饒是這樣,還是在被太宰治不斷挑刺。這讓一向自認為‘好脾氣’的五條悟,也不禁生出了想要狠狠痛揍這個麻煩精一頓的想法

他當初絕對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撿這麼一個脾氣比他還大的玩意回來!

“不穿就給我裸|著吧!”

五條悟把衣服撿起來,再次丟到太宰治身上,然後便拉開門,準備離開。

他才不會慣著太宰治的壞毛病。

然而——公主病上身的太宰治才不管這些。再次將五條悟丟到他身上的衣服往旁邊一拂後,他乾脆直接拉過隔床五條悟的被子往身上一蓋,再次躺倒在了床上。

“我要睡了,晚安。”

“……”

“走的時候記得把門給我拉上,外面的太陽有些刺眼了。”

“哈~好睏好睏……”

太宰治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惹得五條悟頭上十字再次跳啊跳。

“我警告你,不要逼我動手。”

“來啊~有什麼本事就快點使出來。”

太宰治單手撐著臉,側躺著看著五條悟,一臉無所謂。

“最好趕緊祓除我,這樣大家都眼不見心不煩。”

說完,太宰治便放下撐著臉的手,趴在手腕上一副貓貓睡覺的模樣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五條悟頭頂十字,握緊拳頭又鬆開,又握緊又鬆開。幾番自我暗示不要和太宰治這個咒靈一般較量後,直接甩手離開。

“嘩啦——”

木質的梭門被人用力拉上。

太宰治半闔著眼眸看了一眼被丟在地上的灰藍色紋付羽織袴,最後翻了個身。

旖旎的陽光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在了五條家的庭院中,形成點點金色光斑。

五條悟站在充滿歷史年代感的庭院中,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抬手對準了自己面前的靶子。

發散,反轉……

赫!

可惜,不管五條悟再怎麼努力,輕拂的微風,一如既往的無事發生。

“又失敗了啊……還以為今天能夠成功呢。”

“要不還是找個時間再去向硝子取取經吧……不過那家夥肯定又會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五條悟把手揣進褲兜裡,微揚起頭望著蔚藍的天空有些出神。

繼承家族世代傳承的術式有一個極大的優勢,就是可以借鑑前人積累的對術式的通透解讀與使用經驗,在探索咒術的使用之路上少走很多歪路。

不過即便如此,想要完全掌握五條家世代相傳的無下限咒術,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就算每天都在練習,五條悟至今也沒能掌握由反轉術式產生的正的力量,也就是廣為外人所知的五條家無下限術式中的赫這一招。

雖然光憑一招蒼,就已經讓他擁有幾乎打遍目前咒術界所有咒術師的實力,可五條悟知道,僅僅只是這些還不夠。

他可是要成為最強,站在這個世界頂點的男人。

“切……”

又是被反轉術式卡主的一天。

五條悟低下頭,用腳踢了踢從石縫中長出來的蒲公英。

暖暖的夏風中,白色的絨花隨風飄飛。

僕從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著主人的命令。

“什麼嘛……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五條悟像是透過六眼看到了什麼,放下了舉在半空中維持著赫式手印的手,轉頭看向了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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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灰藍色日本傳統禮裝的太宰治雙手環抱在胸前,倚著柱子站在走廊上,陰鬱矜貴,活像一個從漫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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