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井犴回來,分享了這一天下來,唯一的一個好消息。

李嵐也很高興,他實在怕鄭佩佩已經被對方威逼利誘搞定,民不舉官不糾,那樣他便再無勝算。

但他高興的同時還有著絲絲擔憂。

他擔憂的是目前看來何裡浪一時半會是保不出來了,哎,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在看守所裡是否會吃苦頭。

何裡浪自從四月三十日早上被抓走,距今已經兩天了。

他當天先是到警察局做筆錄,在一番審問後,警察看什麼都問不出來,便直接將他帶著手銬連帶其他人一同拉到醫院進行體檢。

體檢結束之後,警察直接把他們拉到看守所。

警察在與看守所交接完法律文書後,便離開了。

然後看守所清點完何裡浪等人隨身攜帶物品後,進行封存登記,然後又對眾人隨身衣物做了相關檢查,金屬的釦子全部剪掉沒收,鞋子脫掉暫存看守所,鞋帶統一剪掉。

一堆人全部光著腳站在看守所一樓。

“180塊錢的生活用品需要不?”看守所工作人員問道。

別看何裡浪平時大大咧咧的,但頭一次進看守所,他也有些忐忑和一絲興奮。

是的,沒錯,興奮。

他穿著看守所發的藍色馬甲,舉著牌子站在畫著身高線的牆前左右拍照讓他感到了興奮。

對於他而言,這是以前在電影中才看到過的畫面啊。

“180塊錢的生活用品需要不?”拍完照後看守所工作人員問道。

在聽到看守所人員詢問,他也沒問都有什麼,便點頭說需要。

反正在他看來180元又不多,他隨身都帶了大概有2000多塊錢。

於是他拿著毯子,牙缸,牙刷,毛巾,塑膠勺子跟著獄警亦步亦趨走向樓上。

他看著那些沒花錢只比自己少了一個毯子的其他人,不由心中暗罵:麻蛋真黑,一百八就多了個毯子?

來到三樓後,獄警轉身對眾人冷聲說道:“我不管你們因為什麼進來的,但到了這裡,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講話之前要喊報告,在聽到我答覆之後,才可以說話;我也不管你們都叫什麼,以後你們只有代號。”

獄警說完後,看沒有人說話,便依次給眾人發了一個代號,何裡浪被分到的則是2410。

“2410,進。”獄警開啟一間鐵門後喊道。

“咣噹”,看見何裡浪走進鐵門之中,獄警關門鎖好,頭也不回的帶著其他嫌疑犯去往他們的“歸所”。

何裡浪看著屋內也就20多個平方的面積,再看到一個大通鋪,上面坐著大概有12個人左右,下面坐著8,9個人的樣子。

他不禁納悶,這麼多人,睡覺要怎麼睡啊?

他抬腿就要往屋裡走,突然聽見一個聲音。

“給他拿臉盆用洗衣服洗洗腳,踏馬的髒死了。”何裡浪抬腿剛要往屋裡走,突然聽見一個聲音。

他往聲音的方向看去,說話的正是一個看起來大概有200斤的胖子,圓滾滾的臉龐一條眯縫眼顯得完全不搭調的樣子。

聞言,一個青年打好水,端到了他面前。

何裡浪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本來就光著腳走過來的,的確是有點埋汰。

坐下用洗衣粉洗著腳,他正犯愁怎麼擦腳呢,胖子走了過來把他扔在床上全新的毛巾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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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裡浪一愣,全新的毛巾擦腳,那用什麼擦臉。

胖子看著他在那發愣,嘴上罵道:“你尋思個JB呢,趕緊擦,然後上板。”

何裡浪聽對方嘴上帶著啷當,心中暗自不爽,但也沒多說什麼,剛來他的確什麼規矩都不懂。

擦完腳的何裡浪,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拖鞋套在腳上,站在原地打量著屋內的眾人。

所有人都是泛著青茬的寸頭,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樣子。

“上板兒”又是那個胖子說道。

何裡浪愣在原地,他完全聽不懂上板兒是什麼意思。

胖子看著他不動,不由有些生氣,抬腿就給了他一腳。

何裡浪正愣神兒,完全沒注意,一腳就被踹的後退了兩步。

他本來就不是好脾氣,前面對方啷當話,他已經無視了,但這一腳他可忍不了。

“尼瑪,給你慣的是不?”何裡浪嘴上說著,腿上也沒歇著,一個側身搭配著扭腰的慣力順勢一個高抬腿踢向胖子頭部。

“啪”的一聲,根本沒想到對方會還手,毫無準備的胖子應聲而倒。

坐在通鋪上面的人都沒有動,只是瞪大雙眼,眼中泛著興奮莫名的神情。

坐在下面水泥地上的有3個人動了,他們都是跟胖子關係比較好的人,看見起刺的新人敢還手,一擁而上。

群毆正式拉開幃幕,正在一個密封環境監視著現場的警察,被這一幕,和一群猙獰的面孔嚇了一跳,趕忙拿起手邊的對講機.....

鐵門內的他們明顯低估了何裡浪的身手,何裡浪看見撲上來的幾個人,呵呵一聲冷笑,不退反進。

他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直接蠻橫的撞了過去,搭配上他那一米八幾的身高,一時氣勢凌人。

屋內空間本就不大,水泥地位置也只夠並排站兩個人,所以這一撞之下,後面的兩個人便受慣力影響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何裡浪也後退了兩步,但馬上繼續衝了上來,先是歪頭躲過對方拳頭,然後一個直拳直奔最前方那個人面頰。

最前方的漢子躲閃不急,這一拳直接命中鼻樑,瞬間血流不止。

看到漢子彎腰捂鼻,何裡浪揚起一腳將對方踹倒撞在後面兩個人身上,腎上腺急劇分泌的何裡浪正要乘勝追擊,突然看到那個胖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正要從後面偷襲自己。

何裡浪果斷放棄追擊,果斷掉頭迎向胖子。

但他看見了管教獄警趕了過來,咣噹咣噹的在那費勁開著鐵門,但一聲厲喝已經先到:都給我住手,蹲下雙手抱頭!

看見管教獄警到了,包括何裡浪在內所有人停手,紛紛聽令蹲下抱頭。

“他打我。”何裡浪蹲著,一指胖子對著管教獄警大聲說道。

他深諳惡人先告狀這一點,在他看來,有理沒理都在聲高,誰先聲奪人,誰便佔據主動權。

胖子氣得吐血了,站起身就要撲上來,但被管教獄警一膠皮棍打退了,胖子這才省得形勢已經不對了,馬上重新按看守所的常規蹲下抱頭,一指何裡浪道:“胡說,是他打我。”

“我是新人,剛進來的,他要立威,他就打我。”何裡浪指著胖子強調著。

“胡說。”胖子辨解著。

“你剛說這屋的一號位,誰不聽整死誰。”何裡浪又道,幾乎是搶嘴,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

“胡說。我沒有。”胖子瞪著眼,雖然實情如此,但這也不能擺到明面上,金門看守所最近正在爭取爭創模範監獄,要是被抓個典型關緊閉就完蛋了。

管教聞言一瞪眼,看守所明確規定不允許有牢頭,一號位,這話如果傳出去,他這個管教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胖子趕緊緊張地道著:“鄭管教,別聽他胡說,我絕對沒說這話。”

“行了,別說了!”鄭管教吼道。

他也只是聽到監控室對講機喊有人打架,但具體情況也不清楚。

但是他看著胖頭腫臉的胖子和另外一個還在冒著鼻血的犯人,再看看渾身上下什麼事都沒有的何裡浪,結果一目瞭然。

管教陰著臉不懷好意的看了何裡浪一眼,一腳蹬在他肩膀上,何裡浪一瞪眼,管教很不客氣地又給了一腳,同時用那根又粗又長的黑膠輥指著何裡浪厲聲道:“2410你剛到就出事兒,你是不是想關禁閉?我不管你在外面什麼身份,到了這裡你少給我搞什麼么蛾子,再有一次我叫你好看!”

看守所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規矩,犯人的事一般犯人自己解決,要捅到管教這兒,那就誰也不好受了,所以等閒沒人告狀。

打架只要避開監控,即便裡面打翻天了,只要打不死人沒人告狀,管教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畢竟都是一群人渣,誰還指望他們關在一起講文明禮貌什麼的?

這個規矩久而久之已經約定俗成了,而且也成了牢頭的職責,你不但得吃得開,而且得壓得住,可現在明顯胖牢頭嚴重失職了,打架不避開監控,還被新人給打了,真是丟人!

鄭管教抬抬手,吼了一聲:“全體上板盤腿學習直到晚飯!”

所有人彷彿聽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一樣,立即個個兔起鶻落,一排四個人,盤腿坐著,不敢回頭看,大氣不敢出紋絲不動,甚至連剛才被打的鼻子流血的傢伙都不敢抬手撫鼻。

何裡浪也有模有樣的學著。

管教看滿意了,這才重新鎖上鐵門走了出去,不過他在鐵柵外饒有興致地看著,像看耍猴戲一般.....

他十分享受自己在這裡如帝王般的權利,只要自己一聲命令,不管對方曾經是不可一世的大佬、還是商業巨擘,都要遵從,這讓他有一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在看到眾人還算老實後,踱著步子走下樓,每天重複的工作讓他也感到有些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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