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平忍了。看在江森身後兩個虎視眈眈的兵哥哥的份上,也看在江森本人的體格身份,但最主要還是,還是他堅定地認為,不能和給人打工的小赤佬一般見識。

什麼冠軍運動員,他又不是沒見過。

翔飛人前些年拿了奧運冠軍後,四季藥業想找他談個代言,結果雙方就因為區區八十萬的差價沒談攏。從那之後,季仲平就知道天底下的所謂明星,無非就是看著光鮮,真要比牛逼,還是看誰兜裡的鈔票多。八十萬,呵,他認識一個姓宣的東甌市連鎖快餐店老闆,資產連他家的一半都不到,每年給老婆兒子買衣服花的錢都不止這個數。

狗屁世界冠軍,不過也就是力氣大一點。

力氣大一點怎麼了?

力氣大你去挑大糞啊!

“呵,低俗。”大專畢業的季總,很不屑地對江森的不當言語,進行了口頭批評。

站在江森身後的兩個兵哥哥,也都收起了要打人的姿勢。

雙方劍拔弩張的氣氛,隨之緩和下來。

然後,江森又跟了句,“慫逼。”

“你再句說試試!”

剛忍下一口氣的季仲平,瞬間大腦失控,伸手就要去扯江森的衣領。

可手還沒抓住江森,耳邊就陡然彷彿響起一聲驚雷。

“你幹嘛!?”

袁傑猛一嗓子,迅捷如風地從江森身後一步向前,抬手就擰住季仲平的手腕,順勢反手一招擒拿,扭過季仲平的小臂。關節彎曲之下,季仲平本能地隨著袁傑的動作,直接單膝一彎,在江森面前跪了下來。但這還不算完,人狠話不多的二兵哥哥,又跟移形換位似的,突然出現在了季仲平身後,一胳膊挽住季仲平的脖子。

季仲平眨眼間被江森的兩個國家隊保鏢,前後夾擊得連站都站不起來,秦芳月和葉培幾個人,看得目瞪口呆之際,江森突然一聲大吼:“我草!何必行此大禮?磕頭就不必了!”

“你媽逼……”季仲平艱難地抬起頭,怒視江森。

江森趕緊把兩個兵哥哥拍走,“鬆開,鬆開,打打殺殺,多不文明!”

袁傑和二兵哥哥,這才放開季仲平。

季仲平揉著手腕,從地上站起來,眼神陰鷙地看著江森,又陰沉望向秦芳月,“秦總,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談,實在是你帶來的這個人,有點過分了。”

袁傑立馬道:“你先動手的。”

季仲平一言不發,鐵青著臉,轉身就往樓上走。

秦芳月看看江森。

江森卻全然不以為意,直接跟了上去,對季仲平道:“小季啊,你看局面突然變得這麼尷尬,你跪也跪了,一個億這麼大的款子你又拍不了板,要不還是叫你爺爺過來談吧。”

“我叫你媽!你滾!”季仲平沒料到江森居然還能跟沒事兒人一樣,沒臉沒皮地跟上來,他轉頭怒瞪江森,為剛才的一跪,感到無比的惱火,但又不敢再動手,只能怒噴,“老子談你個瘠薄!我談你媽逼!”在江森面前三招都過不去,大專資質暴露得一乾二淨。

但森哥自然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跟著季仲平,一路走上樓梯,嘴裡不住叭叭,滿臉為季仲平著想的真誠表情,“那你怎麼跟你爺爺交代呢?難道要跟他說,你被我的保鏢打了一頓,然後就拒絕和耐闊談判了?你知道耐闊是什麼單位嗎?耐闊可是美帝國主義薅全世界羊毛優秀企業,人家不是吃素的。你任性不要緊,關鍵不要拖你家裡人後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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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嚇唬你啊,今天要是拒絕談判,秦總轉頭就要去申城高院高你,跨過貿易官司,涉案價值巨大,待會兒把訴狀遞上去,你家工廠流水線今晚八點鐘就要停工,直銷店明天早上就要停業,碼頭集裝箱裡的貨報關都過不了,銀行後天就抽貸,分分鐘讓你家破產你信不信?”

一邊說著,還轉頭問秦芳月:“秦總,你說是吧?”

秦芳月滿臉懵逼看著江森,心中直呼好狠的王八蛋。今天早上,到底誰信誓旦旦跟我說中國人不害中國人的?你特麼比我們這些改了國籍的都心狠手辣啊!

季仲平顯然被江森嚇住了,眼神微變,盯著江森,連話都不敢再說。

停產、關門、禁運、抽貸……

招招式式,都是命門。

這狗玩意兒,該不會是一開始就奔著弄死他家來的吧?

“唉,年輕人,小不忍,則亂大謀啊……”江森得寸進尺,剛讓人跪完,還要給人做思想教育,仗著自己比季仲平高一點,就搭上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諄諄教育,“生意場,那都是真金白銀的事情,你這點委屈都受不了,你爺爺還怎麼放心把家裡的產業交給你?

說到底,今天咱們不過就是確認一下談判的方向,行就行,不行就再想辦法嘛。我這個人,向來是講究以理服人的,講規矩、講原則、講誠信、講合作的,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和你哥、你嫂,那麼深厚的交情,我怎麼會想拿你們家怎麼樣呢?我是巴不得跟你們合作,才把秦總都請過來了。你這個年輕人,脾氣太著急,我就是跟你開個小玩笑,怎麼就急眼了?

跟我來的這兩個解放軍叔叔,特種偵察兵出身,反應是有點大,但那都是多年訓練的本能,外加對組織交代的任務,懷有深刻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你手沒事吧?”

季仲平咬牙切齒,甩了下胳膊,“你特麼少給我來這套!”

然後並沒有甩下去,江森依然牢牢地攬著他,“不要這麼急躁,深呼吸,深呼吸啊。我都說了,今天這個事情,可大可小。大起來,就是家族興衰存亡,小下去,那就是個屁。

屁點大的事情,像你這麼能幹的優秀傑出青年,還能幹不好嗎?要是連個屁都解決不了,你爺爺還要你何用?”

“江森我操你……”季仲平轉頭怒罵。

江森眼神一狠。

剩下的那個字,季仲平活生生給咽了回去,然後使勁一甩,總算把江森的手從肩上撥下去,站在樓梯中間,轉頭對秦芳月道:“秦總!我們的事,可以談,但我不要見到這個人!”

他指著江森,向秦芳月提出要求。

但秦芳月並沒有權力讓江森滾蛋,只能看看江森,用眼神詢問。

樓梯的過道口,葉培和方堂靜,也雙雙仰著頭,看著站在前方高處的江總,今天江森這表現,簡直亮瞎他們的眼珠子。誰能想到,森哥居然這麼能噴!

這狗逼,職業噴子啊!

飛龍騎臉,殺人誅心,貼臉無限輸出,這特麼正常人誰頂得住?別說季仲平情緒失控,就算是跟在一邊當看客的他倆,都差點想上去給江森一巴掌。

太特麼欺負人了……

“小季,你真的要這麼任性嗎?”江森沒有給秦芳月明確的答覆,被拍開的手,又拍了拍季仲平的胳膊,“你想好了嗎?我要是走了,秦總說不定就跟我一起走咯。申城這麼講法律的地方,這麼國際化、這麼因特耐雄鬧的地方,這裡的人民群眾到底是支援耐闊還是支援你家,那可是很不好說的,外交無小事,儂曉得伐?你真要為了自己的這點小脾氣,置你全家於不顧嗎?到底是要忍辱負重、假裝失憶,還是要尊嚴萬歲、破產快樂,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季仲平看江森的眼神,逐漸變得像要吃人一樣。

“噗哈哈……”樓梯口,袁傑一下子沒憋住,發出了笑聲。

站在前頭的季仲平,被這聲笑徹底擊潰了。

“你哭了?”

江森從兜裡掏出一包紙巾,遞給季仲平。

季仲平含恨拍開了江森的手,一邊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爸,你來一下我這邊吧,人到了,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要去一下醫院……”

江森轉過頭,朝秦芳月拋了個得逞的飛眼。

秦芳月苦笑不止。

剛才出門的時候,還以為江森是受害者。

現在她才知道,這狗東西,分明是個反派……

還帥得讓人恨不起來。

秦芳月雙腿夾緊,往上走到江森身邊,眼神水汪汪的,“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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