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試一試嗎?”安易看向臨川問道。

臨川來到安易身旁,坐下身子將酒瓶交到安易手上“你試試,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味道。”

安易拔開瓶塞,聞了一下。

“嗯...確實很特殊。像是...在醫院的走廊裡聞燻肉...”安易努力找詞形容道。

在一股濃濃的消毒水氣味中,摻雜著較重的煙燻味,還有木炭、腐木和一絲鹹鹹的海風氣息。

若是單拿出其中任何一種氣味,都不會給人愉悅的嗅感。

但是當這些氣味混合在一起後,卻猶如汽車尾氣一樣,讓一部分人為之上癮。

“怎麼樣?”臨川湊向安易身邊問道。

“你別說,雖然沒有你那麼上癮,但我也挺喜歡的這個味道。”安易笑著,又聞了幾下。

“慢慢就上癮了。”臨川笑著說道。

兩人說話間,朱曉迪將客廳裡三人的杯子拿進了錄音室中。

杯子已經被朱曉迪清洗乾淨,晶瑩的酒杯上,幾滴水珠沿著玻璃的高光滑落下來。

“我們邊喝邊聊吧。”朱曉迪說完,再次坐在了兩人面前的地毯上。

她拿過安易手中的拉弗格十年威士忌,低下頭向杯子裡倒酒,頭髮緩緩垂落下來。

朱曉迪盤著雙腿,穿著一條卡其色帆布休閒褲和一雙匡威鞋,典型的朋克女孩打扮。

帆布休閒褲上那帶有紋理的皺褶,延伸至裸露的腳踝。

而她脫去外套的上身,只穿了一件淺灰色的吊帶背心。

文胸的吊帶,與吊帶背心的吊帶早已錯位,而朱曉迪絲毫不在乎這些。

此時的她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使得她身上那種冷淡的香氣,也溫暖起來。

“給你。”朱曉迪將酒杯遞給安易和臨川。

“這個味道呢,是在釀造威士忌的時候,用泥煤烘乾麥芽而產生的。

這瓶拉弗格十年威士忌產自艾雷島,這個島就是泥煤味道的威士忌最重要的產地。

島上擁有優質的水源、自產的大麥和大量的泥煤,簡直就是為威士忌而生的島嶼。

泥煤是一種碳化程度很低的原始煤,以前被島上居民用於日常生活中的燃料。

主要是由島上的石楠、苔蘚、蕨類等植物腐敗後在地下經過一千到五千年的沉積,

在隔絕空氣的條件下緩慢分解炭化,最後才能形成。

所以說啊,每一瓶酒真的都是時間的藝術,而釀酒的人只是鍾表匠罷了。”

朱曉迪看著手裡的酒杯,將其放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飲而盡。

三人早已處於微醺的狀態,像拉弗格這種酒精度達到四十的酒,他們並沒有覺得很烈。

兩個小半杯下肚後,臨川的情緒越來越高漲,他跑到錄音室的電腦前,開啟了一首歌。

那是一首來自查克·貝瑞(Chuck Berry)的《You ell》。

強烈的布魯斯配樂搭配著來自上個世紀的特有的節奏型,可以讓任何地方瞬間變成舞池。

加上臨川錄音室那套價值接近百萬的英國“PMC”監聽級音箱,帶來的高保真還原音質——

讓人感覺不僅僅是歌手,彷彿整個樂隊似乎就在這間屋子裡。

音樂剛開啟的那會,已經酒精上頭的安易因為這套音箱強大的音場,甚至產生了幻覺。

這首歌曾被用於《低俗小說》電影中的經典扭扭舞場景。

臨川舉著酒杯站起身,模仿著電影中的舞步。

然後他扭著身子來到朱曉迪面前,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起身。

一開始朱曉迪還有些難為情,但很快他們就笑著,一同跳起那蹩腳的舞步。

“夥計們有句老話‘活著就這熊樣’,生活這事兒,誰也說不準...”

歌詞裡,查克·貝瑞那慵懶、乾燥的嗓音不斷地唱著,音浪拍打著安易每一寸皮膚。

要是放在平時,安易早就因為融入不進這聒噪的氣氛而覺得有些尷尬了。

但現在有些喝多的他,根本不在乎剩下的兩人做些什麼。

臨川也夠嗆,他試著抓了安易的胳膊幾次,卻都只是在空氣中揮著手臂。

不一會兒,朱曉迪突然從背後單臂勒住安易的脖子,不斷揉搓著他的頭髮。

歌曲還在單曲迴圈著,安易能記住的片段越來越少,他看到有人向他的杯子裡倒著酒。

此時那本來應該刺喉的酒精,喝進嘴裡卻像是寡淡無味的白開水。

安易一杯又一杯地灌著酒,他記得自己抱著臨川和朱曉迪,卻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麼。

他甚至摸了朱曉迪的臉和手臂,並將她緊緊抱住,看著她低下那泛著紅暈的臉蛋。

恍惚間,他看到臨川手裡握著一把電吉他不斷地砸向地面。

威士忌喝完了,朱曉迪又用刀子插開啤酒罐,對著兩人的臉澆著啤酒。

本來說好,那瓶價值二十多萬的羅曼尼·康帝要醒酒三個小時才會有最佳口味。

而此時,幾個人用碗喝著那瓶裡的葡萄汁,喝不下的就倒在盆裡用來洗臉。

臨川是一個衝出錄音室的人,他捂著嘴衝向對面的洗手間。

安易也忘記是為了什麼,朱曉迪開始對自己哭訴,並繼續不斷地喝酒。

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牛頭不對馬嘴地聊了快半個小時後,才想起了臨川這號人。

他們一起來到洗手間,卻發現臨川橫在洗手間與走廊之間手裡拿著一瓶染髮劑。

他非要讓朱曉迪將那漸變色的頭髮染成黑色,喝多的朱曉迪當然沒有拒絕。

幾個人就這樣站在鏡子前,開始染髮。

他們用酒打溼朱曉迪的頭髮,便將染髮膏抹在她的頭上,又用香檳給她沖洗。

本來乾淨的洗手間,很快就流滿了一地的“黑酒水”。

再加上臨川光著腳來來回回的拿酒,很快就整個屋裡就滿了黑腳印。

安易記得的最後一件事就是他吐了一馬桶的紅色液體。

“我可能要死了。”安易拽著朱曉迪的手說道。

“那些只是葡萄酒,你個慫貨!”朱曉迪說完哈哈大笑著。

然後安易就躺在了屋子裡溫暖的地板上,意識越來越模糊,音樂的聲音也漸漸離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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