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章(捉蟲)
第五章
裴錚的氣壓徹底沉了下去, 平生還未吃過此大虧。
陰暗的情緒以心房為土壤,迅速紮根抽芽,長出一片又一片的黑葉。
那只邪物像還是故意的, 在殷長夏問出那句‘為什麼你只喊得清楚爸爸’之後, 就不再控制身體,又不知道消匿到哪裡去了。
裴錚:“……”
讓我怎麼回答?
我tm怎麼知道, 那只邪物為什麼口齒不清?
裴錚只能繼續裝智障, 擺出一副呆滯的表情。
殷長夏總覺得霧濛濛的眼瞳, 和他印象當中的某人很像, 難得的說出了幾句關懷的話:“你樣很容易讓人擔心啊。”
一副長輩的口吻。
裴錚:“……”
殷長夏搓了搓懷裡的殘疾狗的狗頭, 沒擦手又搓了搓裴錚的狗頭:“不過沒事,以後跟著我, 喝湯還是有的。”
裴錚眼皮直跳, 內心陰鬱扭曲, 自從他晉升為a級玩過後, 還沒人敢樣對待他。
殷長夏,有種!
那只狗本來就多病,殷長夏摸了以後,掉了一手的狗毛。
今些狗毛,全都蹭到了他的頭髮上。
裴錚的表情差一龜裂, 又再度裝著痴蠢的樣子。
跟殷長夏待在一起,考驗忍耐力了。
不過歸根結底, 都是那只邪物的鍋。
房內安靜,壁櫥裡傳來火舌吞吐柴尖的音, 將屋內烘烤得猶溫暖的春日。
殷長夏到了裡面,讓唐啟澤從揹包裡拿出一件衣服,簡單的摺疊過後, 便把殘疾狗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
殷長夏內心諸多複雜,本來還懷疑只狗是江聽雲。
短時間兩個契合的身體,是麼找的嗎?
看來是他多疑了。
唐啟澤:“只狗不是我們上個遊戲……?”
殷長夏:“嗯,等白天找個時間把它埋了吧。”
凌晨四一過,屋內不再禁言。
倀鬼是從午夜一敲鐘開始活動,到凌晨四截止,過了個時間,基本上就安全了。
唐啟澤:“那……”
他的目光鎖定了時瑤。
殷長夏做出噓的表情:“等明天。”
唐啟澤便不再言語,棺材房裡玩眾多,就算要問出資訊,也要等到明天單獨行動的時候。
月光穿透了玻璃天窗,似銀河般傾瀉下,鋪就在屋內的地毯上。
房間極大,又用隔板分成了吃住兩邊,那邊擺放著數口棺材,邊是大理石餐桌。
兩人的對話極其小,自然沒人聽到。
殷長夏開始發睏,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也管不著棺材是不是可怕了,今那才是安全的地方。
殷長夏躺在了裡面,眼皮沉重得快要黏上,進入了深深的睡夢當中。
[狂氣值32%。]
隨著遊戲音的落下,彷彿把他帶入了更深的混沌當中——
狂氣增長的後遺症。
再度激起了宗曇的記憶。
他獨身一人,路過花園深處。
裡是……?
杏雨紛飛,雨線婆娑,順著屋簷滴滴答答落下。牆角處生了許多蒼蘚,晨光裡的池水起了一絲漣漪,風一吹都像要變得更薄。
“那位又犯病了。”
“平時精明得很,總像是在算計別人。一到月底就痴傻,笑死人了。”
痴傻?
難不成在說江聽雲?
殷長夏初見江聽雲的時候,他渾身都白紗纏住,身上還貼滿了符紙,連眼睛和耳朵都沒有露出,唯一擁有的便只有嗅覺。
殷長夏猜測過,那究竟是多麼兇惡的鬼魂,才會遭到樣的對待。
江聽雲的確兇戾,又矛盾的溫順。
“大的犯病不可怕,小的才嚇人呢。”
“那天的事情不是鬧得沸沸揚揚嗎?那位瘋狗似的咬人。”
殷長夏順著交談望了過去——
在宗曇的記憶裡,每個人的臉都霧濛濛的,法看清楚五官,唯有一張塗滿了口脂的嘴,咧開嘲笑,像是要吃人。
鈴鈴鈴。
風裡傳來鈴鐺的音。
個音帶來了一個人。
那是殷長夏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看清江聽雲的模樣。
他的確很符合個字。
溫潤山水詩畫般的長,每一筆都似細細描繪出的,散發著明淨澄澈的氣質,髮絲隨意的散在身後,霧濛濛的眼瞳裡帶著些許懵懂。
比起唐書桐更甚一籌的清雋。
交談的下人捂著笑,惡意的將尿充當成茶水,痴傻狀態的江聽雲還笑著:“謝……謝……姐姐。”
宗曇沒有停留,宛過客一般,很快前往了學堂。
交集沒有任何意義。
他和他不是一路人。
看著江聽雲,也只會讓宗曇徒生煩悶罷了。
殷長夏一覺睡醒竟是九了,大約是因為他只是藉著宗曇的視角窺見那些記憶,除卻和宗曇關的事情外,對於其他人,他沒有多的共情。
殷長夏在棺材裡躺了一會兒,忽然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試探:[江聽雲做了什麼?]
宗曇:[……]
殷長夏:[我只是覺得,同為兇棺之一,江聽雲怎麼有……不一樣?]
宗曇:[你是想說他發蠢?]
殷長夏沉默不語。
也不算發蠢,和稚子很似。
過度的沉溺於自我,對認定的事情執著,法觸及到外面的音。
宗曇滿眼譏諷:[當初他痴傻的樣子才是數,算計別人倒是多數。]
殷長夏:[……我曾經聽過別人說過,受過重創過後,意識會產生保護機制。可能痴傻著,會是他想要的?]
[不會的。]宗曇的語氣堅定。
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在耳膜中響起,[那曾經是江聽雲不屑的樣子。]
殷長夏突然多嘴:[那你呢?]
宗曇的靈體突然自右手出,一襲紅衣刺目,同殷長夏一同睡到棺材裡。
他和他的距離,不過一拳之隔。
兩人對視著,在種狹窄的空間,目光糾纏又激烈的碰撞了起來。
絕半旖/旎。
有的只是,互侵略,各不讓的緊迫。
像是喝著一壺烈酒,入喉的時候還有灼心之感。
宗曇突然露出一個笑容,語氣裡帶著十足的危險:“你在探究我什麼?”
心臟在顫慄。
殷長夏有種手握刀尖之感,把刀日經風霜,就算暫時生了鏽,也極其容易戳傷掌心。
殷長夏:“那你晚上又為什麼要提醒我危險?”
他沒有和往常一樣嬉皮笑臉的躲過去,是反問宗曇。
明明沒有動手。
可僅僅兩句,就像是赤手空拳的搏擊起來,有那種拳拳見肉的感覺。
宗曇:“……”
他忽然緊盯著殷長夏:“是啊,為什麼。”
他們離得近,宗曇的目光變得空洞,彷彿真的沉思了起來。
果得不出答案,便會生出凜冽的殺意。
殷長夏有種錯覺,對方下一秒就要把他拆吞入腹,腦內的感官連線,彷彿連對方的鼻息都能感知得到。
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麼。
殷長夏嗓子發緊,他必須給予宗曇答案!
“我的身體裡有你的骨頭。”
“你再也找不到樣契合的身體了。”
“你是因為個原因,才會選擇提醒我的,對不對?”
宗曇:“……”
殷長夏低念了許久,彷彿要把件事植入宗曇的腦子一樣。
宗曇的目光卻變得銳利,抬眼看向了殷長夏。
宗曇涼涼的笑著:“原來是樣。”
說著,他將手放到了殷長夏的髮絲之間。
“原來我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喜歡具身體。”
答案的理解發生了偏差!
殷長夏猛地挪後,可惜棺材狹窄,根本法離開遠。
身體幾乎是在發顫,酥麻感蔓延了半個身體,殷長夏捂住了口鼻,眼瞳裡幾乎因為種強烈的感覺萌生出一層水霧,不知道是精,還是身體,都在顫慄著。
怎麼回事?
宗曇的手指已經順著髮絲,撫摸到了他的動脈血管,一下又一下:“別再對我產生奇,你再探究下去,就不全身退了。”
說完句話過後,宗曇重新回到了右手當中。
殷長夏缺氧似的,按了下鋼棺裡的按鈕,趕忙從裡面爬出來。
身體發冷,又在發顫。
然持續時間不算長,只有那短暫的幾十秒。
奇奇怪怪的感覺。
唐啟澤瞧他醒來,連忙了過來:“你睡得也久了吧?現在都快九了!a館的展覽會要……”
他的話尚未說完,像是猜到什麼似的,表情凝固著:“載物的第一步是繼承,第二步是對接,第步是融合。”
應該不算違背和大哥的約定。
種情報,殷長夏只要想聽,自然能拿到手。
殷長夏微怔:“怎麼突然說起個了?”
唐啟澤:“……你的臉很紅。”
殷長夏:“剛才棺材裡悶了。”
唐啟澤:“能悶成個樣子的?”
殷長夏一臉懵逼:“對啊,不然呢?”
唐啟澤:“……”
他還以為是宗曇突然‘心甘情願’了呢!要不然進展不到對接那一步!
原來是他想多了?
唐啟澤覺得自己臉都掛不住了,都怪大哥那種形容,搞得他始終覺得載物對接,就是在搞/黃色。
但對方可是宗曇啊!
那個高高在上的boss!
一想到裡,唐啟澤就了個寒顫。
若說唐啟澤一輩子害怕的東西,那必屬宗曇,連陸子珩和唐書桐都要靠邊站。
種不可狀的恐怖之物,怎麼可能搞/黃色!
殷長夏從棺材裡爬出,發現所有玩都匯聚到了桌子旁,個個正襟危坐,表現得面菜色。
唐啟澤偷偷在他耳邊說道:“莉莉安剛才過來,說要為我們準備早餐。”
殷長夏瞭然,難怪表情麼難看。
昨晚發生了多事,莉莉安端來的食物,誰知道是不是另一重考驗?
考核官的桌子是令備的,不和新人一起吃。
他們天然的分成了兩邊。
門突然開了,莉莉安推著精美的餐桌,一步步朝著屋子裡來。
眾人卻嚇得渾身發顫,不敢再將自己的眼亂瞥。
也可怕了吧。
莉莉安的關節都是扭曲的,右手的皮膚已經撕裂,露出了裡面連筋的肉來。果再用力些,彷彿整個右手都會活生生的扯斷。
他肚子裡沒有內臟,整個癟了下去。
那把染血的剪刀,還插在他的肚子當中,彷彿是和血肉生長在了一起。
莉莉安的唇角掛上了笑容:“十就要開館了,請諸位用過早餐,就跟我一起過去。”
眾人:“……”
每一道菜餚都蓋著圓蓋,唐啟澤過去坐,色顯得緊張。
等莉莉安拿完之後,又把餐桌推到了考核官邊。
餐桌上擺放的菜餚,一道道的揭示了出來……麵包、紅酒、牛排、燉菜、烤乳豬。
全都是色澤誘人、肉香四溢。
久未進食的眾人看直了眼,肚子裡紛紛發出咕嚕的響。
莉莉安站到了兩者中間,嘴角突然揚起,空洞的眼瞳盛滿了黑暗:“莉莉安想跟大做一個遊戲,以此來確定分組。”
遊戲!?
眾人渾身一震,果然來了!
“允許兌換陽壽,一枚籌碼為一年陽壽,爭奪物件為……”
莉莉安歪著頭,裂開嘴唇笑了起來,“位考核官!”
一聽到裡,所有新人的眼瞳都赤紅了起來,昨晚上宋香沒有回來,他們便知道出了問題。
宋香可是一直在新人團體裡,什麼時候倀鬼剝了皮?
玩之間的猜忌便得更深,他們也不清楚倀鬼是誰。
可果能跟著考核官,就是活下去的保障!
他們的眼中生出了狂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那樣,恐慌催生了一系列的渴望。
——對考核官的渴望。
莉莉安嘴角彎起惡劣的弧度:“請兌換籌碼。”
眾人:“……”
“忘記提醒大,兌換多籌碼,只能在心裡確認哦。”
“且競價成功,也必須考核官同意接納,才能組隊成功。”
“每個考核官僅有個額。”
不是讓競價變為一個底洞嗎?
倘若兌換多了,剩下的陽壽就浪費了;
果兌換了,就絕對法和其他人競爭。
就算拿到了競價的第一,考核官不喜歡他們也不行,拒絕之後就是竹籃水一場空。
考核官還真是擁有絕對主導權!
玩們都清楚,今天去a館的展覽是九死一生。
他們的色變得更加瘋狂,紛紛在心裡確認了那個數字。
魏良高高在上的注視著一切,享受著萬人爭搶的矚目,腦內滿是快感:“他們恐懼,又得瘋狂爭搶考核官的樣子,可真是令人上癮。”
鄭玄海:“……”
那一桌的玩赤紅了眼,宛一個個不要命的賭徒。
“一枚!”
“兩枚陽壽!”
“你們膽子可真小,兩枚陽壽就想搶到考核官?我出五枚!”
音越發嘈雜了起來,魏良爽到了極,嘗到了凌駕於眾人之上的滋味。
種感覺容易讓人迷失,就連鄭玄海也頭皮發麻:“是不是瘋了?”
他們那場可不興樣啊。
那邊的下注還在繼續,已經出到了高七年陽壽。
唐啟澤心跳加快,種不要命的氣氛所影響,差一也要跟著下注。
果他分不到殷長夏那組怎麼辦?
內心更加恐慌,跟他同樣想法的還有王昆和時瑤。
王昆:“我出十年!”
在場皆靜。
連考核官那邊,都微微怔住。
d級場的獎勵也不過才五六年,還是分數評定高的了。
王昆一出手,就是十年陽壽。
王昆說著話,還不停的觀察著那邊的考核官。
眾人紛紛反應了過來,王昆是中了腐屍的毒,他本來就活不了多久,是一個亡命之徒,跟他爭搶根本就沒有意義!
因為他會丟出自己的全部!
新人們眼睛發紅,不敢再繼續競價。
莉莉安:“那麼,請選擇考核官。”
王昆徑直的朝著那邊了過去,眼底帶著瘋狂之色,站在殷長夏的面前,繃緊了身體:“請、請讓我跟你一起參加展覽!”
他滿臉的漲紅,生怕殷長夏會拒絕。
周圍開始議論起來,卻不敢大——
“可是分隊啊,考核官的額統共沒有幾個。”
“王昆都快死了,那廢物也配?”
“殷考核官不要答應!我想跟他……”
“嘶,你簡直瘋了?殷長夏昨天發毒糖果你看不見?人瘋起來連自己人都宰,你不怕他毒死你?”
他們暗暗較勁,只是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已,底下早就風起雲湧了。
王昆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動,肌肉崩得極緊。
他想活下去了。
自己已經中了腐屍的毒,必須得扭轉乾坤。
考核官裡除了殷長夏,沒人能辦到件事。
身後全是那些鄙夷的音,王昆遲遲沒有聽到殷長夏的回答,剛才豪賭十年陽壽的孤勇,也在此刻一時間磨平。
“我就知道,殷考核官不會接納他。”
“王昆算什麼東西,也敢跟我們搶額?”
“一般中了腐屍毒的拖累,都會考核官當成棄子的。”
王昆面露自卑,額頭已經滴落了汗水。
殷長夏:“你想跟著我?”
音宛若天籟。
王昆呼吸急促,卻越發自卑起自己中了腐屍的毒:“……是。”
殷長夏了個哈欠:“那就大,我現在困得慌。”
王昆悶悶氣,猶響鍾般:“我想跟著您!”
眾人:“……”
殷長夏:“……”
也響了。
殷長夏徹底醒了:“……那今天你就跟著我吧。”
看到一幕,剛才議論的人,全都了臉。
殷長夏竟然連種廢物都選?
早知道,他們也卑躬屈膝一,絕對比王昆舔得!
殷長夏認真考慮過,果他全帶上個遊戲出來的同伴,鄭玄海那邊將會比危險。
倀鬼混跡在玩當中,隨時隨地都會動手。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倘若他們沒能找齊所有的倀鬼,倀鬼的數量也會越來越多。
畢竟玩死在倀鬼手裡,剝皮以後,他們就會成為新的倀鬼。
的辦法,還是帶一個熟人,再帶兩個看得順眼的新玩。
樣容易監視。
殷長夏對鄭玄海說:“你帶柯羽安。”
鄭玄海了頭,也覺得殷長夏的判斷十分正確。
倀鬼總會露出破綻,但絕非一個人能看得過來的。那麼多玩,不可能不眠不休的盯著。
殷長夏拍了拍鄭玄海的肩膀,然後不動色的捏緊。
鄭玄海:“?”
殷長夏意味深長的說:“一定要多照看柯羽安,他需要別人保護,a館危險重重,獨自探查的時候,容易別人偷襲。”
鄭玄海察覺到了違和感。
他不斷在心裡分析著殷長夏的那句話,知道殷長夏一定是想幹什麼。
鄭玄海表情嚴肅:“放心吧,我會照顧柯羽安的。”
那邊的競價仍在繼續,殷長夏到了桌前。
殷長夏看了眼唐啟澤,“出價一枚籌碼。”
唐啟澤:“一枚怎麼能爭到你?”
殷長夏:“別廢話。”
唐啟澤弱弱的把東西放了上去:“一、一枚。”
他都嫌丟人,真是了。
對比群發瘋的人言,唐啟澤覺得自己是在白嫖。
“一枚?那我……”
那群人正要競價,便瞧見殷長夏拔出了手裡的匕首,直接插在了籌碼的中間,震動得讓籌碼也跟著跳了幾下。
殷長夏笑著問:“你們想出價?”
眾人:“……”
唐啟澤才明白過來,倒吸一口涼氣,殷長夏是幫他作弊!
爽了爽了,他竟然成了那個撿漏的。
剛剛規則玩弄的不適感,今全都轟然消退,只剩下了那直衝腦門的爽意。
屋內分外寂靜,桌上花瓶裡的白玫瑰掉落了一片花瓣,躺在了那些紅色的籌碼上面。
所有人都死死憋著一口氣,仍有些蠢蠢欲動,不想白白丟失個機會。
其中一個玩發問:“樣也可以?”
莉莉安把手放在了唇邊,發出噗嗤噗嗤的笑容:“考核官為大。”
眾人:“……”
殷長夏話音一轉:“跟著我也可以……”
眾人眼一亮。
“考核官裡也有挺多屠殺新人的。”殷長夏笑得露出小虎牙,“我手裡還有挺多糖的,你們想吃嗎?”
眾人臉色煞白,那兒想法頓時消失得影蹤。
唐啟澤憋笑,可能是殷長夏第一夜的形象深入人心了。
他群新人穿了個‘瘋批’的殼子。
但只有他們自己內部的人知道,在那麼多變態——宗曇、陸子珩、裴錚等人的對比之下,殷長夏真算一個正經人!
一想到他們全都樣誤會,唐啟澤就差憋出內傷。
時瑤更加恐懼,死死低著頭,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她甚至根本不敢對上殷長夏的眼睛,生怕她再次發糖果。
昨天的記憶朦朦朧朧,時瑤一時半會兒也猜不準到底是哪一個考核官救了她。
但大機率是殷長夏。
畢竟唐啟澤抱著她回來的,兩人認識。
昨晚的瘋狂只是一時的,那個狀態過去之後,時瑤就開始害怕了,面土色的垂著腦袋。
殷長夏:“後一個額,時瑤。”
時瑤:“……”
了。
時瑤立挺挺的站起身,進入了大學的軍訓狀態:“到!”
殷長夏:“丟一枚籌碼,跟我吧。”
眾人看時瑤害怕成樣,心都要跳到嗓子眼的陣仗,沒了對王昆時的嫉妒,反倒有些同情她了。
萬一真的喂了糖果呢?
嗚嗚嗚救命!
殷長夏拿了幾個麵包,邊邊吃,很快便抵達了a館外面。
沒多久,其他人也分了隊伍。
由於個考核官,只有個額,再加上考核官不一定選滿了人,自然就有落單的玩,便自動組成了一隊。
a館總共四個入口,幾組隊伍也迫分開。
前方的一切變得更加危險,殷長夏心都懸吊了起來。
十一到,鍾再度響起。
叮——咚——
叮——咚——
音悠遠清脆,整個博物館也因此喚醒。
莉莉安開了大門:“歡迎觀看a館的展覽會,諸位貴客的參觀時間僅限早上十到下午四。”
眾人提心吊膽,緩緩到了裡面。
就是a館?
眾人死死的瞪著一幕,嚇得不敢出:“些植物……”
饒是殷長夏早有心理準備,在白天看到一幕時,也心驚肉跳。
全身的血液恐懼逼迫著,一股腦的朝著腦門湧去。
會兒快要到中午,a館也格外溫暖,可所有人都感覺寒意攀升。
然等他們全都進去之後,身後的門卻突然鎖住了。
咔擦——
個音,像是在情的嘲弄他們一樣。
時瑤立即迅速按壓門把手,發現根本不能開:“!!”
[a館的展覽已經開始了,歡迎你們進入2號入口。]
[請在閉館之前,至看完十種植物的習性和稱。]
[計時開始——]
明明博物館外是大雪紛飛,a館裡面卻猶夏天般炎熱。
待在裡久了,就有一股噁心人的腐臭氣味,像是血肉在泥土裡悄然腐爛。
唐啟澤表情凝重:“你們看那是什麼?”
裡面栽種了一顆顆鬼樹,人的某一處器官,和植物長在了一起。
葡萄架上結出的竟然不是葡萄,是掛著一串串的鬼手。那些手全都塗滿了紅色的指甲油,每一隻都修長白皙。
上面寫著提示牌,殷長夏壓低了音,緩緩念了出來——
“株植物是館長精心養育,種在a館門口當迎賓作用。”
“分貝超過五十,它們就會甦醒過來,自動拍手鼓掌,繼喚醒植物園裡的所有陰物。”
“種藝術構思,實為罕見。”
藝術?
在血肉上長滿葉片和鮮花,完全看不出一絲藝術感,唯有限的驚恐和血腥。
殷長夏只覺得是扭曲。
第一種植物已經看完了。
殷長夏藉著白天的光線,朝裡面望了過去——
裡是真正意義上的萬鬼林。
似乎是因為昨天的鬧劇,它們都還沒有睡飽,正在補覺當中。
殷長夏壓低了音:“別吵鬧,不要超過五十分貝。看完十種植物,就趕緊回到裡。”
五十分貝能有多大?
圖書館內的音,是四十分貝。五十分貝,就當於普通的室內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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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齊頭,感受到了嚴峻。
看來分組的原因,就是為了防止作弊。畢竟玩麼多,每人看一種,在外圍就能完成,根本不會深入植物園。
他們躡手躡腳,飛快的到植物園更深處。
前方有一顆鬼樹的葉片動了,引來他們所有人都緊張的站在原地。
直到那微弱的摩擦音停止,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時瑤用眼示意,說得極緩極輕:“裡有東西。”
殷長夏趕忙了過去,樹上掛著的警示牌上,似乎畫著一副畫。
殷長夏疑惑的湊近,才發現上面畫著一顆頭顱,有白色的蟲卵附著在那顆頭顱裡面,汲取著頭顱的營養。
上面的備註是——6。
眾人都感覺到了問題,覺得裡一定有什麼關鍵資訊。
難不成……是連環畫?
只有時瑤臉色難看,彷彿聯想到了什麼不的事情一樣。
他們繼續深入a館,裡面猶一個植物迷宮,不僅有那些鬼樹、還有巨大的食人花、以及長滿肉瘤的藤蔓。
已經快要到核心區域了,殷長夏飛速的記錄著植物習性。
經是緊繃的,因為就算自己不發出音,也不能保證其他玩。
驚一動百,牽一發動全身的道理,他們全都明白。
唐啟澤壓緩了音:“分開記錄,快一。”
殷長夏頭,裡多待一秒就是危險。
“小心。”
他們貓著身體到了裡面,殷長夏找到了第二幅畫,上面詳細記錄著許可劵的地以及修復方法。
他看得仔細,沒注意到樹叢深處有一個人影。
樹影重重之間,枝葉密密匝匝。
那人藏在暗處,仔細觀察著那邊的一切。
原以為次的任務對殷長夏會有難度,哪知道他們那組配合得麼,每個人都十分害怕,但都戰戰兢兢的記錄著植物。
殷長夏的身上是有什麼魔性嗎?
為什麼總有人為他前仆後繼!
那些人身處泥濘之中,已經絕望求饒了,殷長夏出現之後,竟然都開始不要命的燃燒自己。
尹越眼露殺機,經過昨天的事情,他已經不再猶豫。
他必須拿到血玉中的陽玉!
大約所有人都不知道,血玉裡的陰玉存著的某個東西,已經蘇媛拿著前往了那個遊戲世界。倘若陸子珩知道事兒,他和蘇媛都活不了。
但凡殷長夏活著出裡,陸子珩一定會察覺到。
他本來意殺殷長夏。
怪只怪殷長夏是陸子珩的弟弟!他又來到了個遊戲!
尹越將自己的身體藏得更深,整個人樹葉遮擋,陷入了陰暗當中。
邊的殷長夏已經解讀完了那幅畫,終於明白了修補許可劵需要正確的樹液。
但上面完全沒解釋是哪一種!?
殷長夏滿臉驚悚的朝片密林望去,麼多顆樹,怎樣才能選到正確的那一株?
前方樹頭攢動,發出一陣詭異的響。
四人趕忙把目光放到了那一邊。
滴滴滴——
腳踝發出警報。
時瑤低頭一看,才瞧見計步器在以x10的速度跳動了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間,幾乎不敢再挪動腳步。
“有人觸發了a館機關?”
身後出現了一顆巨大的黑影,鑽到了他們的身後,殷長夏察覺到不對勁,朝著後方看去時,一顆藤蔓上掛著的人頭,拼命鑽到他們的面前。
它的脖子伸的長,像是一個吊死鬼。
唐啟澤:“!!!”
他幾乎是在那一瞬間,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唇,臉頰都他自己按壓得發白,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印子。
呼吸紊亂了。
人頭:“嘻……”
殷長夏掏出了匕首,反手就是一刀� ��人頭跌跌撞撞的滾落到了地上。
殷長夏超小的嗶嗶:“怪笑你妹!”
人頭:“……”
唐啟澤:“……”
你麼小,都像是在輕細語,哪裡還像是嘲笑?
那顆藤蔓失去人頭後,便迅速乾枯,再也沒了半兒生氣。
更多的陰物甦醒過來,原本還敞亮的a館,像是人關閉了燈光,頓時變得一片黑暗。
越是在種環境當中,恐懼才會加大。
四人圍在了一起,沒想到會遇上樣的變故,他們不敢眨眼,不停的觀測著附近樹葉發出的摩擦。那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到後竟然開始增大得耳朵刺痛。
殷長夏暗暗罵了句:“該死!”
一道陰影襲來,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那顆大的食人花!
食人花顏色豔麗,開得尤為漂亮,似乎是聞到了活人氣息,原本花瓣緊閉的食人花,一瓣一瓣的開放著。
眾人驚悚的看著,緊張的應對了起來。
開到後,食人花裡面的花蕊,是一顆花液泡得腫脹的人頭。
眾人:“!!!”
誰也不敢叫出,可臉上卻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
它下方粗壯的根部,已經像是一雙腳那樣,脫離了土壤,大步朝著殷長夏等人奔來。
殷長夏按下匕端機關,手裡的武器很快增大,朝前狠狠刺去。
食人花發出一激烈的慘叫,數樹液飛濺了出來,落到殷長夏的身體上。
唐啟澤:“些鬼東西怎麼都醒了!?”
殷長夏:“有人在搗亂!”
唐啟澤頓時大駭,誰的手段麼陰狠?
萬鬼林可不是開玩笑的!
逼到絕境,殷長夏反倒冷靜下來了,帶著眾人朝著芭蕉林跑去。
殷長夏:“快進芭蕉林,我昨天晚上就粗略的觀察過地形,裡的佈局是內圓外方,核心的區域圍了起來,是一個巨大的玻璃房。”
唐啟澤:“昨晚都嚇成樣,你怎麼還有心情……”
殷長夏:“我當然是忍著的!年陽壽,不能浪費!”
唐啟澤:“……”
眾人:“……”
葛朗臺都哭了。
身後的食人花不斷追擊,帶刺的軟鞭朝著他們擊來。
在奔跑的過程當中,時瑤綁住了手臂,她眼眶都紅了,怕懼到了極,生怕殷長夏會和傳說中的那群考核官一樣,把她當成誘餌。
哪知道殷長夏的音,卻從前方傳來:“時瑤,我昨天是怎麼教你的?”
時瑤心臟狂跳了起來。
一刻,她終於認出了殷長夏。
她的呼吸急促,眼瞧著殷長夏丟來一把武器。
時瑤接過了那東西,拿起匕首猛地朝食人花的軟鞭砍了下去。
時瑤有些恍惚,只覺得昨夜那種狀態又回來了,滿腦子都是——
他在看著我,他在看著我。
我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時瑤加快了腳步,顧不上軟鞭上的倒刺,咬破了手指,將一張符紙貼了上去。一團火焰躥了起來,她竟然絲毫不管自己會不會燒傷。
食人花怕火,時瑤恰恰誤誤撞,攻向了它的弱。
因為那火的緣故,導致食人花的速度放慢。
時瑤沒有戀戰,迅速跟上了大部隊。
眼瞧著快要和殷長夏匯合,殷長夏朝著她伸出了手。
時瑤已經開始喘了起來,立即心領會的將武器遞了過去。
軟鞭再次襲來時,殷長夏出手狠厲的將那些東西劈砍在地。軟鞭猶斷掉身體的蛇,在地上扭曲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們終於抵達了芭蕉林!
裡,也是魏良團隊的探查之地。
魏良論何也沒想到,殷長夏那邊會發生樣的事情,看到麼大陣仗的時候,手裡不自覺的抖了兩下。
為了加快探查時間,魏良把那些新人都喊到了別處,讓他們早記錄完十個植物,便離開個鬼地方。
他可不想負責別人的生死,只是把新人當成工具人,也不管他們遇不遇上危險。
魏良獨身一人,本想趁著個時機,坑害殷長夏一把。
哪知道……
殷長夏先把鬼東西引過來了!
他還沒實施計劃呢!
魏良一口血哽在喉嚨裡,幾乎快要氣到狂氣值爆發。
殷長夏,有毒啊!
他們離玻璃房越來越近了。
看見魏良的身影,殷長夏還朝他招了招手。
果是平時,魏良興許不會有大的反應。可殷長夏的身後,就是追來的一朵巨大食人花,裡面的人頭嘶吼著,都氣得赤紅了眼,軟鞭猶觸/手般狂舞。
魏良:“……”
救命!
個招手,!可!怕!
魏良本來想堵住玻璃房入口的,可對方的反應明顯比他更快,已經鑽了進來,立刻就關上了芭蕉林的隔間大門。
暫時安全了。
他們松了一口氣,還a館是內圓外方,為了植物更的生長,館長進行了簡單劃分。
魏良惡狠狠的說:“你搞什麼?”
殷長夏理都沒理他,對唐啟澤說:“還有多餘的武器嗎?給時瑤一把,讓她能自保。”
唐啟澤:“多得是。”
揹包一直不離身,唐啟澤很快就掏出一把,遞給了時瑤。
時瑤眼眶微紅,沒想到自己不僅活了下來,還從殷長夏手裡得到了武器。
她手掌都是汗水,有些不敢接過去。
腦海裡考核官的固有印象在此刻崩裂,原來考核官裡面,不全都是樣視她們糞土草芥的人。
時瑤還沒來得及接下武器,便聽到魏良冷冷的嘲笑:“外面的食人花不過是渴望血肉已,丟幾個新人出去,你自然就能脫身。”
時瑤渾身僵硬,心臟再一次懸吊了起來,整個人芒刺背。
殷長夏會聽魏良的嗎?
時瑤又陷入了前男友的那些話語當中,對她言是保護,也是枷鎖和詛咒,令時瑤遲遲法破開那些鎖鏈。
殷長夏絲毫沒有察覺,懶懶的回擊著魏良:“我自己選的人,要是把她丟出去,豈不是顯得我很沒能力?”
一刻,世界都彷彿安靜了。
時瑤猛地看向了他,頭一次敢在考核官面前放鬆。
原來抬起頭,新鮮的空氣會湧入胸腔,整個人都會變得樣舒服。
時瑤的內心湧起一股酸脹,緊咬著下唇。
麼簡單的事情,她竟然才發現。
時瑤今才理解,為何昨天晚上的倀鬼會豔羨她。
時瑤深刻的明白了自己的幸運。
“你不丟也行。”魏良低低的笑了起來,“反正我那兒有幾個,那個叫於志成的,正潛力不佳,適合當誘餌了。”
時瑤:“……”
魏良越是卑劣,就顯得殷長夏越是高潔。
往往忽略的事情,在魏良的對比下,一瞬間就更加明顯了。
就像涇渭分明的黑白兩色。
時瑤接過了匕首,飛快的道了句:“謝謝。”
她站在了暗處,不再言語。
王昆有些眼熱,知道自己比不上時瑤,便想著更努力一些。
他也想得到認可。
那把匕首不光只是代表了自保,還有信賴關係。
唐啟澤左右一看,一個眼眶微熱,一個豔羨不已,就知道他們腦補了奇奇怪怪的東西。
唐啟澤:“……”
單純只是殷長夏懶得照看麼多人已!
他彷彿窺見了未來,次的通關遊戲當中,那群新人別一個個前仆後繼的成為殷長夏教徒。
隨著時間的過去,外面食人花的數量增多了,分貝開始變大,越來越多的鬼物甦醒了過來。
裡已經變成了鬼物的天堂!
暗處忽然一支箭射了過來,芭蕉林的玻璃隔門,很快便裂開了一道口子。
魏良才反應過來:“有人要害你!?”
殷長夏長嘆了一,唇角彎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看著一幕的魏良渾身僵硬。
他在……笑?
種恐怖的氛圍裡,竟然在笑?
比起那群張牙舞爪的食人花,還有暗處出手的人,儼然是樣的殷長夏給他的衝擊感更甚。
魏良嘴唇泛白:“外面有食人花,還有暗中襲擊的人,裡面的芭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麼多危險……”
殷長夏:“那又怎樣?”
眼前就像是有棋子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輕輕一捏便能將那東西給抓住。
危險、恐懼、卻帶來了陽壽,以及活下去的機會。
他越來越享受樣的感覺。
魏良:“……”
他很想大罵,明明都已經逼到絕境了。
殷長夏低道了句:“應該到時間了。”
一道光芒閃爍,魏良猛地朝著那邊望去,才瞧見煙霧席捲了外面。
生犀的異香傳來,掩蓋住了裡面的惡臭氣息。
唐啟澤驚得一跳:“鄭玄海!?”
剛剛他們還處於劣勢,不知道該不該出去,現在就扭轉了過來!?
唐啟澤興奮極了,卻依舊死死扼制著自己的音,畢竟他們待的地方是芭蕉林。
殷長夏眼瞳黝黑:“看著我逃跑,東躲西藏,還不能使出任何一反擊的能力,那個人終於等不及了。”
唐啟澤差哭了:“我還以為次真的死定了……”
殷長夏笑得露出小虎牙:“昨天偷襲,有可恨。”
唐啟澤:“……”
所以你就設計對方?
寒鴉的人慘啊,慘了。
魏良只想趕緊離開個鬼地方!
殷長夏簡直就是個禍害,和他待在一起,準兒沒有事發生。
就算那個偷襲的人,鄭玄海拖住,但外面可有食人花啊!
殷長夏是在玩命。
魏良退後了幾步,卻不慎看見了芭蕉林裡甦醒的鬼物:“完了……”
眼前一幕何其壯觀?
一株又一株的芭蕉張開了葉片,裡面的孕婦人頭,已經展現了出來。
魏良害怕極了,當考核官麼久,還從未遇上過樣驚人的場面。
他立即便拿出了武器,朝前一劃。
“啊——!”
芭蕉鬼樹朝後退了一步,縱然受傷,根本沒有傷到要害。
魏良手抖的使用了道具,將[聖水]朝前潑灑。
道具是有用的,但對付了一顆,卻對付不了一整片。
更多的芭蕉鬼樹喚醒。
上面的人頭是整個萬鬼林邪門的,一顆顆的樹幹全都微微隆起,像是懷孕了幾個月。那些人頭眼睛暴凸,充滿了怨毒,臉上都有腐爛的部分。
有些人頭是眼皮,有些人頭是耳朵,有些人頭是鼻子。
長長的黑髮散落在葉片上,黑色和綠色的對比過強烈,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幕驚悚到了極!
魏良步步緊退,腦海裡思索著到底有什麼道具能抵達。
可沒用……
都沒用!
就算他已經大量囤積,也沒有能直接秒殺芭蕉鬼樹的道具。
所有人步步緊退的時候,殷長夏反倒沒有退後。
他終於在此刻找到了芭蕉鬼樹的提示牌。
“芭蕉鬼樹,以懷孕的婦人為核,在她們生前刨出肚子裡的孩子,將其屍骨埋葬於芭蕉樹之下。”
“婦人鬼魂吸引來,鬼樹捕獲。”
“她們會變得志不清,比任何鬼物都更加努力的汲取陰氣和血肉,為的是把肚子裡的胎兒養大。”
“殊不知,胎兒早就成了她們的營養。”
“母食子,為陰邪。”
“後讓她們母子分離,將嬰孩的骸骨埋於……”
聽到殷長夏的音過後,眾人徹底驚了。
到底是所什麼樣的博物館?
竟然有樣陰毒的辦法來造就鬼物。
情況越發危急,外面的玻璃已經衝破了,裡面的芭蕉鬼樹也全都甦醒。
在片絕境之中,殷長夏緩緩站起身,戴上了喜面。
魏良:“數量麼多,不會有用的!”
他剛才的道具已經夠厲害了,根本對付不了!
魏良不信,殷長夏手裡一個小小面具,還能以一己之力衝破難關?
靠外面的鄭玄海還差不多!
魏良之前還不屑,覺得只要自己有機會,就能奪取鄭玄海手裡的載物。此刻卻狠狠了臉,期待著外面鄭玄海會趕過來救他們。
殷長夏垂眸,依舊不為所動。
帶上喜面的他,整個人安靜得嚇人。
魏良:“你怎麼一兒反應都沒有……”
難道是道具的特殊功效?
魏良看見,殷長夏像在和什麼東西對話。
他的音本就十分聽,在種絕望的汙泥裡,極其容易受到蠱惑。
別人是鬼物蠱惑,鬼物是他蠱惑。
芭蕉鬼樹已經全部襲來,比昨夜更加兇狠,頭部伸得遠,底部是食管和胃袋,全都強行的扯了出來,猶幽魂般湧到了殷長夏面前。
那些頭顱一個擠壓著一個,眼底帶著怨毒,要將殷長夏吞入腹中。
戴著喜面的殷長夏微微仰頭,眼底波瀾,語氣卻充滿了蠱惑和溫情。
“我想查明個博物館裡埋藏的真。”
“你們孩子的骨頭,丟到了b館。那是我們下一個即將抵達的地方。”
“我可以幫你們……”
殷長夏在昨夜的試探裡,終於掌控了喜面的用法。
——那是探究那些故事核心,痛苦與共鳴。
——果不是樣,就法產生強烈的蠱惑作用。
殷長夏輕低暱,宛惡魔的誘惑:“我可以幫你們拿到嬰孩的骨頭,和你們埋到一起。所以你們也幫幫我,嗎?”
他那句幫字,不僅充滿了蠱惑,還帶著幾分強硬的命令口吻。
芭蕉鬼樹那些人頭沒有再朝前擠來,停駐在了原地。
玻璃房內的人在看到一幕,已經下了一大跳,根本法用言語形容此時的震驚。
芭蕉鬼樹的那些孕婦惡靈,突然強烈的掙扎了起來,殷長夏一步步的了過去:“只要你們想,我就幫你們解脫。”
孕婦惡靈痛苦的流出了血淚,底部卻仍然有一部分同那些樹連。
她們的表情仍有戒備,不願殷長夏靠近。
“你們要保證?”
“啊。”
“那就……”
隨著話音落下,殷長夏把養靈體質的封印解除,距離極近的孕婦惡靈突然色呆滯了。
然僅有一秒,殷長夏又很快收斂了起來。
玻璃房就是個東西,外面的鬼物又離他很遠,不可能發現養靈體質。
不過其他的鬼物可不能麼用,在孕婦惡靈心裡,孩子的骨頭和養靈體質是同等作用,且有一定的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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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鬼魂,沒有過多的思考能力。
大約談都沒得談,就會把他活活吃掉。
殷長夏眯起眼:“我拿東西擔保,就有資格了吧?”
孕婦惡靈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反抗動作,殷長夏拿起手裡的匕首,猛地揮舞了過去。
芭蕉葉片散落一地,枝幹裡流出了許多液體,葉片紛飛之中,他的手上沒有半多餘動作,將幾顆芭蕉砍斷。
孕婦惡靈掙脫了出來,得到了解脫。
此刻她們不停的圍繞在殷長夏的身邊,以殷長夏為圓,不停的繞著他飛行起來。
[你不能做到的話……]
[就必須留下來!]
殷長夏:“。”
玻璃房徹底的破開了,食人花猛地衝了進來,幾隻孕婦惡靈迅速飛了過去,為玩抵抗住了食人花的攻擊。
眾人已經徹底呆愣住了。
鬼物和鬼物?
前所未聞!
除卻出擊的幾隻孕婦惡靈外,大部分孕婦惡靈都還靠在殷長夏的身邊,她們張著嘴微微急促,像是在說什麼話一樣。
然她們還記掛著殷長夏答應的事,沒有動手。
[選我……]
[不,選我!]
[讓我成為鬼王吧!!]
眾人吞嚥著口水,緩緩站到了殷長夏的身邊。可那些孕婦惡靈還在,他們害怕得快要暈厥,只覺得殷長夏身邊的氣溫都低了。
殷長夏呢?
他只是站在身後,靜靜看著一幕,眼平靜得毫波動。
身後惡靈亂竄,不像是來索取殷長夏的性命,反倒像是護在他的身邊。
眾人怔怔的看著一幕,已經法言語。
他們的腦海裡,不約同的冒出了一個詞語——
萬鬼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