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十四章（修）
第十四章
比起保護, 他更喜歡廝殺。
徐默橫衝直撞而去?，將雲海裡的那些鬼核，盡數收割了乾淨。
這只不?過?是收尾動作。
那些鬼物原本就因為宗曇, 而喪失了行動力, 收割對?於徐默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但收割的快/感?，不?斷在他腦海裡浮現, 使得他變得興奮。
之前有陸子珩的阻撓, 一切都無法進展順利。
現在唯一的敵人, 便只有前方的異鬼, 行動起來會變得更加容易。
徐默的身影在雲海之中穿行，像一個無情的劊子手，鬼核很快便從底部?緩緩冒出?。
無數球狀物在黑暗中發出?暗淡的螢火之光，猶如?堆沙成塔, 聚集在一起的時?候, 幾乎要壓過?那些正在收割玩家的金色光柱。
殷長夏站在風雨飄搖之下，只是安靜的抬起了手，像是場上唯一的指揮家。
他的面上沒有半點表情, 被翻滾的雲海所隱藏，嘴唇囁嚅著幾句單薄的話。
“這是你為自己選的結局嗎？陸子珩。”
凶宅因為新的鎮棺人得以穩定, 徹底發揮其作用。
鬼核在沒有任何難度的情況下，輕易而舉的轉化成了綠色發亮的魂珠。而殷長夏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一座大型的墳塋，無數魂珠圍在了他的身邊。
這段時?間當中, 殷長夏拿出?了懷中的附靈之物：“樊野！”
一道虛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上去?無比虛弱。
樊野的身體仍只有十歲大小，已?經沒有過?多的鬼力，連維持現在的樣子都快成問題。
樊野：“又想?讓我做什麼？”
殷長夏朝上方望了過?去?, 那是遊戲大廳的殘骸，曾經壓在每一位玩家的頭頂，如?今只剩下了這樣悽慘的模樣。
他在陸子珩最後的呢喃當中，知曉了通關家園的第三條件。
倘若能夠徹底探查出?來，就能喚醒洛璃。
但前提……
他需要有人為他辦這件事。
殷長夏：“想?恢復鬼力嗎？”
樊野眼神發亮，隨後又戒備的問：“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殷長夏：“我給你鬼核。樊野，讓我看看你半鬼王時?的真實樣子吧！作為交換，盡情去?碾碎它。”
它？
樊野將目光放到了前方，發現殷長夏的目光落點，一直都放在‘裴錚’身上。
“包在我身上。”
樊野低低的笑了起來，玉雪可愛的小臉變得猙獰，“爸爸，你可要好?好?的喂我，你讓我等太久了。”
這聲‘爸爸’，說軟不?軟，倒像是威脅。
不?過?令五區的玩家們沒想?到的是，哪怕是半開玩笑的說辭，半鬼王都不?會這樣低頭。
但殷長夏做到了。
殷長夏似乎早已?習慣：“我喂你吃，你也要吃得下。”
樊野舔了舔嘴唇，透著幾分邪氣，和他如?今年幼的面貌完全不?符：“你之前偏心宗曇，現在終於輪到我了，你說我吃不?吃得下？”
樊野現在無比期待了起來，連魂體也有了精神，比之前的萎靡不?振，變得凝練了許多。
前些日子快要朦朧得猶如?一團霧，現在倒是願意拿出?真本事了。
殷長夏會這麼說，就說明?會給他備下許多魂珠！
這裡的東西?，不?光由宗曇獨享。
樊野猛地向前，鬼爪伸長，朝著那些觸手而去?。
“咦……切不?斷？”樊野好?奇的說了一句。
殷長夏沉了臉，果然連半鬼王也切不?斷這些觸手：“那就加大力量，我給你！”
他給？
樊野：“你能給多少？”
殷長夏在某種程度而言，的確是他們的力量來源。
風聲刺耳，幽怨驚悚。
遠方的冷意，像是要透過?薄薄衣衫浸入五臟六腑。
殷長夏眼神微冷，黑色髮絲被吹得凌亂：“你要多少，我就給多少。”
“好?啊……”
樊野輕笑了一聲，這種自大的話，也就殷長夏說得出?口了，可真是傲慢啊。
不?過?他並不?懷疑這番話裡的真實性。
這件事情，只有殷長夏做得到。
樊野的攻擊更猛：“這可是你自己親口答應的！”
千載難逢的機會！
鬼爪若是切不?斷，那便硬來。
樊野像是殺瘋了一樣，眼瞳裡已?經一派血紅，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熱烈的撞向了異鬼。
一旁的徐默還在陸陸續續的收割的鬼核，那些都是被詛咒之物吞噬後，變成爆炸鬼之後的玩家們。在被收割之後，反倒從雲海之中得到釋放，像是一個久經牢籠的囚徒，迫切的想?要逃離自己的軀殼那樣。
光柱爭先恐後的襲來，將玩家們的屍身吞噬。
一時?之間，將這裡映得猶如?白晝。
金色的光粒在飛舞，殷長夏微垂著眸，長睫被雨珠侵溼，平靜的看著這一場廝殺。
夏予瀾、洛璃，都成了鬼核。
他們是吸收不?到這些魂珠的力量的。
殷長夏並沒有選擇的機會，他只能選擇一人——
那便是樊野！
遠處的凶宅發出?了白色亮光，鬼核一顆顆的徘徊成型，就像是候鳥朝著十區飛去?，又一排排的飛了回來，在天空形成了一個大圈。
在這樣震撼的畫面之下，所有玩家都停下了廝殺，朝著空中望了過?去?。
他們從未在家園看過?這樣的場景。
從未。
就連一些對?這件事情莫不?關心的玩家，也開始留意起了五區。
“還真是厲害，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收割了這麼多鬼核，到底有多少玩家變成了鬼物啊？”
“太厲害了，我真是前所未見！到底是哪位a級玩家？”
“肯定是殷長夏，他在直播裡，弄出?的陣仗還小了嗎？”
眾人：“……”
若說之前殷長夏虜獲的不?過?是一些諸如?九區的低階玩家的心，現在這一幕便是震驚了二區三區四區，一些擁有隊伍的b級玩家的心。
聲勢浩大的場面並沒有停下，反倒越演越烈。
那些回形的鬼核，還在不?斷湧入十區凶宅，正在挨個被轉化。
大約真是擁有巨大載物，九區和十區只崩潰了一部?分，並未如?預料那般，完全成為腐化之地。
之前家園便流傳著一句話，越大的載物威力越強，他們如?今才?體會到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
“到底是多少鬼核！”
五區內部?的鄭玄海和藺明?繁倒吸一口涼氣，遲遲沒能回過?神來。
尤其是在暗無天日的黑夜，一點點的光亮就會變得格外耀目。
鄭玄海立即詢問：“你的陽壽有降低嗎？”
藺明?繁搖頭：“並沒有。”
令他震驚的理由，也源自於此。
鄭玄海錯愕：“……那看來是s級道具，降低了載物的使用陽壽。”
這兩樣東西?還真是相輔相成。
之前殷長夏還受到陽壽的限制，而如?今這範圍將會被無限擴大。
藺明?繁：“不?止有s級道具的影響，恐怕還有一個人的幫助……”
鄭玄海知道他說的是誰，表情晦默難測，將目光放到了雲海之下。
真是可悲的人。
逃避到最後，還是選擇了末途。
石門外部?的陣仗還在增大，沒人能夠挪開眼睛。
雲海嫋嫋的菸絲，在不?安穩的翻滾著，互相詭異的交纏在一起，像是一張足矣束縛任何鬼物的巨網。
有了這些幫助，樊野吞入了那些魂珠，眼底滿是興奮和滿足。
啊……
這還是他頭一次獨享。
太可怕了。
樊野以為飢餓感?才?是常態，可沒想?到經由殷長夏的手，而產生的魂珠，能將他缺失的部?分填滿。
飢餓感?得到了緩解，隨之而來便是復生以來，難得的滿足感?。
樊野：“哈哈哈哈！終於能擺脫這副該死的年幼軀殼了！！”
力量在隨著身體的生長而恢復，樊野加大了力度，鬼爪終於將觸手給切斷。
異鬼的觸手猶如?斷掉的毒/蛇身體，在地上抽搐了起來，斷口處還滲出?了黃色的膿液。
然而觸手很快又復原，根本斬殺不?完。
眾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裡，這樣完全是無用功啊。
宗曇瞧見了樊野，便知道了殷長夏的打算，悄然間從前方退了下來，將主戰場交給了樊野。
然而樊野卻低低的笑了起來，顯得幾分陰險：“想?讓我的攻擊變得無效？你做夢。”
原本斷裂的傷口處，竟然開始瘋狂生長著綠毛。
隔了不?久，本該枯萎腐化的家園，就像是沙漠里長出?了一小片的綠洲。
在那個範圍，全都是顫巍巍生長起來的綠毛。
倘若沒有足夠鬼力，是維持不?住的，可想?而知殷長夏在短暫時?間賦予了樊野多少力量。
觸手再朝著樊野攻擊，就變得找不?清方向。
眾人吃驚的看著這一幕：“……簡直是專門克異鬼啊。”
樊野一臉興奮的回過?頭，滿臉的驕傲：“怎麼樣？”
他做完這些之後，身體突然變得僵硬。
自己是怎麼了？
就像真正的孩子在對?父親撒嬌炫耀一樣。
樊野一臉的鬱悶，他真是保持那種年幼的樣子太久了，所以才?會成了習慣。
不?過?……
樊野出?手更加強硬，綠毛已?經擴散至附近，形成一個巨大的圓。
而裡面的綠絲正在瘋狂生長，扭曲向上，地面發出?了微弱亮光，將樊野的下顎映亮，令他多了幾分邪性。
異鬼猛地從裴錚的‘身體’裡飛出?，整個身體都盤踞在了樊野上方，長大了嘴正要咬下去?。
樊野緩緩抬頭，一臉得逞的表情：“你已?經進入到了我的範圍裡，不?如?試試看能不?能咬下來？”
一切都按下了暫停鍵。
異鬼不?再動彈。
異鬼的牙齒猶如?尖銳的鋼鋸，舌頭在裡面亂舞著，滴落著噁心的津液。
可它怎麼樣也無法掙脫，做出?了許多努力。
它離樊野的頭部?不?過?幾釐米，地上的詭異螢火，照亮的不?光是異鬼那張恐怖的臉，還有身影在逐漸變大得樊野。
眾人：“……”
真是驚悚又絕美?的一幕。
他們完全無法插手，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只是所有人都要被這種強大所虜獲，像是醉酒一般沉溺到了裡面。
眾人很清楚，操控這一切的人……是殷長夏！
裴錚的身體離得樊野更近，異鬼的頭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按住，扭曲起來的僅有身體罷了。
尤其是它的身體的一半還連線著裴錚，看得人頭皮發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錯過?了任何畫面。
他們不?僅有感?覺到恐懼所帶來的驚悚，還有力量碾壓時?的暢快和爽快。
樊野舔了舔嘴唇，綠絲生長得更快，已?經有一米長。
沒人想?到綠絲能長成這樣，哪怕是樊野這個創造者。
沉醉在力量之下的不?僅有五區玩家，還有樊野自己。
他頭一次被殷長夏所虜獲。
樊野：“想?跑？看來得做一點更過?分的事，才?能讓你乖一點。”
恐怕連殷長夏都沒想?到，他能夠專門剋制異鬼。
殷長夏最初的目的，大約只是為了讓他先抵抗一陣兒。
既然如?此，那便將這份影響擴大，好?讓殷長夏看看，有用的不?光只有宗曇一人。
宗曇來到了殷長夏的身邊，陪伴在殷長夏的身側。
無聲的細雪將一切罪孽掩蓋，而殷長夏便一直這樣緊盯著陸子珩，陸子珩原本只是陷進去?一半的臉，也快要完全被掩蓋了。
殷長夏：“……一個逃了十年的人，本該繼續逃下去?，卻主動把一切都揹負了起來，這是不?是很諷刺？”
那他逃離的十年，又有任何意義呢？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宗曇：“至少掙扎過?吧。”
殷長夏：“掙扎……過?？”
宗曇微垂著眼眸，將呼吸埋在他的脖頸之間，像是要沉溺一般：“就像你一樣，哪怕痛苦也要掙扎，所以對?我而言……很耀眼。”
很多人已?經麻木了。
所以當一個人闖進來的時?候，才?會不?自覺的被吸引。
殷長夏代?表的絕非黑暗中的光明?那麼簡單。
而是勇氣。
殷長夏眼眶滲滿了淚水，仰著頭長長的吸入一口冷空氣：“原來他無法感?知，是夏家給他的懲罰，只要他回來，他就能拿回最想?要的東西?。”
可生命和感?知，是二選一。
這對?於陸子珩而言，兩者同樣重要。
殷長夏揪心的疼，回頭將頭靠在了宗曇的胸前，眼淚滲在宗曇的衣服上：“他最討厭兇棺……最不?喜歡當鎮棺人……”
陸子珩成為新的鎮棺人，已?經是既定的事實。
這便是答案。
無法被切斷的因果線，還是用這樣殘酷的方式，再一次的續上了。
陸子珩的身體快要完全被細雪掩埋，雙魚玉佩失去?了主人，青魚和紅魚正在圍繞著陸子珩的身體來回交纏，彷彿是對?他的纏綿和依賴。
殷長夏：“他會……變成什麼？”
“像我一樣，厲鬼。”
宗曇揉著他的碎髮，看著他失態哭泣的樣子，心裡更加疼痛。
想?要吻走他的眼淚和痛苦。
殷長夏：“那他……”
宗曇：“會再次活過?來，不?過?要等到數年之後，他徹底變成半鬼王，成為夏家……新的工具。”
殷長夏自嘲：“……新的工具？”
夠了。
這種痛苦的迴圈，已?經足夠了。
殷長夏退出?了宗曇的懷抱，面頰被凍得微微發紅：“樊野，我要你幫我。”
樊野緩緩回過?頭，唇角一抹譏笑：“下命令吧。”
殷長夏陰沉的說：“把異鬼從裴錚的身體裡打出?來！”
樊野：“小意思。”
他如?今恢復了許多實力，正是摩拳擦掌的想?要展示的時?候。
宗曇：“需要我做什麼？”
殷長夏微怔：“為什麼……”
宗曇會知道？
宗曇：“我的目光一直在你身上，自然明?白你三番四次的朝著上方看。”
無數次的生死，已?經讓他們變得默契。
所以當有人要外部?去?斷掉這份默契的時?候，才?會嚐到切膚之痛。
殷長夏笑了起來，看向上方的螢幕：“上去?，把它打下來！”
徐默實力不?夠，去?不?到那個地方。
畢竟這麼高，四周紅綢和光柱，就會全部?開始進攻他。
樊野就更不?行了，他可以牽制異鬼。
眼下唯一的人選，便只有宗曇。
宗曇舔了下嘴唇，眼底滿滿的冷光：“好?。”
只要是殷長夏的願望，他都想?要為他實現。
宗曇猛地朝著上方飛去?，在他離開之後，雲海範圍就會全部?消失，鬼物們便不?再受到壓迫了。
樊野：“……靠！”
沒了宗曇的雲海，他還怎麼碾壓這些鬼物？
宗曇可是鬼王啊，對?鬼物們的壓制是天然，是本能。
他的能力只針對?異鬼，要想?再對?付一些鬼物，就會顯得格外吃力。
樊野輕笑了一聲，反倒沒有半點不?爽。
他剛拿回鬼力，身體正在繼續成長，正是興奮期的時?候。
樊野本想?只為殷長夏辦這一件事，卻瞧見了‘綠洲’裡的異鬼，還在不?停的擺動著身體。
樊野的臉上染滿了陰影：“這種掌控一切的感?受，真是好?久沒讓我嘗到了。”
想?起他在宗曇和殷長夏那裡遭的罪……
不?是被吊打，就是被吊打。
甚至他還被宗曇恐嚇了好?多次，根本不?敢反抗。
現在能在異鬼身上找回成就感?，樊野當然不?遺餘力，以眼前的事實證明?著自己的強大。
不?僅僅是給殷長夏看，也是給自己看。
樊野看向了異鬼：“想?擺脫我的控制？也不?看看我是誰。”
異鬼動彈得更厲害，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半鬼王在剋制它的事實。它的身軀扭動成蛇，攪在了一起，時?而拉直時?而繃緊，想?要遠離‘綠洲’範圍。
樊野臉上充滿了惡作劇一般的表情，玩弄著對?方，遲遲不?讓它跑掉。
眾人：“……”
真夠惡劣。
難道這是厲鬼的通病，就愛看獵物四處逃竄？
鄭玄海臉黑的看向了那邊的宗曇，論玩弄他人，這位才?是老祖宗呢。
不?會逃竄的獵物沒意思。
或許這是兇棺裡的厲鬼們共同的認知。
他可是親眼看見過?，宗曇在外面是怎麼撒歡發瘋的。
宗曇正在突破光柱和紅綢的席捲，丟下了一句話：“快點解決。”
樊野頓時?一個激靈，臉上的表情也收斂了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說：“知、知道了。”
鬼王的天然壓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樊野偷偷瞄了宗曇好?幾眼，目光落在了他手臂的脖環上面，心道早點感?情外放，早點發瘋不?受控制，他可很期待看到宗曇的弱點。
樊野心裡美?妙的時?候，又被宗曇一個眼神給嚇了回來。
樊野：“……”
他黑著臉，開始了苦工。
驅使童工，簡直沒人性！
樊野正要扭斷異鬼脖子的時?候，卻臉色蒼白的發出?了一個難受的音節：“唔！”
他緊咬著下唇，微微仰頭看向天空，鬼核還在源源不?斷被送過?來。
殷長夏給得可太多了，難怪問他能不?能承受。
之前的宗曇，都是在吃下這種東西?嗎？
不?，宗曇變成鬼王的時?候，肯定更加痛苦。
樊野額間冒出?冷汗，骨骼生長了起來，還能聽到骨骼的咔嚓聲。
他的身體也在慢慢變大，十二歲、十三歲……
過?多的力量，讓綠洲‘範圍’的威力變得更強。
就連樊野這個使用者，也沒有看過?，生命力如?此蓬勃的綠絲。
殷長夏簡直在帶他領略著，自己從未見過?的強大。
樊野的心臟砰砰直跳，終於認可了殷長夏‘培養者’的身份。
包括那個徐默，不?也是由殷長夏一手培養成了b級場的boss？
但凡明?白殷長夏的厲害，恐怕都會爭先恐後的湧過?來，伏跪在他的腳邊，祈求他能選中自己吧？
樊野的身體打著寒顫，又忍不?住沉溺。
“這就是……力量！”
綠絲已?經長得更高，就像是水邊的蘆葦叢，陷在裡面的時?候，可以完全將下半身覆蓋。這樣細長的綠絲，終於可以攀附到了異鬼的身上。綠絲以異鬼身軀為依託，快速生長了起來。
異鬼發出?了尖叫：“吼——！”
樊野：“還會用身體消融綠絲？看來的確比那些鬼更強一點。”
站在後方的殷長夏，依舊沒有收回魂珠，在讓這一切繼續發生。
但河岸中的那些骷髏頭，卻不?敢再靠近，紛紛退至更暗處的地方，連看殷長夏的眼神裡，也像是帶上了畏懼。
或許有些人會覺得是樊野出?風頭，卻只有那些鬼物們能感?知得到，幕後操控一切的是殷長夏。
沒有殷長夏，樊野的招式根本不?會太厲害。
那麼茂密生長的綠絲，就是殷長夏操控著盤面的最好?體現。
異鬼開始叫喊，仔細聽下來，竟然是在用裴錚的聲音：“……別，殺，我。”
想?起剛才?自己被窺探記憶的時?候，殷長夏的臉沉了下來：“動手。”
樊野可不?會多聽其他人的話，宗曇那個陰險惡劣的傢伙是用力量壓制，而對?殷長夏，他才?是真正的聽從。
現在連殷長夏都說不?要留情，他就更沒有任何的同情心了。
某種程度而言，新的鎮棺人的誕生，壓制了他的一部?分兇性，並且對?殷長夏這唯一的夏家人，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好?感?。
“嘻……”樊野操控著生長的綠絲，飛快纏上了異鬼的身體，令它全身上下都長滿了這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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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絲如?附骨之疽，怎麼也去?除不?乾淨。
異鬼尖叫得更大聲，用了短尾求生的辦法，竟然當場捨棄了頭部?，直接逃離到了岸邊，猶如?巨蟒那般一頭栽到了河岸當中。
而裴錚的身體，也在被它扯著走，即將要栽入河岸當中。
樊野歪著頭，面容天真，眼睛裡卻毫無溫度：“休、想?、哦。”
無論樊野再如?何讓人心驚膽顫，都不?及操控他的那個人。
眾人恍然間從樊野對?敵的邪性和兇性當中，看到了樊野後方安靜站立的人。
只因能夠操控這些厲鬼的人，便只有他——
殷、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