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衛兵用最快的速度衝了上來,將巴德救下,並與達貢發生了戰鬥。這是一場非常不公平的戰鬥,達貢只用兩把放在靴筒後面的匕首與兩個精靈咒劍士“較量”,不出意外地很快倒在地上。

若不是希洛艾及時趕到,精靈衛兵肯定會把達貢殺死。

又在精靈營地裡躺了三天,達貢終於可以繼續北上。他坐在狗拉雪橇中,全身纏著繃帶,活像一顆裹得嚴嚴實實的大粽子。希洛艾坐在大角鹿高高的背上,帶著似笑非笑地表情看著達貢。

“出了營地你可以說了吧?”希洛艾說道:“你把那個巴德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我就在他脖子後面捏了一下,讓他暫時失去知覺和行動能力。那不是永久性的,他已經恢復了,就連艾絲·艾恩的牧師都這麼說,你怎麼還不信呢?”

希洛艾搖搖頭,她倔強地表示不信。“如果只是立刻可以恢復的傷,你肯定不會對巴德下手。你這個堅古族人聰明的很,至少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憨厚。說說吧,是不是武器大師的絕技?比如無敵攥命指?”

“如果你知道哪裡能學到那種絕技,請一定告訴我。”達貢想要笑兩聲,卻又被胸口的疼痛好好教訓了一下。他放輕呼吸,幾乎不敢動彈,說道:“我真只是暫時性地麻痺了他的神經,讓他的頸骨附近腫上兩天,也就這樣了。如果說有後續效果吧……或許還真有。”

“我就說嘛!”希洛艾用力鼓掌,然後拍了拍大角鹿,從它背上跳下來。這個精靈興奮地鑽進狗拉雪橇,和達貢擠在一起,眉毛一跳一跳,催促道:“快說,有什麼後續效果?”

“我一直都在向他灌輸:奧力大神要殺他,不是我要殺他的想法,他肯定能聽進去。他的脖子會難受幾天,睡覺會受點影響,但最主要的是他會害怕。就像你這樣,總覺得我對他下了黑手。”達貢說道:“他會一直嚇唬自己,別人怎麼解釋都沒用。等他被自己嚇唬到精神衰弱,那就更沒法勸了。如果順利的話,他可能會把自己嚇死。”

“喔……這和一些惑控法術的思路差不多,是個聰明的辦法。”希洛艾輕輕拍了達貢一下,說道:“如果你提前給我說一聲就好了,我可以偷偷去給他施法,加強一下這個效果,讓他更早把自己嚇死。”

“那倒不用。”達貢也非常坦誠,說道:“謝謝你的安慰,但我也知道這個辦法最終不可能成功。精靈議政首相若不想讓他死,不管怎樣的心理暗示都沒用。我覺得,就算我當時不是嚇唬他,而是把他的脖子擰斷,議政首相也能把他救活。”

“嗯,這種可能性的確很大。”希洛艾點點頭,說道:“營地裡至少有六個艾絲·艾恩的高階牧師,的確是能把死人都給救活了。達貢,你感覺怎麼樣?精靈的咒劍士厲害吧?”

“厲害,的確很厲害,我這一次算是體會過了。在他們的法術範圍內,我很難站穩,身體被扯來扯去,還有冰霜往我眼睛上砸、往我耳朵裡灌。正在我準備格擋的時候,啪一道雷就劈下來了。雖說威力不大,但還是疼啊……”

“如果不是聽見雷聲,我也不會出來救你。”希洛艾說道:“你也算不錯了!我問過,咒劍士前面的連環招術是一個救人、阻敵的標準起手勢,他們見你抵擋下來,這才不得不轉為搶攻勢,施展了響雷。他們也承認,暴露了自己的行動這是個錯誤。”

“如果沒有你來救我,我肯定被他們殺了。”

“你說的沒錯。現在既然知道咒劍士的厲害,那你接下來要好好學習法術。”希洛艾說道:“躺在繃帶裡不耽誤你運轉法力,給我施展一個火花術看看!”

達貢抬起手指,火元素能量向指尖集結。他用意識操控著那些能量,將它們分成三股,讓其中兩股在指尖附近劇烈對撞,隨後螺旋摩擦,另外一股將其他兩股向外猛推。

一叢火花在寒風中閃爍,維持了大約三秒鐘即快速消失。這是一個勉強合格的火花術,它的確有希望點燃棉花、枯草一類的易燃物,但威力也僅限於此。儘管它還不如希洛艾第一次試驗火花術時的效果好,她還是熱烈鼓掌,為達貢的進步表示祝賀。

“法術比我想象的難學。”達貢說道:“與武技相比,武器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對手也是看得見的,而法術能量在身體內運轉,需要用感覺去調整,卻看不見摸不著,這非常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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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這樣過來的。沒有誰……除了極少數人,其他都是慢慢摸索、努力練習,才能讓元素能量按照法術的要求執行。”希洛艾笑著說道:“其實換成武技也一樣。我就見過有的精靈用開信刀都能把手指割下來!那眼睛雖然好使,手臂也沒殘疾,但就是一點協調性也沒有。你別著急,慢慢練習就會好了。”

達貢微微一笑,說道:“希洛艾,你屬於大多數還是極少數?”

希洛艾抬起雙腿,將被長靴包裹的腳翹到雪車上面。她一揚下巴,眼睛裡閃爍著紅色的光芒,笑著說道:“我當然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你不一樣是堅古族人中的極少數?”

“我是極少數嗎?”達貢撓撓鬍鬚。如果以神靈點化者為標準,他的確是極少數,可天賦和機遇千萬種,他感謝奧力大神對自己的照顧,但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的堅古族人,其他堅古族人只是還沒覺醒,他們每個人都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全世界只有一個堅古族人能夠和我並肩出行,你難道不是極少數嗎?”

達貢一聽,笑了,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了,這個極少數我當了,而且當得很愉快。精靈和堅古族人能夠愉快相處的情況是不多見,主要不是缺少我這種堅古族人,而是沒遇到你這樣一個獨特的精靈。”

“嗯?總感覺這話不太對勁。精靈怎麼了?精靈惹你了啊?”希洛艾皺著鼻子,朝達貢做一個鬼臉。“你不會認為那個巴德的脾氣是精靈教育出來的吧?議政首相也對他的行為相當無奈,但又不得不保著他,前段日子沒少頭疼。對了,除了芮麗奇那個蠢蛋,也沒精靈主動招惹過你吧?”

達貢仔細想了想,然後點點頭:“總體來說,精靈沒有專門招惹我,都是一個個精靈的個人的決定。誒,那個巴德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議政首相要保他?”

“自從你和他對上之後,我就去打聽了一番——之前我在納迪爾那裡沒見過那個傢伙。”希洛艾說道:“我只知道他在八十多年前第一次出現在議政首相身邊,身份是一個符文工匠大師。納迪爾有許多符文器收藏,大部分是堅古族贈送的禮物,而他之前的符文工匠病故,所以巴德的到來非常正常。”

“這個人大約是在五六十年前受到重視的,說是他修好了一件非常寶貴的符文器,深得議政首相的欣賞。這個巴德也是從那時開始變得脾氣古怪、瘋瘋癲癲。納迪爾說他是在為他工作的時候傷到了靈魂,他不能無情地拋棄為自己盡心盡力服務的人,因此派人保護他。”

希洛艾說道:“巴德這個人只招惹他的同族,在精靈面前從不犯渾,因此他在秘奈米利斯也沒惹出大事,也就這麼過來了。嗯……怎麼說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被他找到的堅古族人不想招惹精靈,一個個也就忍氣吞聲、受他的奚落。而精靈看到這種事也只當是個笑話,在一旁看熱鬧,並不會插手。”

“的確是這樣,大部分堅古族人就當他是瘋子,避開就是。”希洛艾說道:“也有些衝動的堅古族人想要教訓他,但議政首相派給他的衛兵總能控制局勢。”

“後來他曾被刺殺過,堅古族的地脈殺手,從他腳下突然出現。在精靈衛兵的保護下他僥倖沒死,幾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議政首相花了好大力氣才請艾絲·艾恩的牧師將他救活。”希洛艾皺著眉頭,說道:“我聽人說,那次刺殺之後巴德就收斂了許多,只留在議政首相所在地周圍一千米之內,因此不是在宮廷就是在營地,而這個範圍內的堅古族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不會真有衝突。達貢,你知道地脈殺手嗎?”

達貢點點頭,說道:“地脈殺手數量很少、選拔和訓練非常困難,光一條需要全土元素先天體質的標準就淘汰了好多人。如果能訓練出來,地脈殺手就能把大地當成海洋,在裡面自由行動。兩個地脈殺手絕對是大手筆……巴德惹到誰了?”

“不知道。那兩個殺手幾乎把巴德砍碎了,然後快速潛地離開,衛兵根本追不上。”希洛艾說道:“唉,他惹過好多人,這誰能調查清楚?如果能查清楚,你以為精靈的議政首相不會還擊嗎?他只要還擊,肯定會大張旗鼓,來證明他非常看重為他服務的人,從而吸引更多追隨。”

“嗯,這個邏輯沒有問題。”達貢思考了一會兒、猶豫了一會兒,問道:“希洛艾,我之前一直在堅古城,那裡封城了六十年。我想問問,精靈的城防重弩和精靈卡都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還有精靈語的符文法術,最早是什麼時候有了這個突破?”

“精靈叫上人類,與堅古族一起合資生產城防重弩,建了個大工坊,說是為了提高產能外加掙錢,那是十多年前吧——我不太關心這個,記不清楚。”希洛艾說道:“精靈卡的雛形是四十年前產生的,後來經過好多次技術改進,十五年前基本定型。至於符文法術,這個是五十五年前,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還是學生,正在發愁怎麼湊學分。”

“你學分會不夠?你的成績不是一直很好嗎?”

“闖禍了,得賠學分,所以手頭緊。”希洛艾吐出舌頭尖,說道:“我透過家族的渠道聽到了符文的訊息,就用它寫了個文章,把學分湊上了,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

“這個渠道不會就是納迪爾議政首相吧?”

“嗯!嗯?你猜得……”希洛艾用手指撐著下巴,說道:“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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