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被看出破綻,我提議馬上出去找人,可在門口的時候撞見了女姨和他老公。
女姨的老公年齡看起來要比女姨要大許多,頭髮花白了一半,不過身子骨還很硬朗,正在門口打傢俱。靠打漁為生的男人是靠力氣吃飯,所以就算是年紀大了,肌肉也不見萎縮。
這是一個少言寡語的男人,見到我們後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顧自忙自已的。
女姨手裡端著熱騰騰的湯碗,招呼我們:“剛好熱了一遍,準備叫你們起來吃早飯。”
還沒等我說話,李佳倩已經跟了過去,羅琳也說:“要不然吃飯了再找,小島就這麼大,人應該不會走遠。”
我只能點頭。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羅琳無數次的在打量我,我感覺她應該是察覺到些什麼,只不過是沒有馬上揭穿。至於李佳倩,她已經把注意力轉移到吃的上面,沒空管我。
吃完飯後,我們三個人出門了。
為了避免開昨晚燒掉黃詹文的地方,我特地選了一條我們沒走過的路。
這條路有大約四米寬,是柏油路,很乾淨,幾乎沒看見什麼垃圾,兩邊的樹木茂盛,正好遮住烈日。
藏在深處的蟲子不時小聲的鳴叫,我們的步伐漸漸放慢。
環境不錯,我們卻各懷心事。
以為很短的一段路,竟走了兩個小時,腳下的這條林**似乎走不到盡頭。
李佳倩累得走不動,一屁股坐在地上,無聊得用樹枝在地上胡亂划著。
羅琳也累了,站著不走,卻不時用一種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著我。
我說:“我去前面看看還有多遠,你們先休息會。”
李佳倩說:“我怎麼覺得黃詹文不可能朝這邊走,他來這做什麼?我們走反了,應該去海邊碼頭那邊。”
羅琳看著我說:“我和你一塊去。”
李佳倩說:“不是吧,又想丟下我,鄙視你們。”
羅琳說:“你要走得動,大夥一塊走。”
李佳倩敲著自己的小腿說:“我走不動了,實在是走不動了。”
羅琳說:“那你歇著吧,我們去去就回。”
李佳倩說:“行吧,你們去看看,可不許去太久,我一個人害怕。”
羅琳說:“放心吧,我們也累了,走不了太遠。”
我和羅琳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會後,羅琳回頭看,李佳倩還在原地坐著,和我們相距不到百米,這個距離可以放心說話,李佳倩聽不到。
羅琳說:“說吧,都做什麼壞事了。”
我說:“沒……沒有。”
羅琳戳了下我的衣角,這時我才發現上面沾上了血漬,我連忙用手擋住,尷尬的說:“這是我自己的……血。”
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清楚這究竟是誰的血。
羅琳說:“是你把黃詹文殺了!”
她這句話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了她,我也不想再撒謊,索性把所有的事情托盤而出。
羅琳愣住了。
我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當時只有一個念頭要殺了他,他沒有心,這讓我感到不安。”
在羅琳面前,我沒有掩飾自己的心事,也沒有必要掩飾。她是最瞭解我的人,相信我不說她也能理解。
羅琳怔怔的說:“這麼說,那個黃詹文已經死了?”
我點點頭。
羅琳說:“我們繼續走吧,不要停下來,免得李佳倩會懷疑。”
我追上她說:“要不要和李佳倩說。”
羅琳說:“應該說,我們是自己人,不過其他人的話就沒必要說了。”
我知道他說的其他人,指的是李奇。
羅琳說:“你覺得昨天那個胖子說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說:“如果是假的,他怎麼會知道我們那麼多事?我認為是真的,這裡我們很可能來過。”
羅琳說:“可是你把黃詹文殺了。”
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如果說我們在重演之前發生的事,半個月後我們的船出了事故,所有人都會重生。可是黃詹文呢?他死在出事之前,那他應該不會再死而復生才對。
不過,仔細一想,我很快就想通了。
我們重生後會回到上島之前,那時候黃詹文還在的。也就是說,只要船不沉,我們所有的人會回到兩天前,甚至更早。
當我把我的想法告訴羅琳時,羅琳的眼睛正死死的看向一個地方。
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去,發現前方不遠處就是海邊,而海邊有一個茅屋,茅屋的屋頂是尖的,刷著紅漆,像是一個風僕塵塵的老人家戴著一頂滑稽的小紅帽。
羅琳好像發現了什麼,徑直朝著茅屋跑過去了。
她跑得很快,寬大的上衣從背後看鼓起了個風包,等我追上羅琳時,她已經擅作主張把茅屋的門開啟。
“吱呀。”
門晃了幾下,顫巍巍的開啟了四十度角,看到了一張老舊的桌子,桌子上擺了一些雜物。
羅琳大力的把門踢開,震落了不少灰塵,她倒也不介意,隨便拍了拍,便進去了。
房屋的陳設很簡陋。
大約只有十幾個平米,房屋只間放著一張方桌和一張搖搖晃晃的椅子,桌子上落滿了灰,上面擺放著一些釣魚用的漁具,右邊是一張床,床上鋪著草蓆,草蓆上有一個紅底黑紋、顯得有點油膩的小枕頭,地上鋪著一些雜草和一張破舊不堪的魚網。
羅琳轉了一圈後,斬釘截鐵的說:“這裡我來過。”
我驚訝的說:“什麼時候?”
羅琳說:“不知道,或許是夢到過,或許……”
她突然朝床的方向走去,拉起草蓆在床角的位置摸了摸,沒什麼方向,又換到另一邊。她的動作停頓了幾秒後,從裡面摸出來一張紙。
紙很軟,紙張有點泛黃,折在這裡彷彿放了許久。
她小心翼翼的攤開紙張,看清紙上的字後,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我說:“出什麼事了?”
她快步的走出門口,警惕的向兩邊張望,確認沒人後,才回過頭對我說:“我也不知道,你看看。”
接過紙張,我看到上面用潦草的字跡寫著:“阿寶是騙子!”
阿寶是騙子?
那他對我們說的話是假的,目的是什麼?
又是誰留了這行字?
我說:“你真的來過這裡?”如果她沒有來過,就不會知道這裡會有紙條,這應該不是僅靠直覺就能做到的事。
羅琳茫然的盯著我說:“我不單來過這裡,還留了這張紙,字是我寫的。”
我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低頭仔細看了一遍。
果然!
是羅琳的字。
是之前來過的羅琳在用這種方式提醒我們,可是……羅琳為什麼會記得?
這其中會不會是個陷阱?
如果阿寶真的是個騙子,那羅琳為什麼不當時揭穿,而是告訴下一個可能會來的羅琳?事情遠遠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羅琳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記得,反正看到這棟房子,我立刻有了印象,直到我推開這扇門,就更加的肯定我的確是來過這裡。”
我說:“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模仿你的字跡?”
羅琳說:“說不好,我現在也是暈的,說不清楚。”
我說:“我們去找阿寶。”
羅琳說:“走!”
所有關鍵都在阿寶的身上。
阿寶告訴我們,坐那艘船會出事,讓我們提前走。如果他別有用心的話,很可能他在誤導我們,故意讓我們做一個錯誤的選擇,包括……黃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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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了轉變。
因為這張莫名其妙的紙條,這一刻,我們都對阿寶產生了懷疑,必須要弄清楚。
我們剛走出茅屋,差點迎送撞上一個人——女姨的老公。
老頭手裡拿著網魚的工具,一雙微微有些渾濁的眼睛頗有些深意的打量著我們問:“你們怎麼來這?”
我說:“隨便進來看看。”
說話說,我把紙團偷偷團成團,塞進了口袋裡。
老頭“哦”了一聲,轉身要朝海邊走去,我連忙叫住他:“請問……如果不坐半個月後的那艘客船,還有沒有別的船可以出島?”
老頭警惕的看著我:“是不是有人和你們說了什麼?”
我立刻說:“沒有,只是問問。”
老頭說:“如果有人讓你不要坐客船,給你們另外租船這樣的話,可千萬別信。因為有些小商販為了賺錢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
“小商販?”我和羅琳對視了一眼。
老頭說:“客船是公家的,不允許私人開船怕不安全,可有些人想要賺錢便偷著來,把人騙到船上後繞很大一圈,再把你送到島上。在船上就開口加價,有錢嗎,沒錢不開了,把人扔下去餵魚,你說你是給還是不給?”
羅琳說:“還有這事?”
老頭說:“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咱們島上的人都不吃這虧,只不過,就怕外面來的人會上當。”
羅琳說:“可是……我們沒有錢。”
老頭嘿嘿直笑:“沒錢,不是還有人嗎?有人,還怕沒錢?”
羅琳說:“對了,阿寶這個人怎麼樣?”
老頭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說的就是他!你們可別信他的話,這個兔崽子成天不學好,呆會我就去告訴他老爺子去。”
我和羅琳傻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