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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現場照片及專家的推測, 葉槭流忽然沉默了下來。
羅密歐還在發表關於刺客的意見,沒注意到他的隊長似乎有些心在焉,目光無意識地遊離來,像是在走神。
“……畢竟他的保鏢是第等階的強者。”羅密歐說完, 又問了一句, “你覺得呢, 隊長?”
葉槭流稍稍回過神,雖然知道羅密歐剛才說了什麼, 過這時候點頭就了, 於是很淡定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 我也這麼認為。”
羅密歐頓時挑釁地瞥了眼朱利安,語氣得意:
“看吧, 隊長也這麼想,我就知道我是的。”
在我知道的時候, 我已經在隊員面前建立權威了嗎?可是我好像也沒做什麼, 果然是因為倫敦裁決局的同事們個個充滿人關懷吧……葉槭流好笑地搖搖頭,目光再度落在了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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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照片一些推測, 其實也能肯定什麼。
在抓到那個刺客之前,這些都能當做論據,怒銀之刃也絕止一個刺客擅長遠距離狙擊,或者說現代殺手基本都會選擇狙擊的方式進行暗殺,僅靠這些線索,葉槭流並能確定這個刺客就是加西亞。
況且加西亞顯然只擅長狙擊, 只是我一聽到一槍斃命,就下意識想了那家夥而已……大概還是舊鎮留下的印象太深,畢竟那時候在槍口下的人是我……葉槭流內心平靜地想。
他還記得密大的格鬥訓練課,鄧肯批評過很多次加西亞力量足, 說他會調整施力方式。他習慣於用輕巧的動作刺穿防禦,雖然每次都能準確命人體的薄弱之處,但總是會及時施力,而是一觸即離,彷彿是為了省點力氣,視覺效果總是顯得很敷衍。
但如果那時候加西亞手裡握著匕首或者刀……葉槭流閉上眼睛,眼前又浮現出一團飛旋的銀光,彷彿在指間翻飛的蝴蝶,最後隨著加西亞合攏手指,消失在他的掌心裡。
現在回想,葉槭流也能夠看出來,加西亞其實並沒有怎麼用心掩飾他的能力,只是會有意識地收一些,讓自己的表現太過醒目。考慮到那時候他其實已經是天命之人,他在入學測試時絕有壓過成績,普通學生也會知道成績出格會怎麼樣,他會知道只可能是有意聽過。
只是那時候葉槭流密大一無所知,這種微乎其微的異常也可能注意到。
葉槭流現在還抱著一點希望,比如加西亞密大毀滅其實沒有關係,既然他在舊鎮最終沒有自己槍,最後離時也沒有把自己這個痕跡清理掉,那麼他們應該還算是朋友,只過某些人選擇了錯誤的路,需要進行一點糾正。
接下來,葉槭流又查了查這兩天的任務,想看看裁決局接下來有沒有什麼關於怒銀之刃的行動,過馬德蘭的談話也才是昨天的事,顯然裁決局的效率沒那麼高,葉槭流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葉槭流後仰去,靠在椅背上,始考接下來這段時間要做的事。
最近比較急迫的是找到勞拉,但是這件事只能看布萊克的運氣,葉槭流倒是想加速,可惜現在他能做的只有繼續查檔案,羅朱出巡查,過既然勞拉失蹤了一週仍然活著,管她到底牽扯進了什麼事,幕後之人應該也會那麼快傷害她;
接下來是下倫敦的品鑑沙龍,下次沙龍時間在下週末,留給葉槭流的時間多,管他也沒想過能在那之前湊齊遺物,能夠在品鑑沙龍上聽到鑄遺物的訊息就很好;
費雯麗久就能完全解讀3階燈密傳,遺物影響輝光教會肯定會提前準備好,晉升應該就在這段時間,按理說葉槭流應該多關注,過葉利欽肯定比費雯麗自己還著急,有他盯著,葉槭流也可放下一半心;
奧格……奧格缺遺物,影響……只要他去搞什麼群x派,葉槭流覺得管奧格怎麼獲取影響他都能夠接受,問題只在於奧格卡在了理解知識這一關,如果他一直無法理解,一直卡在第二等階也是可能,可這部分只能他自己想通,急也急來;
至於歡騰劇院,事確實比較多,但理查德說過舞美設計師燈光師場務女二號……都交給他,葉槭流只要負責催西裡斯的稿,而西裡斯想去的大倫敦表演秀還要在品鑑沙龍之後,短時間內用擔心。
葉槭流想了一圈,確定了接下來的計劃。
整理完失蹤者檔案後,他算去看看這次暗殺的現場,如果能證實刺客是或者是加西亞,會葉槭流瞭解猜測事態變化很有幫助。
葉槭流現在的問題是怒銀之刃瞭解太少,他清楚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也猜到他們有沒有找到加西亞。雖然他想過戴無面之王釣刺客,但他也清楚這個辦法挺草率的,除非他發瘋,否則他也想被十幾個刃刺客包圍,到時候誰誰還知道。
只能看看裁決局能能發現落單刺客了……葉槭流如是想著,忽然被羅密歐喊了一聲,提醒他該出發巡查了。
他收緒,一手披上掛在衣架上的黑風衣,戴上大簷帽,帶著兩個隊員走出了辦公室。
……
巴黎,輝光教會。
天竺葵,矮牽牛,雛菊,奼紫嫣紅的鮮花從陽臺溢位去,垂落在簡潔的大理石欄杆下,彷彿在視窗妝點了一捧絢爛的盛夏。
費雯麗雙手扶著陽臺欄杆,望窗高大潔白的教會建築群,看了一會,她低下頭,碰了碰手邊的矮牽牛花。
距離她擅自逛街遇到危險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那天之後,葉利欽祭司費雯麗精神佳為理由請了幾天假,因此費雯麗這幾天都待在輝光教會,因為實在太無聊,哪怕費雯麗並想要學習,她也只能掙扎著始解讀之前獲取的知識,幾天下來進度也非常可觀。
在這段時間裡,葉利欽祭司沒有提過費雯麗遭遇的襲擊,也沒有因為那天的出而責備她,費雯麗原本還有些惴惴安,但看到葉利欽祭司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她也悄悄松了口氣,樂觀地認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雖然仍然被葉利欽祭司管束著,但費雯麗現在的生活並沒有什麼意見。除了唱歌,她並沒有什麼想要的,而在努力之後,她也靠著自己的意志讓葉利欽祭司她妥協,為自己爭取到了自由。
現在唯一讓費雯麗感到困擾的,就只有她晉升第二等階的瘋狂症狀了。
過我沒有真正的身體,也會有恐懼症的生理反應,這種瘋狂症狀我影響大……我已經排練一段時間了,沒有出現過被恐懼影響無法唱歌的況,只要撐過這幾個月,就能夠在心靈之地解決這種瘋狂了……費雯麗認真地想著,緒很快跳躍出去,從恐懼感跳到了一個多月之後的演出上。
她的手指輕輕在欄杆上敲著節拍,從演出想到了排練,想到了其他工作人員,想到了阿黛爾她的馬卡龍,在費雯麗那次吃光她帶來的馬卡龍後,她幾乎每週都要給費雯麗帶一盒。
在被送回輝光教會的那晚之後,費雯麗沒有再見過阿黛爾,只有她們買的衣服在第二天被送到了教會。
想到那些衣服,費雯麗離窗臺,來到房間另一頭的衣帽間,雖然她算穿,但她想找出來看看。
找了片刻,費雯麗依舊沒有找到那些本應該在這裡的衣服,她有些解地抬頭,望著隱藏在衣帽間角落的監控探頭。
碧綠眼眸裡流過一道流光,監控探頭也閃爍了一下紅光,瞬間監控畫面傳輸到了費雯麗的意識裡。
她眨眨眼睛,直接用自己呼叫女僕,幾秒後,女僕的聲音在她的聲音接收器裡響:
“午好,使徒閣下,您有什麼要求嗎?”
“我想……”費雯麗的視線在柔軟精美的服飾上漂移,猶豫決地說,“我想問一下,幾天前送到教會的衣服,應該在我的衣帽間裡,但是它們現在在。”
“哦,我明白了,您說的那些衣物,祭司閣下讓我收走了,你現在想要嗎?”女僕說。
葉利欽祭司……為什麼?費雯麗望著天花板,越發感到困惑。
她結束了女僕的話,在衣帽間發了會呆,還是決定去問問葉利欽祭司。
這個時間點,葉利欽祭司一貫在禱告室靜修,費雯麗並沒怎麼費勁就找到了他。
聽到她的敲聲,穿著祭司長袍的老人慢慢轉過身,眼浮現出捉摸透的溫笑容。
“你來了,我美麗的花朵。”
看到他的笑容,費雯麗忽然知道該該繼續往前走。
遲疑了片刻,她才走到葉利欽祭司的身邊,
“我想問問我的衣服,女僕姐說是你讓她收走了那些衣服,”費雯麗努力組織語言,“我覺得這樣,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她說完最後一個字,抬頭,正好看見了老人幽深莫測的眼神。
他的語調溫而又平靜,彷彿在包容她的任性驕縱,急緩地說:
“而您擅自脫離教會的保護範圍,也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雖然您沒有在襲擊受傷,但您應該也知道您面的是什麼樣的敵人,這樣的好運會有第二次,如果下次您再像這次一樣自由行動,我恐怕您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費雯麗知道葉利欽說得沒錯,如果是因為她真正的導師,她現在恐怕已經完全被控制了……可知道為什麼,她並喜歡葉利欽祭司的話。
“至於我讓人收走那些衣服,是你的經紀人提出的建議,那些衣服並適合你,適合‘塞納河夜鶯’,你往的形象一直是柔美優雅的,那種衣服應該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葉利欽說著搖了搖頭,微微嘆息道,“應該讓你的經紀人你說這些的。你只需要知道,這是為了你的格調形象考慮,他讓我告訴你,希望你要再為你的團隊製造多餘的工作量。”
費雯麗怔了怔,一時間知道該說什麼,內心感到些許迷惘知所措。
葉利欽似乎沒有看出她的知所措,又想到了什麼,費雯麗說:
“過既然你來了,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進行一些討論。
“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有幽閉恐懼症,雖然在排練時你還算適應,但正式演出排練是一樣的,那時演出大廳的會關上,舞臺會變成密閉空間,你能肯定那時候你會陷入恐懼嗎?如果恐懼發作,你根本可能正常完成演出。
“我想你應該也希望在正式演出時出現失誤,辜負喜愛你的觀眾評論家的期待。那麼多觀眾——巴黎歌劇院能夠容納多少觀眾?他們都會在臺下看著你,期待你用你的歌聲再一次驚豔他們。
“當然,他們會因為你的表現夠完美而你失望,我親愛的花朵,那些愛你的人能夠寬容地原諒你,但一直盯著你的人會。
“他們只會想方設法揪出你的缺點,會用最刻薄的語言來刺傷你,你的任何完美大加指責,恨得把你永遠釘上罪人的火柱……我真的希望看到這樣的事發生,我希望看到你因此受傷,這是你應得的。”
葉利欽輕輕嘆氣,嘆氣聲彷彿敲在費雯麗的心上,明明她的心臟只是動力核心,可她忽然感覺到了“心臟被攥緊”的胸悶感。她的心彷彿有一部分沉了下去,墜入了深見底的空洞,所有她擔心恐懼過的事忽然全部被擺在了面前,她知道該怎麼面,只覺得彷彿溺水的窒息感漸漸沒過了她的頭頂。
“或許在你解決瘋狂症狀之前,你應該暫時停止你的歌唱事業。”葉利欽微笑著說,“會很久,只要幾個月,如果你想要唱歌,你可在教會繼續唱歌,我想在教會裡應該也會有許多喜愛你的觀眾,是嗎?”
他輕輕說:“這是為了你好,我親愛的花朵。”
……
結束一天的巡查後,葉槭流帶著整理好的一部分資料返回歡騰劇院,翻出食材,照例簡單地解決了晚飯,休息片刻,便身準備出發,去檢查暗殺現場。
他關上自己的屋,路過勞拉的房間時敲了敲,發現勞拉的母親還沒回來。
早上他出去裁決局時,勞拉的母親也放下心,葉槭流便透過桌面感知了一下布萊克的位置——雖然無法進入他們的意識,但確認信徒在哪裡還是能辦到的——接著把勞拉的母親送了過去。
如果太晚的話,布萊克應該會把她送回來……葉槭流閃過這樣的念頭,目光一轉,看到理查德的房間,忽然怔了怔。
從房口的痕跡來看,理查德昨晚並沒有回歡騰劇院的住處。
在說其他事交給他後就沒有回來嗎?正好,勞拉母親西裡斯的事也該他說一聲……葉槭流站在走廊上,用手機給房東了個電話。
手機裡很快響了撥電話的聲音,一聲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