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漫長的告別7
又是陌生的城市，又是高樓林立的街道。
嘈雜聲、人流生所有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卻無法仔細辨認任何一個。
在這樣一個大城市裡，想要找到兩個無足輕重的人，真的特別難。
安易在這裡基本上舉步維艱，而想要達成他的目的，他也需要人的幫助了。
安易拿出手機，開啟網頁，開始搜尋起來。
很快，他確認了一個目標，在腦海中記下來後，他乘坐地鐵來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老式的高層小區，外面的花壇裡，全是黑皮膚的外國人。
他們投來奇異的目光，彷彿安易才是這裡的外來者。
安易走進小區的門，按照地址來到其中一棟樓。
樓的門口，兩個黑皮膚的外國人正在秘密交談著什麼，看到安易後他們謹慎地分開。
雖然他們裝出若無其事的身姿，但眼神確實敵意與警惕。
但安易這個來自北方的男人，擁有著一米八以上的個頭與健壯的骨骼。
他根本不懼怕行走在這樣的地方，痛苦早就成為了他的面具。
安易走進樓道，牆上全是各式各樣的塗鴉，有些是不堪入目的畫面與句子。
三部電梯如今只有一個可以使用。
剩餘兩個不是電梯門已經被撞爛，就是按鈕都砸爛了。
安易等了一會兒，電梯從最高層緩緩來到一樓。
電梯門開啟的一刻，一股濃烈的劣質香水味道從裡面噴湧而出。
最先走下來的是一個在南方的暖冬裡，身著超短裙、畫著濃妝的女人，香水味道應該就是來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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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是一個推著嬰兒車的老太太，孩子還在不斷地哭著。
然後是一個拿著公文包、身著正裝、帶著禮帽的老頭。
他身形憔悴，弓著腰走出了樓。
後面是兩個身著嘻哈服裝的年輕男孩，其中一個臉上還有著文身。
另一個其中一隻耳朵上掛了十多個鐵環。
隨後是三個黑皮膚的外國人，最後是一個看上去來自東南亞的女人。
等所有人終於從電梯中走出來後，安易走了上去。
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黑皮膚的外國人，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沒有熄滅的香菸。
電梯門剛剛關閉，安易便用英文說道“電梯裡不允許吸菸。”
兩個外國人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如此犀利。
可安易沒有任何表情和動作，只是用他在失去妻子時無數次看到鏡子中自己的眼神，盯著他們。
他們轉頭看了看安易，點著頭，將菸頭仍在地上，踩滅後又吐了口痰。
此時，電梯正好到達安易所要去的樓層。
兩個外國人像是第二扇門一般，站在安易的面前。
安易徑直走向前，撞開兩個外國人，走出電梯。
隨後他站在電梯門前，等著身後的電梯門慢慢關閉。
居民樓的居住密度非常大，樓道內夾雜著尿味、腐爛味道。
堆滿了外賣餐盒、舊鞋、舊物，而且燈光的亮度甚至不如半夜窗戶外面的路燈。
1342，安易終於找到了他要找的房門號碼。
門上貼著各種欠費通知單，用記號筆寫著各種辱罵的話語，還有一些死亡威脅。
安易敲了敲門，門後沒有任何動靜，然而安易明顯注意到，貓眼的亮光被遮蔽了一下。
安易順勢說道“我要找兩個人，你報個價。”
“誰讓你來的？”門內用非常嚴重的方言普通話說道。
“在網上找的。”安易說道。
“不做了。”門內又說。
“你要多少錢？”安易直接問。
“兩千塊錢，愛做不做。”門內說道。
“成交。”安易剛剛說完，門就開了。
裡面站著的，是一個穿著兩根帶白色背心，一個大褲衩，非常瘦弱，帶著眼鏡滿臉胡茬的男人。
“現在很多人讓我出山，我根本就不去的。
做得太好，得罪太多人，最後就是這個下場啊！
今天算你幸運！”男人說道。
安易環視了一圈屋內，只有一個房間和一個廁所，門口對著外面餐盒。
屋內一張床墊直接鋪在地上，旁邊有幾根燃燒過的蠟燭。
髒衣服隨意丟在屋內，一股餿了的味道。
“你就是私人偵探老張？”安易問道。
“不是我還能有誰啊？！”老張嫌棄地說道，隨後問“你要找誰？”
“我的線索很少，只有一張身份證，只知道他昨天剛剛來了這裡。”安易說道。
“把身份證給我。”老張說道。
安易從包裡，將蘇洛的身份證拿出來，遞給了老張。
老張拿過身份證後，在床墊上坐下身子，將眼鏡戴好瞧了瞧。
“嗯...”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隨後他將身份證扔到床上，起身向廁所走去，只是剛到門口站住了身子。
“先給我錢，你是現金還是刷卡，還是掃碼？”老張問道。
“你找不到人，我為什麼要給你錢？”安易質問道。
“五分鐘內，就能給你找到，不想找，現在開門自己出去。”老張說道。
安易此時無論是神情還是想法，都與在車站與那個婦女交談時是一樣的。
他無奈只能掏出錢包，將最後的紙幣都給了這個所謂的私家偵探老張。
老張拿過錢，先是點了一遍，又逐張確認了真假。
“這年頭，還是小心點為好。”老張說完，將錢塞進大褲衩的口袋中，走進了衛生間。
安易本以為這個老張是要去上廁所，可他也沒有關門。
安易走到洗手間門口，看向一片漆黑的裡面，他開始擔心這個老張怕不是要跑掉。
突然，裡面傳出了很大聲響，一聲、兩聲、又是幾聲後，一個發動機轉動的聲音傳了出來。
隨後屋裡竟然奇蹟般的有了電，廁所內的燈光也亮了起來，安易看到了裡面的發電機，冒著黑煙。
好在廁所內的排風扇，也順勢轉了起來，老張走出廁所，將廁所門關閉。
他再次從床邊坐下，從被子裡摸出了他的膝上型電腦，開啟了機。
“你這是要怎麼查？”安易問道。
“警局資料庫瞭解一下。”老張說著，將筆記本轉到安易這邊。
可是由於這臺筆記本太過老舊，畫面還停在開機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