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十八章
第八章
‘求’這個字眼, 刺激到了宗曇。
曾被逼到絕境,失去右手,也不見殷長夏向他求饒;如今面對夏予瀾, 他也不希望殷長夏捨棄自尊去求誰。
這無關乎愛慾。
這只是勝負欲和探究欲催動下而生出的感情。
對宗曇而言, 殷長夏和他對等。
就算夏予瀾才是半鬼王、掌控力量的強者。
而殷長夏只是個朝不保夕、時時刻刻為了陽壽拼搏、不知什麼時候會步入絕境的弱者。
但宗曇依舊這麼想。
“我讓他他求求我怎麼了?”
夏予瀾不過是想讓小崽子哄哄自己而已,沒想到又被懟了, “你管得真寬。”
宗曇:“就算是求, 也輪不到求你。”
夏予瀾:“……”
那求誰?
求你?
夏予瀾被氣到炸毛, 本想提醒殷長夏趕緊回無定客棧, 又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想要消化自己內心的憤慨。
然而他又一時半會兒放心不下小崽子,走到一半就隱匿了身體,坐在屋頂的瓦片上, 觀察起了殷長夏這邊的動靜。
“氣跑了……”殷長夏疑惑的詢問, “他之前就這種老小孩脾氣?”
宗曇:“他比我早死了五百年。”
殷長夏:“意思是你也不清楚?”
宗曇:“嗯。”
殷長夏嘆了一,宗曇不願開口的時候,交流起來還真累。
還好自己聰明機智, 能明白他的外之意。
宗曇:“你剛才在借我去損夏予瀾?”
殷長夏嘿嘿的笑了兩,果然被宗曇看穿了。
難怪沒反駁那句‘老婆’。
殷長夏:“沒生氣?”
“正巧我也看不慣他。”
宗曇勾起唇角, 縱使黑紗覆面,也能隱約看到那雙染上愉悅的猩紅眼瞳。
看冷血的夏人跳腳,倒是極其新奇的體驗。
宗曇微微彎腰,湊到殷長夏的耳旁, 惑人的線在他的耳朵裡鑽動癢:“不過, 下次少在夏予瀾面前叫老婆。”
殷長夏:“……”
嘴快而已。
之前報復性的在心裡叫了好多次,叫著叫著就改不了了。
殷長夏承認自己是因為夏予瀾算計他鬼種的事,導致他被吸取了過多的陽壽, 才會小小的氣夏予瀾幾下。
現在來往,事情也算過去了。
夜風習習,鬼城內一片陰森之景,到處都掛著白幡,門口堆放花圈。若只是某個宅子這,到不算稀奇。而如今整座城都被裝得如陰詭地府一般。
殷長夏再度將目光放到了鬼婆那邊——
七月半果然是眾鬼聚集的時候,陰氣濃郁得像是一根根黑色的綢帶,在空氣裡漂浮起來,能眼睛捕捉到。
鬼的數量多到離譜,遠遠看過去連空間都像是歪斜扭曲的。
鬼婆所在的破屋下方,就像是被分割成兩半,連地面也像是拼接不整齊的積木,對接得根本不規則。
時瑤:“那邊怎麼……”
殷長夏:“我在第一個正式場遇到過,怨氣太深會形成一個特的扭曲空間。”
時瑤詫異至極:“怨氣太深?誰?”
殷長夏:“……現在正和鬼婆對的人,就在那間破屋裡。”
如果是鬼婆的,早在無定客棧就出事了。
要麼就是所人都想找到的手藝人,要麼就應當是……
秦封?
時瑤瞧他的神色變得凝重,神經也崩了起來。
時瑤更加細緻的觀察著那邊,手緩緩覆上了荷包裡的銅錢,心臟咚咚亂跳,做出隨時都能進攻的姿勢。
殷長夏壓低了音:“在沒摸清破屋裡的人是誰之前,不要輕易出手。”
時瑤了頭。
兩人便蹲在寬巷的一處房子旁,藉著巨大的水缸遮擋,小心翼翼的探出了頭。
夜晚的空氣分溼潤,角落裡結滿了蜘蛛網,看子這條巷子很久都沒人住了,顯得荒無人煙。
殷長夏擰緊了眉頭,一時間陷入了為難。
該死,得靠得更近一才行!
現在過去,又會打草驚蛇。
[小崽子,你求我啊,我幫你。]
夏予瀾像是跟宗曇槓上了似的。
殷長夏面無表情,沒想到夏予瀾這麼幼稚,竟然還躲在一旁偷看。
“夏予瀾前真是這種不著調的性格?”
宗曇心情略微好些,終肯開口說:“夏人冷血、自私自利著稱,夏予瀾更是夏主,你為呢?”
殷長夏:“……”
宗曇眼底帶著淡淡嘲諷:“大概是樊野在陰菇裡動了兒手腳。”
似乎聽到了破屋裡的音,宗曇的表情一變冷。
周圍的空氣也扭曲了起來,陰氣本就濃重,此刻更如巨大的絲綢向他們襲來。
撲面而來的寒意,快要刺入骨頭。
殷長夏也注意到了宗曇的變化。
到底怎麼了?
宗曇:“就那群小嘍囉,也敢大言不慚的說讓半鬼王誕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殷長夏微怔,看來宗曇已經漸漸適應這具身體,不然也不會聽到這些了。
不過宗曇的,卻讓殷長夏斷定……
今夜秦封和李蛹一定會搞事!
“手藝人的事你自己找,我不會幫忙。”
宗曇的語氣變得危險,“我倒想看看,想成為半鬼王的人是誰。”
他說完之後,便故意繞到了巷口,身影隱匿在了黑夜當中,朝著破屋的另一頭走了過去。
時瑤一直處強制無視宗曇的狀態,不是因為輕視,反倒分懼怕。
聽了這,她都忍不住吐槽:“找出那個人,不也是幫了我們嗎?”
殷長夏:“……”
瘋子瘋的時候,是無法預計他的行動邏輯的。
從結果上看,的確是幫了他們。
不過過程,卻是滿足自己。
殷長夏:“兩邊夾擊,宗曇幫我們解決了難題。”
終找到突破口了!
正當他們準備緩慢靠近那邊的時候,後方突然襲來一股極重的殺意。
那殺意完全不加掩飾,冰冷刺骨得不亞眾鬼聚集的破屋。
接上鬼種之後,殷長夏的感知能力變得敏銳:“小心!”
殷長夏推了時瑤一把,令時瑤身體朝側邊滾動了好幾下。殷長夏立即抽出了金色的匕首,迅速轉過身,接下了對方的攻擊。
碰——
幫著紅綢的飛刀,差一就要插/入後頸,貫穿整個脖子。
對方還真是下了殺招。
殷長夏眼神微冷:“誰?”
一個身著黑色儒衫的男人,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
他的眼睛被黑色鉚釘的眼罩被蓋住,面部全是燒傷的痕跡,全臉只剩下另一只完好的眼瞳。他直勾勾的看著殷長夏,眼底透著快要溢位的惡意。
“偷襲卻不收斂殺意?”
殷長夏嘲諷道,“你是傻子嗎?”
不是不知收斂,而是不願收斂。
男人張口便問:“殷長夏,你還認得我嗎?”
殷長夏:“……”
他的腰部還戴著一個畫著恐懼表情的面具。
喜怒哀懼四鬼。
是懼面!
時瑤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沾染了泥土,半跪在地上的時候,趕忙仰起頭:“夏哥?沒事吧?”
男人望向了她:“你還喜歡庇護這種廢物呢?”
他腰部的面具喊了起來:“別跟他廢!我要養靈體質!快去、快去!”
殷長夏終喊出了他的名字:“徐默。”
在報名場遇到的徐默,沒想到又見面了。
他早該想到,遊戲的背景介紹說,鬼城位陰陽交匯之處。
報名場鬼宴的小鎮,也是位陰陽交匯之處。
副本的地圖變大了?
前只是一個小,而如今擴大為一整座連通的城市。
如果非要這推算的,鬼宴的小鎮應當離鬼城不遠。
殷長夏目光幽深:“懼鬼……怎麼長在你的身上了?”
徐默燒傷的面容顯得異常猙獰:“我這個模,還不是拜你所賜?”
他的面容扭曲,自己身上的壽衣在變成灰燼。他反倒是不掩飾,索性撕拉一,將裡面的東西完全露了出來。
懼鬼的身軀嵌合在裡面,藉由徐默的身體,在長出自己的四肢。
最先長出來的,便是頭顱。
殷長夏表情都快龜裂,他之前是怕鬼的,但經過了好幾個世界,人總是得進步的,心理素質漸漸已經好上太多,大多數時候都能崩住場面。
不過太瘮人的時候,他也崩不太住。
就像現在。
徐默的肚子上,長出了懼鬼的四肢,就像是母親和嬰兒。只不過這個‘嬰兒’,則完全長在他的體外。
懼鬼伸著四肢,似乎想從徐默的肚子裡爬出來。
當他的手探出的時候,竟然滿是鮮血。
徐默戾性足,像是不知疼痛:“你當初手握號碼牌,二選一的時候沒選我,反倒為你培養了一個仇人,現在是不是很後悔?”
殷長夏看到前方的東西,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惡寒湧了出來,心裡種毛的感覺。
夏予瀾一直緊盯著這邊,音直接響在殷長夏的腦海裡:[鬼種接種得不成功,就會變成這。]
殷長夏面露驚詫。
他剛才也覺得奇怪,懼鬼分明早就被消滅了,只是面具被哀鬼奪走,不該存活在世間。
聽了夏予瀾的解釋,殷長夏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鬼種……
殷長夏越感到好奇。
夏予瀾鬱悶的說:[我的鬼力都被你餵給別人了!我現在這個半鬼王,就是個空殼子,小崽子你要負責!]
殷長夏敷衍的回答:[好,負責、負責。]
夏予瀾:[……]
態度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他又不知道殷長夏是他夏的最後一隻崽了,只是坑了他一陽壽。
要知道他生前冷血的性格,換成是別人早就死無全屍了。
夏予瀾一時拉不下這個臉道歉,便再次想到了情報交換的辦法:[小崽子,你想不想知道骨哨的事?還鬼種和育成者之間會什麼影響?對對對,怨狐眼你感興趣嗎?]
說起來,這也是因為夏予瀾不知如孫輩相處。
他甚至連一切溫情的方式都不知道,只懂得拿利益去交換。
夏予瀾:[只要你幫我恢復鬼力,我就一一的告訴你。]
殷長夏:[……]
他在內心衡量了幾秒,便不再猶豫。
殷長夏迎著陰風緩緩朝前走去。
巷口被風刮來了許多黃紙和花圈,被沾染上許多泥濘,變得更加髒汙。
殷長夏的腳步分堅定,沒絲毫的猶豫。
[我要知道怨狐眼的事。]
[報酬就是鬼將級別的懼鬼。]
夏予瀾:[成交。]
徐默自從和懼鬼融合在一起之後,幾乎稱得上是性格大變。
身上的壽衣在灰燼化,已經抵達小腿。
徐默手抱頭,不斷抓撓著自己的腦袋,嘴裡一直問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花了那麼多心思,都無法通關遊戲?為什麼寧願選弱雞,也不肯選我當助力?”
他想了太久,已經走到了死路,卻遲遲無法出來。
也許就連徐默也無法接受自己此刻的子。
配合著他腰部嚷嚷的懼面,眼前的一幕荒誕至極。
“養靈體質!”
“我要成為鬼王!快抓到他啊!”
徐默從瘋癲之中冷靜下來,腰部彎起,雙手無力的垂落在地上,死魚眼般的眼睛裡已經變得空洞,像是放棄了思考:“你們瞧不起我不要緊,等我成為鬼王,我要讓你們全都跪在地上求我……”
徐默已經被懼鬼影響,對殷長夏的仇恨漸漸轉化為對養靈體質的渴望。
殷長夏終靠近:“看來你也知道養靈體質的事了。”
徐默將混亂的眼瞳放到了他的身上,彷彿在觀察著他。
殷長夏低蠱惑道:“你為成為鬼王這麼簡單?不僅需要養靈體質,還要拿一城的鬼物活祭,今夜就個想成為半鬼王的,正好是我的敵人……”
他邊說邊靠近,徐默沒直接動手,好似真的被他蠱惑。
夜風呼嘯著,黑暗向遠處蔓延,越遠越深,就像是一頭巨獸,張著血盆大口,要將他們所人都拆吞入腹。
徐默的手動了,率先進行了攻擊。
時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危險!”
殷長夏早就做好了準備,在方才忽悠的過程當中,離徐默的距離已經很接近了。
他手裡的怒面增大,一拳打在了徐默的臉上:“還嗶嗶啥,誰要聽你的心路歷程?”
時瑤:“……”
夏予瀾:“……”
徐默的牙齒都被打掉了一顆,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
腦子懵了半秒,令他吐了一口血,牙齒都打落在地。
徐默身上的陰氣更濃,長在他肚子上的懼鬼,突然伸長了舌頭。
那猩紅而粘膩的東西,沾染上一,都會被腐蝕血肉。
時瑤已經爬了起來,拿出了七星銅錢劍,正要咬破手指,符紙和墨斗線再次做一個定身的空間。
哪知沒給她行動的機會,殷長夏反腳將其踩在了腳下,鞋子很快就腐蝕融化。
上面詛咒?
徐默拿出了小刀,朝著殷長夏襲擊,暫時牽制住了殷長夏,懼鬼的舌頭便了乘之機。
徐默惡意滿滿的說:“想不到吧……”
殷長夏又匕首插在了舌頭的身上,現匕首雖然對它攻擊性,也難一直制服。
他想也不想,右手迅速褪去血肉,變成了森森白骨,拽住了那根舌頭。
殷長夏笑得露出小虎牙,給舌頭打了個麻花辮,反唇相譏道:“想不到吧?”
徐默:“……”
如此多的攻擊花招,讓徐默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殷長夏看懼鬼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猶如在看一盤美食:“乖,千萬別跑了,你知道我很弱的,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s級道具!
說的就是徐默了!
千萬不能讓他給跑了。
時瑤都不忍看那邊的表情。
很弱?
聽聽,這說的是人嗎?
徐默果真被激怒,原本只是懼鬼催促著他靠近殷長夏,嘴裡唸叨著想要養靈體質,對殷長夏的執念頗深。現在是他自己,徹底的燃起了對殷長夏的恨意。
徐默瘋狂反撲,手裡綁著紅綢的小刀刺向了殷長夏。
他在這段時間裡,得到了一個道具,能增殖自己手裡的武器數量。
借由懼鬼的鬼力,無數藏在周圍的小刀,被操控著襲去。
殷長夏還能聽到小刀的破空。
只聽咚的一。
小刀寒光閃過,竟然打破了前方的水缸,落在裡面的雨水很快便流了出來,將原本就滿是泥濘的小巷給弄得更溼。
這音驚動了前方的鬼婆,她本就沒進入破屋,只是站在門口裡面的人說。
鬼婆渾濁的眼神如刀,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誰!?”
她瞧見了遠方的殷長夏,立即就變了臉色。
鬼婆還想要他的皮肉,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他竟然主動跟上來了。
破屋內傳來疑惑的音:“鬼婆?”
鬼婆卻完全沒回應,連談和交易都停止了,緩步向著殷長夏而去。
一簇幽藍的火焰冒了起來,阻隔了鬼婆的道路:“想去哪兒?”
是宗曇到了!
殷長夏的心定了大半,不再後顧之憂,開始專注對付起徐默來。
不時瑤幾欲嘔吐,彷彿精神狀態受到了汙染。
殷長夏看徐默和懼鬼的眼神,就像是惡龍看到了他的財寶,充滿了渴望和貪婪。
“不錯、真不錯……”
徐默:“……”
懼鬼:“……”
這小子怎麼和當初不一了?
懼鬼莫名的感知到了害怕,看到他臉上的面具,頓時燃起了滔天怒意:“阿怒……阿喜……”
懼鬼已經散魂過一次了。
其餘理智全都消失不見,記憶也大部分缺失,最容易引回來的便是執念。
哀鬼這次肯跟秦封合作,無非就是想接著這次七月半鬼門關開的機會,找到懼鬼剩下的幾魄。
如果能奪回面具,喜鬼和怒鬼也醒過來的機會!
徐默借由懼鬼的鬼力,讓四周的小刀變得更多,密密麻麻的浮在了半空。
刀尖蠢蠢欲動的對準了殷長夏,不再一支支的試探,而是全都湧向了殷長夏。
這一刻,殷長夏宛如站在了刀山之中。
巷口處出現幾個人影,陳天、田興和齊楓追來的時候,恰恰看到了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田興大喊:“夏哥!”
齊楓目光幽暗的看著那邊,完全沒幫襯的想法。
他錯認殷長夏為裴錚的這件事情,也是在某些方面認了他的實力。
不過那畢竟a級玩的光環加成,如今齊楓只想更真切的看看殷長夏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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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那也是他實力不濟。
巷口淒厲的叫喊卻未能引起殷長夏的反應,他在刀山之中,每把刀的縫隙都如此之近,完全找不到任出路。
殷長夏身上的詛咒並未得到解決,全靠著鬼種壓制罷了。
在小刀即將刺來之時,他脖間的骨哨竟然微微顫動了幾下,彷彿想借由鬼種甦醒過來。
巨樹之心祭出,陽玉也一被拿了出來。陰玉和陽玉的距離太近了,兩邊都各自出了耀眼的亮光,遊戲核心的初貌隱隱浮現。
那是一個巨大的兵器冢,裡面擺放著格式兵器,及幾米高大的神佛,正微彎著弧度俯瞰著眾生。
玩裡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是遊戲核心!”
繼深淵時間後,他們竟然能窺見到唯a級玩手裡才的遊戲核心?
媽呀!
所人都想看得更多,殷長夏一手握住了陽玉,壓下了它的血光。
遊戲核心的景象,如海市蜃樓。
雖然是虛幻的,卻遲遲不肯散去。
所人都被吸引,包括徐默和殷長夏。
在核心還未完全展現出來的時候,他們所人都不能動彈,被血玉所壓制。
藉著徐默分神的這個空隙,鬼種竟然震開了那些刀片,讓刀片的刀尖扭曲了起來,長出了一根根的綠毛,逐漸變成一團廢鐵,跌在了地上的苔蘚上。
樊野能煉綠毛僵,沒想到對付其他的東西,也是一貫手法。
殷長夏原本就打算燃鬼火,根本不需要鬼種幫忙。
隨著鬼種的行動,殷長夏留意到了脖間的骨哨……
第四口棺材強烈晃動,像是要掙扎著甦醒過來。
殷長夏卻不給他這個機會,骨手死死握住了脖間的骨哨,戴上怒面之後,激起了他內心的傲慢。
[之前算計夏予瀾,瘋狂汲取我陽壽的時候,怎麼不見動靜?]
殷長夏的表情變冷,骨手緩緩力,[我說醒,你才能醒。]
第四口棺材安分了下來。
之前刺骨的寒意,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則是深深依賴。
樊野不應該是這個性子啊?
殷長夏突然間想起,宗曇從沉睡中甦醒,在感知到鬼種後的憤怒。
再看徐默和懼鬼的失敗例子……
殷長夏生理性的不適,在這種風險之下,樊野都敢接種鬼種?
樊野明明應該更加不安分才對!
夏予瀾:[你想想萬海亮和隗茹茹。]
殷長夏微怔,腦海裡浮現起隗茹茹在沒拔除鬼種之前,萬海亮連她腐爛的臉都親得下去。在拔除鬼種之後,萬海亮卻視隗茹茹為蛇蠍。
殷長夏:“……”
鬼物會對育成者生出依賴!
成功則擁強大助力,失敗墮入地獄,和鬼物成為一體。
竟然是這!
夏予瀾諄諄誘導:[當然……從接種鬼種的那一霎那,你就必須佔主導地位。如果想清除這個隱患,你大一清理掉樊野的理智,情感,最終便能馴化他,讓他成為你手裡的利刃。]
夏人果然冷血。
夏予瀾雖然被樊野動了手腳,仍然會時不時的露出本能。
在這期間,遊戲核心的景象終消失了,化作了一縷煙塵。
所玩全都甦醒了過來,豔羨眼紅到了極:“啊啊啊,那一定是遊戲核心!成為a級玩,就得收集個遊戲核心!”
此刻所人的腦子裡,都不約而的想到——
遊戲核心怎麼突然展現出來了?
徐默也在此刻甦醒過來,遊戲核心初具形態的時候,所玩都無法動彈,其中自然也包括殷長夏和他。
再看地上散落一地,長出不祥綠毛的刀片……
玩不能動彈,幫殷長夏解決這些刀片的,就一定是鬼物!
徐默:“哈……原來你早就已經屈服了?”
育成鬼王,他不是做出了選擇?
徐默滿臉的興奮,就像是找到了殷長夏墮落的證據,此來證明屈服的不是他一人而已。
殷長夏:“……”
哪來的腦補?
懼鬼呲目欲裂,像是不甘心,又煩悶殷長夏選定了物件,不知道是哪只鬼物這幸運,竟然能成為下一任鬼王?
不、不、不!
懼鬼本就是失了智的東西,滿心都是執念。
他催動著徐默朝著殷長夏的方向走去:“挖出來!那位置是我的!”
懼鬼越是憤怒,徐默就越是開心。
反正他的目標是殷長夏,就算是死也沒關係,反正七月半這種特殊日子,他還能化作厲鬼再回來,實力還會變得更強。
只需要再拖延分鐘,這座鬼城裡的所玩都會完蛋!
這是一場盛宴!
他們佈局太久了。
眼瞧著計劃就快得逞,徐默猶如赴死一般,為的就是死在自己曾經怨恨的物件手下,怨氣會加劇的厲害。
徐默的小刀和殷長夏的匕首相撞,出碰的一輕響。
他縱然招招狠手,卻沒為自己留下退路這一,還是被殷長夏察覺。
雖然不知道徐默究竟要做什麼……
殷長夏如他所願,左手揮舞著匕首,右手見針插縫般的伸到了徐默的脖頸處,冷漠的將他掐住,將他高舉在半空。
他只兩人能聽到的音說道:“你們千辛萬苦想成為半鬼王,信不信我今天就弄個鬼王玩玩?”
徐默身體僵硬,雙腳在半空中蹬了起來,終生出了兒求生欲:“你!”
被掐得太狠,徐默也僅能說出這個字。
殷長夏沒半留情,刺了一刀他的肚子,並未拔出那把鎮鬼的匕首,暫時將懼鬼的鬼力和徐默進行分離。
站在巷口的田興和陳天目瞪口呆,還為殷長夏這次危險了。
結果……
這tm什麼反派行為啊?
不應該是鬼物掐著玩,讓玩掙扎嗎?
現在怎麼反著來了!
徐默:“你……不能奪……萬鬼……”
殷長夏毫無反應。
原來滿城的鬼物,都被他們視作資源。
殷長夏:[我要選擇本場遊戲的boss,告訴我規則。]
[尊敬的育成者,如您要選擇boss,必須使百隻厲鬼臣服,此來鑄就boss威壓。]
[請您選擇目標——]
不知道滿城的鬼怪,知道他能擇選boss,會是怎一番景象?
殷長夏的手一鬆,徐默就這麼倒在了地上,竟然連想死在殷長夏的手裡,也死不了。
殷長夏踩在他肚子的懼鬼的臉上,絲也隨著陰風黃紙一飛舞,完全不見報名場的弱勢,反倒一手掌控了局面:“小阿懼啊,打個商量,二五仔做嗎?”
懼鬼:“……”
殷長夏眯彎了眼,湊近了他:“不做的,我就把你給挖出來。”
懼鬼:“!!!”
這不是他剛才說過的嗎!
懼鬼殘缺的魂魄,終生出了怕懼的情緒。
殷長夏:“做?不做?”
硬核臣服。
物理碾壓。
他要滿城的鬼魂,都為他而顫慄。
讓他想想,該怎麼出去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