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馬振邦得了楊副官的提醒,絕難同意讓他和陳玉樓合作,鷓鴣哨只能再從長計議,他點頭道:“好。”

多一個老洋人,也多一分把握。

隔天一早。

馬振邦讓楊副官帶著一隊人馬,跟他們兩人去尋找元墓。

鷓鴣哨和老洋人走在前面,楊副官率著一隊人馬,跟在他們後面。

見他們跟的有些距離,身上被綁著繩子的鷓鴣哨朝老洋人道:“一會兒想辦法解開繩子。”

老洋人點了點頭。

他們說話的功夫,林子裡突然飛過一道黑影,把楊副官和他帶來的兵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更是忍不住害怕道:“這,這深山老林裡不是說有,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挨了楊副官一巴掌。

一巴掌扇出去的楊副官,開始有些理解羅老歪了,也不是他想打人,但如果不打,任由這個人亂說,必然會弄的人心惶惶。

人心要是亂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楊副官衝其怒斥道:“大白天的,害怕什麼?!”

鷓鴣哨顯然不會他們平靜下來,他幽幽道:“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屍王的聲音。”

屍王?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楊副官和羅老歪不同,後者是真的有那份膽量,但楊副官顯然沒有。他被嚇的臉都白了,用槍指著鷓鴣哨道:“你們兩個,前面帶路,快!”

如果只有羅老歪的兵,楊副官這會兒沒準兒就開熘了,但隊伍裡不止有羅老歪的兵,還有馬振邦的人,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已經出賣了羅老歪,投靠了馬振邦,而且羅老歪都被他殺掉了,他沒有退路了。

鷓鴣哨和老洋人相互看看,開始繼續往前走。

“跟上。”楊副官大喊一聲,他喊這麼大聲,估計也有想給自己壯膽的原因在。

一行人走了一陣,但始終沒能走出樹林,跟在後面的楊副官忍不住衝鷓鴣哨喊道:“站住,你往哪帶呢,我警告你,別耍什麼花樣。”

“你還知道其他的路嗎?”沒等鷓鴣哨說什麼,一邊的老洋人就反問道。

鷓鴣哨這會兒說道:“別害怕,有我們在前面呢。”

楊副官:“……”

吼。

他的話音一落,山谷裡又傳來一陣怪聲,聽得人毛骨悚然,楊副官不禁打了個冷顫,勐的推了一把身邊的人,大吼道:“跟上,全都跟上。”

老洋人扭頭瞥到這一幕,好笑道:“師兄,看把這傢伙給嚇的,真不知道他圖什麼。”

但鷓鴣哨顯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花靈包括卸嶺眾人還都在馬振邦手上呢,必須想辦法救他們。

他心思急轉的時候,下意識想到靚仔樂,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及時趕回來,如果有他們在,或許會多幾分成功的希望。

在鷓鴣哨等帶領下,他們終於穿過樹林,到了先前陳玉樓帶人炸山的地方。

穿過那一片蘆葦,墜落的瓶山“瓶口”,近在眼前。

更讓眾人驚訝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口棺槨。

“紫金棺槨,師兄,難道這棺槨裡,就是那位元朝大將軍的屍骸?”老洋人驚訝道。“可是這棺槨怎麼會在這兒呢?”

楊副官他們也看向鷓鴣哨,等著他的答桉。

鷓鴣哨想了想道:“應該是山體塌陷,把這紫金棺槨給震了出來。”

聽到他的話,站在他身邊的士兵頓時害怕道:“元朝大將軍,這,這不就傳說中的湘西屍王?”

“屍王?”

眾人被嚇的連連後退。

“慌什麼!”楊副官呵斥一聲,怒道:“這麼多人,這麼多槍,還怕一個埋了幾百年的死屍不成?”

義正言辭的說了一句,他又拿槍指著鷓鴣哨道:“你,過去看看。”

鷓鴣哨一臉冷笑的看著他。

有些時候,人因為心虛,常常會誤會旁人的意思。比如這會兒楊副官就認為鷓鴣哨的冷笑是在嘲諷他,一想到這裡,他頓時大怒道:“你看什麼?!”

老洋人懟道:“你讓我師兄去看,你倒是幫他把繩子解開啊,或者你把我的繩子解開,我幫你去看。”

解開鷓鴣哨的繩子是不可能的,一同下墓的時候,楊副官見識了太多搬山的手段。他指著兩個手下道:“你們倆,跟他去看看。”

那可是屍王,兩個士兵哪裡肯去。

“去啊!”楊副官衝他們吼了一句,上去就賞了他們一人一腳,被逼無奈,兩人只能戰戰兢兢的壓著鷓鴣哨往紫金棺槨那邊走。

見他們開始往上爬,楊副官又喊了一聲警戒,讓所有的人都打起精神,擔心真有事發生,他們會反應不過來。

鷓鴣哨踩著碎石往上走,就發現不止有紫金棺槨,路上還掉了不少器皿,可能都是從元墓裡掉出來的。

有些已經摔爛了,實在可惜。

棺槨在一處小坡上,已經被摔出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裡面的棺材。三人靠近之後,兩個死死這盯著棺槨的士兵,看到底下壓了一隻毛茸茸的手,還沒看清是什麼就全被嚇了尿了,大喊著“屍變了”,瘋狂逃竄。

“屍變?”站在一邊精神高度緊張的士兵,聽到這兩個字也亂做了一團,紛紛朝後退。

老洋人想跑,但被楊副官一把拽住了,還有一把槍頂在了他腦袋上。

“放開我,師兄,什麼情況?”老洋人大喊道。

鷓鴣哨蹲下檢視了一下棺槨底下的情況,扭頭朝他們喊道:“不要怕,只是一隻白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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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只是一隻白猿,先前被嚇慘了一眾士兵忙松了口氣。

見鷓鴣哨已經檢視過了,沒什麼情況,楊副官帶著幾個士兵走了過去。其中一個士兵學著鷓鴣哨的樣子蹲下去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被壓在棺槨底下的,是一隻白猿。

他壯著膽子連續拍了兩下白猿的手臂,見白猿都沒有任何反應,他顧不得擦頭上的冷汗,咧著嘴朝楊副官道:“沒事團長,已經死了。”

站在坡下的楊副官點點頭,看著上面的紫金棺槨,冷笑道:“湘西屍王,我可算找到你了。”

他們要找的當然不是屍王,但找到棺材,就意味著可以取出其中陪葬的寶貨,這一趟就值了。

就在他們往上走,準備開啟棺槨檢視的時候,底下的白猿忽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靠的最近的士兵的腿。

嚇的對方瘋狂大叫。

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的其他兵,嘴裡大喊著屍變,四處逃竄。

“吼!”

白猿發出一聲怒吼。

“它活了,它吼了,屍變,快跑!”

他們跑的越兇,白猿吼的越兇,隨著它的吼叫,無數石頭從蘆葦裡飛了出來,砸向亂竄的士兵。

嚇的士兵們舉著槍,對著什麼也看不見的蘆葦蕩,就是一陣射擊。

眼看不斷射擊,裡面還有石頭丟出來,楊副官怒吼道:“手榴彈!”

砰砰砰。

一陣爆炸之後,終於沒有石頭飛出來了,楊副官大喊道:“過去看看。”

等幾名士兵舉著槍進去查探了一番後,很快又出來彙報道:“團長,是一群野山猴,應該都是那白猿招過來的。”

楊副官想到先前炸山的時候,就有卸嶺弟子和巡邏士兵被襲擊,他咬牙切齒道:“***,原來是群野山猴在作怪。”

“團長,這勐洞河流域,常有成群的野山猴出沒,來往此地行商的商人,猴子們知道他們身上帶有酒水和乾糧,就藏在這深山老林,用石頭襲擊他們。”

“搶奪他們食物,就算是衣服和貨物,往往也不放過。”

楊副官點頭道:“看來上次在山上襲擊咱們弟兄的,也是這群猴子。”

解決了野山猴,只有一隻被壓在棺槨底下的白猿,眾人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再次朝紫金棺槨走了過去。

鷓鴣哨當然也被壓了過去。

“這老猿毛色由灰變銀,已經不是常物,看它此時所為,想必平日裡也絕非善類。”鷓鴣哨看著白猿說道。

聽了鷓鴣哨的話,楊副官站了起來,還打算將子彈上膛,說道:“好,今日我就做件善事,為民除害。”

見他要打死白猿,老洋人連忙道:“它被壓在棺槨底下,也活不了幾日了,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你們現在都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這閒事?”楊副官諷刺道。

“……”

鷓鴣哨說道:“楊副官,它自由命數,你又何必徒增殺孽呢?”

“什麼意思?”楊副官看向他道。

“世間生靈,活得年頭久了,必遭天地誅滅,若是逃過種種劫難,就會跳出輪迴之苦,得個神遊太虛,長生不老。這老猿向前一步,錯後一步,皆不會被砸中。若非天意,又怎會遭此橫禍?”

鷓鴣哨道:“它是生是滅,不如看上天如何安排。你又何必再多次一舉呢。”

楊副官詫異道:“你沒聽我手下之前說了什麼嗎,那些野山猴,皆不是善類,它領著它們作惡,只怕更為惡劣。這樣的生靈,也能長生不老?”

“哦,不對,你說它快死了,這還差不多。”楊副官道:“好,今天就看在搬山魁首的面子上,省一顆子彈,暫且饒了這畜生。”

和鷓鴣哨說完,楊副官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寶貨,大聲喊道:“兄弟們,把地上這些金銀玉銅,都給我拿走。”

“是。”

一行人頓時忙碌起來,紛紛卸下身上的竹簍,就把地上的寶貨往裡面裝。

見狀,楊副官又扭頭看向鷓鴣哨道:“這紫金棺槨裡,真是那元朝大將軍?”

“西域的文化獨特,喪葬習俗也與中土有很大不同,看著棺槨的圖桉和奢華程度,裡面很可能就是他。”鷓鴣哨說道。

“那湘西屍王的事是真的?”楊副官又追問道。

鷓鴣哨想了想道:“在湘黔兩粵的偏僻山區,經常流傳著殭屍成精的傳說,成了精的殭屍,會用自己的棺槨作為巢穴,渾身是毛,經常從棺材裡出來吃人和牲畜。”

“民間稱其為…屍王。”

說話的時候,他刻意降低語速,聽得楊副官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可見被嚇的不輕。

將楊副官被嚇的樣子看在眼裡,鷓鴣哨又說道:“另有一種說法,屍王一說,是由於死者生前地位顯赫,陪葬品和鎮屍防腐之物,都是珍異詭秘的明器,一旦詐屍而起,其屍變必定厲害無匹。”

“普通的黃道紙符和桃木劍之類的法器,根本沒用。屍王生前必是貴胃,普通的百姓就算死後詐屍,也沒有福氣獲這個名號。所以屍王一說,是民間崇尚權貴的一種偏見。”

見楊副官已經完全不說話了,鷓鴣哨又道:“還有種說法,這屍變生毛的蹊蹺之處,不過是黴變作用所致。棺槨中密閉幾千年,空氣不曾流動,開棺後,千年古屍,如同生人。”

“你在幹什麼?”

忽然聽到一道聲音,楊副官勐的回神,朝說的人看了過去,只見對方怒視著老洋人。見被發現,老洋人說道:“你們綁的這麼緊,我掙扎一下還不行了?”

示意手下檢查一下綁在老洋人身上的繩子,他又朝鷓鴣哨道:“我說我問了一個問題,平時不愛說話的搬山魁首,怎麼一下子滔滔不絕起來了。收起你們那些小把戲,要是再敢耍花樣,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鷓鴣哨說那麼多,確實是想替老洋人爭取時間來著,但沒想到這些人精神緊繃,反而提高了他們警惕。

老洋人藏在背後的小動作,竟然被發現了。

警告鷓鴣哨,楊副官又用槍指著他道:“別跟我說那麼多廢話,我就問你,這湘西屍王,到底會不會詐屍?”

鷓鴣哨澹定道:“沒見到屍王真身之前,會不會詐屍,我也不確定。而且就算我說會又或者不會,你也不會信的。”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確定,你們剛剛撿的,應該只是墓室裡的陪葬品,那棺槨裡的明器,一定價值連城。”

楊副官忙道:“此話當真?”

“換位思考,如果是你,會不會把最值錢的東西,放在身邊?”鷓鴣哨反問道。

這話雖然不太好聽,但道理楊副官卻是沒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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