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普查以及村鎮計劃一經公示,迅速在各個群體內引起了軒然大波。

類似田寶成一家的並不在少數。

畢竟很多流民祖上好幾代下來就是種地的,對於土地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或者說離了土地不知道幹啥。

這些人與田寶成唯一的差別,就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對於種地的概念僅限於人工開墾。

並不瞭解農機廠中究竟有什麼樣bug級別的工業裝置存在,能將種植效率提升到何等樣的地步。

他們也不知道原先生的團隊雖然無法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最佳化糧種,但本土有少部分已經被最佳化後的農作物卻是可以在大莫界直接耕種的——雖然合適耕種的種類並不多,產量上或許也不如本土那麼足,但碾壓大莫界的劣等糧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很可惜的事,只有極少的人知道這些訊息。

因此有些人最終決定留在赤縣城中,還有些人則選擇遷移到下屬的村落。

這些人在命運的岔路口做出了不同選擇,而這便是今後兩個截然不同的群體的雛形。

比起城中的那些流民,後續抵達赤縣城的流民就只有一個選擇了——除了少數特殊人才之外,全都被歸集到了下屬村落中。

那些被劃分到村落的流民對此也沒什麼意見。

這年頭能有人給他們提供庇護就算不錯了,更別說還可以奢望一下兔子們答應的諸多條件。

免佃租、修路修房、產量更高的種子、惠農貸款購置裝置....

以上承諾不求全數實現,但哪怕能實現十分之一都算流民們血賺了。

畢竟大多數城池壓根就不提供這些待遇,頂多就是給你一些種子然後愛種種不種滾而已,因為亂世之中他們根本不缺人——詳情可以參考本土的牛展。

雖然如今赤縣城內的人口數量和本土同規模的城鎮相比少之又少,但兔子們的人手數量其實也並不多。

別看營地那邊有兩萬多的戰士駐守,這種事情你還真得那種在社群裡幹過的文職人員來才行。

因此在資訊公示後的幾天時間內,整個赤縣城駐點頓時變得非常忙碌了起來。

而就在人口資料普查逐漸開展並且步入正軌的幾天後。

遠在兩千三百多裡外的紫瓊城中。

顧俊明正站在太和樓尚且在裝修的鋪面中,頗為意外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個人。

“楊掌櫃,您怎麼來了?”

如今距離葉方偉他們一行大廚抵達紫瓊城已經過去了二十天的時間,距離指揮部方面定下的‘一個月內正式對外營業’的日子已經很近很近了。

標準的留給中鍋隊的時間不多了.JPG。

而飯館想要營業,除了大廚的菜式於掌握語言之外,最關鍵的就是鋪面問題了。

不久前顧俊明曾經帶著葉方偉拜訪過一趟楊伯禮,算是彼此認了個臉熟,同時利用兔子們與紫寶軒的貿易關係定下了兩處樓面的租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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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處樓面不出於相同的地段,距離上足足相隔著有兩條街。

其中太和樓的位置更偏靠城池中心,富戶人家與修行家族雲集。

相對來說地段較為繁華,有錢人與修行者的數量都不少。

擱在那些諸如堵車天際線的模擬經營類遊戲裡,這種地段妥妥的都是代表著高地價的深藍色。

而沙縣大酒樓的位置就要相對偏遠一些了,它更為靠近一處貨物集散中心,周圍有很多諸如搬運工之類的社會底層人員。

別看這些泥腿子層次低,市井之人的訊息往往更為靈通一些——當然準確性也值得商榷就是了。

不過以兔子們的能力來說,在大量資訊樣本的採集對照下,想要分析出正確的訊息並不是什麼難事。

兩種地段各有優勢,可以形成一定程度上的互補。

當時在談好酒樓的租賃合同後,楊伯禮還聲稱開業之時定會前來捧場,品嚐品嚐來自山那邊的野味。

可如今距離酒樓開業還有六七天的時間呢,兔子們的第二批快樂棒又沒還沒到,以楊伯禮的身份來說不應該在這時候登門。

畢竟紫寶軒和太和樓可是在兩個完全相反的方位,絕不可能是吃飽了溜達溜達碰巧遇見的這種情況。

不過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因此顧俊明還是例行的與楊伯禮客套了一番。

在馬寧離開以後,顧俊明便當任起了太和樓的大掌櫃——別看他是一位軍人,和林子明閆少新那種蘸醬不同,顧俊明的職位可是參謀長來著,屬於標準的文職幹部。

“楊掌櫃數日不見,氣色依舊紅潤,想必生意又是蒸蒸日上吧?”

“託顧掌櫃的福,一切安好,一切安好。”

楊伯禮同樣樂呵呵的拱了拱手,而後壓低聲音道:

“顧掌櫃,借一步說話可好?”

說完他看了眼顧俊明身邊充當翻譯的魏有秋——就是魏府唯二的兩位翻譯之一,補充了一句:

“可否就你我兩人找處地方詳談?”

顧俊明聞言愣了愣,意識到楊伯禮這次可能還真有什麼大事,於是朝魏有秋打了個眼色,同時伸手做了個請:

“那麼楊掌櫃,咱們去偏房商談吧,請隨我來。”

片刻後,二人來到了後院的一處偏房中。

這處偏房是太和樓精心準備的會客室,定位是專門接待大客戶。

所謂精心準備,指的就是裝修精緻,同時還有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護的那種。

入座後,顧俊明先是假借扶椅子的機會按下了一個無聲按鈕,透過某個特定頻道接通了千里之外的指揮部。

接著他給楊伯禮倒了杯茶,開啟翻譯器問道:

“楊掌櫃,如今這處偏室內就剩你我二人,有什麼話還請但說無妨。”

楊伯禮聞言稍稍遲疑了幾個呼吸,隨後從身上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個物件,放到桌上推到了顧俊明面前:

“顧掌櫃,你可認得此物?”

顧俊明有些好奇的伸過頭,準備見識見識是什麼東西讓楊伯禮如此神秘,結果看清物件後忍不住輕呼一聲:

“我去,馬應龍?”

沒錯,楊伯禮此時取出的物料,赫然便是一條馬應龍痔瘡膏!

眼見顧俊明毫不猶豫的認出了這東西的來頭,楊伯禮感覺到有些社死的同時還帶著一股欣喜:

“顧掌櫃,此物是老朽與貴商會初次見面時,門口處那位小姑娘賣予鄙人的東西。

老朽迴歸家中後好奇嘗試了一番......”

說完他頓了頓,彷彿內心有些羞恥,不過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道:

“體驗...美妙無比。”

最為社死的一段話說完,楊伯禮忽然感覺自己也沒那麼尷尬了,便繼續道:

“不知此物是否與那67式快樂棒一樣,可以大規模的量產批發供貨?”

看著眼前一臉急切的楊伯禮,顧俊明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微妙。

他著實沒有想到,王薔當初腦子一抽賣出的馬應龍痔瘡膏,此時居然會成為楊伯禮此番上門的理由。

實際上不止是顧俊明。

如果兩天之前誰和楊伯禮說會發生這種事,他的反應決然會比顧俊明更大。

畢竟這情景實在太tmd的丟人與尷尬了。

話說起來。

這條馬應龍痔瘡膏的購買日期還要追溯到近一個月前,也就是商貿團剛來到紫瓊城的那段時間。

當時楊伯禮透過對賬發現了兔子們的抄底行為,興致沖沖的帶著來到陶朱商會門外正欲拜訪。

結果人還沒進門呢,便遇到了門口賣貨賣的正歡的王薔,還順手看了看軍大衣的材料。

也不知道這姑娘那時候想到了什麼,推銷軍大衣失敗後,愣是給楊伯禮抵了這一條五克標準規格的馬應龍痔瘡膏。

當時楊伯禮出於‘主動上門應該有些禮數’的想法,於是順手花三十枚銅子買下了這條馬應龍痔瘡膏,回家看了幾眼便扔到了一旁。

結果沒想到,幾天前他那痔瘡的老毛病又犯了起來,那股酸爽勁喲......

嗯,沒錯。

楊伯禮有著非常非常嚴重的痔瘡病,而且還是內痔。

否則你以為他那條三階內褲是幹啥用的?

酸爽的折磨感之下,楊伯禮忽然想到了這條被自己扔在一旁的馬應龍痔瘡膏。

畢竟痔瘡膏內的說明書可是用大莫語書寫的,功效和用法用量都一清二楚,屬於有手就行的範疇。

想到兔子們那極為神秘卻偏偏能帶來驚喜的畫風,楊伯禮走投無路之下,愣是鬼使神差的將這盒馬應龍給開了起來。

然後他就發現了一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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