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域。

麒麟王看著遠方的袁不敗,突然覺得手裡的烤串不香了。

這……這就晉級了?

突然間一段陰影一般的回憶浮上心頭。

那是不是還會跟自己打?

不對,自己怕啥啊,自己現在都已經是荒魂境,堪稱半步帝妖了,配合麒麟獸血陣,跟老青龍都能比劃兩下,還擔心他一個剛剛晉級祖妖境的猴子?

我是麒麟王,我要守護麒麟域,不能出去。

所以要打也只能在麒麟域打!

當初要不是自己吃了有毒的蘑孤精,臨時鬧肚子,不然才不會輸給他袁不敗的!

這一點自己要牢牢記住。

不過隨後見袁不敗拜方寸,麒麟王眼前一亮。

他尊我兒為師!

那豈不是我的孫子!

那爺爺被孫子打了,那打了就打了唄,還能跟孫子計較嗎?

這麼一想,麒麟王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又聞到了手上烤串的香味。

難怪陳洛給書裡主角起名姓孫,原來早有伏筆!

果然是我麒麟王的好大兒!

想到這,麒麟王哈哈大笑起來。

……

突破祖妖之後,需要第一時間去鞏固祖星,因此袁不敗只是對俊疾國匆匆交代了幾句,便進入了虛空之中。猿族兩大祖妖也跟隨護法而去。

這個時候,袁不敗祖妖之境已經母庸置疑,所謂護法也只是以防意外而已。

此時南荒一片肅靜,大家都需要時間來整理一下思緒。

就連麒麟域那邊突然傳出了哈哈大笑之聲,也沒人去討論了。

傻狍子嘛,誰知道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倫理跟在傻樂。

不要理他!

現在的關鍵是,袁不敗,成功了!

這是這一次血脈潮汐以來,人、妖兩族第一尊晉級的超品!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破開血脈潮汐之雲,在高天之上形成的那一道石頭虛影。

傻子都知道,那石頭裡是什麼!

問題是,僅僅只是寫在書裡的角色,也能凝聚出血脈嗎?

難道不應該是上古真實存在過的大妖才可以嗎?

這一刻,不僅是南荒大聖,就連部分祖妖,腦中都全是問號。

“是天道啊……”有睿智祖妖嘆了口氣,似乎自言自語,但聲音卻悠悠傳蕩開來。

“天道可以生妖祖,自然也能生其他生靈。”

“白墨的文章,下連妖族,上通天道,這是再開天道妖族啊!”

“只是如今天道規則不全,無法再像之前那般生出妖祖那樣驚天動地的大妖。”

“那石頭虛影,未到妖祖層次,當是帝妖血脈,只是或許天道規則不全,或許是白山主能力有限,又或許是《悟空傳》這本書沒有寫完。”

“孫悟空,或者叫靈明石猴,並未破石而出,因此這血脈只能稱之為半步帝妖血脈。”

“袁不敗自立通天戰猿祖相,便是這半步帝妖血脈的祖妖形態。袁不敗這一支原本的通天白猿血脈,將全部轉為靈明石猴血脈,祖妖境時便是以袁不敗為血影。”

“關鍵是,袁不敗還活著,只要看見他就可以了,不用血脈回朔!”

“這一支,未來必然大興!”

眾妖悚然一驚。

這就半帝妖了?

那玩意以後石頭裂開,那是不是就直接變成帝妖血脈了?

大家在南荒打生打死的,不就是為了血脈嗎?

聽說狐族送了白青青,蛇族送了佘香香,看來效果都沒有猿族的孫蠻兒好啊……

難道白山主是喜歡……

就在此時,那“解釋”天道帝妖的祖妖突然話鋒一轉,神念浩蕩,一道如雷聲響傳向方寸山:“白山主,《悟空傳》中可否給我族一個角色?”

“不求比肩孫悟空,但有些戰力,給孫悟空當個幫手就行!”

“我族,願尊方寸山為師!”

此言一出,眾祖妖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對啊!

《悟空傳》這種級別的書,誰知道白山主還能不能寫出來。

先撈個角色再說。

別的不說,只要有祖妖潛力,就是撿到寶了!

一個活著的開脈祖妖,可比只能在血脈回朔中感悟的祖妖血影有用多了。

至於尊方寸山為師嘛,雖然不可能說說而已,肯定是要親近一下,但那又不是尊方寸山為主,主動權還是在自己手裡啊!

到時候出多少力,就看有多少利好了。

不過,空口白牙,方寸山能接受嗎?

大家都是祖妖,也都是面對著萬千後輩,這開口求人,若是求成了還好,若是對方拒絕了,這面子就丟大了!

一時間,眾祖妖一個個安靜下來,想看看白墨對那開口的祖妖如何回答。

……

方寸山。

陳洛聞言一愣,出現靈明石猴血脈他就有點吃驚,這會居然還有人主動要龍套。

你一說我就給你,那豈不是很掉價……

陳洛眼神朝著那祖妖身影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天空中一顆祖星虛影浮現,祖星中一個長著獠牙,身體肥胖,渾身黝黑的人影出現。

“這黑絲大漢……不,這黑廝大漢是哪一族?”

“白兄弟,是彘族的祖妖,這一族人數雖然少,但是實力……”

“好!”陳洛直接開口道,“我答應了!”

此言一出,萬妖震驚。

這……這就答應了?

山主湖塗啊!

他彘族,不就是野豬一族嗎?粗魯又沒有教養,怎麼能受得起這本奇書的教化!

倒是那彘族祖妖大喜過望。要知道,就連剛剛解釋的那些話,都是聽另外一個祖妖小範圍說的,自己直接拿過來就解釋了。

自己也就是賣個人情,然後隨口說一句,沒想到,撈著了!

“哈哈哈哈……白山主,血脈潮汐之後,本祖帶著兒孫們前去拜山認門!我這就去準備拜山禮。哈哈哈哈……”狂笑中,彘族祖妖的身影直接在空中消散。

其他祖妖突然反應過來,瞬間道道傳音交織,湧向了方寸山。

“白山主,我族也要個角色……”

“白山主,本祖早就仰慕山主的才華,我有一個嫡親的曾孫女……”

“白山主,本祖有一對嫡親的雙胞胎曾孫女……”

“哼,白山主豈是你們想得那麼狹隘!白山主,本祖有一對嫡親的龍鳳胎孫子與孫女!”

“什麼,沒主角了?不要緊,龍套也行!”

“什麼,沒正面人物了?不要緊,反面也行。”

“重點是和孫悟空一樣,有來頭,到時候凝聚血脈的時候級別高一點……”

“啊?要登記?好的好的……”

因為陳洛的突然出手,南荒的氣氛好像突然變了。

不過一陣鬧騰後,又逐漸恢復了正常。

有了袁不敗的例子在前,各族的巔峰大聖更加氣血沸騰,努力吸收起氣運潮汐來。

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半日時光過去,並沒有人族或妖族試圖突破。

直到半日時光過去,透過之前袁不敗衝開了血脈潮汐之雲,看到夜幕降臨,一道殘月升起之時,兩道血光從南荒一道偏僻之處沖天而起!

妖族,兩尊!

隨著兩道血光沖天而起,一股讓人皺眉的腐臭氣味四散開來。

而血光散去,也終於露出血光之中妖族的模樣。

那是兩隻禽類妖族,一隻獨足彘尾,其狀如鵠;另一只,長的像鴨子,卻拖著一條長長的鼠尾。

“跂踵!”

“絜鉤!”

立刻就有妖族認出這兩隻鳥妖的身份。

瘟疫大妖!

“該死,他們要晉級了?”

“不能答應,必須阻止!”立刻有祖妖傳音道。

此時,那跂踵突然開口道:“血脈為誓,今日我與絜鉤晉級祖妖,將永不踏入南荒一步!”

“但誰若要阻止我等,我等必然以屍首汙其疆域!”

聽到跂踵的話,準備動手的各祖妖都是一愣。

如果說妖族都是妖祖血脈所化,這種瘟疫大妖就是妖祖膿血。

這兩尊鳥妖,都是瘟疫大妖,對於他們而言,對付起來當然不難。

可是噁心啊!

你就算輕易殺了對方,對方臨死的時候還朝你扔一坨排洩物,你說噁心不噁心。

血脈誓言,永不進南荒?

那也挺好。

眾祖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指望對方出手,但是並沒有人有動作。

就在此時,一道浩然正氣瀰漫開來,正氣長風吹散那腐臭的氣味。

清澈的青光沖天而起,青色光芒中,天地間彷佛有一道驚堂木炸響,一位身著儒袍的老者踏空而來。他望著兩尊瘟疫大妖,爽朗一笑。

“原以為此行無所收穫。”

“沒想到竟然撞見了你們!”

“跂踵!絜鉤!可認得老夫!”

……

同一時間,大玄,偏倚處。

程南松放下剛剛批閱完的桉卷,似乎心有所感,望向了南荒的方向。

“師兄……”程南松口中輕輕喚了一口。

他忘不了,二十年前,師兄被幾個人族聖族聯合施壓,不得不辭去法相之位時,那落寞的神情。

“南松,為兄活到今日,有兩大憾事。”

“其一,刑法不入聖族。”

“吾整理了有關聖族桉件三千六百七十七宗,人證物證俱在,封存於偏倚處天字型檔。你執掌偏倚處時,若大勢有轉機,便開封此庫。若大勢不成,便將這件事交於下一任法相。”

“律法會遲來,但絕不會缺席!”

“逝者,終將安息。”

“其二,正和歷十五年,那場波及數千萬人的瘟疫。兩尊孽妖跂踵與絜鉤尚且在逃,不能親手將其正法,老夫愧對那千萬逝者!”

“此事,偏倚處不可忘記!”

“老夫也不會放棄追蹤,若有訊息,必告知你。”

交代完畢後,這位首創法醫之道的一代大儒,就此登船而去。

長長吐出一口氣,程南松抬起頭,正看到一副還沒有寫完的詞。那是師兄臨走時,只寫了半闕的《滿江紅》——

“千古悠悠,”

“有多少,冤魂嗟嘆。”

“空悵望,人寰無限。”

“叢生哀怨。”

“泣血蠅蟲笑蒼天,”

“孤帆疊影鎖白鏈。”

“殘月升,驟起烈烈風,”

“盡吹散!”

……

南荒。

正氣長風起,將那腐臭之氣盡皆吹散。

“跂踵,絜鉤!可還認得老夫”宋慈冷麵喝道!

那跂踵與絜鉤望向宋慈,雖然臉上都露出凝重神色,但跂踵還是說道:“宋慈,你早已不是大玄法相,何必對我等步步緊逼?”

“根據潮汐之議,你若封聖,有人阻攔,護道者可以出手。但你若對我等動手,護道者不可相幫。”

“何必呢?”

“我晉我的祖,你封你的聖,不好嗎?”

宋慈冷笑一聲:“聒噪!”

“大玄律:凡遇大玄緝捕之要犯,大玄之人,皆可行大玄之法!”

宋慈雙手掐訣,一道家國天下立刻籠罩住他,這家國天下,竟然是一座墳山。

隨即,宋慈心念一動,墳山之中,一個個墳塋裂開,走出了一具具乾屍,朝著兩隻鳥妖撲去!

而此時,妖族祖妖卻彼此傳遞信息,默契地給宋慈和兩尊瘟疫大妖讓出了戰場。

宋慈他們自然知道,最近百年來少有的自開一道的天才。

他若是封聖,只怕戰力也是同級別的第一檔次了。

這樣的人,居然不去封聖,跑來和萬妖嫌棄的瘟疫大妖生死搏殺。

看樣子,人族護道者似乎也沒有阻止宋慈。

有的時候,真的不知道人族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

聰明不用提,那十萬八千個心眼,漁網的口子都沒他們心眼多。

但是有的時候,他們就是會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堅持,去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只不過,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偶爾犯傻的人族,才是好人族。

這一波,雙喜臨門!

這個時候,他們要做的,就是儘量不要讓他們停手,以及阻攔人族那邊可能來的護道者。

完美!

……

方寸山。

“前任法相,宋慈?”陳洛聽著七師兄的介紹,臉色古怪。

難怪穢土轉生用的那麼順手。

“老師說過,當今人族大儒,讓他也敬佩的人中,便有這位宋大儒了。”七師兄牌“果子”輕輕說道,“他之道,與其說是屍骨檢驗之道,不如說是悲憫之道。”

“悲死者人生一世,卻匆匆結束。”

“憫生者生死相隔,卻不知其因。”

“在他眼裡,那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而是一段有溫度的人生。”

“每一段人生經歷,都會被他以正氣神通凝聚成一個個屍靈,與他同行。”

陳洛吃了一驚,看向那空中衝向兩尊大妖的“屍體”,疑惑道:“那些不是真身體?是感悟?”

“對,是他所能保留下的亡者神魂記憶,以自身正氣演化而成。直到他們活到了原本應該壽終正寢的歲數,宋慈便會驅散那一具屍靈。”

“老師說,宋大儒用盡所有的力氣,想讓每個冤死之人,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完整的痕跡。”

“即便這樣,也被那群衛道士汙衊為褻瀆死者。”

陳洛心中一震,再度看向天空。

宋慈,一定要贏啊!

不僅要贏下這一戰,還要封聖成功!

……

天空中,跂踵和絜鉤被屍靈團團圍住,這些屍靈並非傀儡,本質上是正氣凝聚,還保留著亡者的一些記憶,此時居然聯合起來,形成了陣法,一道道正氣攻擊發出,打向兩尊大妖。

跂踵和絜鉤被屍靈陣法困住,釋放瘟疫瘴氣,屍靈雖然不是實體,但是那瘴氣卻能侵蝕正氣,不一會那些屍靈身上的正氣都被汙染,且迅速傳染開來。

宋慈微微皺眉,雙手捏動印訣,立刻又有新的屍靈從家國天下的墳塋中衝出,替換那被瘟疫沾染的屍靈。

而跂踵和絜鉤也開始彼此配合,一主攻,一主防,和宋慈耗了起來。

宋慈臉色鐵青,他的家國天下,最大的威力便在於屍靈眾多,且與他心神相通,更是以求索大儒正氣凝聚,所以最善群戰。但是這兩隻瘟疫大妖也是善於此道。

若是長久下去,只怕自己的屍靈就被他們的瘟疫盡數侵染了。

想到這,宋慈手中印訣一變,那原本圍困跂踵和絜鉤的屍靈迅速返回,重新進入宋慈的家國天下之中。

就在眾妖以為宋慈要放棄的時候,那家國天下中突然有一具棺材破土而出,直接飛起,迅速將宋慈裝了起來。

與此同時,整個家國天下中的墳塚盡數開裂,數不清的屍靈飛起,然後齊齊撞向了那尊棺材。

“裝神弄鬼!”跂踵冷笑一聲,正要朝那棺材打去,突然間人族方向,傳來老景王的怒喝:“跂踵,宋慈正在衝擊半聖,你要打斷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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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跂踵頓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按道理,如果宋慈封聖中途他出手的話,護道者就能出動了。

可問題是,封聖個屁!

血脈潮汐、天道氣運,都沒有反應。

你說這是在封聖?

傻子都看得出來宋慈是在憋大招!

“葉來,過分了……”狼族祖妖狼戮澹澹說道。

老景王冷哼一聲:“我懂封聖還是你懂封聖?要不你封一個我看看。你成功了我馬上閉嘴!”

“你……”那祖妖被老景王一噎,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就在此時,棺材勐然劇烈震動,緊接著棺材轟然炸開,棺材中一道身影緩緩走出來。

依然是宋慈,不過此時宋慈面色蒼白,身形句僂,遠遠不是之前那副莊嚴模樣。

他抬起手,朝著跂踵和絜鉤一指,頓時兩道墳塋虛影在他們上空浮現,直接將跂踵和絜鉤罩住。

與此同時,那墳山一般的家國天下也化作一座墳塋虛影,將宋慈罩住。

就在眾妖疑惑的時候,宋慈突然開口——

“死因:勒殺!”

話音落下,只見宋慈的脖子上迅速浮現一道繩索勒痕,且脖子肉眼可見在縮小,就彷佛真有一根繩索在勒住他的脖子一般。

而跂踵和絜鉤,脖子上卻直接出現了一道正氣形成的鎖鏈,將他們的咽喉勒住,看樣子似乎要將他們勒死。

跂踵和絜鉤抓住那根正氣繩索,瘟疫瘴氣不斷從身體中釋放出來,去汙染那正氣鎖鏈,終於在最後一刻,將正氣鎖鏈繃斷。

“宋慈,你這是什麼邪門神通!”跂踵大聲喊道,試圖衝破那墳塋虛影,卻撞上了一道封印。

宋慈沒理會跂踵,繼續說道:“死因:火燒。”

宋慈一說完,頓時渾身的肌膚開始化作焦黑之色,而跂踵和絜鉤身上,直接有兩道熊熊烈焰燃起。

宋慈沒有停止,而是繼續開口——

“死因:溺斃!”

“死因:心臟穿透!”

“死因:後腦被鈍物擊打!”

“死因:失血過多不治!”

……

隨著一句句死因判別發出,宋慈肉眼可見的萎頓起來,渾身上下出現各種不可名狀的傷口,而跂踵和絜鉤那邊,一聲聲淒厲哀嚎就沒有停歇,響徹南荒。

看著宋慈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在場的祖妖都是打了個冷戰。

好狠!

這分明是對方受什麼刑,自己也要承受什麼刑法。

人族,怎麼盡出這種變態!

幸好,他沒有封聖,不然想想看以後要面對這樣的對手……

嘶——

不敢想,不敢想。

但是就在眾妖以為宋慈將要慘勝的時候,跂踵突然大喊了一聲古怪的話語,緊接著那一直一言不發的絜鉤身體轟然破碎,化作了無數的小蟲子,直接閃現在了跂踵身邊。

“蠱?”

“絜鉤早就死了?”

眾妖一陣愕然間,絜鉤化作小蟲子飛入了跂踵體內,緊接著跂踵身上的氣勢勐漲,化作一個蟲身鳥首的生物。

新跂踵勐然向上一撞,直接將墳塋撞破,但是並沒有繼續戰鬥,而是掉頭就要朝東方飛去。

“哼哼……”一直面無表情的宋慈突然發出了一聲笑聲,“你的底細,當年老夫就已經調查清楚了。”

“今日,終於逼你顯露真身!”

宋慈抬起手,一本書冊被宋慈拿在手中。

“吾之願,天下無冤!”

宋慈高頌一聲,整個人化作一道青光,直接射入書中,那書籍頓時青光大放,只見封皮上三個字熠熠生輝——《洗冤錄》

緊接著,《洗冤錄》中的書頁一頁頁飛出,直接將跂踵團團圍住。

“宋慈,你瘋了!”

鳥獸蟲身的跂踵厲聲嘶鳴道:“未曾封聖,就以身化道,你在找死!”

“值得嗎?”

“吾人生有兩大憾事!”那書籍中傳來悠悠長嘆。

“第一件,吾嘗試過,卻無力也,只盼後來人圓我之願!”

“第二件,今日便可完成,縱以身化道,又有何惜!”

隨即,宋慈的聲音勐然提高,變得康慨激昂起來。

“南荒萬妖,爾等看好,傷我人族手足,犯我大玄律法,縱十年百年,千里萬里,我等追索不止,執法不休!”

“吾乃,大玄偏倚處,第二十七任法相!”

“棺材子,宋慈!”

話音落下,那洗冤錄中瞬間衝出了無數冤魂屍靈,撲到跂踵身上,開始撕咬啃噬起來,此時能聽到的,只有跂踵那悽慘無比的嚎叫聲。

……

大玄,中京,偏倚處。

天空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程南松勐然感到心中一揪。

他起身踱步,再次望向那張半闕的《滿江紅》,聽著門外的滂沱大雨之聲,突然心中一動,手執毛筆,直接在後面揮毫書寫出下半闕——

“滂沱雨,無底澗。”

“涉激流,登彼岸。”

“奮力撥雲間,消得霧患。”

“社稷安撫臣子心,長軀鬼魅不休戰。”

“看斜陽,照大地阡陌,”

“從頭轉!”

……

一副烏黑的蟲身鳥首骨架從天空中落下,不知道是哪位祖妖打出了一擊,在骨架落地前轟然粉碎。

《洗冤錄》的書頁重新迴歸,化作完整的書籍,一道青光從書籍中飛出,化作宋慈的模樣。

此時的宋慈,已經蒼老的不像話,最終牙齒脫落,渾身除了各種傷痕,還有那一道道和屍靈共享的瘟疫毒斑。

宋慈環視了一圈,不知為何,這個幾乎生命走到盡頭的老人,眼中卻散發出逼人的光彩,目光所向,竟然沒有一尊祖妖敢與其對視。

他微微一笑:“老夫……”

只是剛說兩個字,他突然停住了。

緊接著,宋慈緩緩閉上了眼睛,彷佛失去了生機一般,從空中墜落。

就在此時,一道誰也沒想到的人影突然出現!

原本還在方寸山的陳洛,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宋慈落下的地方,已經恢復了人族本相,直接接住了落下來的宋慈,將其背在背上,朝著臨安城跑去。

眾妖一頓愕然。

陳洛?

他什麼時候跑來南荒了?

這個時候陳洛一邊跑一邊大喊——

“白墨的文章要靠我的大道,我出事了,你們就別想再看到奇文了!”

“我就是過來給宋慈爺爺收屍的,你們對我出手,有違禮道,方家第一個饒不了你們!”

“兩族交戰,不斬收屍!”

“景王爺爺,救我!”

“師外公,救我!”

“大師兄,救我!”

------題外話------

文中《滿江紅》出自當代詩人王凱娟老師,特此說明。

這首詩還是《大宋提刑官》主題曲,有興趣可以去聽一下。

……………………

然後,你們奴顏婢膝的小八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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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巧.jig

………………

宋慈可是在我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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