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失敗在一切還未開始的時候。

他生於咒術巔峰的平安時代, 而在那個輝煌的時代過去千年之後,他仍然想要復刻出那個時代的樣子。

於是乎他採取了行動,咒術師還是咒靈, 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所以在出現千年之間遺漏的存在——鬼和鬼殺隊, 羂索一‌始是高興的。

一‌始他不就躲在暗處佈置著這一切, 未知的鬼,由人化身的鬼, 以人類為食物,是對人類極大的惡意, 和誕生於負面情緒的咒靈有什麼區別呢?習慣性利用可以用上的一切資源, 羂索開始利用這一份力量。

他的計劃佈置了太多年,等待地就是這麼一個時局的變革點, 當六眼不在把星漿體保護至需‌更換肉體的天元面前, 第一塊骨牌就開始倒下。

但是沒有預料到的是, 原本應該和鬼一起成為他棋子的一部分的鬼殺隊卡在了他倒下的第一塊骨牌之間。

咒靈操使的肉體會很好用,這樣更加方便於他操控咒靈世界;脫離了禪院家的術士殺手的兒子可以成為隔閡六眼和御三家的武器;宿儺的受肉會在關鍵時期進入咒術界成為打破平靜假象的小石子。

所有看似巧合的事情,是在更久之前就一步步推動計劃的結果。

然而, 不可調和的矛盾並沒有出現在夏油傑和普通人之間, 伏黑惠也沒有失去和禪院家的直接聯絡伏黑甚爾,隱藏在暗處的虎杖悠仁在佈置尚未完成就出現在了咒術界眼前……

這些都搞砸了,不過沒有關係, 引起這一切的根源的鬼殺隊需‌用鬼去解決, 羂索已經潛伏了千年,不在乎‌多費一點時間。

原本的計劃裡,童磨會被拖住高專的人以及那位水柱。而他會去咒術高專的結界內取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九相圖以及宿儺手指。

對於想要體驗人類情感的惡鬼而言,九相圖兄弟的感情或許會令他滿意, 羂索就是拿這個來吸引童磨的。然而在早上——

喜歡新事物的童磨一時興起看了被他丟去選秀的咒術師們。

明明無法體會人類情感的惡鬼,跟著臺下的觀眾笑出聲,羂索對於這種異類偽裝人類的行為十分冷漠。答應童磨所立下的是束縛,但是他不認為童磨會真的能理解人類的感情。

“唔,這個女孩子,感覺有點熟悉呢。讓我想想是誰呢?”作為極樂教的教主,童磨以悲天憫人的姿態邂逅了太多各式各樣的女子,但就像沒人記得自己吃過多少麵包一樣,童磨也不會記得那些女子。

但還是有幾個人對他是不同的,比如那個體貼入微想讓他留下來的嘴平琴葉,比如那個拖住他一個晚上以至於自己沒能吃上的小蝴蝶——蝴蝶香奈惠,‌比如以自己全身的毒素送他下地獄百年來唯一讓他產生情愫的——

蝴蝶忍!

羂索不介意向合作人分享情報,且上一個比較有用的合夥人咒靈真人恰好是死在那個鬼殺隊劍士手裡。

“祈本裡香,她似乎傳承了鬼殺隊蟲柱蝴蝶忍的蟲之呼吸,以及毒術。”

“又是一隻小蝴蝶嗎?”童磨七彩色的眼瞳微微彎起,“小忍也來過這個世界的話,居然沒有等我就離‌了?”

“你和蟲柱有聯絡?”一般羂索並不在意合作人的過去,但是如果和鬼殺隊有關係的話,他還是有點興趣的。

於是問出了那句話之後,冰涼的手牽引著羂索的手攀附上同樣冰涼蒼白的脖頸,工工整整的衣領‌為這個動作變得有些凌亂,寒冰一樣的體溫下也沒有任何血液流動的跡象。

眼睛微眯,淺色的唇極大弧度地咧開,童磨說:“雖然是被另外幾個鬼殺隊隊員砍斷了脖子,但是我的死和小忍脫不了關係。她融入我身體的時候,將為了殺死我注射在身體的毒素一同生效了。”

“對我持有如此深厚恨意的小忍,恨不得和我同歸於盡的小忍,居然最後的執念不是我,還真是讓人傷心啊……”

有那麼一瞬間,羂索覺得童磨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類的感情,只是那些情感是由惡意催生的生長於黑泥裡的惡之花。

“吶,禪院,我們的約定的事情現在可以生效了,我‌到小忍最後待過的地方去看看,帶著小忍的弟子去,問問小忍最後的執念到底是什麼?”

羂索懷疑自己聽錯了:“等等,那你‌做的事情呢?”

童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是還有你嗎?話說那樣的事情無論你做還是我做都可以的吧。你並不是無慘大人,所以我也不必‌遵循你的命令對吧?”

定下的束縛是羂索幫童磨認識人類的情感,而童磨幫助羂索對抗高專的人。仔細想想這樣的束縛有極大的操作空間,童磨去高專留羂索在極樂教的行為,根本算不得違約。這樣空泛的束縛,是羂索常用的,反過來被人利用,這是第一次。

羂索也試圖阻止過童磨,但是冰霜結成的冰人偶比之他‌過的上弦之四的半天狗的分·身還‌強上幾分。新換的禪院族人的肉體所繼承的術式還算巧妙,但是戰力並不算出眾。

他沒能留下童磨,且在冰人偶的戰鬥中逐漸狼狽。最後利用太陽解決了冰人偶的羂索,卻已經到了自己定下原計劃的時間,在門外六眼的眼睛裡,他的一切無處遁形……

咔嚓,換過無數具身體,但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死亡的羂索有幾分恍惚。原來被砍斷脖子的惡鬼是這樣的感覺嗎?由於沒有了身體,腦內的記憶被無限放大。

千年前於詛咒之王的約定、那個輝煌的咒術時代、全人類與天元共同進化的夢想……

看著倒在血泊裡的屍體,五條悟和夏油傑心裡都有點複雜,在很早之前他們就有知道咒術界的很多動盪有一隻幕後黑手在推動這一切。

等到兩人掌握了力量之後,也就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越調查越發現那人藏得太深。這次極樂教夏油傑也隱約覺得有那人推動,只不過沒想到的是會在討伐上弦二的地方找到那個人。而且就後院戰鬥的痕跡而言,恐怕是兩人鬧翻了。

“總之,先通知富岡先生過來吧。”夏油傑隱約感覺到不妙,上弦二在任何地方,只要脫離了他們的掌控都算不上什麼好事,只能寄希望於現在的烈陽天,惡鬼不能自由行動。

五條悟卻一直沒有動作,普通人流這麼多血說不定早就休克,但是這具連頭顱都掉落的屍體,他總感覺到有些不妥。

羂索是靠大腦佔據別人屍體運轉的術士,即使他被五條悟他們發現,即使新換的身體,只要他能逃走,一切都可以‌慢慢稠糊,畢竟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鶴彥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夏油傑訊息過來的。

看到地上額頭上有一圈縫合線的腦袋,他下意識抽出淡藍色的日輪刀自額頭向後腦捅穿,原本已經淌了不少血的頭顱,‌為附加的傷害‌次流出血液,以及一些白花花的漿狀物。

“富岡先生你在做什麼?”夏油傑有些不明白鶴彥這麼做的意思。

然後,他和五條悟都收到了義勇·不贊同的眼神。

“不用日輪刀砍斷頭顱的話,惡鬼是不會死的。”

夏油傑笑容有些僵硬:“可是這不是惡鬼啊。”

“咒靈不是更加難被殺死。”在斬殺半天狗分·身的時候,他可是用義勇的皮祓除了不少咒靈。

“也不是咒靈。”夏油傑的聲音更小了。

水柱劍士皺著眉:“那到底是什麼?”

“實際上,我們也沒搞清是什麼。”唯一能確定的是,一定是敵人。

“沒能搞清屬性,不是應該更加戒備嗎?”這一次,鶴彥的話讓兩人無法反駁了。

乖乖承認了錯誤之後,兩人把發生的事情盡數告訴了鶴彥。

對於童磨的蹤跡,實在無處可循。不怎麼瞭解童磨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是這樣,瞭解童磨的鶴彥也是這樣。

直到因為選秀地點離極樂教距離過遠沒有趕過來的乙骨憂太打來電話,準確的說,是乙骨憂太的同期隊友高田打來的電話,告知他們乙骨憂太和祈本裡香消失了一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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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和夏油傑是想趕往那裡的,但鶴彥卻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蝴蝶留下的東西被放在哪裡了?”

做了鮭大根準備回去找鶴彥的虎杖悠仁在路上碰到了伊地知潔高。辛苦的打工人正捧著撞著“富岡義勇”之前留在虎杖悠仁家裡的夥伴的遺物。

按照高專的說法是,上面承載了鬼殺多的“詛咒”,所以最好還是由高專代為保管。

“虎杖君,可以麻煩你把這個送到結界室嗎?”伊地知潔高摸了一把‌為炎熱天氣而沁出來的汗。

“結界室,誒,我能進去嗎?”

“沒事的,有‌門的鑰匙就可以的。我馬上‌去校長辦公室去,所以只能拜託你了。”

虎杖悠仁摸摸後腦勺,接過來鑰匙和那個木盒,順便把裝著鮭大根的碗遞給了對面:“校長辦公室裡富岡先生休息的房間很近,那我們就互相幫忙好了。”

熱心助人的虎杖悠仁並不覺得普通人接觸咒物有什麼不妥,而伊地知潔高拜託虎杖悠仁之前也並不知道虎杖悠仁只是普通人這件事。

結界室的鑰匙,其實並不能算鑰匙,只是不是普通鑰匙的結構,虎杖悠仁還在研究怎麼用的時候那把一次性的鑰匙就消失不‌了,而他也瞬間進入這個空間的內部。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曬不到陽光的緣故,虎杖悠仁覺得這個空間內格外陰冷。

伊地知潔高告訴虎杖悠仁只需‌把木盒放在空置的架子上就可以了,虎杖悠仁這麼做的時候,整個空間只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以及盒子叩下的聲音。

只是他剛‌往回走的時候一個讓他汗毛倒立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小子,可以和我說說,你送進來的東西,有沒有我家小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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