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世界前十的對手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和剛才一樣、甚至比剛才更厲害的球！讓他確定那個球不是巧合！讓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中國人,確實有著引起奧古斯特關注的價值，有著讓自己認真起來的實力！
尤利安的眼神變了,蘇舟一眼能看出來。
白色的小球靜靜的躺在蘇舟的手心，他站在臺側，對著尤利安勾起唇角：“認真了？”
尤利安不答話，他彎下腰，淺褐色的瞳孔漸漸發深，他的心完全靜了下來，他的眸中所能注視到的,只有站在他對面的對手,以及蘇舟手中的白色小球。
蘇舟顛了顛靜靜躺在手心的乒乓球，又對著尤利安微微一笑,尤利安和他一樣，似乎也是特別容易出汗的體質,一滴又一滴的汗珠舔舐著脖頸的曲線,撫摸鎖骨後沒入衣襟,似乎連那纖細翹長的睫毛也被汗珠打溼,襯的褐色的瞳孔更加透明。
蘇舟不禁用左手中指撓了下自己的手心,對面的小可真是秀色可餐，但願比賽之後能順順利利的成為朋友。
在這時，現場才後知後覺的響起了一陣先是零碎繼而熱烈的掌聲，而在這掌聲漸漸平息的最後一刻……
白色的小球從手心高高丟擲！黑色的拍面迅猛切下，蘇舟的球權，比賽再開！
作為與蘇舟直面交手的對手，尤利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變化，他已經猜測到了，先前的交手多以蘇舟的試探居多，但是他沒想到，竟然連先前的發球也是試探的一部分！
乒乓球的“旋轉”永遠是尤利安引以為豪的一個要點，他對於旋轉的敏銳程度與掌控，從某個方面來說不輸給現在世界排名第一的奧古斯特。
乒乓球高高丟擲又迅速落下，在乒乓球與視線平行的一瞬，蘇舟瞬間內收手腕的速度極快，球拍與乒乓球的中後部相接，繼而向前上發摩擦，這是一個帶了強烈上旋的側旋發球，尤利安漂亮的搓了一個短球回擊，回擊的速度快，弧線低，看似這一擊回擊對於尤利安來說毫無難度，然而在接球的瞬間，他其實在心底暗暗驚訝，這一發球的速度不快，但旋轉極強，與蘇舟先前的發球根本不是一個水準！
之前，以業餘選手的水準來看，尤利安認為，哪怕是舉辦一屆歐洲業餘乒乓球大賽，蘇舟或許也能在其中拔得頭籌，但如果以現在的眼光來看……
一切雜念不過在轉瞬之間，尤利安很快沒了心思再去想七想八。
蘇舟無疑是一名進攻型的選手，他有著強烈的進攻*，但卻並不是盲目進攻，而且他在心中也有著自己的脾性，幾毫米之差的運氣？那麼讓他看看，他的運氣是不是真的差到了變身非洲人！
你搓短球？
我給你長搓回去！
好像先前所有的沉悶乏味都是為了上一個球的爆發，以及真正對戰的開始！
蘇舟這一球搓的又長又轉，並且球的落點極其精準，恰好在尤利安的身體中間。
如果是第一局，尤利安定然會回擊一個搓球，但是現在，滑步之後，他毫不猶豫的上手拉！
進攻打響！
乒乓球再次被擊回蘇舟的半臺，而這一球明顯沒有上一球轉，蘇舟毫不客氣，滑步回擊，尤利安的球路是弧圈結合快攻，而他的打法是快攻結合弧圈，既然這一球帶轉卻不是極轉，那麼我能以拉朽摧枯之力給你狠狠的回擊過去！
“砰！”
收聲器將聲音清晰而放大的轉播到無數電臺當中，只是這一聲，彷彿能震的人的心臟跟著動上三動，甚至讓人懷疑被擊打的乒乓球是否仍然完好無損，還是已經被這可怕的怪力活活打破。
節奏突變，蘇舟回擊的球速快的超乎想象，如果說蘇舟發球的球速是0.4，尤利安回拉的球速是0.8，那麼蘇舟的這一板拉球無疑是遠遠超過了作為水平標準的1！並且在快速中不乏旋轉，帶著劇烈的側下旋！
回擊這種球對於一個世界級的選手來說並不困難，但如果這一球的落點巧妙呢？
乒乓球又快又猛，突然打亂了尤利安回拉的節奏，並且球的落點在右臺尖角，極其刁鑽。
本能勝過一切，尤利安的手臂下意識的去追逐那抹生命的白色，在乒乓球與球拍碰觸後，不加思考，繼續回擊拉球！
“砰”的一聲，乒乓球再度被擊回蘇舟的半臺。
然而蘇舟的回擊更快，並且在這樣明顯快速對攻的過程中，蘇舟回拉的下一球仍然帶轉，然而回擊的落點卻是南轅北轍，乒乓球如同被他的球拍牽引操縱，以迅猛的速度直奔截然相反的球檯左端，並且這一次回擊的速度竟然比上一球還快！
……
………
…………
比賽的節奏變得激烈起來，連在第一盤比賽時看起來無聊乏味的正反手搓球，在第二盤比賽中也變得充滿了濃郁的火藥味。
長搓，出臺，上手拉！
回搓，反擊，對攻起！
蘇舟沒有特意給尤利安喂球，但尤利安卻敏銳的察覺到，蘇舟似乎是想讓他主動進攻！他隱約有著一種感覺，蘇舟這是在不甘，蘇舟想讓他打出和剛才的“第一球”一樣水準的一個球……甚至是更高水準的球，蘇舟渴望回擊這樣的一球，而蘇舟的眼神告訴他，只要能再回擊一次，他的擊球絕對不會再缺少那mm的運氣！
兩人生猛的快節奏對打看得人目不暇接，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中國講解員目瞪口呆，向奧古斯特問道：“沃爾夫先生，你覺得兩人如今表現出來的實力……”
“蘇舟與尤利安的真實水平遠不止此。”彷彿這樣讓不少人瞠目結舌心驚肉跳的比賽在他的眼裡仍然算不上頂級水準，奧古斯特的回答淡然。
中國講解員一噎，奧古斯特的態度好理解，尤利安也好理解，但是蘇舟…？
有著俄羅斯女將與男子單打排名第七的盧卡斯的比賽在前，再看看這一場，明顯能看出盧卡斯是在放水打指導賽，而尤利安……
哪怕沒有拿出100%的實力，尤利安也絕對認真了！而目前的局勢來看，和對方比起來，蘇舟竟然絲毫都不遜色？？
場內，第二盤比賽，此時的比分已經到了10：，蘇舟領先一球，無疑是到了最最關鍵的時刻。
不知從何時起，歐洲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也不斷增多，刷屏最多的語言還是德語，一開始是發表了對這名中國選手實力的驚奇，然後又自謙的表示一定是我們尤利安在好心放水，但到現在……
不知不覺中，刷屏的文字也少了，無數雙眼睛聚精會神的看著一球又一球的你來我往。
現在到了尤利安的球權，他原地扭了扭腳腕，手心壓著乒乓球在球臺上輕輕敲了幾下，淺淺的做了幾次深呼吸。
10：的這種分數，無論是對於領先方還是落後方來說，都有點難受，一方是想著只要再贏一球我拿下了這局，而另一方也是咬牙的想著只要再贏一球，還有希望。
然而蘇舟的面色平靜，彷彿沒有絲毫正值賽末點的壓力，他擺好了動作姿勢，只等著對面的人再度發球。
攝像機此時給了蘇舟一個近鏡頭，畫面上的少年人雙眸專注，眉毛斜飛，唇線抿緊，他的輪廓分明，面孔毫無瑕疵，即使放大到這種程度也不見什麼斑點毛孔，明明在兩個球之前，他剛剛從裁判席那裡拿過毛巾，擦了擦臉，但此時仍有一滴汗珠綴在他的鼻尖，數滴汗水順著他側臉的曲線沒入脖頸喉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攝像機此時又將鏡頭拉近了一些，電視機前的不少女孩子霎時間捂住嘴巴，總覺得……覺得……
…嗚哇哇哇哇喉、喉結！微鼓的喉結和下滑的汗滴！粥粥的喉結和汗水這對cp（？）好美好配啊？？？為什麼每次我男票打完籃球我都嫌棄他一身臭汗，但是看到粥粥他一身香汗覺得好棒好棒啊？？？
美色惑人，等不少迷妹回過神來，賽末點的一球已經打響！
奧古斯特慢條斯理的講解聲，同時響起在了播放頻道中：“蘇舟的打法很大膽，如果不是他年少輕狂，是他對落點的掌控力超乎想象。”
中國講解員：“這話怎麼說？”
奧古斯特點了點桌子，他的面前放著資料和紙筆，資料的最下方已經被他隨手劃了三道橫線：“如果觀眾朋友們有心記錄的話，尤利安有三個球的輸球方式是一模一樣——是落點……”
奧古斯特的話沒說完，忽然頓住，因為場內正發生了他剛才想說的。
——落點。
從蘇舟出道的短短幾個月以來，尤利安應該是奧古斯特見到的第一位能讓蘇舟認真起來的對手，也是從這短短的幾個球中，他迅速總結到了蘇舟的這一特點：在速度快、力度大、旋轉強的比賽中毫無徵兆的強行變線，並且落點精準。
場內，面對尤利安的弧圈結合快攻的攻擊打發，蘇舟卻總是能以快速迅猛的球加以回擊，或許他回球的轉速沒有尤利安那麼可怕，但一言不合變節奏的突兀性卻往往叫人防不勝防。
毫無疑問的，每個人都想打出好球，而尤利安的“第一個回球”無疑是一個非常出色的好球，但每一個好球所需的必要因素不僅僅只有自己，還需要時機、運氣，以及對方回球的助攻！
“第一球”的旋轉如此厲害的一個因素，是蘇舟反手擰拉本身的旋轉，另外再加上尤利安將球自臺下拉到臺上所帶上的加倍旋轉，是這兩點共同構造了那一個連奧古斯特都不禁稱道讚歎的好球，但每一個好球都缺不了一定運氣的成分，也不是想打能打出來的。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剛才運氣眷顧了尤利安，這次運氣眷顧了蘇舟。
第二盤比賽的最後一球，兩人已經你來我往的進行了將近十板的快速對攻，蘇舟這會又是一個反手拉球，但是與先前不同的是，他的這一個反手拉球突然變了節奏，由狂風暴雨的對攻瞬間轉換成了汩汩平和的小溪流水，速度略微減慢，弧線極低，而且落點微妙，尤利安本能追球的時候，腦子裡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一球會出臺！
這一球彷彿與剛才的“第一球”重合——
落臺？擦邊？
…是擦邊！
尤利安瞳孔一縮，他的單腳離地跳起，胳膊伸到最長，身體扭轉成了一個彆扭的姿勢，努力的伸出球拍去接這個擦邊球。
歐洲，電腦屏幕前，尤利安的粉絲們甚至在一瞬間捂住嘴驚叫起來。
他能接到嗎？
接到的話一定會摔倒！
他接到了嗎？
…尤利安接到了！而且在同一時間摔倒在了地上！
除去尤利安的粉絲們，大多數人又立馬把視線重新凝聚到了乒乓球上，尤利安接是接到了，但是這一球能過嗎？過之後又能順利的落臺嗎？算是落臺了，蘇舟是否又會在對方還沒起身的時候，再度釣魚回擊呢？！
蘇舟反手拉球時所站的位置是左半臺，而尤利安匆忙之下只想著努力回球，一切動作只憑本能，打出了一個大斜線，回球的落點落在近區，並且是在右半臺，可以說這一球距離蘇舟所站的位置幾乎是達到了遠距離的極致！
從這一球的趨勢來看，尤利安的功夫並不是白費的！尤利安的粉絲們呼了口氣後高聲歡呼。
而蘇舟的粉絲們卻又成了那些擔心的人們。
尤利安竟然回擊成功了？！
會出臺嗎？！
……天吶！
無數人在心中發出驚歎。
這一球不僅過了，落臺了，而且還是個擦邊！
前一秒，回擊這一球的尤利安無法調整動作，接到球后半身摔倒在地上，但是他隨即立馬爬起，站直身體立馬又回到球檯面前。
他也恰好看到了接下來的那一幕。
作為一個乒乓球運動員，當你站在球臺前的那一剎那開始，到這一球真正結束之前，永遠不能自以為是的在心中提早宣佈勝利，哪怕在打出這一球後，你覺得，“這球有了”。
尤利安的救球和回擊成功在蘇舟的意料之內，但回擊的這一球竟然也是個擦邊球，是蘇舟沒想到的。
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回擊！
尤利安的救球太過倉促，只是單純的用球拍碰觸小球，希望把這一球回擊過去而已。
因此，回擊的這一球在空中拉出高高的弧線，拉近的鏡頭清晰的顯出這一球自帶的劇烈旋轉，早已在尤利安的這一救球中被抵消於無。
球開始下落，下落的地點微妙，似乎能過，又似乎過不了，似乎勉強能落在臺子上，又似乎正好要落下臺。
在乒乓球下落的同一時間，蘇舟的轉眼緊緊的盯著空中的白色小球，雙腳已經開始滑步，朝著乒乓球落下的地點快速滑去。
此時，在乒乓球的賽場中，場中心那正從高空下落的小球，是全場人唯一的焦點！
下落……下落……下落……
…出臺！
標準乒乓球檯本身的厚度是，在乒乓球比賽的規定中，乒乓球無論是蹭到了最上方“”的邊線，還是蹭到了最下方“0cm”的邊線，都算是擦邊球。
蘇舟的那一個擦邊球，擦到的是最上方的邊線。
而尤利安的這一球……
看似已經出臺，所有的觀眾們該沮喪的沮喪，該舒氣的舒氣，但是沒想到在最後一刻……
乒乓球竟然又碰臺了！在即將完全落下的一瞬間，輕輕的擦到了最下方的邊線！
幾乎是以垂直趨勢下降的乒乓球與檯面輕輕一彈，迅速變線！彈向一側！
無數人頓時驚呼，竟然擦到了球案最下方的那一點點？這運氣也太不好了！
這所有的一切，其實只發生在1、秒之間而已！
在這時，一道紅色的影子映入了所有人的眼中，充斥在了轉播的頻道裡。
——那是蘇舟！
蘇舟也暗自叫苦，擦邊球本來少，全靠運氣，自己打了一個擦邊球，對方還回了一個擦邊球的機率更是稀少到可憐，他上輩子打球二十年也只碰到過一次，更別說對方的回球還是擦邊球中最最少見、也最難接的一種，這運氣也是真的不好。
當一個球摩擦到了球檯的下邊線，遠遠比乒乓球擦到上邊線更難回擊。
別看從上邊線落到下邊線的時間不過是千分之一秒，距離也不過是，但是是這麼一點點的時間和距離，能造成天翻地覆的差別！
但是運氣再不好，這球也不能不接！哪怕這球放棄後也不過是10：10的比分，局面變成了兩人進入爭球環節，繼而率先領先兩分者拿下這一局的勝利。從大局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但是……
——但是，現在最最需要的，他最想傳遞給中國人民的，是信心啊！
不放棄，去拼搏，直到最後一秒！
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凝聚所有人的期盼！讓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在努力，有人可以做到，有人會勝利，有人能拿到冠軍！
而這個人，是在這個世界上作為乒乓弱國的一員的你們的同胞，體內留著中國人的血的炎黃子民！
突然變速變向一向是蘇舟的拿手絕活，現在他卻嘗到了自己對手的痛苦感受。
哪怕他早在球還沒下落的時候往右半臺跑，乒乓球在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突然觸臺又猛然變向衝向地面的狀況，也是打的他一個措手不及。
蘇舟咬牙，索性已經完全到了右半臺的範圍，他將球拍伸到極致，整個人衝向球檯下方。
賀錚和陳清凡以及現場的無數人猛然起身。
“咚”的一聲！不再是乒乓球大力碰觸球拍的聲音，而是人兇猛撲到在地的巨響！
蘇舟磕的齜牙咧嘴，渾身一疼，但是他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的球拍上有著實感，他的球拍碰到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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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舟的力氣很小，幾乎只是用球拍輕輕一墊。
他隨即立馬撐起身體，向球檯上方看去。
在他起身的同一剎那，傳來了輕輕的“乒”的一聲——
這是乒乓球落臺的聲音！他接到了！並且成功了！
球落臺，落點是在尤利安的半臺。
一切不過發生在幾秒之間，尤利安此時也已經起身，匆忙跑回球檯回擊。
無數人屏氣凝神，那一下撞的蘇舟結結實實，胸口重重的磕在地板上，蘇舟這會其實有點胸悶氣短。
但他在起身後也迅速將動作歸位，怕尤利安也再度回擊！
一切似乎成了慢動作，尤利安的確已經回到了臺前，球拍的前端也觸到了再度落在他半臺的球。
尤利安的球拍碰到了球，發出清脆的“乒”聲。
然而，緊隨其後的第二聲“乒”卻沒有再度響起。
尤利安接到了球，但是他擊球的動作變形，沒有歸位，這一球回擊與剛才的擦邊球一樣，只餘下本能，只想著將回擊過去，至少要讓球拍碰到球！
乒乓球的高度是，乒乓球幾乎觸到了球的最上端，並且也有著一股繼續向前、奔向蘇舟球檯的衝勁，但是……
向前衝的球最終還是沒有過，前衝的小球在短暫的衝擊後似乎油燈苦盡，喪失了全部的生命力，它沒有過，而是緩緩的滾回到了尤利安的面前。
全場似乎寂靜了幾秒，然後裁判高高的舉起了手，舉起的手臂所在的方位，是蘇舟所在的半臺，這示意著這一球的獲勝者究竟是誰。
裁判又將記分牌翻過了兩頁。
小比分11：，大比分：0，蘇舟領先兩局，第二局結束，交換球權以及場地。
……這一球，打的可真是驚險。
蘇舟收回望向記分牌的視線，比賽時冷凝的眸色稍稍緩了三分。
他揉了揉胸口，好像真的摔狠了，有點喘不過氣。
蘇舟抬眼看向尤利安，對面的小可似乎有些愣。
想到剛才尤利安也同樣為了救球摔倒在地，粥粥不禁有些擔心，尤其是小可的外表看起來是如此的惹人憐，趁著交換場地的空隙，兩人擦肩而過時，蘇舟關懷的問：“剛才摔疼了嗎？要緊嗎？”
尤利安避過蘇舟，他看向已經：0的記分牌，無聲的捏緊了拳頭。
然後，沉默片刻，他再度望向蘇舟眼神有些冷：“第一局是我讓你，第二局………是互相試探。”他把“互相”兩個字咬的極重，“第三局，不會再這樣了，我會贏。”
蘇舟：“………”啊嗚，小可這麼不給面子？
蘇舟挑挑眉，這話倒是不假，第一局尤利安確實是在放水讓他，甚至可以說是有意謙讓一局，而互相試探……
“尤利安。”仗著四周都是攝像機，蘇舟的膽兒特別肥。
他直接握上了尤利安的手，不顧尤利安的冷意，深邃的視線望進了尤利安的雙眼深處。
他的嘴角掛著笑意，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尤利安此時兇猛燃起的敵視態度：“所以，第三局開始，你不想再試探我了嗎？”
他刮了一下尤利安的手心。
“還是說………終於開始想深度瞭解我了呢？”
一旁，聽不到兩人說了什麼的裁判，看向兩人交握的手，眨眨眼，提醒了一句：“這一次的比賽是七局四勝，不是三局兩勝，比賽還沒結束，你們不用握手。”
聽罷，蘇舟也不覺尷尬，不等尤利安有所動作，他從順入流的鬆開手心，又衝著尤利安微微一笑，轉身走向交換後的半邊球檯。
尤利安：“………”本能的刮了刮蘇舟剛才刮過的地方，又隨即更加用力的攥緊手心。
誰說的中國人都是謙遜靦腆的，他眼前的這個絕對不是，反而特別像西蒙那個輕佻的花花公子，真是滾滾滾。
第三局所在的場地與第一局一樣，蘇舟背對著陳清凡。
而在走向交換後的場地時，蘇舟與陳清凡的視線正面相交。
陳清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眉目間憂意滿滿。
蘇舟笑著搖了搖頭。
陳清凡盯了蘇舟片刻，憂愁的面色才緩緩漾開。
加-油-
陳清凡對著蘇舟比了個口型。
蘇舟燦然一笑，衝陳清凡比了個拇指。
必然，不負眾望。
場下，賀錚銳利的視線緊緊的盯著場內，他難耐的打著節拍，腳前掌離地，輕輕跺腳。
剛才揉胸口了，肯定是磕疼了，比賽結束後的第一件事，先把小朋友的衣服扒了，檢查一下有沒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