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道：“你的傷需要多久才可以恢復？”
“人魚”道：“之前我是無力招架對方的攻擊，被打成重傷，然後才中了這兩種奇詭之力，現在它們既然被封印住了——”
它低聲念動晦澀的咒語。
只見它半身的白骨上漸漸生出血肉，短短數息便已全部長出臟器，然後是一層藍紫色魚鱗。
“只要我恢復過來，就可以反過來壓制它們的力量，逐漸將其消磨——大約兩千年左右，就足以令其徹底消弭殆盡。”
“人魚”凝視著半空的柳平，身上的力量波動越來越強烈。
它彷彿在準備著什麼。
“嗯？我剛救下你，你就想對我出手？”柳平笑道。
“人魚”沉默片刻，搖搖頭。
它伸出手臂在虛空中輕輕一扯，便扯開了一條通道。
“凡人，你身懷著極其罕見的封印類奇詭之力，我如果殺了你，恐怕會引起無盡奇詭法則的反應，讓人察覺我的行蹤。”
“再加上你剛剛救了我一命。”
“我就饒了你。”
“人魚”說完，朝著虛空通道走去。
柳平道：“喂，我們好像還簽訂了一個同盟契約，說好了我幫你治療，你幫我對付我的敵人，難道你要毀約？”
“人魚”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搖頭道：
“天真的傢伙，跟你籤訂契約的乃是我身上的某種奇詭之力，它能徹底代表我，所以契約沒有問題，但是呢——”
它的三隻豎瞳流露出諷刺之意，說出了那個答案：
“剛才我已經將它徹底抹滅。”
“當它不存在的時候，契約自然就作廢了。”
“人魚”以一種優雅而從容的語調繼續道：
“天真的傢伙，接受這個教訓吧，這是見識過無盡奇詭生命的我，在本次幸運的涅槃重生的過程中，賜予你的免費教訓。”18
“——愚昧真是你們這些人類的原罪啊，希望你有一天能戰勝它。”
說完，它走入那片虛空通道之中，逐漸遠去。
柳平漂浮在半空，攤攤手道：
“雖然你抹滅了那種奇詭之力，但它代表了你，你才是真正跟我籤訂契約的存在啊。”
霎時間。
那片寫滿契約的魚鱗突然出現。
它浮現在半空中，爆發出嚴厲的尖銳鳴叫聲，彷彿在警告什麼。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在柳平眼前：
“你擁有本次契約的最終解釋權。”
“對方的解釋不成立。”1
“對方必須履行契約所規定的義務，否則對方的身軀與靈魂將永受折磨，不得沉眠！”
所有小字一收。
那個即將合攏的虛空通道突然再次張開。
“人魚”從通道裡跳了出來，瞪圓了三枚豎瞳，盯著柳平喊道：
“這不可能！”8
“術法是術法，我是我，跟你籤訂契約的是它，關我什麼事！”1
魚鱗上的鳴叫聲消失，轉向柳平的方向。
——魚鱗似乎在等待柳平的解釋。1
柳平輕咳一聲，開口道：“在我方看來，我方已經履行了所有義務，你方所耍的手段都改變不了我們締結契約的本意——”1
“你知道應該幫我。”
“這就是最終解釋了，你必須履行此項義務。”
魚鱗立刻轉向“人魚”，再次爆發出尖銳的、嚴厲的鳴叫聲。
“人魚”獰笑道：“但你忘了一件事，這片魚鱗是屬於我的，我想怎麼處理它，就怎麼處理它，我可以直接毀了它！”
它伸出手，抓住魚鱗用力一捏。
整片魚鱗徹底碎裂。
在它散落的瞬間，柳平開口道：“魚鱗雖然碎了，但契約依然成立，我身上的序列和隨從都是見證人，所以契約依然成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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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狂吼道：“不！我們從來沒說什麼見證人的事。”
柳平道：“見證人不必在契約上列出，但他們一直存在，並見證了整個契約過程！”
“放屁！沒有這一條！”
“我說有就有。”2
“原來如此……混蛋！你什麼時候拿走了契約的最終解釋權！”
“人魚”如夢初醒，召出一枚寒光閃閃的黑色三叉戟，惡狠狠的道：“去死吧，你這個無恥的傢伙！”2
長戟高高舉起，鋒利的尖端上佈滿了無法言喻的力量。
——但它卻沒有紮下去。
柳平施施然道：“我們的契約上規定的很清楚，對合作方動手的下場似乎比死亡更悽慘呢。”5
長戟在半空中僵了足足半分鐘，終於頹然放下。7
第兩百一十五章 契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