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3 章 自閉IF-XXV
轟
炸了,又炸了，今夜的炸就是如此的炸，炸的所有人都要麻木了。
有什麼是比蘇舟性格大改、面對朋友卻滿面冷淡更炸的嗎？
有,畢竟是競技體育，那就是蘇舟以全勝的姿態拿金奪冠。
那還有什麼是比蘇舟勇者歸來不敗奪冠更炸的嗎？
那也有,那就是國民cp的蘇舟與賀大佬疑似鬧掰。
行吧，那還有沒有什麼是比國民cp鬧掰離婚更炸的？
那必須依舊有,那就是在所有人都以為話題中心的兩人此刻要不正坐在休息室裡卿卿我我？、要不就已經偷偷離開體育館的時候,這兩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地出現在大眾面前了！
哇,闊以闊以，那還有什麼是比這個更炸的嗎？
那還真的有，比如說看看這個被拉得極近的鏡頭，中國蘇那泛著紅色的眼角，那明顯是哭過之後的餘韻殘留。
轟轟轟轟轟
一二三四五六七,所有人都被這一串馬不停蹄的連環轟炸給炸得暈暈乎乎，就連恨不得把嘴巴變成炮仗的記者們也不由久久失神………就，能不恍恍惚惚失失神神嗎，中國蘇可真是個妙人，不愧是在安吉洛比安奇退役之後的唯一“接班人”，瞧瞧他才復出多久,就扔了多少個轟天炸地的雷了啊！
這其中，最讓眾人關注也心生不解的是，雖然中國蘇的眼尾發紅,仔細看眼白的部分還有些血絲，但是中國蘇的情緒似乎不錯…？
在記者們回神之前，主動現身的兩人便先一步開口了。
蘇舟沒有看鏡頭，轉頭看賀錚,哭過後的臉看起來還有些懵：“……等會錚哥，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眾人頓時：“………”
這一問題問得好，把所有人都給問懵了。
慢著你醒醒，我們也想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啊！雖然我們很開心又看到了你們！但是這個劇本明顯不對啊？！
球迷們懵了，卻也有不少人忍不住笑了。
抱歉有笑到，我第一次見蘇舟這麼傻。
謝謝有笑到，這是懵逼粥直接被大佬牽著走哄出來了嗎笑死我了！茫然發問臉截圖.jpg
我好傻我好懵，我還是覺得今天在做夢，但是忽然就沒有那麼緊張了，真的有笑到哈哈哈哈哈先說對不起我知道似乎不該笑但是就是莫名好笑啊哈哈哈哈哈166小說
…
……
在延遲不過幾秒鐘的轉播鏡頭裡，人們看到賀錚正力道適中地扣住蘇舟的手腕，四捨五入也算是手牽著手十指相扣了以這樣的姿態，賀錚在媒體面前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
這個動作是面向大家的，但是賀錚的眼神與話語卻是只對著蘇舟的。
“澄清，”賀錚言簡意賅，側頭看向他的小朋友，“澄清一下我們的關係很好，我不想讓其他人誤會。”
眾人頓時又：“………”
蘇舟也跟著：“………”
不，就，你這個澄清，是不是操作略騷有些耿直…？
於是眾人又把目光望向了蘇舟。
而這一刻的蘇舟其實還有些斷片。他只記得他情緒崩了心態崩了整個人都崩了，被那種“那個世界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讓我痛苦的一切讓我憎惡的一切現在卻被我反過來施加到了這個世界的錚哥的身上”的事實給刺激的不輕，突然醒悟的那一刻弄得他失魂落魄，立馬就變得魂不守舍。
粥好難受啊！粥更愧疚啊！無形的大手攥緊了他的心臟，弄的蘇舟又難過又痛苦。
腦子罵的可歡了：看看你這幅沒用的樣子！什麼也辦不到的廢物！上輩子完全幫不了你的蒸就算了！這輩子還弄得“最好的錚哥”也體會到了你那沒用的痛苦！
蘇舟就哭的更厲害啊：別罵了別罵了真的別罵了我也知道我錯了啊qaq
不久之前，休息室內，大概是哭過之後、賀錚抱著他、撫著他的背脊、還在他的耳邊哼著童謠的時候吧
在那些真的已經斷片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的記憶裡，錚哥是在他的耳畔對他說了很多話的，蘇舟記不太清賀錚說了些什麼，只記得這個錚哥是真的很不開心，只記得這個錚哥是真的非常可靠四捨五入就是無所不能，只記得在偶爾的眼神對視間、他發現那片黑色的森林又變得很熟悉他在賀錚的眼底找到了為他所熟悉的情緒，為他所熟悉的、他曾經常能在鏡子裡看到的情緒：
不解、迷惑、壓抑、痛苦，痛恨於自己的無能為力，無助於自己的無事可做。
那是曾經也是現在的他自己。
那是現在進行時的賀錚。
這種眼神是多麼的熟悉啊，立馬就把蘇舟震得靈魂蜷縮，整個人都開始了為時不短的漫長恍惚。
好亂啊，好亂啊，曾以為永遠清晰的界限都像是落入了石子的深潭水花，蕩起漣漪、變得模糊、倒影朦朧蘇舟的靈魂抱緊了自己，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想什麼，就是………就是被那種突然明悟的刺激，弄得腦子痛也心臟疼。
就那種，有點類似，不知不覺間，我長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曾經最厭惡的事卻被自己施加在別人身上的靈魂劈裂感吧。
昔日的勇者變成了惡龍。
曾經的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
然後
……恍惚著恍惚著，等到再次回神的時候，就發現似乎有哪裡不對了。
蘇舟：“………”
大概是聚光燈太刺眼了吧，蘇舟艱澀地眨眨眼，整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好。
驚了！能好嗎！！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又來到了球員通道的入口處？！他不是正在休息室裡抱著蒸嚎啕大哭的嗎？！
太刺眼了，太刺眼了！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是那麼的刺眼，所有窸窸窣窣的聲響都是那麼的令人反胃！
蘇舟下意識地就想跑，拔腿就想逃，卻接著就發現了他來到這裡的真相他的右手被賀錚緊緊地牽著，明顯就是被賀錚帶來的！
蘇舟：“………”
破案了，錚哥，就是你！
於是。
粥式逃避，不看媒體，蘇舟裝傻，轉頭問蒸。
“……慢著錚哥，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腦子頓時笑罵：哈！傻了吧！
蘇舟嚶嚶抽泣：嗚，別笑了，粥是真的傻了qaq
粥傻了，但是蒸沒傻，要不然怎麼說賀錚就是如此的瞭解蘇舟呢？蘇舟肯定是想在今晚做些什麼的，那些冷漠寡言的疏遠姿態也都是為了達成那個目的而採取的“行動”賀錚依舊不太明白蘇舟的“目的”是什麼，就如同他還是不能理解蘇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得出了“反正今晚小朋友的計劃多半砸了”的最終結論。
別看蘇舟現在情緒崩了、心態崩了、整個人都崩的哭天喊地嚶嚶哭了，賀錚很懂，只要等到他家小朋友的情緒勉強恢復過來，緩和下來後的第一反應肯定是
嗚！怎麼辦qaq！要做的事情都沒做全都崩了！把事情弄得一團糟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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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百分之百吧，賀大球員心裡有數，起碼百分之八、九十會是這麼個發展，依他家小朋友那性子，接下來就會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到位啊，各種愧疚心理想著要怎麼開始補救彌補啊……
所以
不明白蘇舟的“目的”是一回事，無法理解他家小朋友為什麼變成這樣是一回事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來，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總之，還是先把眼前的近火給撲滅一下。
於是
小朋友和那些乒壇球員之間的關係他處理不了，但是簡單處理一下蘇小球員與賀大球員之間的關係還是可以的吧？
繼而
做是為了蘇舟才做給別人看的，所以這話肯定是對著蘇舟說的。
側臉對著媒體，正臉對著蘇舟，賀錚側過頭、低下眼表示：“向世界證明一下，我們的關係很好。”
蘇舟：“………”
蘇舟被震住了，整個世界都被震住了。
蘇舟傻了好一會，大腦不過彎地問：“那……那證明了之後我們要…？”
這個啊……
賀錚想了想，牽起蘇舟的手，抓著他家小朋友就轉身跑了。
跑了
跑了
出場不過三十秒，抓起他家小朋友的手，立馬又向著他們來時的方向、向著球員通道的最深處折返跑了
忽然就被拽著跑的懵逼粥：“………”
發現兩人忽然就跑了的迷茫眾人：“………”
眾人好迷茫啊，你們閃亮登場後不是要搞個大事嗎？問過大事的意願了嗎？雖然也不能說是虎頭蛇尾吧？但是你們在出場後的第二十六秒就接著跑了這真的好嗎？
轟！！
媒體們炸了，記者們不幹了，即使安吉洛比安奇在這裡也無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了！要不是保安給力，把球員通道堵得嚴嚴實實，他們差麼點就要追著那兩個厚顏無恥的身影跟著跑進球員通道了！
轟！！
球迷們炸了，球迷們可以了，不過是簡單的對話再加一個簡單的動作，方才還憂心忡忡的球迷們立馬就不擔心了！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氣能跑八百米呢！他們都好了！
我好了！我可以了！除非這兩人演技爆表！不然我單方面鑑定蒸粥完全沒事了！！
大佬抓住粥、頭也不迴向遠處跑、雙人背影電影收尾截圖.jpg還能說什麼？私奔萬歲！！！！
艹！我傻了！看大佬踢球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他這樣！太衝動了！！！衝動的好啊！！今天這場球沒白看我回本了！！
艹！為大佬瘋狂打call！什麼叫真男人這就是真男人！裝逼如風果然還是我們大佬！
屁！我們大佬什麼時候裝過逼！大佬天生就是逼格第一！
笑死，明天的頭條又要被蒸粥承包了2333
就……還行吧，我淡定了，反正大佬一遇上隔壁蘇舟就崩人設，崩著崩著也就是另一種人設了。
落淚了，我明明是鋼鐵直男，為什麼好想把蘇舟的位置p成我自己了，愛了愛了。
我也落淚了，這就是感天動地國民cp情比金堅的社會主義兄弟情啊！
…
……
蘇舟很少有這樣的時候，這樣完全被“他人”掌握著節奏、完全被牽著鼻子走的時候。
幾乎所有人都會認可“蘇舟的責任感很強”，而責任感很強的人通常也間接意味著掌控欲很強蘇舟自認為他的掌控欲算不上強，但是他的確不喜歡處在被動的位置，正如他在場上向來是熱愛進攻遠勝於防守，在場外的時候，別看他向來嘻嘻哈哈隨和大方，其實在內心深處還是篤定了自己是處於主導的一方哪怕不是主導，起碼也不能是被動。
但是今晚的一切都很被動，而讓他變得被動的人就是賀錚。
更正：這個世界的賀錚。
這個世界的錚哥和他的世界的錚哥的確是不同的當被賀錚扣住手、在狹長的球員通道裡大步奔跑的時候，蘇舟有些恍惚也有些若有所思。
前方的背影好寬好大啊，扣住他的那只手好熱好有力啊，拉起他就跑的行動好果決好利索啊
蘇舟是真的有些失神，他禁不住地就開始想著他的世界的錚哥………如果是“他的錚哥”，在這種時候會怎麼處理現狀呢？
腦子就又開始嘻嘻哈哈地笑了：還能怎麼處理呀，肯定還是會護著你的，但是絕對不會這麼“光明正大”呀，肯定是沉默著開車把你送回家，路上言簡意賅地讓你別多想，然後當晚在床邊看著你入睡，之後再去隔壁房吧。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蘇舟第一次覺得他的腦子這般靠譜。
是的，腦子說得沒錯，如果是他的世界裡的錚哥，絕對不會這麼……這麼不計後果的“衝動”，不是說那個錚哥不瞭解他，或者是那個錚哥不愛他，而是那個錚哥並沒有這麼“自信”，也無法這麼的……這麼的不計後果。
這樣的對比太討厭了。
蘇舟在心中小聲說。
是的，這樣的對比太討厭了。他一邊有點開心，因為他能如此清晰地區分出兩個世界的賀錚的不同，但是他同時又開始難過，因為這個世界的蒸蒸是那麼的耀眼而行事果決，而他的世界蒸蒸卻被國足這個大染缸壓得幾乎直不起身。
這麼想著，蘇舟的腳步就漸漸慢了下來。
當發現拉住人跑的阻力越來越大的時候，賀錚的腳步便也跟著慢了下來。
從急促的跑步聲，到減緩的走路聲，再到最終停在原地的沒有了任何聲響。
後方始終沒有傳來追趕的聲音，跑到這麼深的位置，賀錚也不用再去考慮會被人追上。
於是賀錚回過頭，他沒有鬆開手，他看到蘇舟的臉上佈滿了失落。
這樣的失落讓賀錚呼吸一停，身體的本能讓他半蹲了下去。
單膝觸地，賀錚跪在了站著的蘇舟的身前，以仰視的視角看著他滿身失落的小朋友。
“怎麼了？”賀錚問。
“………沒什麼。”蘇舟小聲地動著嘴唇，他甚至不太確定他是否發出了聲音。
然而的確是發出了的。
“你在說謊了。”賀錚指出。
蘇舟抿抿唇，不由移開視線。
他用著一種接近抱怨的語氣：“……知道我說謊就不要追問了，體貼一下啊錚哥。”
已經夠體貼了，所以這話就顯得很不講理了，但是這種時候的不講理才是好事情。
遙遠的體育場中心大概還是很熱鬧的熱鬧到或許讓這個體育館內的絕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那裡，至少，在這一刻的球員通道內、至少在這一條走廊中，只有著蘇舟與賀錚兩人。
兩人陷入了沉默，陷入了某種焦灼，蘇舟執著地偏開視線，他覺得右手邊的雪白牆壁是那麼的好看而充滿藝術，賀錚也執著地仰視著蘇舟的正臉。
半晌。
“……你變了很多，”賀錚的口吻將近嘆息，“蘇舟，你變了很多，曾經的我覺得這樣很好，現在的我又不確定是不是那麼好。”
這不就和蘇舟正在亂想的事情很接近嗎，蘇舟不由又正回了視線，低頭給了賀錚一個眼神，看了一眼又覺得這樣的視角差不太對視覺差距太難受了，他可不喜歡這樣俯視著他的蒸，於是蘇舟也乾脆蹲了下來，直視著賀錚那雙似乎有些陌生、也似乎太過熟悉的眼。
這一瞬間，沒有任何預兆的，又是那種重量不再存在、靈魂脫離肉.體、完全處於上帝視角的狀態。
蘇舟忽然就飄到了空中，以第三者的視角，觀看著下方的“他”與賀錚。
他看到“自己”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賀錚半晌，然後就笑了起來，那笑容特別甜，甜的有些不正常，嘴角泛起了兩個小小的酒窩，久違又顯得有些虛假。
“錚哥，你覺得我變了嗎？什麼時候變得呀？”
嘖嘖嘖，飄在空中的粥看得津津有味，怎麼連“呀”這種賣乖的尾音都出來了。
錚哥就很老實嘛。
沒有問蘇舟為什麼忽然這麼問，賀錚只是認真考慮了一下。
“就……”賀錚頓了頓，“開始打乒乓球之後吧。”
哦，開始打乒乓球之後啊，那就是十六歲的時候了。
錚哥也很敏銳嘛！蘇舟美滋滋的，滿腦子都是充滿奇異自豪感的“蒸，不愧是你”。
於是，蘇舟又聽到“自己”問，依舊帶著那特別乖巧的“呀”的尾音。
“那，讓你覺得好與不好的地方又是什麼呀？”
不止是“呀”，蘇舟還看到“自己”特別乖巧地用雙手托住了腮、捧起了臉，還別說，以第三者的視角看著二十四歲的自己這麼賣乖，蘇舟只覺得………害，“他”的臉皮怎麼就這麼厚呢。
賀錚似乎也是這麼覺得的，一時之間，有點雞皮疙瘩起一身的趨勢。
“這個問題很很重要嗎？”掃去雞皮疙瘩，賀錚沉思一番，回問。
蘇舟笑眯眯的：“也沒有啦，就是順著錚哥你的話隨便問問呀。”
這……
賀錚的眼神越來越沉。
而蘇舟一直在乖巧地笑。
半晌，賀錚說，叫著對方的名字。
“蘇舟………蘇舟，我覺得你很累。”
這麼說著，賀錚伸出了手，他扣住了蘇舟的後腦，讓自己的前額貼上了對方的。
瞬間，人體與人體的體溫融合在了一起，殘留著汗滴的面孔難以看見毛孔，近在咫尺的睫毛纖長而又分明，溫熱的吐息噴灑瀰漫，散開在彼此的唇畔之間。
額貼著額，眼對著眼，鼻觸著鼻，只有臉頰下顎與嘴唇沒有碰在一起。
距離極盡的，蘇舟眨了眨眼。
距離極盡的，賀錚注視著蘇舟眨動的眼。
這一瞬間似乎被拉得很長，恍如時間靜止，世界停滯，流動停擺，砂礫懸停。
對視了半晌，還是蘇舟先催促說：“錚哥，你繼續說呀。”
懸在半空的開關終於被按下，賀錚這才說：“曾經的你很喜歡足球………然而你在這條道路上走得並不順利，我可以教你許多，就如小時候一樣，但是我無法替你上場，就如我無法幫你考試。”
這倒是，蘇舟立馬想起了小時候，當初中蒸為小學生粥輔導完了萬惡的小學數學後，小學生粥哭著讓他的蒸幫他考試，但是初中生的蒸如何能混到小學生裡。
“……在你打乒乓球之後……”
變聲期結束後的成人蒸的聲音，把忽然沉浸在昔日回憶中的成年粥拉回了現實。
“……我一度以為你終於找到了最適合你的道路，這樣很好，但是現在的你又變得很累，比曾經………遠比曾經的你還要累。”
啊這……
“……你覺得這樣不好嗎？”蘇舟好奇。
這說什麼屁話呢。
“這能好嗎？”賀錚不愉。
蘇舟板著手指：“可是………你算算啊錚哥，如果沒有我，中國乒壇也就……”
賀錚知道蘇舟要說什麼，但是要說的那些話，都是些擠出來就接著散了的屁話。
……聽著就讓人惱火。
沒有任何徵兆的一聲巨響，扣住後腦的力道忽然加重，賀錚當面一“咚”，頭咚了蘇舟的額頭。
咚
腦門疼得不輕，蘇舟的眼角生出淚水。
“活該，”賀錚不安慰他，心中的火氣壓了很久，起碼半年往上，“中國乒壇也就怎麼？中國乒壇是很重要，可是那有你重要嗎？”
“可是那確實很重要……”蘇舟試圖捂住腦門，可是他的腦門被蒸蒸的腦門貼得緊緊的，字面意義上的一點插手的餘地也沒有。
於是粥只能用瞪大的眼睛進行控訴，就事論事道，“講道理，錚哥，國足沒了你也不是不行，畢竟中國足球世界第一，那是綜合實力，而不是單指你一個人，但是國乒沒了我是真的不行……”
確實，國乒沒了蘇舟是真的不行，但是
黑色的叢林裡燃起火光，賀錚的眼底升起惱火。
好恨啊。
惱火的眼、擰起的眉、沉下去的表情，無一不在訴說著這般惱恨的情緒。
賀錚也開始就事論事，他開始板著手指數，數著那些對他來說重要的、對於乒乓球來說也很重要的人。
“清凡叔讓我接觸到了乒乓球，奧古斯特沒有讓我喜歡上這項運動，蘇舟，是你讓我體會到了乒乓球的魅力，的確，最初看比賽只是為了看你，但是，是你，小朋友，你讓我打從心底地喜歡上了乒乓球這項運動。”
前言不搭後語的，蘇舟含糊地“唔”了一聲，示意賀錚繼續。
於是賀錚繼續：“但是，小朋友，因為你我喜歡上了它，但是它現在在傷害你。”
蘇舟很想反駁，乒乓球沒有傷害他，但是這話到了嘴邊，他又死活說不出口。
這大概是另一件足以讓人嚎啕大哭的事情了，蘇舟和乒乓球，他和乒乓球，怎麼就發展到了今天的這種地步了呢。
察覺到蘇舟的走神，賀錚撤開了身體，蘇舟的額發掃落在賀錚的額前，在拉開彼此間距離後，賀錚又接著扣住了蘇舟的右手。
這一次，不是扣住手腕，而是指縫交扣。
“回神。”賀錚晃了晃手。
蘇舟愣了愣，發現視野又一次發生了轉變，他從天上又落回到了地上。
從第三視角轉變為第一視角，蘇舟看到了賀錚，他的眼前就是賀錚，錚哥的情緒不太好，惱恨的情緒是那般的明顯，已經徹底地浮於水面，那同樣是蘇舟無數次在鏡子裡看到的一幕，捕捉到的靈魂深處的自己。
“它傷害了你。”
現在的足球只會給錚哥帶來痛苦。
“我無法喜歡傷害你的東西。”
錚哥乾脆退役好了，離足球越遠越好。
“你想退役嗎？”
決定了，在拿到奧運冠軍後就退役吧，早一點………至少要去陪在錚哥身邊吧。
“蘇舟。”
錚哥他……
“告訴我。”
為什麼沒有人相信我……
“你想做什麼。”
我是真的想退役啊、想儘早去到足球那邊啊…！
“或者……”
但是為什麼……
指尖傳來的觸感忽然一變，那是賀錚握住蘇舟的手指，讓蘇舟的掌心貼上了自己的側臉。
掌心處一片溫熱。
“粥粥，我可以讓你覺得好一點嗎？”
為什麼我完全幫不到對方……
“需要我做什麼嗎？”
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
“讓我陪著你至少，小朋友，你應該讓我和你在一起。”
至少，應該，我至少應該陪在錚哥的身邊的……
…
……
………
蘇舟猛然拍開了賀錚的手。
下章開始分歧支線，還沒想好先開te還是he，到時題目標明，根據自己需要購買吧啾！
作者有話要說：粥粥：嗚嗚嗚這個世界對粥太惡意了這都是為什麼啊qaq
作者：康！都要te和he分結局了！所以是真的要完了！！我爭取哪一條線都不讓你們失望！he真的治癒！te也真的努力達成人間真實！
恍惚，我覺得我發現了我的本質，拿我過去寫的所有長篇來康，假如100w字，前面99w字都是真的開心快活，最後1w字te揭秘便急轉直下，頓時所有的情節都是伏筆所有的糖都成了刀子自閉番外大概正好反著，就是因為前面的99w字真的自閉，所以最後1w字我好像就能渾然天成峰迴路轉he就打出來了…？
………我這都是什麼毛病.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