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域森林的清晨總是溼漉漉的。

特別是秋季的早晨,霧氣會比較重,即使是非常晴朗的天氣,太陽似乎也比其他地方要晚出來一會。

潮汐村的清晨有的時候比晚上還要熱鬧一些。

村子裡的人大都有早起習慣,天剛剛亮起,村子裡就有了走動的人影。

陳牧他們的院子裡。

一個身影正在不停地演示著一套掌法。

雖然有些地方還有點停頓,但整套掌法已經可以完整的施展出來了。

這個身影正是陳牧。

沉浸在練功當中,不知不覺已經天亮了。

直到隔壁王大嬸呼喚雞群的聲音傳來,陳牧才從練功中驚醒過來,意識到已經過去了一整夜。

陳牧脫掉了粘在身上的衣服,衣服已經全部溼透了,。

用衣服沾著水,擦了擦身子,看了看屋裡,開始生火做飯。

“怎麼樣?掌法都熟悉了嗎?”

陳沖挑簾從屋裡走出來。

“差不多了師父,就是有幾個動作之間還不太連貫。”

“嗯,一晚上的時間能連貫起來,已經很不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陳牧不知道的是,這套掌法出自當世最大的宗門之一,雷域。

乃是雷域超高等級的雷系功法之一。

陳沖年輕的時候,和一位雷域的高手交手,最終這名高手以一招之失落敗,跌落山澗。

陳沖為了救其性命,也跟著跳下山澗,二人被困在一處山坳裡,卻也因此成為至交。

期間兩人交流武學,陳沖學習了這套八卦雷鳴。

並演化出了這套掌法,一招一式之間,蘊含著天地間雷鳴的力量,屬實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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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沖與雷屬性的功法並不相融,也只是作為陳沖的儲備功法,並不常用。

此次為了幫助陳牧測試屬性,教授給了兩人。

只因這套掌法霸道有力,與外界的呼應最為激烈。

但是招式卻是異常複雜。

對於修煉過很多招數的人來說,這套掌法的很多動作是非常彆扭的,甚至是顛覆性的,所以很多人在修煉的時候困難異常。

但是陳牧一個晚上就能學會,卻是有很多原因的。

首先,陳沖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對於武學的認識自然是非常人所能及的。

對於兩個弟子的教導,即使是非常高深的武學,也能夠深入簡出的講清楚。

陳牧和羽落的武學底蘊自然是達到了不低的層次。

再有就是日常的基礎練習。

雖然是基礎,但這些練習是經過陳沖的刪減以後,保留的最有用的部分。

再加上多年的重複練習,可以說為兩人打下不錯的底子。

之前二人修習的青雲步法,只是他們二人沒有感覺。

但要是放在外界,恐怕是絕大多數人都羨慕的絕頂身法。

另外重要的一點,是陳牧自身的資質,異於常人。

陳牧並沒有從小開始接觸武學,但是卻天資聰穎。

雖然就練武資質來說,不算頂尖,但非常能吃苦,這一點跟陳沖很像。

至於羽落,則是完全不同。

羽落雖奇異,但同樣是天資聰穎,不過勤奮度就比陳牧差遠了,總想著偷懶。

但是最讓陳沖驚異的是,羽落的功夫卻是一點也沒落下。

同樣是教給兩人,陳牧需要透過大量練習才能掌握,羽落卻沒費多少功夫就掌握了,經常恨得陳牧牙癢癢。

陳牧把早飯做好以後,換了身衣服就要出去。

“不吃了飯再去?當心挺不到晚上”陳沖問道。

“死猴子每次都會帶點吃的,餓不著。”

說完,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這時,羽落從裡屋探出頭來,揉著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皮,問:“猴子死了?啥時候吃?”

陳沖:“……”

潮汐湖邊的一塊空地上,陳牧正和猴子戰在一起。

或者說陳牧正被一隻猴子按在地下揍著。

今天一早,陳牧自認為已經掌握了八卦雷鳴掌,頗有點獻寶的意思。

一上來就要擺起架勢,大幹一場,結果猴子可不管這些,不等陳牧擺好架勢,直接一腳踢了過來,陳牧被踹倒在地。

猴子在一旁也撓著肚子上的毛,有點莫名其妙。

怎麼今天這個寵物這麼弱?一上來就捱揍了,平常都能擋個幾下啊。

提溜起陳牧的一條腿,當做沙包一樣又打又踢。

陳牧被倒掛著,只感覺暈頭轉向。

猴子的腳、手、尾巴不知從什麼地方就打了過來,搞得陳牧一陣窩火,抓住猴子甩來的尾巴,張嘴就咬。

猴子吃痛,一下把陳牧扔了出去。

“呸呸呸”

陳牧吐了一嘴猴毛,捂著肚子站了起來。

“你丫耍賴,搞偷襲。”

猴子捂著自己的尾巴,又蹦又跳,也是氣憤非常,小小的寵物竟然敢欺主。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人一猴兒又幹在了一起。

不過這次卻是沒有什麼章法,在地上打著滾,宛如兩個市井流氓在打架。

一陣塵土瀰漫過後,一人一猴兒癱倒在地上。

天空中一片片雲飄過,偶爾有幾隻鳥唧唧喳喳的飛過。

陳牧和猴子就這麼躺在地下。

猴子也學著陳牧的樣子,把手枕在腦後,看著天上飄過的雲彩,一隻手還指指點點的,嘴裡“吱吱吱”的叫著。

突然,猴子一個打挺,站了起來。

陳沖正納悶。

這時,旁邊的草叢裡一陣抖動。

一條青綠色的蛇躥了出來,又躥到了另一邊的草叢裡。

緊接著,一隻小豹子跳了出來,突然看見了空地上的陳牧和猴子,有點呆。

這時,一隻碩大的豹頭從後面的草叢裡面探了出來。

緊接著悠哉悠哉的從草叢裡走出來,低吼一聲,小豹子又朝著青蛇的方向追去。

在看到黑豹的一瞬間,猴子一個轉身,跳到樹上,飛快的朝遠處跑去。

“靠,你個沒良心的玩意兒,太不講義氣了。”

此時陳牧渾身痠痛,沒有多少力氣。

打是不可能了,跑,看樣也是跑不掉,乾脆閉上眼睛裝死吧。

說著陳牧又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吐著舌頭。

不時自以為很隱蔽的吸一吸快要流出來的口水。

呆了半天也沒反應,眯著眼看了看,黑豹已經不知蹤影。

陳牧大出了口氣,坐了起來。

突然,草叢又是一陣晃動,一隻狸鹿的腦袋探了出來。

陳牧與狸鹿眼眼相對,面面相覷,空氣都彷彿靜止了一樣。

突然狸鹿反應過來,朝著反方向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陳牧也是飛快的跳上一棵樹,準備逃命。

當跳到第三棵樹的時候,陳牧反應過來。

那他娘的是頭鹿啊,我跑個什啊,不就是為了抓它來了嗎?

陳牧舉起手掌朝著自己的臉比劃了比劃,最終沒有下手。

轉身朝著狸鹿逃跑的方向追去。

傍晚,陳牧灰頭土臉的回到村子裡。

那只狸鹿跑的太快了,森林裡植物又密,陳牧使出了吃奶的勁,最後追丟了。

陳牧感覺自從自己歷練以來,其他的方面歷練沒歷練倒兩說,最起碼受打擊能力和臉皮厚的能力是得到了史無前例的加強。

大搖大擺的走進院子,從水缸裡舀著水喝著,陳沖看著沒皮沒躁的陳牧。

“又一無所獲?”

“我本來已經抓住了一隻很大的狸鹿,結果回來的路上,一不小心,讓它掙脫繩子溜了,唉,實在是太可惜了。”

陳牧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

羽落從屋裡傳來一聲譏笑:“老大,你現在是臉皮越來越厚了啊,你要是能抓住一隻,我以後用雞雞走路。”

“你丫欠揍了啊,招你惹你了我,欠收拾了?”

陳牧把舀子一扔,就要進去揍他。

陳沖在一旁拉住了他,悄聲說道:“先別急,羽落被你的魚欺負了,正上火呢。”

“啥?被二傻給揍了?”

“也不是揍,你去問問你的魚吧,另外自己管好了,下次羽落再要燉了它,我可攔不住。”

陳牧趕緊跑到水盆旁邊。

只見二傻正費力的用兩片魚鰭夾著一粒花椒往盆外扔著,一邊嘴裡還咕嚕咕嚕的罵罵咧咧。

“什麼情況這是?”

“哼,不就是加了點營養物質嘛,至於嗎,我那可是大補,我很捨不得的。”

原來,羽落這幾天一直在吃草藥。

草藥在院子裡煎的時候,二傻閒來無趣,就把水裡的便便捏成小圓球,往羽落的藥裡面扔著。

當羽落偶然從窗戶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羽落已經摻雜著二傻的便便喝了兩天了。

偏偏羽落怕藥苦,直接仰頭灌下,根本就沒發覺。

所以羽落暴跳如雷。

當即準備了大蔥大姜花椒粒,準備架鍋燉魚。

要不是師父回來得早,恐怕陳牧今晚上也能喝一碗魚湯了。

陳牧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真是有些無奈。

這個二傻也太能作了,要不怎麼說動物要是成精,一般都要禍亂天下啊。

“老大啊,你明天出門帶上我吧,這地兒沒法呆了咕嚕。”

“去去去,自己做的孽自己想辦法去,帶著你出去,那倒黴的不就是我了?你個烏鴉體質。”

陳牧可忘不了,第一次見二傻,就遇到黑豹,第二次帶二傻出去,幾人遇到了地震,之後又遇到了巨蛇。

可真是倒黴透頂啊。

越想越來氣,把蓋子一摔,走進屋去。

只留下二傻一臉幽怨的咕嚕咕嚕叫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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