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蘭高中校門口,隨著黑色奔馳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蘇曉薔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黑色賓士緩緩啟動,掠過正值青春的三五成群的高中生們。

炙熱的陽光使得每個人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車內的蘇曉薔眸子黯淡,神情落寞的掃視著車外一張張看不清眼睛的臉。

忽然間,她想起蘇眠曾向她說過他看人不喜歡看眼睛之類的話。那時蘇曉薔還嘲笑過他不自信,直視別人才能吸引注意力不是嗎?

只記得蘇眠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笑了笑。現在這些記憶一點點的都被蘇曉薔一點點想了起來,也不知怎麼的,眼睛有些酸酸的。

記憶裡小時候老爹陪著去醫院打針,針戳進去的那一刻是手是麻木的,疼痛似乎要沉默幾秒才能跟上。蘇曉薔想著,或許是感情也是。

有時發覺不了,等到抽離的那一刻才發現那個人自己是多麼在意。一直以來,蘇曉薔與周圍的女生都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倒是與男生玩得不錯。

至於原因.......只有蘇曉薔自己知道,沒有人女生喜歡與一個整天談論煤礦與公司的人成為無話不談的閨蜜。

總不能兩人個都已經鑽了一個被窩,眼看著一片橘勢大好之際,蘇曉薔怕是會突然來一句公司又出了什麼事了之類云云煞風景的話。

可蘇曉薔本身就是那樣的人,整天跟著老爹在商場與礦場泡著。別人家的孩子還在家裡帶著壽星高帽,在父母滿眼寵溺的目光中吹滅蠟燭之時,蘇曉薔已經學著大人模樣在看賬本了。

人總是一邊渴望特別,卻又一邊追尋著合群。

有時蘇曉薔覺得自己喜歡趙孟華,可仔細一想她腦海似乎從未出現過趙孟華的身影,也未有任何的期待。

這或許與大眾認為的喜歡不同,她倒是經常能夢到蘇眠。不過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好夢,有些夢千奇百怪甚至過於荒誕。

以至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甚至讓蘇曉薔覺得更像是一場夢,在那個小巷之中,那個男人單手掐住了自己脖子。

或是只是個夢,在意識消失前蘇曉薔這樣想道。她總是喜歡這樣安慰自己,即使做了噩夢也沒有人會抱著她說不怕,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只是夢而已,醒了就好了。

意識消失的邊緣,蘇曉薔強忍著痛苦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場夢。然後就等來了那一道熟悉的聲音,“蘇曉薔!”

她曾無數次做過關於蘇眠的荒誕不羈的夢,夢裡蘇眠總是會很傻的喊一聲自己的名字。夢裡什麼都有,戰爭,古堡,原始森林,礦井之下。

夢境只有一次是正常的,那是一場草地上的舉辦的婚禮。所有的嘉賓都穿著西裝,看不清的臉怔怔的盯著自己。

潔白的手捧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嬌美異常,正當她尋找新娘的身影之時,卻是聽到了蘇眠在喊自己的名字。

“你在找什麼啊?”

“新娘啊!”

“不用找了。”

“為什麼?結婚怎麼能沒有新娘呢?”

“你就是啊!”

瞳孔猛烈收縮,蘇曉薔低頭一看,果然!自己身上穿著的正是潔白的婚紗,性感的後背裸露著,嬌嫩的皮膚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再看了一眼蘇眠,不知何時一身西裝的蘇眠手裡多了一捧紅玫瑰。她知道這是夢,卻也不介意繼續演下去。

既然人都來了,總要繼續下去的吧,現在還有那麼多賓客哩!

“紅玫瑰太俗啦!”

“沒關係,這輩子也就俗這一次。”

“沒有神父啊!”

“新娘是天使,不需要神父。”

“平時怎麼沒見你嘴這麼甜?”

蘇曉薔看著蘇眠的面沉了下去,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因為這是...夢啊!”

每次夢境都是以如此倉促且草率的結局而草草收尾,就像是那天晚上。蘇曉薔閉眼前的最後一秒看見蘇眠為自己殺人了,血液幾乎在半空中炸開就像是礦上破開的降溫水管。

事情並沒有像蘇曉薔想象中那樣發展,一切都像是無事發生一樣。有人想要抹去她的記憶,似乎是靠著某些催眠的專業手法。

可蘇曉薔提前寫下來了,這對多虧了記手賬的好習慣。那是似乎是個很神秘的組織,導致蘇曉薔要老爹準備的幾百萬疏通關係的錢都沒有用出去。

直到蘇眠消失很多天之後,學校那邊才傳出來蘇眠學籍被美國一所貴族大學調走的訊息。似乎叫什麼卡...什麼學校,聽說一年的獎學金就有幾十萬。

以至於這半個月,蘇眠幾乎成為了學校老師辦公室茶餘飯後的談資。仕蘭高中每個學生都在老師課堂上知道了,有個學生提前獲得了美國著名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就連蘇眠突然消失的過程也被老師和同學腦補為學校搶人,例如好幾所大學,甚至哈佛大學因為獎學金給的太低都沒有搶到蘇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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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邊緣學生蘇眠,一個只有蘇曉薔才會與之說上幾句話的小孩,忽然之間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只有蘇曉薔知道,蘇眠從未努力過,成績永遠是靠後吊著續命的那種。英語還行,其他的科目成績連說是重在參與都有些勉強。

聽著周圍人議論著聽來的關於蘇眠的不實言論,蘇曉薔有種自己的玩具被搶走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無力。

好幾次蘇曉薔都想要出聲反駁眾人,蘇眠不是個好人,其實就是個死宅。出去買個菜都要低著頭,都不敢看別人的眼睛。

是那種見到熟人寧可繞幾條街的社恐,是只會自己自我消遣打遊戲的廢材。

可話到嘴邊,卻又被蘇曉薔咽了下去。算了,這種話說了只會讓別人以為自己在嫉妒蘇眠。可那家夥有什麼可讓人嫉妒的呢!

他有自己這麼好的朋友一直惦記著他嗎?知道蘇眠出事的那一刻,自己可是都已經想好了讓老爹賣幾個礦都要撈他出來。

其他人有自己那麼仗義嗎?現在他去了美國,失去了自己這樣仗義的朋友,一定在被窩哭成花貓吧!這樣想著想著,蘇曉薔笑了起來。

啪嗒...啪嗒...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在了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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