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是這樣的
成長模組，戰鬥模組，程明首先將《無間》的系統分成了這兩個大類。
隨後再細分戰鬥外成長，比如初始技能，解鎖裝備；
戰鬥內的成長，關卡獎勵BUFF這一類。
已戰鬥模組為核心，產出資源，在成長模組裡消化，轉換為數值和能力的提升，再去挑戰更強力的戰鬥獲取更多資源，完成閉環。
一個簡單的導圖就這樣出來了，比較簡略，但陸啟也看得出他確實是有過鑽研。
陸啟隨後又提出一些其他的問題，包括《無間》裡某個系統，讓程明來反推他自己當時的設計意圖。
又讓他站在玩家的角度，闡述某個階段的期望值在什麼地方。
一堆問題下來，程明都還答得湊活。
然後陸啟問他：“你什麼時候可以入職？”
承蒙當時程明給他的“敞亮人兒”稱謂，他也不整那些回去等通知的道道。
程明喜出望外，指著自己說：“我……透過了嗎？謝謝陸總！我隨時都可以的，那邊兒提一句就行。”那種心花怒放發自肺腑。
陸啟又問他：“你現在一個月能拿多少？”
程明有些羞赧，弱聲弱氣地說：“上個月稅後到手兩萬三。”
其實這東西本來該唐玲去問的，陸啟純屬自己好奇，畢竟是銷售冠軍嘛。
鬼知道他聽到這個數字什麼心情，反正眼白是微微有點兒多了。
兩萬三什麼概念呢，差不多就是楊海同，萬康和他自己，四十二三巨頭目前加起來的總和，至少Marge那邊兒回款之前是。
要不遊戲給你你來做，那絕世好房是不是就缺個人，乾脆我去接替你得了。
陸啟只能先給他潑一盆涼水：“如果你要過來，待遇上會和你現在有很大落差，很大。你在房產經紀上是銷售冠軍，但在遊戲行業則是從零開始，完完全全的新人策劃，這不是我吝嗇的問題，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標準，我先跟你說清楚，這個看你自己選擇。”
程明連忙表白心跡：“陸總，我已經思考得很清楚了，我喜歡遊戲，我想做遊戲。”
陸啟還是囉嗦了一句：“房產經紀行業晉升通道明晰，成長體系環環相扣，資料說話，你自己賣出多少就是多少。而遊戲是團隊協作，可能你自己的內容完成妥當，但別人的部分出了紕漏，最終就是整個專案遭受損失，大家要共同承擔這個結果。”
“是，陸總，我明白的。”
年輕人有這份執著，陸啟也有些刮目相看，希望他不是頭腦發熱吧。
“那行，你稍等一下。”陸啟起身準備去叫唐玲，轉頭問了句：“對了，你解剖過嗎？”
“二三十具吧……”
陸啟走出小會客室，來到唐玲桌前：“這小夥子最高……四千五吧。”
這說的是轉正後，試用期薪水按80%計算，三個月，表現優異可提前轉正。
他其實已經給了很寬鬆的空間了。
如果對方接受，那確實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不禁想起兩年前，11年的11月，當時陸啟進入姑蘇天蟲成為了一名新人策劃，天蟲的試用期還是半年。
他拿了半年了1800。
連稅都不用交。
……
……
團隊逐漸擴張，《無間》的後續版本也在緊鑼密鼓地趕工，新功能出來之前都還維持平均每三天一次更新的效率，主要是bug修復和功能最佳化。
這段時間陸啟並不閒，辦公室的人都不知道老闆一天到晚在搗鼓些什麼，看起來又很忙的樣子，但又沒找別人討論過。
如果是作為老闆，看不見人倒挺正常。
但作為製作人，那不是應該和大家討論著工作嗎？
幾名新員工看著覺得怪異，但自己的老大偏偏又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鎮定自若維持著項目組的運轉，越看越奇怪。
“老大……”新美術龔超剛畫完一個新NPC，忍不住問萬康：“陸總這些天在忙啥啊，都不怎麼看得見人影。”
陸啟的辦公室房門緊閉，百葉窗拉了下來，都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
萬康頭也不抬：“大概在做新專案的案子吧。”
“新專案？”龔超訝然，也茫然。
《無間》現在正式當紅的時候，按常理來說不是應該全力開發新功能，上線新版本，甚至迅速推出DLC嗎。
打鐵趁熱啊，怎麼就直接開新專案了？
工作室現在人也不是很多，那還要抽調人手成立新項目組。
就算程式和美術可以，策劃這也才兩個人啊，還有一個是啥都不會的新人，剛入職埋頭就在做填表的工作。
“老大，人手還不太夠吧，尤其是策劃……”
萬康看了他一眼，一種“小夥子還是太年輕”的眼神：“四十二最不缺的就是策劃。”
“啥意思啊，老大，你別說話說一半呀。”
“你自己去COP（版本控制系統）上看看《無間》的策劃文件吧，主要看時間。”
如果項目組稍微成熟一些，一份完整的策劃文件是一定會有更新記錄的，從文件被建立開始，到中間每一次更改都會標註更新時間和更新人。
甚至更嚴格的團隊會要求標註更改型別是增加、修訂還是刪除其中一部分內容，又是在遊戲的哪個版本進行的更改。
程式和美術看了，也能知道對應的功能是哪個策劃負責，要打人也得先知道該打誰是吧。
龔超點開COP資料夾，先更新了一遍，然後挨個打開文檔。
劇情系統，創建人陸啟，建立時間2013-09-04，後續無更新；
武器系統，創建人陸啟，建立時間2013-09-04，後續無更新；
技能系統，創建人陸啟，建立時間2013-09-05，後續無更新；
NPC系統……建立時間2013-09-05，更新時間2013-09-05，更新內容：最佳化了NPC互動對白……
……
場景美術需求，創建人陸啟，建立時間2013-09-08；
……
龔超挨個點開文件，關閉文件。
所有文件看完了，人也傻了。
這些文件他之前是看過一部分的，但都沒有去注意到建立時間。
他當然也知道整個《無間》專案的策劃案肯定是陸總一個人完成的，但之前要有人跟他說，一個人在一週之內，完成了所有的系統設計加上美術需求，他打死都不會信。
更嚇人的是，後續幾乎毫無更改，文件寫完就代表這程式和美術可以拿來該開發功能做功能，該產出美術資源就拿手寫板畫。
他入行也有兩年時間了，待過兩家公司三個項目組。
哪個專案不是一堆策劃要先開會討論半天，每個策劃每週差不多就一個最多完成兩個系統文件，後續還縫縫補補，修修改改無數次，隔三差五要改點兒老內容，加些新東西。
因為情況永遠在變，人的腦力也有限，不可能一開始就設想所有的可能，然後自己挑選出最優的方案。
沒有這樣的。
這不僅是龔超沒見過，而且也是他靠著自己的從業經驗和常識，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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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下午，府南天府軟件園E區有一名美術，職業觀動搖了。
“陸總……他一個人……一週時間就完成了所有的策劃內容啊……”龔超能聽見自己發出的吞嚥口水的聲音。
“他是這樣的，你多呆一段時間就會習慣了。”萬康好像在說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一般。
“不是，那他弄完了這些，開發的時候幹嘛……”
“就盯梢我跟老楊唄，搬個椅子坐在那邊兒看我們弄。”
“啊……”
“開個玩笑，他還得回學校上課，沒事兒就跑去其他學院旁聽。”
“啊……？？？”
龔超人又麻了：“陸總他，他，他……還在上學啊？”都結巴了。
“是啊，你不知道啊，哦，好像是沒跟你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