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青學的網球部是學校裡人氣最高的社團。
和三輪來時排名倒數的女子籃球部不同, 男子網球部近幾年來的成績斐然，在校內引發的熱議也是一日勝一日，時常有女生自發地來到球場圍觀他們的日常練習, 在越前入部後，圍觀的學生愈發起來。
揹著書包, 奈奈子和三輪一起來到男子網球部的訓練場地。
她們剛靠近網球場，邊上就有一個女生熱情地和她們搭話：“咦？之前沒在網球場邊見你們呢，是來的嗎？”
【……來的。】
奈奈子一下子沒有搞明白她在說什麼，有點迷茫。
【什麼來的？……來的學生嗎？】
“你們是來看龍馬少爺練習的嗎？龍馬少爺今天值日, 剛剛才來網球場呢，等會兒才會換好隊服來訓練吧。啊——龍馬少爺實在是太可愛！樣小小的一隻, 站在手冢君他們邊的時候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可愛, 但是打球的時候卻又麼酷, 說話也是, 走路的姿勢也是, 又酷又拽又可愛, 對不起，不二大人，我實在是忍不住爬牆，然我的愛還是正太……啊啊啊！龍馬少爺來！”
“——龍馬少爺！！！訓練加油！！！！”
不遠處的網球場入口, 換上運動服的越前拿著球拍來，不只是站在奈奈子邊上的個女生, 一片網球場邊上的女生都激動地叫起來, 明明也只有不到十個女生，但卻硬是叫出一股人山人海的氣勢。
“龍馬少爺！！！”
“地區預選賽太酷！！龍馬少爺加油！！！”
“訓練辛苦！！！龍馬少爺！！”
“啊啊啊啊！！！”
混在她們之間顯得十分格格不入的奈奈子和三輪：“……”
“不要害羞！”剛才和她們說話的個女生喊完一句，看見木頭似的呆站在裡的奈奈子和三輪，力地一拍她們的肩膀, 然後抄起擺在地上的一塊大紙板，就直接塞進她們的手裡。
“就是要大聲喊出來！龍馬少爺才能感受到我們對他的支援！要讓龍馬少爺感受到我們的心意才行！來！跟著我喊！”
“——龍馬少爺好酷！！！！”
女生雙手握拳放在胸前，雙緊閉，氣沉丹田，聲若洪鍾，直衝雲霄，驚得連場內的好幾個學長都看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nice，小夏！”女生邊上的另一個同學對她豎起大拇指。
奈奈子低頭看一被塞進自己手裡的紙板，足有她大半個人麼大的紙板，要和三輪一起才能拿著不掉到地上。紙板上是手寫的彩色圓體字【ryoma sama！！】【加油！！】，還有手繪得疑似是越前的側臉剪影一樣的圖案。
她一時都有點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誤入追星現場還是傳|銷現場。
“……三輪。”奈奈子扯扯三輪的袖子。
三輪一臉神色恍惚，彷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裡：“……啊？”
奈奈子的心裡已經架上退堂鼓，她乾巴巴地對三輪說道：“我想回……”
——我想回去投喂花袋。
奈奈子想要麼對三輪說，但她還沒說完，邊上的個女生就注意到她們倆在看紙板，打斷她的話。
“個是我們龍馬少爺後援會製作的應援板哦！我可是花很時間才完成的，不看在你們是入會的成員的份上，塊就送給你們好，不謝！”女生大氣地一揮手，然後豪邁地拉奈奈子和三輪，把她們推到鐵網前，按住她們一人一邊的肩膀。
“來！我們一起喊！——龍馬少爺加油！”
隔著鐵網，看著網球場裡正站在球場邊界的越前，奈奈子很茫然。
她不明白單純的揮拍練習，有什麼好加油的。……難道說她和女生看到的其實不是同樣的場景嗎？
奈奈子轉頭，看見三輪臉上同樣茫然的神色，頓時感覺放心一點。還好，不是她瞎，大概只是女生比她一層偶像濾鏡吧。
一頭霧水地混在後援團裡看完網球隊的訓練，幾個後援團的女生們走，奈奈子和三輪才終得以脫。
她們拿著大大的紙板，站在網球場的一棵大樹下，像是兩棵蘑菇一樣，一動不動地站一會兒，奈奈子才開口對三輪說道：
“個，要放到哪裡去？”
她晃一下手裡拿著的應援板。
奈奈子不是越前的粉絲，三輪也不是，所以塊板子給她們好像也沒有什麼處，但是直接丟掉好像也不太好。
“呃……個……嗯……唔……”
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把應援板放去哪裡，三輪皺著眉頭，仰頭冥思苦想起來。
“要不然，給越前同學吧？”她最後提議道，畢竟寫著越前的名字嘛，隨便丟感覺有點失禮。
奈奈子覺得是個好主意。
她們想要回網球場找越前，卻看見越前跟著一個像是學長的人從網球場離開。
學長戴著細框鏡，面容嚴肅，看起來很不近人情，光是長相就給人一種“優等生”、“學生會長”、“一絲不苟”的印象，感覺有點像是社長和國木田的結合版。
奈奈子和三輪抱著應援板，跟在他們後頭摸去，就看見一高一矮兩人拐進網球場後頭一處偏僻的角落。她們走進，隱約聽見一道平穩剛勁的嗓音在說話。
扒著牆角，奈奈子探頭往裡看看，就見到個前輩正在和越前說話，氣氛很肅然，像是在講什麼正事。
偷聽別人說話是不太好的行為，因此奈奈子正要把腦袋縮回去，就聽見個前輩對越前說道：
“……三天後的下午三點，我在裡等你，你一個人來。”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網球，手腕力氣，把球拋進越前的手裡，球落進越前手的時候，發出一聲沉悶的“咚”的聲響。
前輩轉走，看起來像是一副約架的架勢。
越前站在原地，低頭看一會兒手裡的球，就把球塞進上衣的口袋裡。他扛著球拍，正打算回網球場，剛轉，抬頭就看見牆角探出的兩個小腦袋。
越前：“……有事嗎。”
他對著奈奈子和三輪問道。
奈奈子抬起頭，和三輪對視一，然後兩人齊心協力，默默地抬出後的應援板，舉起來給越前看。
十分熟的紙板，他最近在社團訓練時經常會看到，也不怎麼在意，但不知道為什麼，被奈奈子和三輪抬出來，他看著“普通”的紙板，就莫名幾分微妙的感覺。
大概就和被臭老爸翻出幼兒園的日記還在晚飯時當著全家人的面念出來的感覺差不吧。
但作為一個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越前龍馬決不屈服。
“是什麼。”他像是的不知道是什麼一樣的問。
作為一個好孩子，三輪貼心地回答他：“是你的後援團給你做的應援板。”
她說著，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留頭留尾、掐掉間一段（她和奈奈被拉著加油的）不重要的細節，十分詳細地和越前描述一遍，重點落在複述後援會女生們對他的喜愛之情上。
但是她才說到一半，越前就打斷她，壓著帽簷制止她繼續往下說：“……我知道，你不說。”
“……哦。”三輪閉上嘴巴，把應援板遞給他，“喏。”
越前看著就麼被遞到他面前的應援板，沉默一瞬，還是接到手裡，靠著邊上的牆隨手放下，抬起頭時，就發現奈奈子和三輪都在盯著他看。
“……”越前被她們盯得有點奇怪，“幹什麼。”
單純的三輪還在糾結要不要問，奈奈子就一板一地直接開口：
“你和個前輩要約架嗎？”
越前：“……？”
他回憶一下剛才的對話，慢一拍才反應來，前的兩個人大概只聽到對話後面的半截。
一手扛著球拍，他從口袋裡掏出剛才手冢前輩拋給他的球，拿在手裡隨意地拋著：“只是隊長約我打球而已，他可做不出約人打架種事情。”
雖然他麼輕描淡寫地說，但奈奈子覺得還是不一定的。畢竟國木田看起來也像是個很正直的好學生，但是奈奈子知道，國木田和社長打架都很厲害，剛才個前輩看起來就像是社長和國木田的結合體，說不定就是個隱藏的格鬥術高手。
“你們是來看網球的？”他把手裡的球砸邊上的水泥牆，反彈回來後又接住，來回重複著個動作，即使沒有睛看，手上也能準確地接到球。
奈奈子搖搖腦袋，老老實實地回答他：“來看後……唔。”
三輪伸手捂住奈奈子的嘴巴，一臉確信地說道：“對！沒錯！就是來看網球的！”
像是“來圍觀圍觀你的後援會”種套娃回答，種時候大概還是不要說實話比較好。
“？”龍馬有奇怪地看她們一。
他知道三輪是女子籃球隊的正選，雖然不注其他社團的事情，也隱約聽桃城前輩他們說一點，女籃部邊也來一個很厲害的一年級正選之類的話。
手裡抓住再次彈回來的網球，他突然問道：“要打嗎？”
“……打什麼？”奈奈子沒跟上他突然跳躍的思維。
“打球。”
他說著，把手裡的球拋給三輪。
次他學乖，他是絕對不會再把東拋給奈奈子。
有球朝著自己來，三輪條件反射地就抬手接下球。越前走到她們面前，把球拍遞給三輪：“對牆練習，個會嗎？”
三輪下意識點頭：“啊，嗯，小學的體育課有學。”
接球拍，站在離牆幾米遠的地方，體已經擺出發球的姿勢，三輪才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她手裡拿著的不是球拍，是三萬日元。
拋球的動作頓時僵硬。
三輪的是小學老師教的東方式握拍法，雖然只是對牆練習，但也看得出來姿勢的動作都算是標準，大概是因為球拍不太趁手，所以有把握不準力道。總而言之，水平在業餘者裡面算是不錯，和專業點的球員比就差。
打幾球，她就不打，像是送出個燙手山芋一樣，戰戰兢兢地把球拍送回到越前手上。
動作隨意地拿回自己的球拍，越前看一邊上的奈奈子：“你不打嗎？”
他把球拍往奈奈子邊隨手遞去。
奈奈子搖頭：“我不會打。”
小學體育課上得太艱辛，網球她都是渾水摸魚地揮拍子，蒙到一個球是一個球，考試的時候全靠三輪和老師喂球。
越前也沒再問，乾脆利落地把球拍收回去。他走到三輪剛才站著的位置，又又往後退一，拿著球的手往口袋裡一伸，又掏出第二顆球來。
兩顆網球被他先後拋起，一高一低，手的球拍揮出，氣流急速穿網，震動空氣，帶起輕微嗡鳴的破空聲。
第一顆球勢如破竹，眨間就嘭的一聲撞在牆上，然後邊上彈開，落在地面上，朝著奈奈子的方滾去。
奈奈子下意識地就低下頭，視線跟著顆球跑走。
她轉，後又響起球撞上牆壁的聲音，是第二顆球也到，但是她還在一心一意地埋頭想要去撿第一顆球。
垂著腦袋，她跟著第一顆球小跑出去幾步，才終撿到球。
奈奈子抓著球，站直，想要把球拿給三輪——越前站得有點遠，她自己不想再跑麼遠把球給他。
“三輪……”
她轉頭，看三輪，後退一步想要轉，但腳底下卻踩到什麼圓滾滾的東。
體失去平衡，重心不穩，奈奈子整個人晃幾下，還是沒能站穩，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東，但邊卻什麼也沒有，手裡抓個空，直直地後倒去。
沒等三輪跑來拉住她，奈奈子就已經“噗通”一聲，一屁股摔倒在地面上。
“奈奈子！你沒事吧！”三輪差一點，沒能拉住奈奈子，看見奈奈子摔倒，她緊張兮兮地對奈奈子問道。
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裡抓著的網球也飛出去，奈奈子感覺自己撐在地上的手掌和坐著的屁股都有點痛。
她把手抬起來，就看見自己的手心被地上的石子給擦破一點皮，滲出細小的血珠，傳來一點刺痛的感覺。
“……站不起來。”奈奈子嘗試著挪一下屁股，感覺有點爬不起來，她把手放在自己的制服裙襬上，仰頭和三輪說話，“痛。”
三輪手忙腳亂地就想帶她去醫務室，按理來說，個時候應該是要一個男生背奈奈子去醫務室看醫生的，作為在場唯一的男生兼間接讓奈奈子摔倒的罪魁禍首，情理，個重任應該都要壓到越前的頭上。
但是三輪看看面前還沒有自己高的越前龍馬。
“算，奈奈子還是我背你吧。”
已經做好準備剛放下球拍的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