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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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他們家這位太子爺，他沒進公司的時候就聽過他的大名。他們太子爺是董事長前妻生的, 十八歲之前，一直在玩賽車，是國內最有名的賽車手，十八歲入伍參軍, 在特種部隊呆了幾年, 半年前退伍回到公司擔任速奔運動部的部長, 手下還剛組建了一支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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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今天的比賽爆冷了？”陸馳開口。
說到這個, 常瑞就有點激動：“拿第一的不是宋玉, 是個誰都沒想到的車手，叫謝風行。”
“謝風行？”陸馳立馬扭頭看了一眼。
“對，謝風行, 他也是咱們速奔的老熟人了，只是前幾屆他名次都是吊車尾，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一路逆襲, 拿了個第一, 把陳曦和宋玉都給比下去了。”
主副看臺上，所有人都在討論謝風行。
有認識他的。
“他怎麼整個人大變樣了, 如果不說是他，我完全沒辦法把他和謝風行這個名字聯絡到一起！”
“他車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牛逼了？”
但更多的是不認識謝風行的人。
即便是經常關注賽車圈的人，對謝風行這個“老人”也不大熟悉。
但相比較他的車技, 他們更關注他的美貌。
太美了太美了，尤其是已經在網上流傳起來的那個動圖，說是神顏也不過分。
再加上賽車手這一身份的加成, 簡直無敵了。
頒獎典禮馬上就要開始，排在前三的車手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從貴賓室裡出來，外頭陽光有些刺眼，宋玉戴了墨鏡，一出來便看到了遠處的謝風行。
賽車服都是連體的，且無比修身，身材的優缺點都會暴露無遺，但他從沒有見過能把賽車服穿的這麼好看的人。
身材比例實在太優越了，尤其是從背部去看，輕盈優越的叫人心顫。
宋玉只感覺自己有一點口乾舌燥。
他到現在依舊沒能從謝風行給他的驚豔中回過神來，白晃晃的日頭照著，墨鏡下的世界卻有些晦暗，腦海裡隱約浮現出他上次見到的謝風行，窘迫地低著頭，雜亂的黃頭發幾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五官明明是好看的，卻讓人提不起一點興趣。
“你……你不喜歡我了麼？你以前發過誓……”
“閉嘴！”當著其他人的面，宋玉甚至是有點惱怒的，他瞥了謝風行一眼，眼鏡泛起的冷光，叫他看起來驕傲的像只孔雀：“不要再纏著我了，我們都是過去式了，怎麼，還需要我對你負責任？？”
旁邊的人開始鬨笑，謝風行的頭垂的更低，拳頭都攥起來了：“你……你怎麼是這種人。”
“宋哥，宋哥。”有人將他從回憶裡拽回來，宋玉扭頭朝旁邊的工作人員看，對方朝他示意了一下，他才發現前頭有許多媒體。
宋玉馳騁賽場這麼久，第一次遇到這麼尷尬的局面，他只得了個亞軍，今天的頒獎典禮，他只是個陪襯。
但越是在這種時候，他越是得表現的大度一點才行。
容貌氣質或許可以一夕改變，但車技不能。謝風行今天能贏他，只是走了狗屎運罷了。
後面還有總決賽，他總會讓謝風行知道他真正的實力。
宋玉微微一笑，便到了頒獎臺的入口處站定。
謝風行和陳曦已經站在那裡，陳曦只露出了半張臉，外頭已經歡呼聲一片。
穿著清涼性感的小姐姐們撐著傘嫋嫋娜娜走上臺來，高低錯落的冠亞季軍領獎臺上，已經放了三瓶香檳。
謝風行站在最前面。
“兩位主角就站在你的身後。”小愛提醒：“要不要回頭跟渣攻前任打個招呼？他現在正盯著你的後頸浮想聯翩。”
“主角受陳曦也在看你。”
謝風行：“……”
好在他被格式化了，無情無慾，即便知道身後有人在盯著他看，他也毫無感覺。
宋玉盯著謝風行的後腦勺看。
有意思。
謝風行突然對他這樣冷淡，他心裡反倒很受用。
太刻意了。突然這麼冷淡，反而顯得很刻意，這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吧？
視線轉到謝風行的耳朵上，耳垂透著一點粉，外頭忽然傳來一陣騷動聲，謝風行側頭朝看臺望去，側臉便露了出來，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樑，秀氣又分明的輪廓，帶著乾淨的少年氣。
尤其是他喉結上的胎記，猛地一看，倒像是一塊吻痕。
陳曦也察覺了他的目光，嘴唇動了動，但並沒有說話。
主持人在前面講，後面卻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陳曦回頭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陸馳。
他和陸馳是舊相識，他母親和陸馳的生母是閨蜜，倆人一個嫁給了大老闆，一個嫁給了大導演，但兩家關係一直都走的很近。他便笑著打了個招呼：“馳哥。”
陸馳點了一下頭，卻直接朝謝風行看去。
謝風行也聽到了陳曦的聲音，回頭去看。
通道裡一面明一面暗，謝風行正好站在陽光底下，視線和陸馳對上，有那麼一瞬間，心頭似乎顫動了一下，又很快了無痕跡。他聽見外頭主持人在喊：“讓我們用掌聲有請今天的冠軍謝風行！”
他便轉過頭，朝頒獎臺走去。
音樂聲很大，陸馳看著謝風行走進光裡，陽光照耀在他身上，謝風行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像個冰做的人，冷是冷的，卻也彷彿整個人都透著光。
三個人依次上臺，謝風行站在最中間的位置。
三個人剛站好，還沒開始頒獎，觀眾席上已經開始議論開了。
名次好像都不重要了，大家都在舔顏。
“感覺我看的不是賽車，而是偶像劇。”
“這前三名也太帥了吧，一個比一個帥。”
宋玉戴著金絲眼鏡，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猛地一看，不像是賽車手，倒像是個大學教授。
陳曦則是極清純的小白花長相，身形是三個人裡頭最纖細的，往那一站，讓人如沐春風。
但最耀目的還是中間站著的謝風行，五官最為精緻，豔麗，人卻極冷，陳曦和宋玉笑著揮手，朝媒體和觀眾致意，他也跟著揮手，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既看不到喜悅，也看不到興奮，但給人的感覺又並非傲慢或者不悅。
就是平靜。
好像這滿世界的榮耀和熱鬧，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接下來我們有請速奔運動部部長陸馳，來為我們給冠軍獲得者頒獎。”
“大表哥來了！”小愛提醒。
不用他提醒，謝風行聽到這個名字，立馬也支稜了起來。
陸馳在掌聲中走上臺來，從禮儀小姐手裡接過速奔聯賽的獎盃，走到了謝風行跟前。
謝風行站在最高處，垂眼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正是他剛才在通道裡看到的那個。
“恭喜。”陸馳說。
“謝謝。”
兩人的手握到了一起，陸馳的手有點粗糙，尤其是虎口部分，有點老繭，給他最大的感受，便是糙和熱。
陸馳的體溫似乎比一般人都要熱一些。他體溫低，甚至於感覺有些燙。
他要把手抽回來，陸馳卻緊抓著不放。
力氣太大，都捏疼他了。
他對上陸馳的眼睛，黑亮，又有點陰鬱的痞氣。
“謝風行。”
陸馳不輕不重念了一下。
謝風行死了以後，才知道他原來只是一篇棠家小說的炮灰男配，不過幸運的是，他被和諧系統選中了，系統允諾，等他完成所有和諧任務，他將有機會獲得新生。
“您可能有所不知，在您生活的世界裡，其實有好幾篇小說都在同時發生，您可以理解為同一作者同一世界觀下的系列文。小說作者是制服控，所以這些都是制服類小說，賽車，航空，消防員，應有盡有……比如您就是來自一篇賽車文。”
謝風行被格式化以後，便失去了從前的記憶，所以對此反應很平淡，只點了點頭。
“因為您在培訓過程中表現太出色了，所以您除了最終能獲得新生以外，我們還打算贈送給您一項福利。”
“什麼福利？”他問。
“您想重新體驗一下有情有欲是什麼感覺麼？想讓您的體溫恢復正常麼？”
這聽起來有誘惑多了。
挑中謝風行的是和諧系統，顧名思義，是要絕情斷欲的，他因此被進行了格式化，不但失去了記憶，而且變得無情無慾，不會笑，體溫都比常人低。
當然不是像機器人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感情，和諧和諧，顧名思義，斷絕的是情，割去的是欲，負面情緒倒是感受的很強烈，卻也因此讓他更為冷漠。
穿過八個世界，什麼人都見過，可他卻從未動過情，連自瀆都沒有過。他沒有愛上過任何人，皮膚也感受不到任何快感，就連痛感都比常人遲鈍。
做個正常人是什麼感覺，譬如身體會熱，情會動，愛恨豐沛。
他都不記得了。
“那小愛給您釋出任務了哦。”小愛說，“本世界任務難度為最高級，因為有多篇小說都交叉同時發生在這個世界裡，等您將這些任務全部解決，即算完成任務。您要解決的第一本小說，就是您本身所在的小說，《上車》。”
哦。
在海棠盛開的地方，這名字一點不意外。
算不錯了，至少不是雙性大奶那種直白的文名。
小愛能讀取他的心聲，嘿嘿笑了兩聲，然後用他略有些機械化的語調繼續義正言辭地說道：“《上車》，是極其需要和諧一本小說，說是一篇賽車文，但最後另一種意義上的車開的飛起，男主本來是個開車的賽車手，最後反倒成了一輛車。
被人開！”
“然後呢？”謝風行面無表情地問。
“您原本是這篇文的炮灰男配。作為這篇小說炮灰男配的您，任務就是想辦法將炮火吸引到自己身上，拯救萬人迷男主！！”
謝風行點頭。
和諧系統就是來幹這個的。
“《上車》任務成功，您的感官將恢復百分之三十。”
“這個世界又是怎麼算任務完成呢？”
“愛意值，渣攻們對您的愛意值達到100，您便算是完成了任務，”系統對他的能力似乎絲毫不懷疑：“您放心，您已經不是過去的炮灰男配，以您現在的能力和條件，這世上已經沒有您完不成的任務。”
謝風行已經經歷過八個世界的穿書培訓了，古代，現代，星際，甚至於動物世界，他都穿過，系統著力於培訓他的生存技能，身體素質，精神力等等，每個世界他幾乎都會掌握一項技能，格式化以後，他就是個學習能力嚇人的任務機器，多國語言，琴棋書畫都是小兒科了，在機械駕馭方面他更是個百年一遇的天才。
他無情無慾，無所不能。
“不過在您進入這個世界之前，小愛有一個忠告。”
“你說。”
“由於我們給了您額外福利，這就意味著隨著任務的完成，您將逐漸恢復正常的人感官，這些對被格式化的您來說，全都是人生初體驗，鑑於我們和諧系統見過太多沉淪或者受困於愛欲的人，不知道您在感受到這些東西以後，是否依舊能保持初心……但您要牢記的是，愛慾固然令人欲罷不能，可完成所有任務，您才能獲得新生。”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他懂。
“你多慮了，”謝風行淡淡地說，“合作了這麼多次，你覺得現在的我是個戀愛腦麼？”
“加油，”小愛欣慰地說，“這次任務繁重，這些渣男又色又壞，我們協同作戰，一起幹翻這群渣男！”
在系統空間裡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睛，謝風行已經躺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
這是一間朝南臥室，房子很大，裝飾極盡奢華，還是個觀景房，床頭和窗戶上都擺滿了汽車模型。
這是他的房間，這就是他曾經生活過的，所謂現實世界。
他卻已完全不記得。
他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天光從雲層邊緣傾瀉而出，滾滾湧入人間，晚霞鑲嵌著金邊，鋪鋪灑灑不知幾千裡，灼眼的紅光落入他雙眸之中，原本就是紅褐色的眸子裡頭像是燃燒起一團火。
他將整個房子都看了一遍，最後走到鏡子跟前，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
這個人長著一張對他而言陌生又熟悉的臉，穿著可謂另類，有些邋遢，頭髮又長又亂，染了個自以為很酷的黃色，厚重的黑框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謝風行將眼鏡摘了，捋起凌亂的長髮，看向鏡子。
一雙眸子紅的清冽。
他的五官是美的，眼睛更美，卻像個冰冷的機器人。
對著鏡子咧了咧嘴，笑出來的樣子卻比哭還要難看。
這麼說也不對，因為在他記憶裡，他其實並沒有哭過。
哭的都是別人。
不會笑，也不會哭，臉部肌肉會做出哭笑的樣子，眼睛和情感卻騙不了人。
謝風行一哂。
有情感，有情，欲，他也想知道那樣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會不會同他穿過的這些個海棠世界的人一樣，潮紅滾燙，為愛瘋狂。
謝風行將《上車》這本小說完完整整看了一遍，這果然是一本急需要被和諧的小說，全篇十萬字，九萬字都發生在床上。
他面無表情，看那些鹹溼的文字就像是在看數理化。
他對自己也算有了大致的瞭解。
總結他和主角攻受的關係，前任，渣男，和現任。
他是個有錢的廢物二代，唯一的興趣便是賽車，一句話介紹，人傻錢多。
於是宋玉瞄上了他。
宋玉出身一般，靠著他的資助才一步步成為國內頂尖賽車手，成名以後宋玉就看不上他了，天天pua他，一直到宋玉喜歡上大明星陳曦，他才知道自己被綠了。
他在後面就充當了一個丑角，極品前任就是他，劇情小白到他直接跳過。
炮灰男配，戲份少，人設差，家裡家外受欺負。
看來格式化是對的，愛讓人卑微，欲讓人痛苦。
無情無慾，人一下子就無敵了。
不過他還不是全書最慘的，最慘的是主角受陳曦。
本來是天之驕子，父母都是大明星，家境富裕，性格好，他作為星二代，不但演藝事業做的有模有樣，更是賽車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一片光明，直到他在一次汽車賽事上認識了宋玉。
宋玉想得到陳曦很好理解，照他原話裡講，“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泡男明星的虛榮心而已”。
鳳凰男發達了都想攀龍附鳳。
只是他車隊有個叫薛城的大佬，也有泡男明星的虛榮心。
宋玉“糾結一番”，就把陳曦灌醉之後送過去了！！
第二天他還倒打一耙，讓陳曦以為是自己喝醉酒背叛了他，從而開始了每天pua他。
他的pua技術已經練的爐火純青。
在經歷了諸多所謂虐身虐心的戲碼以後，他和陳曦徹底分手，陳曦便完全成了薛城的人。
這個薛城就更壞了，比宋玉還要神經病，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陳曦感情和身體都遭受了重大打擊，他徹底墮入深淵，後來薛城也玩膩了，把他送給了別人。
他成了大佬們身下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最後在神志清明之際，自殺了。
“晨曦暖暖，照在他冰涼的身體上，像個破碎的娃娃。”
他在死之前之前，還在懊惱自己那一夜不該喝酒。
不怕走腎文太浪，就怕走腎文突然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