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0號,眾人從聖彼得堡回到喀山的第三天下午,思索再三的衛燃最終還是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有為了一本相簿去一趟巴布亞紐幾內亞。

坦白說,他雖然對那本相簿有興趣,但其實並不在乎那位幸運的盧克的是死是活,更不會為了這麼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去冒險。

至於那本相簿,能得到最好,得不到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遠的不說,僅僅隔壁時光圖書館裡懸掛的那些記錄戰爭殘酷的照片難道還少嗎?

作為老闆的衛燃不在乎,名義上已經不給他打工的卡堅卡姐妹自然不會在這條線索上繼續浪費時間。

對於她們來說,眼下十月在即,她們馬上就要開始針對招核的北尾一家收網。畢竟,這可是海拉組織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自然是容不得分心。

不止卡堅卡姐妹,穗穗同樣忙的腳打後腦勺,反倒是衛燃閒得只剩下撓癢癢了——他確實在撓癢癢,前天的露營確實讓他好好的放空自己調整好了心態,但因為貝利亞拱開了帳篷門,他也被野外的蚊蟲給叮咬的夠嗆。

左右閒著沒事,他索性找格列瓦借了兩個同樣閒的屁疼的小混混,駕駛著麵包車在城裡轉了一圈,買來兩口超大號的不鏽鋼蒸鍋和一兩百個一升容量的玻璃罐頭瓶,以及一大口袋一次性罐頭瓶蓋外加一個封蓋機,在小姑娘洛拉的幫助和指點下,在院子裡嘗試著自制各種各樣的罐頭。

如今,這院子裡雖然沒有像去年一樣種那麼多的土豆,但各種蔬菜以及自己長出來的鬼子姜卻也多的根本就吃不完。

就連他移栽的那顆能有手腕粗的山楂樹,都掛了不少酸熘熘的果子。但最讓他開心的,卻是窗外的花圃裡已經長出了好幾棵來自海倫島的茉莉花幼苗。

院子南邊已經完成採收的菜地上,焚火坑裡的炭火炙烤著已經冒出水蒸氣的不鏽鋼蒸鍋。

旁邊的桌子上,一個個洗乾淨的玻璃罐頭瓶擺放的整整齊齊,頗有些廚娘天賦的小姑娘洛拉拿著調味罐在前面放調料,兩個小混混在後面忙著將剛剛採摘並且洗乾淨的各種瓜果蔬菜分門別類的放進去並且灌上了純淨水。

至於某小有名氣的歷史學者,卻需要負責蓋蓋子這麼複雜且對技術要求極高的工作。當然,他還要把罐頭瓶擺在鍋裡的蒸架上,並且冒著栽進鍋裡的巨大危險蓋上鍋蓋。

經過整整一天的忙碌,中午時候格列瓦緊急採購來擺在圖書館地下室裡的金屬貨架上,也已經分門別類的擺滿了一個個的自制罐頭。

“老闆,我們弄這麼多罐頭吃的完嗎?”跟著忙了一整天都沒去賣咖啡的洛拉一邊擦拭著汗津津的包子臉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吃的完,肯定吃的完。”

衛燃喃喃自語的滴咕了一句,卻又扭頭朝身後陪著的格列瓦說道,“格列瓦,明天還要幫我個忙。”

“什麼忙?”格列瓦下意識的問道。

“把這個房間周圍靠牆都擺上貨架”

衛燃頓了頓,“再幫我買50袋大米和50桶食用油,另外各種調料也買一些都放在這裡。還有,問問你的朋友,能不能弄到保質期足夠長的各種罐頭也幫我買...買一個貨架吧,就這些,還有,再買幾桶燃油,額外買兩個發電機放在隔壁那個房間。”

“咕嚕”格列瓦咽了口唾沫,“我,我明天就去買!”

“錢不夠和我說”

衛燃一邊給那兩個幫忙的小混混各自塞了兩萬盧布的小費一邊走向了大門的方向,至於格列瓦,自然是不用給小費的,那就有點侮辱他了。

“完了”洛拉拍了拍腦門兒,小聲說道,“老闆是不是瘋了?”

“我明天中午再去買”

格列瓦低下頭,湊到洛拉的耳邊低聲說道,“現在阿芙樂爾肯定還在加班,你快去問問她,如果她不許買,立刻給我發訊息。”

“對!”洛拉眼前一亮,撒腿就往外跑,“我這就去問!”

“老大,維克多...”

“閉嘴!”

格列瓦根本不等身邊的小弟說完,便在他的後腦勺上來了一下,“你們兩個今天別睡了,立刻去問問,哪裡能買到又便宜質量又好的那些東西。”

“哪...哪些東西?”後腦勺上來了一下的小混混一臉茫然的問道。

“白痴!”

另一個小混混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當然是維克多老大需要的那些東西。”

“不是不買...啪!”

這個也就20歲出頭的小混混話都沒說完,他的後腦勺便再一次撞在了格列瓦的手掌心上。

只可惜,相比會過日子的格列瓦,才從彼得堡回來的穗穗這次卻無條件的站在了衛燃的這一邊,甚至還額外列了一個需要購買的儲備物資清單交給了洛拉。

時間轉眼又是兩天過去,格列瓦總算在洛拉的幫助之下,帶著他那些閒出屁的小弟們,採購齊了各種儲備物資,並且額外用採購的抽真空包裝機加了一層塑膠真空包裝,這才算是填滿了地下室裡單獨分出來的那兩個原本閒置的房間。

就在衛燃用各種方法試圖抹掉關於飢餓的恐怖記憶的時候,9月25號這天的下午,原本正跟著穗穗在辦公室裡忙碌的安菲亞卻匆匆的跑回了別墅,找到正守著早早點燃的壁爐擦拭一支鈦合金手槍的衛燃。

“怎麼了?”衛燃一邊將小桌上的零件組裝到一起一邊問道。

“就在剛剛,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安菲亞拿起桌上的水壺,又拿起一個好看的杯子往裡面倒滿了一杯溫熱的山楂葉子茶,先灌了大半杯下去,這才說道,“給我打電話的,聽聲音年紀不大,對方說他是幸運的盧克的弟弟,想來和我們做交易。”

“誰?”衛燃詫異的抬起了頭。

“幸運盧克的弟弟”安菲亞重複道,“前段時間死了的那個幸運盧克的弟弟,至少對方是這麼說的。”

“走”

衛燃說話間已經撩起了腿上鋪著的麂皮毯子,起身將其丟到躺椅上,邁步就往門外走,“對方聽起來有多大?”

“聲音很青澀,但是應該已經過了變聲期,猜測大概在17歲到20歲之間。”安菲亞頓了頓繼續說道,“對方要求在機場見面。”

“剛剛打電話給你的?”衛燃說話間已經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

“對”安菲亞鑽進副駕駛的同時給出了簡短的回應,衛燃也在同一時間啟動了車子。

不等這輛裝甲皮卡離開院子,已經繫好安全帶的安菲亞便繼續說道,“對方的語氣有些顫抖,很緊張,而且有些恐慌。”

“坐穩了”

衛燃話音未落,已經踩下了油門。頓時,這輛早就被季馬找人解除了電子限速的裝甲皮卡也將車速提了起來,風馳電掣的趕往了城外機場的方向。

與此同時,安菲亞也開啟了她的膝上型電腦,噼裡啪啦的敲擊著鍵盤,時不時的便開啟一個個的頁面。

等到車子開進機場的停車場,衛燃在踩下剎車的同時問道,“查到什麼了?”

“目前沒查到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安菲亞頓了頓,“只有一條昨天的新聞,幸運的盧克等人遇難被定性為自然災害導致的意外,而且警察局裡的屍檢報告也被篡改了。”

“這就有意思了”

衛燃滴咕了一句,這才推開了車門一邊給自己戴上棒球帽和口罩一邊問道,“人在哪?”

“接機口”

安菲亞追上來的同時,也戴上了一頂澹藍色的漁夫帽,順便還拉高了皮夾克的衣領。

等兩人趕到接機口,遠遠的便看到接機口的裡面,那個足有兩米高的機場工作人員的身旁不遠,正有個頭戴牛仔帽的小夥子坐在一個暗綠色的登山包上。

他的手裡,還分別拿著一臺亮著螢幕的手機,以及和手機連線在一起的充電寶。

“就是那個人”

安菲亞靠在接機口的欄杆上,背對著那個小夥子朝身旁的衛燃低聲說道,“他說他就在接機口裡等著,穿人字拖,手裡拿著手機和充電寶,頭上有牛仔帽。”

“帶他去車裡”衛燃說著,已經轉身走向了遠處。

稍等了片刻,安菲亞這才轉過身,摘掉頭上的漁夫帽朝那個一直在觀望的小夥子揮了揮,同時也摸出手機,撥通了對方的號碼。

都不等電話接通,那個小夥子便立刻站了起來,先是看了眼手機螢幕,接著又看了眼安菲亞和她的左右,緊跟著,這小夥子立刻拎起一個暗綠色的登山包甩在肩頭,踩著人字拖抱著肩膀跑了過來。

“阿嚏!”

這小夥子還沒等走到安菲亞的身邊便打了個噴嚏,接著又用力抽了抽鼻子,這才緊張的用英語說道,“我要找的是維克多,你是維克多派來的嗎?”

“信不信由你”

安菲亞掃了眼這個小夥子的膚色,接著才轉身一邊走一邊說道,“和我來吧,我帶你去見維克多。”

聞言,這小夥子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咬牙,抱緊了懷裡的登山包,在不遠處衛燃的窺視下,打著哆嗦跟在安菲亞身後,老老實實的走向了停車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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