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樹上。

“喝呃~”

原始鳥伸著紅色的腦袋極力地張開翅膀,它色厲內荏地喊叫著,但是身體卻在後退,彷彿在說你不要過來。

最近它對於赫爾法斯似乎很不滿,因為赫爾法斯製作的那支羽毛筆就是出自它的身上。

怎麼說呢,用得很順手。

而墨水是赫爾法斯用龍獸的血混合雙相魔蟲樹形態分泌出的特殊的油脂混合製作出來的,似乎對於儀式術陣有著特殊的加成作用,也算他對於超凡力量得出的一些經驗和收穫。

赫爾法斯走出門外蹲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檢查著自己的竹簍,還是不放心,於是他又展開了記錄著怪異詳細信息的布質卷軸看了幾遍,甚至還順勢拿出陶製的墨水瓶拔出塞子新增了幾筆。

除此之外,簍裡也有他製作的那塊封印儀式術陣木板,最後他收起東西摸了摸臉上的金屬面具,確認好準備好了一切。

接下來,就要出發了。

一旁的農夫也準備好了行囊,赫爾法斯問他:“你真的也要過去嗎?”

農夫低著頭,但是聲音很認真:“是的。”

赫爾法斯說:“會有危險的,我不建議也不希望你過去。”

農夫:“不要擔心,我會全程聽從你的安排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或許途中能夠幫上一些忙。”

赫爾法斯說:“但是提前說好,如果出現了問題我不會冒著危險去救你的。”

農夫說:“當然,對付怪異才是最重要的,我也希望你不要因為我有任何的分心。”

兩個人再度出發。

他們從天矇矇亮出發,走著走著就變得越來越熱,叢林裡潮溼的熱氣湧上來,讓人感覺全身都黏湖湖的。

突然間農夫問了赫爾法斯一句很奇怪的話:“你說,人被怪異吃了,那他們是不是還在怪物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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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農夫的話似乎變得有些多起來,赫爾法斯能夠隱隱知道農夫在想什麼,他在想部落的人是不是可能還存在於未曾徹底死透想要重生的怪異體內。

這一次赫爾法斯沒有安慰農夫,而是說。

“在又怎麼樣?”

“那也不再是完整的他們,至少不再是以前的他們了。”

“你說的那些話從世界的角度看起來很有道理,因為一切都在世界的內部迴圈著,只是從一個形態變換成另一個形態。”

“但是從我們人的角度去看,人死了就死了,我們眼中的人是那個擁有共同的感情經歷,擁有共同的記憶的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一團肉,一團不斷變換的物質。”

農夫說:“是啊,世界那麼大,我們卻那麼小。”

赫爾法斯:“所以這一次我們就是要去解決那個怪異,就算那些人還活在它的體內,我們就將那些被它吃掉的人徹底從它的身體裡釋放出來,讓他們能夠安然地死去。”

農夫點了點頭。

接下來兩人都變得沉默了起來,赫爾法斯完全沉浸在了思考該如何對付那個怪異,而農夫也同樣陷入了回憶。

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就來到了那片廣闊的油麵包樹田。

赫爾法斯深吸了兩口氣,他這還是真正第一次一個人對付一個強大的怪異,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他目光直視著前方,一邊對著身旁的農夫說道。

“保護好我的揹簍,裡面有重要的東西,我帶在身上怕戰鬥裡弄壞了,所以你看到危險就帶著揹簍立刻往遠處跑。”

“我沒有喊你的話,千萬千萬不要靠近。”

農夫:“嗯~”

赫爾法斯將揹簍放在了農田外面,然後邁步進入了農田之中,一點點地朝著前方走去。

在農夫的視角裡。

他看到那個帶著面具的黑髮男人穿過田地,他身上似乎漸漸地散發出一種非人的氣息,那田地裡的油麵包樹都紛紛讓開出了一條道路。

而農田盡頭的那棵人面樹,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一點點甦醒了過來。

怪異的樹冠慢慢展開,一根根藤條猶如觸手一般在天空揮舞著,而那些附著在人面樹上的面孔也慢慢地出現了表情,眼睛在一點點睜開。

突然之間。

那黑髮男人快速奔跑了起來,他迅速地穿過了農田,而身上則捲起了一道神異的火焰。

當其算準了距離足夠之後,便在轟隆一聲之中釋放出了一條火龍。

火龍跨越空間,徑直的轟擊在了那棵怪異之樹上。

“呼呼!”

赫爾法斯來的時候還計算了風向,他藉助著風勢釋放出了火焰,大火迅速蔓延,點燃了整顆人面樹。

但是立刻看到人面樹進行了應對,它憑空捲起了一陣狂風,然後周圍的溫度急劇地開始下降。

“嗡嗡!”

赫爾法斯看到周圍的土地被冰霜覆蓋住,他連忙退出其輻射範圍,然而那覆蓋整個大樹的火焰卻開始一點點變小,雙相魔蟲的魔火在一點點凍熄。

“熄滅了。”

這可是水都澆不滅的火。

赫爾法斯沒有停息,他環繞在人面樹的周圍,依舊想要釋放出火焰灼燒人面樹。

“休休休!”

而這個時候,赫爾法斯看到人面樹的藤蔓猶如鞭子一般揮舞了起來,朝著自己而來。

赫爾法斯進一步後退,他快速地移動,同時也在移動之中從口中吐出火焰,持續燃燒著人面樹。

但是那魔火隨著延伸,越靠近人面樹火勢就變得越弱小,最後覆蓋到人面樹身上就變得不疼不癢起來。

赫爾法斯觀察著人面樹,同時躲避著對方的藤鞭,而腦海裡面則在想。

“要靠近一些嗎?”

“但是靠近以後,這具身體估計承受不住人面樹那種抽取溫度凍結空氣的力量。”

這個時候,人面樹突然釋放出了另一種力量。

“嗡嗡!”

他感覺到了一股力量朝著自己籠罩而來。

赫爾法斯不由自主地身體開始前傾,而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在快速湧動,甚至想要突破身體而出。

那棵人面樹在抽取赫爾法斯體內的水分,想要將其製造成一具乾屍。

赫爾法斯連忙再度後退,進一步拉開距離。

“啪啪啪啪!”

後退的時候,他原本停留的地方大量的藤蔓如同鞭子一般落下,狠狠地抽打在地上犁出一道道溝壑。

赫爾法斯早有預料,人面樹的強大不是單純的魔火能夠解決的,他必須使用雙相魔蟲之面的另一種能力,變化成了雙相魔蟲的形態。

他站在原地,目光看向了人面樹。

將手按在了黑鐵面具上,讓其進一步貼近自己,而面具也好像感應到了什麼,綻放出了光芒。

“嘶嘶嘶!”

密密麻麻的觸鬚從面具深處湧出,發出細微的聲音,就好像無數只細小的蟲子在蠕動著。

那密集的觸鬚沿著他的面龐和脖頸最後覆蓋住他的身體,這還沒有結束,最後那觸鬚化為血肉,變成了一個巨大蟲子。

“吱!”

恐怖的魔蟲再度出現在了人間,發出了一聲怪異尖銳的咆孝。

那聲音並不是赫爾法斯發出的,而是那名為雙相魔蟲的怪異發出的,它就好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啪!”

藤蔓猝不及防地揮舞過來,狠狠地將雙相魔蟲抽飛到了一旁,巨大的蟲體碾過地面,掀起陣陣塵土。

但是很快,灰塵之中就傳來了聲音。

“冬鼕鼕鼕鼕!”

恐怖的魔蟲速度比赫爾法斯快了何止十倍,大量的蟲足交替插在地面快速的推動著自己前進,撕裂煙塵而出。

其高高躍起,一口咬斷了迎面而來的大片藤蔓。

其絲毫不懼怕藤蔓的那抽取溫度和水分的力量,直接狠狠地撲在了人面樹的身上。

一邊,它兇勐地用口器撕咬著人面樹的藤蔓枝幹。

一邊,可以看到赤紅色的光芒從它的口器深處洶湧的噴射流淌而出,然後覆蓋住了人面樹。

“啊!”

人面樹上的人臉瞬間同時發出了激烈的慘叫。

戰鬥一瞬間從追逐躲避,變成了更加殘酷的貼身纏鬥和撕咬,比拼起了各自的身體強度,其實這也更符合怪異這種存在的特性。

哪裡有什麼花裡胡哨,直接肉搏看誰肉體更強大就行了。

兩隻可怖的怪異纏鬥在一起,雙方在火焰之中瘋狂地抽打撕咬著對方。

血肉橫飛,斷枝滿地。

人面樹不斷地釋放出力量想要撲滅火焰,但是那雙相魔蟲不斷地打斷它,而且還在持續不斷地噴出魔火,讓它根本沒有辦法撲滅。

人面樹在火焰之中發出慘叫,但是雙相魔蟲卻絲毫不畏懼那火焰,眼看著其頹勢也越來越大。

它的藤蔓和枝幹都被燒掉了。

只剩下光禿禿的主幹。

不過赫爾法斯心情卻變得更加凝重,因為那種強大的魔火也不是無限使用的,此刻他感覺火焰正在被用盡。

而名為人面樹的怪異卻依舊有著強大的生命力。

那力量從這片農田四處湧來,源源不斷地彌補著它的損耗。

名為人面樹的怪異強大程度有些超過赫爾法斯的預料,這還是它沒有完全復甦的狀態,不過赫爾法斯已經研究了它太久,也做出了各種預桉,此刻他立刻動用了另一種手段。

“樹相!”

赫爾法斯控制著雙相魔蟲,讓其開始進行轉變。

那原本算是弱點的樹形態此刻卻爆發出了完全不一樣的作用,只看見雙相魔蟲的蟲足狠狠地插進了人面樹的體內,死死地將其抱住。

而與此同時,那種觸鬚不斷蔓延而出,一點點將人面樹覆蓋凍結在了裡面。

觸鬚蔓延而下,深入大地。

似乎連線上了什麼。

源源不斷的火力從地底深處湧出,同時樹形態的雙相魔蟲也隔絕了人面樹和這片農田的部分聯絡。

火力沿著根鬚和脈絡不斷往上,在樹形態的雙相魔蟲身上炸裂出層層火花,而那人面樹也在其內一點點被燃燒了起來。

任由人面樹怎麼掙扎,怎麼吶喊都不起作用。

就這樣。

整棵大樹的殘存樹幹在火樹銀花之中,一點點被燒成灰盡。

最終只剩下一團根鬚在地底之下蠕動著,那根鬚連線著這片農田,也是這片農田的核心力量和存在根據。

這一整片油麵包樹田其實就是一個怪異,它們透過根系連在一起,不可分割。

赫爾法斯目光注視向了那團蠕動的根鬚,赫然發現它還在聚集著力量想要再度變成人面樹。

它不想要當一片油麵包樹農田。

“還想要活過來?”

“不可能了。”

他目光看向了遠處的農夫,現在是開始封印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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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麵包樹農田邊。

農夫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赫爾法斯先釋放出可怕的火焰,緊接著竟然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蟲子在和那人面樹戰鬥,要不是提前知道赫爾法斯的神異之處,他估計現在轉身就想要逃跑了。

“這是人掌握了怪異的力量,還是……”

而隨著戰鬥的焦灼,他也變得越來越緊張。

最後,他看到另一棵古怪的火樹在農田深處生長而出將那人面樹纏繞裹住,除了火花就再也看不清更細節的畫面了。

而這種沒有動靜的安寧,也讓農夫手心的汗水更快地溢位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赫爾法斯的聲音。

“將我揹簍裡的那個木板扔過來。”

隨後,對方又補充了一句。

“它雖然被我困住了,但是還是不要靠得過近,它現在還沒有完全被制住,還在掙扎著想要活過來重新變成人面樹。”

農夫這才立刻跑了過來,他撥開矮木的枝葉,但是因為他有些焦急快速的動作還是被那枝葉颳得身體生疼。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他只害怕自己慢一步有可能會耽誤了赫爾法斯的事情。

但是跑著跑著,隨著他越靠近那棵人面樹,他的耳畔突然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聲音。

“來救我啊!”

“我不想死!”

“我還活著,我不想被燒成灰盡。”

漸漸地,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

“我認識你,我記得你。”

“你是我的兒子。”

“兒子,你終於來了。”

“你來看母親了。”

突然之間,他停下了腳步。

他眼前一瞬間浮現出了許多畫面。

他看到了自己小的時候站在人面樹下,母親和自己說話。

部落的建築排列在身後,他天真地問母親:“為什麼我們無法走出這裡?”

母親平靜地說著很殘酷的話:“我們吃了它的果實,這是我們要付出的代價。”

他有些害怕,大聲地說:“我們才不要被它吃掉,我們為什麼不反抗呢?”

母親摸著他的臉:“它們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人是無法反抗法則的。”

小時候的他,就開始說出了有些叛逆的話。

“那就要認命嗎?”

回憶似乎和現實重疊。

他抬起頭,再次看到了母親的身影。

對方站在那樹下,正熱情地朝著自己招手,而越來越多的熟悉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那是曾經隸屬於部落的人。

所有人一齊站在樹下,對著他用力地呼喊。

“來啊,我們都在這裡。”

“一個人活著很辛苦吧,來加入我們吧!”

“放下一切,放下所有的束縛,和我們在一起。”

而這個時候赫爾法斯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雖然不知道農夫看到了什麼,但是知道他應該是被人面樹的魅惑力量給影響了。

“那是怪異在誘惑你,你看到的任何畫面都只是幻象而不是真的。”

農夫凝視著那幻象。

一動不動。

正當赫爾法斯以為他被那人面樹徹底控制住的時候,農夫卻突然動了起來。

他露出了一張開心的笑臉,好像在回應著樹下的人。

他嘴巴上卻在對著赫爾法斯說話。

“我明白。”

“我只是捨不得,想要多看她一眼。”

說完,農夫再也沒有了絲毫猶豫。

他用力的將手上的儀式術陣之板扔向了赫爾法斯,但是目光卻依舊盯著那樹下的幻象人影。

哪怕知道對方只是幻象,哪怕知道那幻象也即將破滅,但是在這時他也想要看那最後一眼。

捨不得一絲一毫的錯失。

而在農夫投出了儀式術陣之後。

赫爾法斯就快速地念出了那背誦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咒語,啟動儀式,頌唱出了怪異·油麵包樹的所有特性。

儀式術陣的光沿著木板的溝壑不斷蔓延,最後抵達了樹下。

頃刻間。

一道光芒從天而落,化為了一根由光組成的柱子幻影。

赫爾法斯看著那根柱子,想象著一個用具的形象,同時念出了一個名字。

光芒一點點吞噬那油麵包樹農田核心力量的根鬚,可以看到那一團團根鬚扭曲糾纏在一起,最後化為了一頂帽子,說準確一些更像是斗笠。

【封印物·油麵包農夫的帽子】

【能力1:這是一頂農夫的帽子,戴上它可以控制和培育油麵包樹農田,掌控油麵包樹農田的所有生長情況,控制油麵包樹進行自然分裂,不過分裂擁有最大限量。】

【能力2:當你戴上它的時候不能離開農田的邊界。】

與此同時,農夫眼前的幻象徹底破滅。

那朝著農夫招手的女人也一點點消失在了油麵包樹農田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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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結束。

但是借用了魔蟲力量的赫爾法斯面臨的問題還沒有結束,他釋放出了對方完整的力量,再想要讓對方回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此時此刻,那可怕的魔蟲正在想盡一切的衝擊著赫爾法斯的意識,想要從封印之中掙脫而出。

“吱吱吱吱~”

“嘶~”

赫爾法斯絲毫不為所動,他在腦海之中死死地念著一個名字。

“雙相魔蟲之面!”

不僅僅如此,那名字化為的特殊字型也被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雙相魔蟲用盡它的瘋狂侵蝕著赫爾法斯,想要他也陷入瘋狂,然後忘記給它取下的真名。

但是赫爾法斯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他知道只要自己還死死地記住這個名字,這傢伙就永遠逃不脫封印。

果然,隨著赫爾法斯牢記對方的真名不忘卻,意識也並沒有因為雙相魔蟲的反噬而陷入瘋狂。

那魔蟲的力量一點點開始收回。

其身體開始溶解,密密麻麻的觸絲開始收回,一點點回到了黑色的鐵面之中。

而赫爾法斯的身體也一點點落在了地上,睜開了眼睛。

他靜靜地撿起了帽子,朝著農夫走了過去。

而農夫看著消失的人面樹所在的位置,表情悵然若失。

赫爾法斯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著他一起坐在地上看著人面樹所在的地方。

但是這個時候,他卻隱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是什麼?”

農夫疑惑地看向了赫爾法斯,而赫爾法斯的目光則一點點從地面延伸向高處。

他問農夫:“你看到了嗎?”

農夫睜大著眼睛:“看到什麼?”

赫爾法斯說:“一個個光球從原本人面樹的位置浮現了出來,然後飄向天空。”

赫爾法斯用力地瞅著,他往前走去,這才看到那些光球上有著光影在流轉。

彩色油光的氣泡壁上,他模湖地看到有人在笑。

看到有人在高喊,有人在篝火下跳舞,有人在屋頂上曬著太陽。

農夫往前一步仔細地看著天空,他還是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隨著赫爾法斯的敘說,他突然明白了什麼。

農夫大喊:“是部落裡的人。”

赫爾法斯點了點頭:“我想,他們最終還是掙脫了束縛。”

農夫仰頭望著天空:“他們會去哪裡呢?”

赫爾法斯看著天空。

蔚藍色的天空,純淨的白雲。

一個個人生夢境泡影飄向天空的雲海,記錄著每個人的回憶。

美麗且夢幻,讓人目眩得想要躺在地上睡上一覺。

他說:“一定是離開這裡去了一個美麗的地方,不用在這個世界無限地迴圈,靜靜地享受著安寧。”

農夫聽著赫爾法斯的話,突然間有些釋懷了。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過來的目的,想要看著那些樹上的臉龐真正地解放,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天上的夢。

突然間。

赫爾法斯舉起手,還讓農夫也跟著舉起手。

農夫說:“這是做什麼?”

赫爾法斯說:“這是告別!”

“當和人分別的時候,只要這樣揮一揮手對方就知道你很珍視和他度過的時間,也就沒有了遺憾。”

農夫也學著赫爾法斯,做起了同樣的姿勢。

或許這告別的揮手,也就是從這個時候一點點傳開,最後如同印記一般烙印在每個人的心中。

但是隨著揮舞著手,農夫突然間忍不住了,他淚水不斷地從眼眶之中流出。

赫爾法斯:“怎麼了?”

農夫哽咽地說:“謝謝你。”

“真的很謝謝你,黑髮之人。”

不知道是感謝赫爾法斯教會了他告別,還是感謝赫爾法斯解決了人面樹的問題釋放了所有被困在樹裡的人生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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