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所在的這條風景區步行街與鋪滿鵝卵石的沿河大道隔著一條筆直的大道,大道的另一邊是繁盛的商業步行街,另一邊卻是波光粼粼的清水河。

拿到劇本的那一刻,蘇眠的腦子裡頓時憑空多了許多不屬於他的記憶。他記得這條街人群摩肩接踵的商業步行街,也記得放學後每天要走的那條沿著清水河路慢吞吞走回家的灑滿夕陽的下午。

靠在木質長椅上,蘇眠眯著眼睛消化最近的記憶。

最近著幾天自己似乎往天台跑得勤快了一些,呆呆的一坐就是兩個小時。國外大學的申請書都已經寄出去了,從昨天開始就已經陸續接到了各個學校的拒絕信。

卡塞爾學院的信應該也快來了,蘇眠並不想那麼快去大洋彼岸,在此之前他還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

每個月文學社都會舉行一次例行的聚會,由於是在自行舉辦,主要的花費也大多是一些採買。因此所花費的經費並不大,每個人aa一下也不過是一頓午飯的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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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在即,這可能將是文學社為數不多的聚會了。但蘇眠清楚這並不是文學社最後一次聚會,因為趙孟華將在最後一次聚會上在包場電影院小廳上對陳雯雯表白。

陳雯雯那種文藝氣息十足的女生,心中若是有白馬王子的話,大概也是按照趙孟華臨摹出來的。蘇眠記憶中還在摳摳搜搜打著盜版光碟的時候,趙孟華就已經成績全優週末各種上流興趣班輪轉學習了。

可蘇眠畢竟不是路明非,對趙孟華...無感。比起青春懵懂的暗戀,蘇眠更想得到現代醫學的救治。他總感覺自己有些人格分裂,心裡似乎住著一個不快樂的魔鬼。

如果那個魔鬼是尚未甦醒的路鳴澤,蘇眠倒是希望用科學打敗魔法,服用藥物將徹底將路鳴澤除去。

轉頭看了一眼步行街的入口,人潮已經將入口堵得水洩不通。蘇眠有些擔心陳雯雯找不到自己,似乎在電話裡自己也沒有說得很清楚。

“再打一個?”算了,話費挺貴的。就算是口袋裡這個老掉牙的翻蓋手機,蘇眠也只限於這幾天能夠使用,方便他隨時接受嬸嬸拿信件以及順便買菜的指令。

閒來無事,蘇眠點開了自己的面板。這是一個半透明的藍色面板,介面略顯單調。

“蘇眠(SSR稀有劇本)”

“覺醒言靈:天演。”

“任務:(無)”

看著自己泛著淡淡金光的名字,蘇眠忽然有種抽中金卡的喜悅。只是...目光下移,從面板上為數不多的文字上移開,蘇眠盯著面板最下方“退出副本(不可用)”四個大字微微有些愣神。

“為什麼自己的退出鍵被鎖定?”

不可用的意思是在這個副本結束之前都不能出去嗎?蘇眠有些蛋疼,按理來說玩家都能隨時退出副本,著才是副本的意義。貌似在進入副本之前的遊戲說明裡是這樣說的,“完成任務,獲得資源獎勵。”

大概的意思是完成一定任務就能退出副本,並領取對應的資源獎勵。外面世界的資源都被遊戲掠奪了,想要資源大概也只能從遊戲中獲取了。

沒有普通玩家作為參照,蘇眠只好閉著眼睛猜測。副本不能久留,否則也沒有領取資源獎勵的必要了,玩家直接在副本生活就行了,何必要退出副本在外奔走?

也就說每一天副本裡都會湧入不同的玩家扮演路人,完成日常任務領取獎勵退出副本。而自己則像個bug,成為了玩家性質的NPC,副本完結前不能退出的那種。

劇本在自己手裡,但任務卻是空白。

換句話說.....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像一隻蝴蝶,從大洋的彼岸扇動翅膀,引起副本的劇情變化。如果大地與山之王就在這座步行街腳下甦醒,那混雜在人群中的普通玩家估計就要永遠下線了。

當然大地與山之王芬裡厄還窩在廢棄的地鐵站裡看電視,沒空特意溜達到蘇眠的腳下。但蘇眠卻是可以做一隻不安分的小蝴蝶,扇起驚天駭浪。

“原來你在這裡!”一道清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眠微微有些發愣,陳雯雯笑著從一旁探出半個身子問道。“嚇到你了?”蘇眠沒有想到陳雯雯也有如此跳脫的時候,少女的清香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飄入蘇眠的鼻子裡。

他很想問陳雯雯用的是什麼牌子的沐浴露,都醃入味了。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一句淡淡的,“沒有。”

“你有心事?”陳雯雯問道,“從剛剛給你打電話開始就心不在焉。”

“你喜歡趙孟華?”蘇眠突然問道,陳雯雯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蘇眠的問題來得過於急促,就像是在心照不宣的聚會餐桌上,有人突然從桌子底下掏出了AK47一樣的荒誕。

而蘇眠恰恰就是那個掏出AK47頂在陳雯雯腦門逼她說出答案的人,傷害性不大冒犯性很強。陳雯雯就像是一個被戳中秘密的小白兔,尷尬的站在那裡。

木質長椅上坐著的少年目光淡淡的盯著陳雯雯,沒有絲毫的退讓。悶熱的步行街裡,嘈雜的人流在兩人身旁掠過,在陳雯雯的腦海裡,所有的聲音都遠去了只剩下蘇眠那句,“你喜歡趙孟華?”

略帶懷疑卻又無比平淡的語氣像一把尖刀架在了陳雯雯的脖子上,她不能呼吸了。如果只是一句隱晦的試探,陳雯雯仍舊可以巧妙的轉移話題。

就像自己看得那些書裡的淑女一樣巧妙的在喜歡自己的幾個男士之間遊走,維持著表面上大家都不會受傷的關係。但蘇眠這句話讓陳雯雯感覺她必須要說出個答案來了,她沒有任何可以迴避的藉口。

蘇眠實在太流氓了,就好像皇帝的新衣裡那個打破默契的小男孩。將陳雯雯身上所有能夠遮蔽的藉口全都打碎了,那雙如死水一般平淡的眸子彷彿要探進自己的心裡。

“我..”陳雯雯嘴巴動了動,臉上逐漸蒼白。在蘇眠的注視下,陳雯雯感覺自己就是那個沒有穿衣服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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