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很清楚, 自己如果將白晝在咒術界所遭受的事情說出來,那麼結果就是他這個月剩下的五百萬工資沒了。

但是總體而言是不虧的。

伏黑甚爾悠哉悠哉地拿著手裡的不記名銀行卡,就像是拿著扇子扇風一樣對自己扇, 目送著那個身高不高但是氣場驚人的港口mafia現任新首領的背影。

有這麼個有錢有勢還把自己根本是放在心尖尖上寵愛的兄長,想缺錢都難啊,這年頭情報就是錢啊。

伏黑甚爾看著自己手裡的卡,嘖嘖稱奇。

他一轉身, 看向身後站著的少年,那雙深沉的鳶色眸子幾近溢位的宛如黑泥般陰鬱讓伏黑甚爾彷彿感覺一種壓抑至極的感覺,明明這家夥的身體在他看來是那樣羸弱無力, 但卻有種遇上特級咒靈的感覺……不是指實力,而是指負面情緒。

“大叔, 剛剛和小矮子說的話,再說一遍吧?我有一部分沒聽到呢, 只聽到了後半部分, 不過想讓小矮子和我說就更不可能啦。”少年緩緩扯出一個笑容, 看似柔軟卻又好似滿懷了惡意, “麻煩啦。”

“那你能給多少?”伏黑甚爾挑眉。

“我能讓你把到手的錢倒扣成負。”少年笑容燦爛。

“……咳,你聽到哪了,我接著給你說。”

“謝謝~”

看著聽完後臉上笑容都不復存在冒著黑氣離開的鳶眸少年,雖然這個人負面情緒深重到可以一個人創造出一個特級咒靈來, 但卻周邊卻沒有一個咒靈敢靠近他,垂涎又恐懼。

那個少年強大的不是他的硬實力,顯而易見的是他的腦力, 以至於可以態度從容到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中地說出那句“我能讓你把到手的錢倒扣成負”,雖然他的確是從港口mafia新首領透過賣白晝的情報得到了一筆錢,但那人卻只消一面就發現了他愛錢的本質。

可怕。

咒術界似乎惹到了不該惹到的人啊。

伏黑甚爾如此一合計, 覺得自己加入靈異偵探社簡直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並且理直氣壯的忘記自己是被白晝五花大綁過來的,恐怕整個日本,關系網最可怕最穩定的就是白晝了吧。

關於異能力者,伏黑甚爾也是有所瞭解的,他甚至曾經還想要過要不要找個異能力者輔助他做委託,打那些故步自封的咒術師一個猝不及防,直接來個初見殺,但想了想聘請異能力者需要支付的金額,伏黑甚爾當場直接放棄。

在異能力者和咒術師兩者中都有著關係特別鐵的強者在內,白晝註定是個誰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咒術界上層還是過於自傲了,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咒術師是人類之中最特殊強大的存在,對於白晝、對於橫濱以及異能力者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把手裡的卡揣進兜裡,伏黑甚爾愜意地回到靈異偵探社。

“委託完成情況如何。”走進靈異偵探社,伏黑甚爾就看見沒有待在社長辦公室而是坐在客廳裡的白晝喝著茶,他一進來,白晝就轉過頭問道。

“……”伏黑甚爾沉默了一會兒,打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親愛的社長,我們打個商量如何?”

白晝沒有感情地說道:“扣六百萬,多的一百萬扣的下個月。”

清楚那六百萬是為什麼扣的,伏黑甚爾放棄掙扎,散漫地往沙發上一坐一靠一躺:“我們的偵探君呢?”

“他和紀德代替你收拾爛攤子去了。”白晝淡淡道,“行人從一開始就不認為你會好好去做委託。”

“嘖。”伏黑甚爾直接在沙發上癱軟下去,懶散又隨性,就跟在自己家一樣,“橫濱聰明到讓人毛骨悚然的家夥怎麼這麼多。”

“還好。”白晝給伏黑甚爾倒了一杯水,“據我所知聰明到遠超於常人水準的只有三人,前任港口mafia幹部太宰治、武裝偵探社的名偵探江戶川亂步、以及我們家行人。”

“可怕——”伏黑甚爾感慨,他勉勉強強坐起身,畢竟是自己老闆端的水不喝不行啊,“橫濱真不是普通人能待的地方。”

“或許吧。”白晝沒有否認,她話音一轉道:“你既然沒事,就接過紀德的工作——分類委託信好了,把重要的不重要的分開。”

伏黑甚爾倒是沒覺得自己這個術師殺手幹這活有多麼委屈,他當然是喜歡幹輕鬆還能來錢的工作,而且還能摸魚,何樂而不為。

不過短短幾天內,伏黑甚爾就親身感受到了靈異偵探社有多麼的忙碌,尤其是那些有錢人,他們不惜花大價錢,用遠遠超出聘請一位特級咒術師的委託金投入靈異偵探社,只為了白晝能夠親自過去一趟。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多來幾次。

三年的時間裡,任勞任怨的在全國各地做任務到處祓除咒靈的白晝積累下連她自己都未曾想過的龐大人望。

本身委託特級咒術師需要花費的不僅僅是財力還需要有一定關係和勢力,但出於白晝自身的意願,她時常還會自己去接不少平民百姓的委託,甚至是只是在路過時發現的需要祓除的咒靈,她都會順手祓除掉。

蔑視著普通人的咒術界高層不可能會想到有這麼一天,當白晝不再歸咒術界管理,那些本就有著自己傲氣的普通人意識到自己最信任的這位咒術師可以更加隨她自身意願接委託而再不需要透過咒術界管理層的時候——

就出現了這種結果。

當伏黑甚爾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忙得前腳不沾後腳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讓他後悔了,不過他也相當羨慕那些有錢人對白晝的大方程度。

接連一個月暈頭轉向地滿城跑,伏黑甚爾宛如被榨乾了般生無可戀地癱在沙發上,一人獨佔了一張長沙發,被白晝等人最終取名為‘醜寶’的儲物型咒靈也疲憊地癱在那裡,宛如一條圓滾滾的長肥蟲,伏黑甚爾就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今天是靈異偵探社全員休息的日子。

綾辻行人正在給自己的人偶見崎鳴整理著頭髮和眼罩,紀德一如既往地頭上頂著小朱鳥,手裡拿著麵包喂它。

此時此刻,一想到自己這個月是白幹的,即便有中原中也給的情報費,伏黑甚爾內心也升起一股淒涼之意,他伏黑甚爾就沒白幹過,這種想逃卻又逃不了的憋屈感,伏黑甚爾曾經是從未想過的。

然而人生之中,凡事都會有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慢慢的也就習慣。

今天是難得休息了,但忙碌期還未度過,只不過是社長有良心,每週雙休日依舊是有的,沒有給他們剝奪。

白晝回來,把自己買來的甜點放在茶几上作為慰勞品。

突然間,隨著窗戶被暴力開啟的轟然巨響,一股妖風般一場的氣流灌入屋內,伏黑甚爾感覺到一股壓抑的幾乎讓人第一時間便產生巨大恐懼的氣息。

四人紛紛轉頭看向被開啟的窗戶,一腳踩在窗臺上身姿矯健從容地跳進來的人他們再熟悉不過了——中原中也。

可此時的中原中也卻並非他們所認識的那樣,他沒有戴著那頂幾乎是標誌性的黑色帽子,平日裡會紮起來的小辮子也散開來,黑紅色的紋路在他皮膚上蔓延,給人一種相當不安且狂氣的感覺。

伏黑甚爾幾乎是猛坐起來,痞氣十足的臉上流露出些許嚴肅。

這時候伏黑甚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中原中也該不會是覺得上次給多了打算要回去吧?這都過去一個月了,都被他花完了啊。

“兄長大人,請走正門。”白晝的聲音讓警惕起來的綾辻行人三人頓時緊繃的神經一鬆。

“我來完成約定。”此時掌控了中原中也這具身軀主控權的荒霸吐走到白晝面前,“那家夥前段時間又用了一次‘汙濁’,我攢夠時間了,上次你回家不是說了今天休息嗎。”

“前段時間橫濱有發生什麼需要中也哥使用‘汙濁’的嚴重事態嗎?”而且近期她並沒有發現橫濱地界內有中原中也使用汙濁的痕跡和動靜。

白晝疑惑,她回到橫濱的這段時間以來,橫濱很平靜,沒有任何大事件發生,至於在橫濱已是常態的黑幫槍戰鬥爭之類的根本不在白晝對‘嚴重事態’的認知之中。

“是啊……嗯……的確,超嚴重!嚴重到我花了一分鐘替他補刀!不過沒鬧出人命,畢竟既然他們還活著那就肯定是有活著的道理,我尊重那些家夥暫時活著的意義。”荒霸吐眯了眯眼,“安心吧,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白晝雖然沒聽懂,但神情還是不自覺地放鬆下來:“嗯。”

“好了不多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兄長帶你去遊樂園玩!你小時候和你約好了的,你現在肯定有時間吧?即便有突發情況也讓你的社員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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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看著乖乖被‘中原中也’拉走沒有任何反抗意思,甚至聽見‘中原中也’說要帶她去遊樂園後開始飄起了粉紅花花的白晝,被留在社內的三人陷入了沉默。

綾辻行人雖然已經有推測了,但是被證實的那一刻還是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震顫。

原來社長和她口中的哥哥的日常相處模式是這樣的嗎?!

不過想來也是,白晝和中原中也今年都是18歲,只是因為他們的經歷而遠比同齡人成熟可靠,讓人完全想不到他們才剛剛成年。

荒霸吐與太陽的小神子當初定下的約定,並沒有多複雜,甚至簡單到令人難以置信——

祂會陪白晝一起去遊樂園,玩個痛快,把她曾經沒有玩夠的專案全部玩一遍,直至夜幕降臨,一起站在地上,仰望著去看那亮起點點燈光的巨大摩天輪。

荒霸吐與中原中也定下了束縛,祂將力量借給中原中也十分鐘,相對的中原中也也要將十分鐘的身體掌控權交給他,中原中也鮮少遇到需要他開‘汙濁’才能解決的情況。

但三年的光陰,還是讓荒霸吐攢夠了時間。

而現在這個時間點荒霸吐帶白晝去遊樂園玩,正巧能夠到看到夜幕降臨,摩天輪亮起來的景色。

雖然他們會飛,對於雲霄飛車、海盜船一類刺激的專案完全沒有感覺,但還是將它們挨個挨個玩了個遍。

即便是面對著旋轉木馬,二人也沒有絲毫猶豫,雖然一輪下來後耳根子有點燙,儘管白晝還沒有過十八歲的生日,十八歲未滿,但在她看來自己已經是個靠譜的成年人了,不過有了旋轉木馬作為開頭,剩下的什麼碰碰車、旋轉杯子也根本不成問題。

鬼屋更不用說,一個神明一個特級咒術師哪裡是假的鬼能嚇得了的,真的‘鬼’也被他們看見就幹掉了,兩個人全程心如止水、有說有笑地走了全程。

雖然因為荒霸吐身上過於顯眼張揚的‘紋身’,吸引了不少目光,但不管是荒霸吐還是白晝都沒有在意。

夜幕緩緩落下,隨著天空上相繼亮起的星星,摩天輪的燈也緊隨其後,隨著一陣電閘拉開般的聲響瞬間照亮了黑夜。

“人類真是不可思議的存在。”荒霸吐緩緩吐出一口氣,“他們幾乎用自己的雙手做出了一切能夠完成他們夢想的事情,卻還在持續不斷的向前。”

“善與惡之間有著一處交接點,白色和黑色——而絕大部分的人都處於那灰色的交接點,這座城市更是如此,有時候吵得人不得安寧,有時候卻又安靜極了。”

荒霸吐看向白晝,她也正看著他,他緩緩露出一個世人不曾見過的笑容,白晝微微睜大眼,或許這就是這位曾經守護著一大片地域以及那片地域上的生靈的神明才會擁有的神情。

“你是晨曦般的顏色……成長了啊,小神子,很努力了吧。”

白晝久久不言,在半晌後,她也露出了笑容:“嗯。”

“了不起~了不起~兄長必須要誇誇你才行。”祂用喟嘆的語氣拖著長長的語調說道,就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似的,和他年僅18的外格格不入卻又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融洽感。

祂就是這樣矛盾卻又那樣理所當然的存在於世。

“晚安,兄長大人。”她看向燈光明亮的摩天輪,對身邊的人說道。

“晚安。”祂輕輕地回應道,然後重新歸於安眠。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翻譯器】:

荒霸吐:既然他們(被你收拾過後)還活著那肯定是有(你需要他們)活著的道理,我尊重(你讓)那些傢伙暫時活著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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