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川本家的早上總是比較勞累, 尤其是作為主要勞動力的川本明裡，要給家裡妹妹們做好早飯，還要送還在讀幼稚園的幼妹上學, 等到忙完回來後還會去爺爺的點心店幫忙。
工作日這麼累就算了, 週末的話也閒不下來, 除了要為周內的生活添置生活用物, 還要在晚上阿姨開在銀座的店裡幫忙。
但是今天是個例外，不久前有人贊助了阿姨的小店, 爺爺也受到外地的一大筆訂單。
阿姨打算拿那筆錢給店裡換一下裝潢，於是大手一揮給店裡所有的員工放了帶薪假。爺爺則是帶著老夥計們, 坐著贊助方提供的車遠去其他城市完成那筆訂單。
難得閒下來的明裡久違地睡了一個飽飽的覺。陽光撒到房間裡的時候, 已經十一點多了，明裡聽見門那邊的門鈴聲。
打開門, 外面站著的是一個沒有過的男人, 嘴角帶著一道疤, 嬉皮笑臉的，是平常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川本明裡一瞬間提起最高的警惕，維持著不失禮貌的微笑：“這位先生, 你可能是敲錯門了。”說完就要把門關上。
伏黑甚爾在門關上的最後一秒用腳卡主要關上的門, 在明裡要報警的眼神中連忙解釋：“川本小姐不要誤會了，找你的人不是我，你還記得你一個月前撿了一個人嗎？”
明裡慢慢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 一個疑似流浪漢的人暈倒在路邊, 被他救了回來。那人沒有久待，喝了一碗綠豆湯後就離開了，後來過了一星期，她還受到匿名的禮物。
女士的情有些鬆動, 伏黑甚爾連忙衝著旁邊喊：“還在等什麼啊，趕快出來，要不然我就要被誤會成壞人了！”
明裡一個背有些彎穿著從頭到腳被蓋住的人走了過來，伏黑甚爾拉下妓夫太郎口罩一角：“你吧，是你認識的人哦！”
“這是怎麼回事？”明裡對那奇特的裝扮有些疑惑。
“紫外線過敏啦！稍微諒解一下吧。”說著伏黑甚爾把妓夫太郎往前一推，自己遠遠地走開了。
樣躲在附近隱蔽的地方，伏黑甚爾揉揉頭髮：“這種事情還是你來比較好吧。”
鶴彥理所應當：“這是讓你成長成靠譜的男人的必修課的第一課。”
伏黑甚爾掏掏耳朵：“那麼第二課是什麼呢？”
“正常的人會怎麼對待朋友和家人。授課人是川本明裡小姐！”憑藉高專的情報系統，鶴彥瞭解到川本家的事情，各種意義上，都很適合洗滌伏黑甚爾的心靈。
伏黑甚爾扶額，早知道不該答應他的。這是剛找到上弦六兄妹的那天，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怎麼，只是被人說了一句“不會辜負妻子的期待”，自己就頭腦一熱答應鶴彥要試試把一塌糊塗的生活撿起來。
樣一身防紫外線裝扮的墮姬笑出聲：“男人什麼的應該學習哥哥才是，哥哥就是最靠譜的男人。”
“帶著妹妹一起變成鬼的好哥哥？”伏黑甚爾不覺得自己比不上放棄人籍的鬼。
墮姬瞬間就怒了：“你懂什麼！”
“們那個時候根本活不下來，沒有被欺負的人怎麼會懂和哥哥的感受。要不是童磨大人路過給了們那位大人的血液，哥哥揹著，只會死在冰天雪地裡……無論如何，們都不會後悔變成鬼。”說著說著，墮姬眼裡蓄滿了眼淚。
第一次把女孩子惹哭，伏黑甚爾嘖聲，還是說了一句：“作為鬼殺了那麼多人總是不會錯的。”
“……我們也沒打算逃過，等到遇到打不過的劍士，們會去往地獄的。”
鶴彥對此不發表意見，只是遞了手帕過去，問道：“答應你的是完成你們的心願，你真的沒有想要做的事情了嗎？”
墮姬擦乾眼淚：“沒有！想做的早就做過了，哥哥才不會讓我有遺憾的。活了那麼久什麼都沒有做的，只有哥哥。”
墮姬百年來在花街隱藏著身份，裝扮成花魁，到了這個世界後，甚至出道成為偶像，受人矚目，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但是妓夫太郎好像沒有任何想做的，之前一直在保護她，直到死過一次，才流露出一點對外物的往。
把手帕還給鶴彥，接受敵人的幫助讓她有些變扭：“可不會因為你幫了們而感激的，猗窩座閣下誇了你，說你是個了不得的人。”
“哥哥說你用自己一個人的命救了整個列車的人，所以我們可以相信你。但是在我來……”
剩下的話被伏黑甚爾接住：“捨己救人這種事情傻死了！”
墮姬看了一眼伏黑甚爾，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伏黑甚爾在生氣，不由把聲音放小：“如果那個時候，有個像你這麼傻的人，能救救們就好了……”
雖然沒說出口，伏黑甚爾也是這麼想的，如果糾正他人生的那個人早點出現就好了，如果那個女人沒有那麼快離開就好了，如果自己還有救的話……真是太好了……
一下子氣氛有些傷感起來，鶴彥負責調整氣氛：“這個世界好人還是很多的！只有自己變成那樣的人，才能讓其他人有更大機率遇到好人！”
對於鶴彥的話，伏黑甚爾不想說什麼，瞥了一眼川本家，提醒道：“他們要離開了！”
三人連忙跟上去。
鶴彥原本以為妓夫太郎是想要道謝或者做點報恩的事情，但實際上發生的事情和他所想的有一點偏差。
出門去超市，採購打折的牛奶，給妹妹買了新的涼鞋。然後妓夫太郎就一直跟在慢後步的距離，幫忙拎著東西，在川本拿起涼鞋詢問意見的時候，還幫忙選了小女孩會比較喜歡的粉紅色。
“你們鬼還會逛街？”伏黑甚爾彷彿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在他的理解裡，鬼是和咒靈差不多的東西，眼前的景象讓他聯想到了某一天醜寶能幫他帶娃。
墮姬朝著伏黑甚爾翻了個白眼：“哥哥在這方面比你們懂多了！多衣服都是哥哥選的，也是哥哥養大的！”
說起養孩子這個話題，鶴彥好奇道：“小惠小時候的衣服？”
“……我沒買過。”
墮姬似乎來了興趣：“不僅是衣服，哥哥還會做飯，還會整理東西，多東西都是哥哥幫忙收起來的。哥哥也不會讓人欺負，那些想要使壞的人沒到我身邊就被哥哥趕跑了。”
鶴彥的眼神頻頻投過來，伏黑甚爾捂臉，總之還是要應付一下“老祖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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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臉，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句話：“……我明白了，以後會試著做的。”
那邊的和日常無二的“約會”還在繼續，鶴彥幾人也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明裡想要去接幼妹，妓夫太郎捂了捂臉上的口罩，他這樣的臉，會不會嚇哭小孩子？
不過請辭的話沒能說出來，明裡在前方催促著，妓夫太郎也只能跟上去。
果不其然，叫小桃的幼妹在看到妓夫太郎的一瞬間尖叫出聲，緊接著就是楞在了原地。
妓夫太郎連忙背過去，把口罩拉上來更多，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自己還是現在就離開比較好。
還沒走出一步，褲腿卻被抓住，低頭能看到的孩子小小的髮旋。
“汽水俠！”小女孩驚喜的聲音。
明裡趕上來把妹妹抱去來：“抱歉呢，這孩子最近的動畫片有一個和你像的英雄。”
“英雄，嗎？”妓夫太郎喃喃自語，“她不會害怕嗎？”
明裡抱住想要撲上去的妹妹：“在說什麼呢？太郎你沒什麼奇怪的。”
是嗎？這是她們才會這麼覺得吧。妓夫太郎沒有說話，口罩下嘴唇卻勾起來一點。
明明是這樣繁瑣的日常，妓夫太郎卻從未如此享受過一天。
“今天辛苦你了，有什麼想吃的嗎？”明裡寄上了圍裙，舉了舉胳膊。
“如果可以的話，能給一碗綠豆湯嗎？”
“是天氣熱嗎？綠豆湯冰箱就有，去給你盛。正餐的話還是好好想想吧。”明裡端了甜湯過來，去廚房裡找找看有什麼食材。
“吃雞肉天婦羅可以嗎？”端著放著食材的碗出來的時候，明裡在客廳裡只看放在桌子上空著的碗。
“已經走了嗎？”
伏黑甚爾吐出淤積在心口的一口氣，殺死不抵抗的人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鶴彥心裡也不是那麼好受，不過地獄的刑是公正的，等他們兄妹結束了刑期，說不定還會有機會再成為兄妹。
“那個傢伙最後做什麼去了？”伏黑甚爾問鶴彥，有一段時間妓夫太郎離開去了一個地方，伏黑甚爾要留在原地看住墮姬，追上去的就只有鶴彥了。
鶴彥了一下遠處：“明裡小姐有個非常糟糕的父親，那家夥想要在離開前解決這件事情。”只是被他追上去了，妓夫太郎想要以絕後患是做不到了，不過受過那樣的恐嚇，也不敢再做什麼了吧。
伏黑甚爾下意識要去摸煙，在鶴彥的眼神中止住了動作，悻悻道：“原來那樣的人會有那樣的父親啊。”
剛說出來就發現鶴彥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變了，好像再說：“你也知道啊你兒子長成這樣有多不容易啊。”
伏黑甚爾摸摸鼻子：“接下來沒什麼事情了，可以陪你在這個世界好好逛逛，你們不是也有想要完成的心願嗎？”因為這個伏黑甚爾特意找五條悟批了假。
“其實，馬上就要離開了。”鶴彥也有些驚訝，杏壽郎的心願完成度一直在漲，也就兩天就要離開了。
“是嗎？”伏黑甚爾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雖然換個馬甲還會回來的，但這個世界的人估計是再也不到杏壽郎了。
“放心，會在離開前好好道別的。”
伏黑甚爾轉過身去：“這樣我就可以省去一大筆餐費了。”
“嗯！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貓頭鷹從不會吝嗇自己的感謝。
走出一段距離，伏黑甚爾放緩了腳步。
“你父親他，最後變回了你希望的樣子了。下一次，為自己著想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