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翻過圍牆,躲過塔樓上的探照燈,我踩著沙子,一路朝著不遠處的叢林狂奔。

跑一段,就得臥倒在沙灘上等探照過去了,再繼續往前走跑。

空蕩蕩的沙灘很靜,沙子是黃色的,黑水是黑色的。

沙子咯著我的身體和臉,卻也無知無覺。

太緊張了。

感覺像是在越獄。

心裡咒罵著劉芒,眼看著已經跑到綠地附近,想起一件事,我特地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我全身的血液幾乎快要凝固。

我發現身後居然沒有腳印?

不,不對,有腳印,但是腳印很淺,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我變成了特耶族人?

這是遺傳?體重變輕,不需要氧氣,喜歡水裡的生活,還有什麼……誰敢再TM的叫我胖子,我可以理直氣壯的罵人了。

就這些?

有什麼用?!

嘆了口氣,我一頭扎了進去。

不用看地圖,那副畫工極差的地圖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腦海裡,順著林裡的小道七拐八拐到了一片綠油油的菸葉地。

以前就聽說菸葉和萵筍長得有點像。如今一看,確實如此。長得很高,葉子很粗,摸起來有點發粘,外形上看像是大號的萵筍。巧的是,菸葉長勢很好,很容易把人藏身於其中。

不敢耽擱,我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繩子胡亂摘了好幾把捆了起來背在身上。想了想,又摘了幾把圍到腰上,全都都卷成卷塞進皮帶裡。

身上鼓囊囊的,不過無礙,不影響行動。

弄完後,正準備想撤,突然聽得附近菸葉地裡傳來一陣西索的聲音。

警惕的貓下身,往聲音的方向張望,只見菸葉上方一陣晃動,我敏感的意識到,有人!

有人過來了。

但是很快,我發現我注意錯了方向,那個人不在前方,而是在我的腳下。

而且……是在土裡。

目不轉睛的盯著地面,有一塊地方微微隆起,再快速移動。

他,不,或者是它,它在轉圈。

一圈又一圈,裡面的東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盯上我了,似乎是有意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否則,天這麼黑,不弄出大點的動靜來,我根本不會發現它。

它在繞圈,很快,困住了我的腳步。像是一個詛咒,不同的是別人在頭頂上畫圈圈,它在地上畫圈圈。

我急眼了!

乾脆把鞋脫下來,照著隆起的部位使勁打。模仿在遊戲廳玩的打地鼠的遊戲,只是心裡少了愉悅,多了很多很多的恐懼。

打了幾下之後,我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響,接著一塊土被艱難的掀開,從地裡掙扎的爬出一個人來。

是一個老人,很老。和我們一樣有手有腳,四腳健全,穿著衣服,一頭花白的頭髮亂得像雜草,臉上的皮膚皺得好似隨時會開裂。如果不是他惡狠狠的盯著我,我都懷疑他是和我們一樣的人。

可是他的表情提醒我了,他不是什麼善類,而是所謂的“土著人。”

我緊張的朝四周看了看,擔心會不會有他其他的同伴從四面八方湧來。

沒有任何動靜。

靜得有點可怕。

老頭突然“嗷”的一聲,朝我撲來。瘦骨如柴的手臂像是根變了型的枯木,一下就纏住了我的雙手,他的手骨是軟的?

不,應該是可硬可軟,甚至還可以拉伸,一雙手臂還沒有我的長,居然把我纏了一個圈,剩下一截手骨,張牙舞爪的試圖摸向我的臉。

我很崩潰。

這一刻簡直恨死了劉芒,也恨自己答應得太過於輕率,我可不想失去我的眼睛。

老人越纏越近,我只能向後仰躲著他的手,避免他觸碰到我的眼睛,情急之下,大叫了一聲:“我不是他們的人,我是被抓來的。”

老人愣了一下。

好像有用?

我立刻又說:“我是這裡的大學生,後來學校出事了,我就被抓了。”

“大學生?”老頭突然說話了:“我還沒有老到糊塗的地步,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大學生,你們一個個都來騙我,說自己是什麼大學生。”

老頭的聲音尖得刺耳,我尤其不喜歡他的聲音,像是金屬刀刮在玻璃上的感覺,讓人難以接受。

可我卻敏感的捕捉到了一個微妙的詞語,“一個個”?這麼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人也是這麼說的?他見到過我們的人?

老頭隨時會有新的動作,我抓緊時間問:“還有誰說過是大學生,你說的人可能是我們的同學。”

“你的同學?”老頭歪了歪嘴角說:“那我帶你去會會你的同學。”

老頭生怕我跑了,一手拽著我的衣服,忽的一下鑽到了土裡,聽得裡面傳來陣陣悶響,他的手仍緊抓著我不放。本來我可以趁機逃跑,但是又很想知道老頭是不是抓了我們其他人,幾度猶豫之下,機會錯過了,老頭重新探出腦袋。

滿頭滿臉的土,一說話一個勁的往下掉。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的眼睛,發出陰森的笑意:“看你還算老實,等見了你的同學,我再要了你那雙小眼睛。”

“哎……”

我只發出一個單音,便把他一把拖到了洞裡。洞很小,本來卡在半截,他用力把我往一扯,我這才被拽了下去。

老頭氣喘吁吁的罵娘:“你們這些外來人一個個肥頭大耳,肚子裡全都是生靈,造孽呀造孽。”

我有點懵。

突然搞不懂老頭是哪派的,是好人還是壞人。想要摳我的眼珠,卻又埋怨我們吃了生靈?

不,他們應該是屬於變態一類。

記得我看過一部關於這類的電影,電影裡的主角是個變態廚師,對美食要求到了極致。後來,有一天,他誤殺了他的太太,結果意外的有了新的發現——原來,人的舌頭才是最美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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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他愛上了吃人的舌頭……

我後悔。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想起這些,眼睛和舌頭,都是人體的某一部位。全身寒毛都立了起來,我忍不住在冰冷的地下打了個寒戰。

老頭在前面拽著我的衣領側著身走,像拽著一隻自己剛收穫的獵物朝前方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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