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鶴彥從來沒有想過, 在這個已經被自己蝴蝶成這樣的世界還能看到夏油傑宛若傳銷頭子的樣子。
穿著顯得成熟的西裝,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向五條悟靠近,鼻子上面還架了一幅斯斯文文的平光眼鏡。那滿臉和煦溫暖的意, 那嫻熟自然的談話, 鶴彥感覺感謝自己套的是無一郎的馬甲, 要是換成別人, 少不得要眼神抽搐一番。
對於天生的傳銷頭子來說,只要他想, 可以讓所有人相信他服從他。至少這個村子的村長已經全然相信,夏油傑所描繪的未來。
“村長先生, 你要相信我, 這種青色的彼岸花作為觀賞植物來說及其稀有。”夏油傑眼睛反著光,將最一絲厭惡藏於眼底。
“而且具我們的調查發現, 這種植物具有極高的藥用成分, 且只能在該地區的特殊氣候下繁衍。”
“這樣的話可以大力發形成產業鏈, 以此為前提的話還能向政府申請到一大筆發資金。”
一番搭話說的村長心神盪漾,對於夏油傑展示出來的,藉口在山中挖取的“樣品”, 眯著小眼睛的老男人搓搓手, 提出要回收村裡的財產。
沒有拒絕的理由,夏油傑和鶴彥私下對視一眼,然夏油傑提出可以幫村子裡聯絡記者。
村長著謝過了, 為了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 像揣著寶貝似的把盆栽往懷裡兜了兜,然吆喝著家裡的兒子給人安排房間。
這個村落只是封閉,但不貧窮,至少村子生活的地方是個較大的院落。
夏油傑嫻熟地和村長的兒子套著話, 鶴彥靜靜地站在院落中間,旁邊的人的對話一句也沒有聽。
或許是目光太過直白,夏油傑暫停了和男人的對話也一齊看過去。那是一個半人高的鐵籠子,鏽跡混著褐色的血跡,在乾淨的院落裡顯得格格不入。
“之前這裡面著只猴子。”男人輕描淡寫地回答了。
“猴子嗎?”夏油傑重複了一遍,反光的眼鏡遮住了他的情緒。
鶴彥以為夏油傑會憤怒,因為他也一樣,但接下來的日子裡,就和之前的計劃一樣,聯絡記者、電視臺,青色彼岸花的名頭不需要太大,按照對無慘的瞭解,鶴彥選在藥物和植物模組找人寫了論文發表了上去。
鋪墊已經做的差不多了,老實說夏油傑沒有必要一直呆在這裡,只有鶴彥能分辨出總是改變形態的無慘,而作為一級咒術師是絕對的稀有資源,鶴彥已經好次聽到高專那邊打電話過來了。
“其實你可以先回去的。”鶴彥到了杯熱水,其中一杯推到對面去,“要不是看在一直有付住宿費的話,村長一家也想趕人了。”
夏油傑捧起熱水,著吐出一口白氣:“我知道無一郎強大,但是我在這裡也有想要證的東西。”
鶴彥不明所以,只好轉移話題:“之前救出來的那個孩子怎麼安排的。”
說到這個夏油傑倒是有點興趣:“雖然可以直接交給高專,但是那麼小的孩子還是需要正常的家庭教育,菜菜子和美美子現在暫時生活在我家。”
鶴彥記得,夏油夫人喜歡孩子,而且有那個孩子在,也不會發生原世界線裡拿家人祭天這樣的事情了吧。
“無一郎溫柔呢。”夏油傑走到鶴彥身,雙臂環住他的脖子。
身為普通人卻從來沒有怨恨過上天的不公,這樣一直善良真的好嗎?所以啊,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有為人的資格,至少善良溫柔的人應該被正確對待。如果神佛不能保佑無罪的人懲罰有罪的人,那麼至少讓他來改變這一切。
打著植物學家的名頭,夏油傑要進行日常考察工作,鶴彥作為助手也得跟著去。
這是每天的日常,但是不知道從麼時候始,鶴彥發現和夏油傑打招呼的人變多了。
又送走一個主來好的男人,鶴彥忍不住多夏油傑眼。
微、眯眯眼還有丸子頭,和平常沒有麼區別。
“你麼時候和村民系這麼好了?”鶴彥思考著自己和夏油傑分的時間應該不至於讓他做多事情。
“語氣、交流,這些都是重要的東西,無一郎你還小,不知道正常。”夏油傑平靜的闡述著。
之前都因為對方特殊的身份還有太過成熟的表現,夏油傑不止一次忽視了無一郎的年紀,就算距離他生前的時代已經過去近百年了,但是這麼長的時間都在沉眠之中,過於短暫的十四年人生裡和普通人交流的次數也少,之前只覺得無一郎因為失憶而感情淡漠,現在看來,更多的應該是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
就像一個長輩一樣,夏油傑用教導的語氣:“虛偽是大人的事情,我還在的話,無一郎可以不用學這個。但是啊,善良的人總是更容易受到傷害,神明無法保佑你的話,你要自己努力活下去啊。”
【請救救我的弟弟……他和我不一樣是個好孩子。】
相似的話讓鶴彥有了一種跨越時空的虛幻感,承擔著家庭責任的有一郎因為父母的去世,不相信好人有好報,所以一直阻止著弟弟幫助別人。但是到了最一刻,不相信神佛的哥哥臨死前還在為弟弟祈禱。
鶴彥的眼裡蓄滿了淚水,明明是沒有溫柔的身體,淚水從臉上劃過的感覺卻是溫熱的。
“我好像有個和你一樣的哥哥。”
“一個心口不一,但是一樣溫柔的哥哥。”
“我現在也是你的哥哥。”夏油傑為身邊的人擦乾淨淚痕。他也不相信神佛,因為他們沒有做出公正的判斷,他不奢求成為拯救世界的神,他只是想拯救那些善良的人。
在封閉的村子裡生活安靜,除去潛伏下來尋找無慘之外,人慢慢始適應這裡的生活,然從那一天始,夏油傑和村民介紹鶴彥的時候不再只是助手,在被叫弟弟的時候,也往往會得到回應。
鶴彥發現,無一郎的靈魂碎片正在以均勻的速度變色,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
再這麼下去,會不會他還沒有回收無慘就要被遣返了?
鶴彥陷入沉思。
好在,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潛伏在這個村子的二個月裡,有村民抱怨自己差點受到了襲擊。鶴彥有去村民遇襲的地方檢察,有發現淡淡的鬼氣。
於是乎除了日常的偽裝外,人又多了一個夜晚巡夜的任務。雙方戰力都有保證,為了保證效率,鶴彥提出分巡夜。
夏油傑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這讓鶴彥松了一口氣,可能因為知道無一郎去世的原因,夏油傑一直對他有種保護慾望,他去哪基本都被跟著。
想要回收無慘的話,鶴彥覺得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比較方便,如果能找到機會的話,他還是想支夏油傑的。不過應該會有其他的咒靈和無慘一起來的,他是不是可以寄希望來的那個咒靈厲害一點,可以幫他拖住夏油傑。
就在鶴彥還在猜想,會和無慘一起來的咒靈是哪一個的時候,頂著火山頭的咒靈光明正大出現在他面前。
“咒骸?不,應該也是咒靈。和咒術師在一起的話那就是敵人了。”漏瑚捏了捏拳頭,他是想把人現場解決的,不過同夥人有要求,需要他把人帶回來。
鶴彥:“……”
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被拖住的怎麼變成他了!
無慘你還好吧?堅持住啊!在你因為屑言屑語被夏油傑挫骨揚灰之前,我一定會趕到的!
事實證明無慘那邊真的不太好。
咒靈組織拿他做了各種實驗,用鬼血轉的鬼只能達到普通特級的水平,而他本身因為虛弱,不能產生大量的鬼血。就在他打算在被這些咒靈因為無用放棄之前,他偶然發現了青色彼岸花的訊息!
原來這個世界有嗎?!正如鶴彥所預想的那樣,無論何時青色彼岸花都對他有強烈的吸引。
在那個縫合腦袋決定之,由那個被叫做漏瑚的咒靈陪同他一起去發現青色彼岸花的村落。
他們已經在這裡排查了好天,這個時代沒有鬼殺隊原本他不用這麼擔心,但是漏瑚告訴他,這個世界祓除咒靈的存在叫做咒術師。
無慘不覺得一般的咒術師可以對他造成傷害,但是謹慎的天性還是讓他先觀望了一段時間,也沒辜負之前的調查,從一個逃跑的村民口中得知,唯一的青色彼岸花放在村長的家裡。
他是想要馬上找到青色彼岸花的,但奈何有些人類認為錢財要比生命重要,在當著兒子的面吃掉了父親,那個男人渾身顫抖著咬緊牙,像是確定了他需要一個知道秘密的人。
不過他沒興趣再玩麼逼供遊戲了,吃了一個人,他能感覺到力量有所提升,雖然恢復的不多,但再轉一隻用來讀取記憶的鬼還是可以的。
伸出指甲尖銳的食指,在男人還沒有說出求饒的話之前從額頭刺了進去,鬼血會隨著指尖注入身體,經過鬼血改造的身體是無法反抗無慘的,他清晰地讀取了男人的全部記憶。
還真是骯髒,無慘收回了手指,如果在他那個時代的話,或許他會把人留下來,看他能不能因為慾望轉為更高階的鬼,但是現在的無慘沒有那個心情,因為剛才被惹怒過,無慘操控著鬼血就想把新生的鬼解決掉。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另一個身影。
在無慘反應過來退到一邊的時候,夏油傑操控著自己的咒靈扭斷了新生鬼的脖子。
“你是鬼殺隊?”無慘驚愕了一瞬,然發現來人不像鬼殺隊隊員一樣佩戴著武器,“你不是,鬼殺隊應該都死了才是,所以為麼你會呼吸法?”
夏油傑收回了只有速度快但不具備高攻擊性的咒靈,面對著鬼殺隊千年的敵人,他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生氣,反而心情不錯。
無慘也察覺到了那絲詭異的愉悅:“你剛剛看我殺了這些人?”
“那不是人,那只是只沒有人性的猴子而已。”夏油傑沒有否認,大大方方攤手,“他們依靠著數量優勢傷害別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自己也會有像螞蟻一樣被捏死的一天。”
無慘饒有興味地打量夏油傑,和剛剛被捏死的人不一樣,他對夏油傑更為欣賞:“你覺得那些人被我殺死是應該的?”
“猴子而已,如果我能做到的話,也會解決掉。”夏油傑盤算著,自己回去要做的事情有多。
無慘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難得感到了認同,就連昔日的上弦裡面能這麼符合他心願的也沒有,對於吃人的鬼來說,人類不就是猴子嗎?
良久,無慘口:“來成為鬼吧。”
“……”夏油傑掏出新咒靈的作卡了一下,他的敵人好像誤會了麼。
“這是我賜予你的資格,成為鬼,肆無忌憚屠殺那些猴子吧。”
“……”這鬼王腦子有毛病吧?
夏油傑利落地掏出武器,召喚咒靈。總而言之,先打一頓吧。
在夏油傑所不知道的戰場,鶴彥沒有和漏瑚直接打起來。
按照他對漏瑚的瞭解,這個咒靈和既屑又苟的無慘不一樣,反正他現在也是咒靈,能靠說的把他送走自然是最好的。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鶴彥不太想過早暴露自己遠超這個世界的戰力,要知道和高專這邊不一樣。咒靈那邊還有個形似腦花的高階智力代表。
在腦花沒有出來之前,鶴彥不太想和咒靈有過度的武力交流。
“咒靈應該不需要以人為食吧?”鶴彥觀察著地形,想要趁機離。
漏瑚面露狐疑,雖然不認為連無慘都打不過的鬼殺隊可以打敗他,作為特級咒靈他有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咒靈和人類本身就是對立的個體,我們想要迎接新世界的到來,就要消滅所有的人類。”
“哦,還是和鬼不一樣的。”鶴彥沒有完全否定漏瑚,畢竟就本質來說作為鬼神的自己和漏瑚更為接近,“你就是想要一個咒靈生活的世界。”
“這麼說也沒錯。”漏瑚的目的只是帶走鶴彥,如果不需要手就能多一個認可他們理想的同伴,他也是不會介意的。
確定了漏瑚的目的,鶴彥摸摸自己下巴思索著一個解決方案。除去漏瑚對人類的敵意,其實他還蠻喜歡漏瑚的性格的,勤勤勉勉對同伴熱心,為自己的理性奮鬥千年,無論從哪一點看都符合地獄選擇員工的標準。
反正放著不管的話可能會被宿儺給弄死,說起來鬼燈大人也不會拒絕能幹的員工,既然自己在咒回世界有最高許可權的話,這方面是不是也能操作一下?
具體的流程是不能和咒靈說的,鶴彥避重就輕:“想要實現你們的夢想的話,考不考慮下地獄看看?”
儘管想暗示漏瑚地獄那裡有他想要的新世界,奈何這是絕對違規的行為,直接說出來的話怕不是下一秒就要被踢回地獄去了。鶴彥只能寄希望於漏瑚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無一郎真誠地看著你.jpg
沉默,一秒鐘過去了,秒,秒……
漏瑚緩慢低頭,發出了桀桀的聲,然右臂從花棉襖下抬起來,手掌上凝聚了熔岩一般的火球猛然向鶴彥投擲過來。
好好的對話被自己搞成了這樣,鶴彥也無奈,只能躲避。
“……蓋棺鐵圍山!”黑色的牙要緊,烈獄一般的地形隨著漏瑚的作展,“我會讓你知道汙染我們理想的下場!”
這是鶴彥一次在咒回看象徵最高咒術——領域的展,因為漏瑚是大地詛咒的身,最能讓人類害怕的火山及是他的領域環境。
旁邊還翻滾著赤色的熔岩,讓鶴彥聯想到地獄的八熱地獄,那是鬼燈大人管轄的主要地點,如果漏瑚未來去地獄工作的話,根據屬性一定會去八熱地獄的,到時候成為同僚的機會大,依據鬼燈大人的性格,有可能把自己帶回來的新人交給自己管理。鶴彥不太想自己未來手下一堆刺頭,所以入職前的新人教導工作要做好。
領域的話,外界無法觀察到,那麼裡面發生麼都不會被人看到嘍!
作為一手由鬼燈□□出來的獄卒,鶴彥深信不會有麼比用武力解決更輕鬆的了!
鶴彥會的技巧不多,除了在鬼燈大人那裡學會了揮舞狼牙棒之外,只有無一郎的馬甲讓他能完美使用出霞之呼吸,他能有的自信只是作為高維度鬼神的強大身體。
領域內無法避攻擊,那就劈,躲不過那就接下,還能有麼戰鬥比無一郎的最終戰鬥還有慘烈。
記憶回到被黑死牟用月之呼吸直接腰斬的那一刻,無一郎忍著劇痛將刀刃從腹腔拔出,天才如他是隊裡最早領悟通透世界的,即使這個時間點在他死前。
場景慢慢重合,鶴彥臉上慢慢浮現出雲朵樣式的斑紋,眼睛中的世界也慢慢明晰起來,明明在緣一的馬甲裡過的世界,以無一郎的視角卻是不同的風景。
對鶴彥來說這是一場及其暢快的戰鬥,或者說不僅是鶴彥還有靈魂中的時透無一郎,至少鶴彥是不會在利落地劈碎攻擊過來的岩石之,輕鬆地把刀扛在自己肩上,地肆意又張揚:“說起來咒靈長的奇形怪狀的,你們不會認為蠅頭也是你們的同類吧?”
“而且,仔細那麼一看,你的火山頭好像不怎麼對稱啊,用來烤肉的時候撞牆撞歪了一邊吧?”
回答他的是因漏瑚急劇上升的怒火猛然從個方向噴出來的火柱。對於接下來愈發猛烈的攻擊,鶴彥毫不避諱提刀就上。
衣物是最不能低於高溫的,冬天裡鶴彥身上被夏油傑套上的衣服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不過鶴彥一點都不在意,雖然看上去狼狽了一點,但如果仔細看的話,燒焦的衣服下面沒有傷口。
一場酣暢的戰鬥結束之,為了不讓真實情況被外面的敵人看到,鶴彥選擇在領域裡面終結了漏瑚。
刀尖對準漏瑚的心核,鶴彥沒有去看那只急劇收縮的大眼:“希望有機會在地獄再。”
隨著心核的破碎,領域也隨之消散,露在埋伏在一旁的真人眼裡就是這樣的場面——
以鶴彥和漏瑚屍體為中心的一片焦土,漏瑚已經失去生命特徵,但身上的傷口不多,而為他合上眼睛的劍士咒靈彷彿了一場生死較量,上半身只剩焦黑的布料碎片,臉頰也滿是汙垢。
“鬼殺隊的咒靈好像僥倖找到了一擊必勝的機會,漏瑚身上沒麼傷但是他已經死了。鬼殺隊的咒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要不要給他最一擊?”隔著耳麥,真人和耳麥對面的人隨意的交流著,絲毫沒有因為同伴的去世流露出一點悲傷的情緒。
真人坐在樹枝上晃盪著腿,一邊觀察著下面的情況,過了一會耳麥那邊傳來聲音。
“不用了,你快點回來吧,不要在他面前出現。”
像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的孩子,真人鼓了鼓臉頰,雙手搭成邊框,把不遠處的鶴彥圍在裡面:“那就只能等下一次再來找你玩咯,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
透過自身具備的無為轉變,真人變成長著翅膀的飛鳥振翅離。一秒鐘,鶴彥的目光轉向了空蕩蕩的樹枝。
鶴彥不由拍了拍了胸口,幸好對方先走了,不讓他還要想辦法怎麼糊弄對方呢。雖然說也可以讓真人留下來跟著漏瑚一起去地獄,但鶴彥還記得現在的真人還沒有掌握領域,萬一還要別的眼睛在外面看著,那他就虧大了!
這個世界的咒靈心核破碎代表著死亡,因為沒有地獄的存在,所以靈魂消散就真正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作為獄卒收集靈魂是基本功,熟練地把漏瑚收起來,那麼他的工作就只有回收無慘啦。
嗯……回收無慘!!!
難怪他隱隱約約感覺到麼不對,打架太暢快以至於讓他忘記時間了!希望無慘那邊還能撐得住!
利用呼吸提高速度,等鶴彥趕到村長的院落時,發現夏油傑正遊刃有餘地操控咒靈和無慘戰鬥。嗯,應該是戰鬥……吧?
我方法師夏油傑,衣著乾淨整潔,一隻咒靈玩壞了從容不迫地換另一只。
敵方戰士鬼王無慘,衣衫襤褸,十分狼狽地躲避著夏油傑咒靈的攻擊。
因為情況太過詭異,鶴彥呆愣在一旁看了秒才弄清楚情況。
夏油傑未召喚出實力強悍的咒靈,相反他選擇的咒靈似乎都有點神奇的背景特效,就比如現在這個,靠著吐出粘液攻擊對手,但只要細心觀察就能發現,那些粘液雖然有腐蝕效果,但不可能傷害到恢復力極強的無慘。
但是僅僅這樣,無慘就在狼狽的躲避了,一幅生怕被奇奇怪怪的咒靈碰到的樣子。
鶴彥有種捂臉的衝,就算在地獄也被當做英雄的鬼殺隊是不是被神明給詛咒了才會碰上這麼沒牌面的boss?如果不是靠著鬼血壓制,他底下的哪一個上弦都要比他有牌面的多!
當然了,鶴彥也知道,無慘只是看上去狼狽了一點,實際上沒有受到麼傷害,反觀夏油傑,等他特殊的咒靈全部用掉之就會陷入近戰的不利局面。
不過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就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等鶴彥出聲,夏油傑已經先注意到了鶴彥。
鶴彥拔出刀,做好使用霞之呼吸的準備,就等夏油傑發出指示攻擊無慘,沒想到夏油傑突然目光一凌,在那張向來溫和的臉上驟然出現怒容。
“無一郎,誰攻擊了你!”夏油傑瞬間悔自己當初同意了和鶴彥分行,自己這才離了多久啊!看看孩子都被欺負成啥樣了!霞光一樣的無一郎啊!現在都快成黑炭了!
鶴彥看著夏油傑的兄長之魂熊熊燃燒,大有把漏瑚拎出來再鞭屍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把自己的形象弄的糟糕。不過他不擔心ooc,畢竟無一郎還沒參加鬼殺隊之前可是和哥哥光著膀子在山裡砍柴的,而且戰鬥嘛,只要能取得勝利就行了。
戰鬥中分神是不可取的事情,被忽視的無慘在解決了攻擊他的咒靈之一刺鞭向夏油傑揮來,這一擊被鶴彥用刀給擋住了。
已經從剛才的戰鬥中領悟過來的無慘已經顯現了鬼的真正模樣,白色的捲髮垂下,渾身長有被鮮血包裹的巨口,在看到鶴彥使用霞之呼吸的那一刻,他往退了一步。
“鬼殺隊,還沒死絕嗎?”無慘仔細打量鶴彥的臉,然在下一刻明白了過來,“這張臉,好像在無限城出現過。”
鶴彥把夏油傑護在身,接下來的戰鬥他不打算讓夏油傑上場:“是啊,遺憾沒有參與到把你殺死的戰鬥,所以我從地獄回來向你復仇了!”
似乎是鶴彥的話提醒了無慘,也因為時透無一郎甚至沒有活到決戰,無慘的語氣變得狂妄起來:“是你啊,我記得你是黑死牟的代,身為鬼的代,還被先祖弄死了。”
“對了,說起來,在你死,你的同伴也有多死去的,需要我幫你說說這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嗎?”
無慘的屑言屑語還在繼續,鶴彥突然感到一陣溫暖包裹了整個背,寬厚有力的手從身伸出來蓋在了他的耳朵上,然是貼近耳廓的一句話,帶著微微的顫抖:“不要聽。”
聲音彷彿被阻斷,鶴彥看到無慘的那張臉,嘴唇合合,轉頭是夏油傑隱忍到顫抖的樣子,一雙原本是容的眼睛盛滿了哀傷。
他在為誰而哀傷呢?
是在為無一郎,還有鬼殺隊的大家吧。因為鶴彥看著他嘴唇顫抖著一直在重複個字——不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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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鶴彥的心安靜了下來,不再因為無慘而煩躁,他溫柔又堅定的把夏油傑的手拿了下來。
“無一郎”抬起頭,眼神堅定:“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試圖保護一個純真的靈魂,謝謝你告訴我無一郎的無是無限的無。
現在該我保護你了。
鶴彥使用了霞之呼吸會放出霧氣的型,除了夏油傑站著的地方,整個院落被霧氣所籠罩。
“死在十四歲是悲傷的事情,但是有一郎死在了比我更悲傷的十一歲。所以啊,夏油……哥哥,請你不要悲傷下去,替我們好好地活下去吧。”
說完再無留念步入霧氣當中,夏油傑下意識伸手去抓,卻只觸碰到一片焦黑的布料。
霧氣把他排除在外,說明無一郎不想讓他參與戰鬥,夏油傑不能貿然步入霧氣,在模糊的環境裡鬼王無慘的視力絕對比他好。也不能放咒靈進去參賽,無法看目標的他是沒有辦法指揮咒靈的,只會給無一郎添麻煩。
這種斷絕自己路孤注一擲的戰鬥不像是一向聰慧的無一郎做出的事情,會發生這種情況,夏油傑只能想到者可能,要麼就是無一郎像緣一前輩那樣達成了心願隨時就要消散了,要麼就是無一郎想起了自己失去的記憶不惜一切代價要消滅無慘。
至於是哪種情況,想到臨走前鶴彥說過的話,應該是種情況都有。
心裡的不安在聚集,但他能做的只有在霧氣外等待訊息。
為了不讓天亮的時候村民闖進來壞事,夏油傑設定了【帳】。
無一郎……一定要好好地出來啊!
和夏油傑擔心的不一樣,霧氣內沒有上演激烈的戰鬥。相反因為無慘的大意,被鶴彥用霞之呼吸製造了不少傷口。因為本來就是回收自己地獄的亡者,鶴彥沒有和他太客氣。
甚至乎按照無慘原本的刑期應該在阿鼻地獄裡裡面受罰一萬餘年,現在連刑期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過去,要是被鬼燈大人抓回去的,除了刑期翻倍外還會被狼牙棒揍成一堆看不清形狀的馬賽克來。與鬼燈大人相比,現在只能用霞之呼吸攻擊的他簡直不要太溫柔了!
“霞之呼吸,五之型——霞雲之海。”隱藏在迷霧裡,快速多次地向無慘發出斬擊。
鶴彥的攻擊是細碎又凌亂的,在霧海里的無慘根本避不。而且,更讓他驚恐的是,不知道何時造成的細碎傷口不再癒合了,滿臉都是血的無慘始慌了。
“等一下!你現在不也是咒靈嗎?和我是一樣的存在!你和我是同類啊,沒必要互相打鬥啊!”無慘拼命地解釋,“外面的你的同伴,他有變成鬼……變成咒靈的潛質,我可以改造他,這樣我們就不需要戰鬥了,且不會畏懼陽光成為真正的完美生物!”
鶴彥停止了攻擊,但不是為了聽無慘想要說麼。
無慘以為自己打了鶴彥,所以還在繼續:“你不讓我殺人也沒題,我曾經也是人,也不喜歡殺人。但是你知道吧,鬼不吃人會變成麼樣子,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活下來!”
“我出生就死了一次,面一直苟延殘喘,所以就算是惡鬼,我也想要活下來!”
中央的霧氣消散了一點,無慘能看到鶴彥隱約的身形了,他裝作無害的樣子慢慢靠近:“現在我不用吃人就能活下來了,那麼一切的題就被解決了!你可以監督我……”
聲音越來越弱,到了最一根帶著倒刺的長辮向鶴彥襲來,因為從來就沒有相信過無慘,鶴彥瞬間就發現了偷襲,然擋下了攻擊。
“你還是一點也沒變,漠視生命,自私自利。”難怪知道了他罪行的人不約而同叫他屑老闆。
被看透了本質無慘索性不再掩飾,一般瘋狂地攻擊鶴彥,一邊又咆哮著:“我有麼錯?一個時刻面臨著死亡威脅的人想要活下去錯了嗎?”
鶴彥沒有回答他,一千多年的時間他也沒有醒悟,鶴彥不覺得自己可以句話讓他清醒。
掐準了天亮的時間點,鶴彥在慢慢散去中心的霧氣,當一縷陽光照射下來的時候,無慘徹底陷入瘋魔,身體在飛速膨脹變成巨嬰。
但這也僅僅是拖延時間罷了,他所處的正中央已經被傾瀉下來的陽光所籠罩,而他又不能跑到霧氣裡面去,因為那裡潛藏著的劍士有最鋒利的刀刃,會讓他死的比太陽還要快。
冬日的陽光原本是最溫和愜意的存在,但是落在無慘身上彷彿火山噴湧流出的岩漿,快皮肉焦腐,靠著巨嬰的身體無慘只堅持了分鐘,快堆積的肉山就像冰雪在陽光下消融一般慢慢燃燒,直到露出藏匿在最深處的本體。
好痛好痛好痛!!!無慘哀慼著翻滾,任由地上的汙膩水漬粘在自己身上,彷彿貼近地面的寒冷就能緩解被太陽灼燒的觸感。
因為太過痛苦難耐,無慘隱隱約約想起這不是他一次感受到這種痛苦了,除了剛來這個世界和被鬼殺隊圍捕,還有是在麼時候呢?
由痛苦勾起的記憶當然也是痛苦的記憶,他好像想起了一個地方,那裡是熾熱無邊際的熔岩,由多像他一樣的亡靈被困在那裡,就像犯人一樣,每天接受著獄卒的刑罰。日復一日的,傷口會在刑罰之變好,但是痛苦是紮根大腦的。
“這個亡靈就連閻魔大人都覺得刑罰無法彌補他的罪惡。”
“所以鬼燈大人找白澤大人從東方借來了金烏。”
“聽說東方的足金烏的太陽的身,他們這種惡鬼最害怕太陽了。”
突然的,無慘想起了缺少的那份記憶。無愧於地獄之名,連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地方。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無論如何都不要回去那個地方!
或許是內心中的恐懼大過了一切,無慘突然想起陽光已經不能直接導致他死亡了。他掙扎著起身,無視腐爛掉落的皮肉,憑著最一絲希望闖進霧氣裡。
鶴彥自然是不會讓他逃脫的,掐算著無一郎離的時間,鶴彥把刀架在無慘脖子上。
在刀刃落下的最一秒——
“地獄的鬼神啊,為麼我生來就要面臨死亡?”
這次鶴彥回應他了:“那麼你變成鬼之還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嗎?”
你比任何人都要渴望生命,卻沒有發現自己同時也比任何人都要漠視生命。
回收了無慘的靈魂之,鶴彥把刀收起來,無一郎的心願還有最一件事沒有了結。
清晨山村裡的霧氣和無一郎製造的霧區慢慢融合,夏油傑在外面站了一晚上,不過等到霧氣始變淡的時候,夏油傑就明白了戰局已經結束了。
但他沒有露出容,在沒確認勝者是無一郎之前,他一直擔憂著。
最終,籠罩著最深處的霧氣慢慢散,露出少年清瘦的身體來。無慘的屍體倒在少年腳下,而少年和平常淡然的樣子不一樣,湖水般通透的眼睛得彎彎的,一如夏油傑夢裡那個有著父母兄長,那個單純善良的 孩子。
不知道為何,心中的不安也在積累,夏油傑想要伸手觸控少年,在指尖未能觸碰到的地方,少年的身體如迷霧般飄散了。
是和緣一前輩一樣嗎?這對無一郎應該算得上一件好事吧。雖然是這麼說服自己的,但是心裡還是有著不小的失落。只是不等他再做出反應,眼前的迷霧又有了變,青色的霧慢慢形成了個十一歲的孩子,旁邊安靜柔和的就是夏油傑夢中的無一郎,而旁邊滿臉寫著不賴煩的應該就是有一郎了。
有一郎往霧氣的更深處走去,無一郎想要跟上卻被有一郎嚴厲地阻止了。雖然沒有聲音,但夏油傑能想象出發生的一切。
被哥哥留在原地的無一郎流淚了,遠處的有一郎終究還是不捨,停在原地等待無一郎的靠近。
夏油傑看到的最一幕,兄弟倆擁抱著消失在白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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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太陽漸高,白霧沒能抵擋住陽光的照耀,慢慢全部消散。
在曾經被籠罩的中心,夏油傑撿到了一個泥人,因為摔到地上斷成了半。也由此夏油傑看到泥人內壁上的字型,筆畫潦草符合十一歲的孩子的字型卻比任何短言都要令人容。
【無一郎的無是無限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