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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金斯利鄭重其事的神, 葉槭流沉默地低下頭,片刻後抬起頭,看向金斯利深棕色的眸:
“我想我可以盡力試試。”
從金斯利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前的年輕人經過一番深熟慮, 下定決心, 接受這個艱難的任務, 也等於願意承擔隨之而來的一切風險。
金斯利的呼吸略微尖銳起來,底的情緒也所變化, 他似乎很多話想要說, 內心也絕對不如表面上這麼平靜無波, 但終他只是微微點頭,簡單地用一個詞做了總結:
“……很好。”
其實扮演……懷特的風險主要來自方面, 視他為敵的密教,以及懷特本人和他所認識的人, 但後者我還不清楚都誰嗎……葉槭流微微一笑, 並不回答。
他其實不算很習慣這種老派的英式作風——無論心中灼燒著多麼激烈的情緒,表面上永遠剋制又冷淡, 只偶爾會情緒外露,等情緒冷卻之後又會為之前的衝動道歉——相比之下,葉槭流更喜歡所謂的倫敦流氓做派……
“既然這樣,我想你會需要這些資料。”金斯利拖過來一個視窗,推到葉槭流的面前,“不過並不著急, 我說了,目前這個計劃只是個雛形。”
葉槭流伸手調整了一下投影視窗的角度,低頭看向投影顯示的資料。
難機會知道裁決局對懷特多深的瞭解,葉槭流看很是認真。託飛蛾的福, 裁決局到的資料也很限,甚至鋪不滿頁面,不過葉槭流很快發現,這份資料的重點也不是寥寥無幾的資訊,而是裁決局的情報部門給出的推測和建議。
從裁決局的角度來看,這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所作所為何止喪心病狂,當時三百人在交易會舉的舊鎮,而這三百個人都能從舊鎮離,要不是者都不是普通人,而且一切都發生在過去,在現在留下多痕跡,這絕對會是一起驚動世界的惡性/事件。
理所當然,情報部門不可能寫什麼好話,他們根據限的資料給懷特畫了心理素描,給出了“理智的瘋子”“尚未噴發的海底火山”“缺乏人性的怪物”之類的評價,不知道情報部門是怎麼根據那一點點細資訊出這樣的結論的。
先不說按照導師的理論,每一次到都伴隨著失去,向上攀升的過程中會逐漸丟失人性,瘋狂則會逐漸累積……從這點就知道越是高等階的天命之人越非人,就說這件事完全是因為飛蛾往舊鎮看了一,要說喪心病狂也是飛蛾才對吧……葉槭流看暗暗嘀咕,感覺倫敦裁決局這個浮誇的描述似乎些耳熟。
不過距離舊鎮的事也過去半年了,葉槭流早就接受了自己會為飛蛾背這個鍋的事實,再說如果換成當時的他,肯定是辦不到把舊鎮交易會一鍋端的,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但“懷特”這個身份的格調也因此提升了,所以他還算淡定,繼續往下看。
想要扮演這個神秘的男人,還一點很重要,就是弄清楚他到底選擇了哪一條道路。
情報部門在資料裡給出了他們的猜測,這個神秘男人出現時帶給人強烈的目眩感,或許是高等階燈道路強者自帶的影響,但他能夠進入舊鎮交易會,必然是依靠了啟道路的特性,所以他們認為這個男人或者是燈道路,隨身攜帶了一件2級或是3級的啟遺物,或者是攜帶燈影響的啟道路天命之人,又或者是啟了條道路,擁燈和啟的雙重屬性。
看到這裡,葉槭流愣了愣,轉頭看向金斯利,不可議地問:
“天命之人不是只能從八條道路中選擇其一嗎?我的導師說過,雖然凡人可能在多條道路上擁天賦,但終他們只能選擇一條道路深入……我以為是這樣。”
金斯利笑了一聲,並不驚訝地點點頭說:
“我記你的導師是格裡爾斯教授?他說錯,我們只能從八條道路中選擇一條深入,但他畢竟只是啟道路的凡人,機會瞭解到一些特殊案例。”
“你是指人能夠啟不止一條道路嗎?”葉槭流謹慎地確認。
金斯利點點頭,肯定地說:
“是的。在啟道路前,絕大多數天命之人都不止一個選擇,但是在真啟道路之後,那些選擇也會消失——我所說的消失,並不是指無再度選擇其他的道路,而是說你的性格、身體、精神都會逐漸貼近你踏上的道路。
“因為專注於同一個領域,你會不斷加深對這一領域的理解和認知,每一次晉升都會是一次知識儲備的梳理和捨棄,不屬於你的道路的知識會被你丟棄,或者閒置到大腦的角落,所以看上去就像是隨著時間推移,你漸漸失去了其他道路的天賦。”
葉槭流聽著聽著,漸漸理解了金斯利的意。
在奧秘道路上的攀升其實很接近於在學術研究領域攀升,選擇道路相當於選擇了研究方向,等階越高,對自己的領域越瞭解,但這種專精很可能僅僅侷限於某一個被極度細分的領域。
簡單來說,就是博士可能也不會像大眾所理解的那樣無所不知,而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讀出多個博士學位的,那必然是過人之處的強者……
“大多數啟了多條道路的天命之人終也只能在一條道路上深入,餘力鑽研其他道路。況且轉而選擇二條道路時,一條道路的等階也會被壓制,也就是會重新變回凡人,只逐步提升二條道路的等階,才能找回一條道路的力量,並且這個過程會累積更多的瘋狂,所以我說這樣的案例很罕見,只瘋子才會嘗試這種辦。”金斯利深深地凝視了葉槭流一,意所指地說。
這樣會很危險,特別是對於原先等階足夠高的天命之人來說……難怪我知道的高等階強者都啟二條道路的,他們的處境本來就不夠安全,如果失去了力量,恐怕返回之前的等階前就會被殺……葉槭流深深吸了一口氣,也明白金斯利後的話是在暗示自己不要被知識和力量迷惑。
說起來,我為了教導自己的信徒,已經兼修了不止一條道路了,聽這意,只要我天賦,我可能也可以啟別的道路?可啟的晉升需要啟其他道路的封印,好像點奇怪,意是這條道路很適合啟多條道路嗎?
葉槭流暫時找不到這些疑問的答案,他又看了一遍資料,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忽然笑了起來:
“這麼說,我的確很適合‘成為’他。”
金斯利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含笑點頭說:
“我會向你提出這個計劃,也是因為你是啟的天命之人,又好這樣一件遺物。並不是所蛾的遺物都這樣的特性的,更別提好是面具的形態。”
他掃了葉槭流一,十指交叉,抵著下頜,含蓄地說:
“但想要扮演好這個男人,我恐怕你還要進一些改變。我看過你之前在塔橋前擊斃那個刺客的影片,你那時候的神和氣勢都讓我很驚喜,只是和那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型別的。當然,我並不是說那樣更能夠震懾他人,這只是任務需要,拋任務,我更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
葉槭流:“………………”
這是在說我雖然很兇,但懷特那麼瘋,所以還要學學怎麼瘋嗎?
你們倫敦裁決局的要求越來越過分了啊……葉槭流在心裡吐槽了一句,表面上依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
“我明白了,我會在私下裡進練習的。”
他又看了資料,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格外真誠地問:
“對了,金斯利先生,我的衣櫃裡他身上的休閒西裝,如果我需要扮演這個男人,能向裁決局申請經費用於置辦服裝嗎?”
金斯利:“……”
金斯利很紳士風度地點頭:“我想這問題。”
……
和金斯利的談話告一段落,葉槭流和他的新上司告別,回到裁決局的走廊上,先去後勤部門報道,領了裁決局的全套制服和一些其他辦公用品,抱著紙箱尋找自己的辦公室。
他很快找到了金斯利提及的辦公室,敲了敲門,接著推門。
在紐約時,葉槭流是和施懷雅共享辦公室的,但到了倫敦,他就之前的待遇了。
辦公室裡人,不過從牌來看,應該還警員,現在應該是在倫敦市內巡邏。他們和葉槭流同屬一個動組,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葉槭流接下來要帶領的小隊成員。
葉槭流放下自己的紙箱,簡單收拾了一番,看看時間快到中午,便和下班的員工們一起離了裁決局。
金斯利表示葉槭流可以明天再來上班,在他辦好警察局註冊之前,很多手續還不方便辦理,所以葉槭流打算下午就去註冊。
簡單地在附近的餐廳用過午飯,葉槭流始了在倫敦的奔波。他先花費34鎊完成了警察局註冊,接著去裁縫店改了改制服,順便訂了一身休閒西裝,後超市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拋西裝的訂金,他一個下午就花費了大約100鎊。
一離超市,葉槭流就把大包小包通通變成卡牌放上桌面,這時候也差不多傍晚了,他也不在外面繼續停留,直接門返回了德魯里巷的歡騰劇院。
夕陽下的歡騰劇院彷彿沉睡的新娘,種朦朧又安靜的美,讓人想要掀起蒙在她頭上的面紗。
葉槭流在超市買了幾個甜甜圈,價格很便宜,味道卻讓他一口咬下時些驚豔。他咬著甜甜圈走進劇院,路過劇院舞臺時,隱約聽到舞臺那邊排練的動靜,一道女聲在歌唱一段葉槭流耳熟能詳的旋律,唱的好是費雯麗前天演出時唱過的歌。
歌聲普普通通吧,音色也記憶點,氣息還需要聯絡,和費雯麗比起來差遠了……葉槭流聽費雯麗排練過那麼多次,對歌唱也了不的瞭解,聽到歌聲的一反應就是和費雯麗對比,一比較,他不禁種與榮焉的驕傲。
只是雖然在排練,但今天劇院好像也業,這樣下去真不會倒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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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對於劇院倒閉的擔憂,葉槭流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前,想到房間裡還個布萊克在等自己,心情也一點點沉重下來。
他嘆了口氣,伸手打門,房門剛一打,一股奇異辛辣的香氣從廚房飄出來,鑽進葉槭流的鼻子裡。
廚房裡隱約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還勺子和鍋碰撞的聲音,濃郁的食物香氣從廚房一直綿延到餐桌上,葉槭流滿心疑惑地往餐桌走去,發現餐桌上已經擺上了許多食物。
葡萄乾布丁像是鬆軟的蛋糕,浸在淡白色的奶油裡;馬鈴薯捲心菜泥裝滿了淺口盤子,色彩繽紛又淡麗,淺綠色和淡黃色和諧交融,其中還點綴著半透明的洋蔥粒和棕紅色的燻肉粒;中央的盤子裡盛著一隻碩大的豬蹄,醃製過的豬蹄經過燉煮,呈現出驚人的彈性,濃郁的油脂香氣瀰漫在餐桌上空,看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葉槭流緩緩轉頭,向廚房望去。
廚房裡,一隻穿著圍裙的黑狗人立而起,站在料理臺前,一臉嚴肅地往土豆餅上澆煮好的乳酪,這一下彷彿往廚房裡丟了個炸彈,鮮甜的奶香一瞬間在廚房裡肆意爆,迅速充盈了葉槭流的住處。
……葉槭流慢慢張大了嘴,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嘴裡的甜甜圈“啪嘰”一下,砸在了地上。
聽到餐廳的動靜,布萊克轉過頭,看到傻站在那裡的葉槭流,立刻高興地丟下勺子,一溜煙跑過來,圍著葉槭流轉圈跑,因為興奮過頭,還跳起來撲葉槭流的腿,尾巴搖彷彿螺旋槳。
“我們給你做了食物!嚐嚐看我們做的食物!可以留下我們了嗎!”布萊克心心地邀功。
葉槭流:“……”
為什麼我的狗在給我做飯。他神情恍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