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簡訊後,琴酒面色冰冷,叫上白川悠和伏特加,一起檢查毒氣室。

他伸出手,在毒氣室牆壁的每一塊角落敲動。

試圖透過這種方式,檢查毒氣室是否存在暗道。

伏特加也用同樣的方式,搬來一把椅子,踩上去檢查天花板。

至於白川悠,則是在裝模作樣的檢查地面。

他蹲在牆角邊,在地面東摸摸西看看,很熟練的偷懶摸魚,出工不出力。

不但沒有好好幹活不說,甚至在通風口附近蹲著,磨蹭來磨蹭去,把雪莉逃跑留下的輕微痕跡都弄掉了。

本來,組織如果想到用識別指紋的方法,檢查整個毒氣室的話,說不定是有機會查出雪莉逃跑路線的。

然而此時被白川悠這麼一搗亂,就算查指紋也查不出特別的痕跡,全被他的手印鞋印混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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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跡可循的雪莉,這下真的就成了離奇逃亡。

當然,這並不是白川悠放水。

只是他單純不爽朗姆用這種方式噁心他一天而已。

所以,他也要反過來噁心噁心對方,讓對方莫名其妙的失去雪莉後,又無可奈何,什麼都查不出來。

白川悠暗自低下頭。

在那張爽朗的臉上,一抹惡意的微笑逐漸浮現出來。

反正這次除去知情不報以外,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清白的,完全置身事外。

估計朗姆自己想想也能明白,這件事跟他克什瓦瑟八竿子打不著,克什瓦瑟一整天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所以——

就彷彿睡在裡面的人,無法打死外面的蚊子。

這一次,無論他怎樣發出煩人的振翅聲,朗姆都沒法動他。

白川悠心情輕鬆的想著,手上不急不緩的搜尋著地面。

幾分鐘後。

三人把整個毒氣室地毯式搜查一遍,每一塊牆壁都像是調查機關那樣仔細搜查完畢。

琴酒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牆壁沒找到任何機關暗格。

他眉頭緊皺的看向伏特加,投去詢問的目光。

後者趕緊正色,老老實實道:“大哥,天花板沒找到任何機關。”

白川悠也跟著彙報道:“老琴,地板也沒找到。”

琴酒聽完沉默了幾秒。

白川悠眯起眼睛:“看來,雪莉多半是自己用其他辦法,離開了毒氣室。”

“……而這個方法非常高超,居然可以讓我們三人尋不到蹤跡。”

琴酒聞言,意味深長的看向他:

“如果沒人從中協助她的話,那我只能承認,雪莉確實是有點手段,自己孤身一人,匪夷所思的從毒氣室脫身。”

聽著琴酒淡淡的語氣,白川悠苦笑了一下聳聳肩:

“我說老琴你啊,不會還在懷疑我吧?”

“……雖然我給人留下的印象的確不好,不過我到底為什麼,要跟組織的任務過不去呢?”

看到白川悠這幅過分遊刃有餘的樣子,老實說琴酒已經懶得繼續思考了。

他掐滅香菸,什麼也沒說。

總之。

雪莉跑出組織,這對組織來說並不是個樂觀的情況。

那丫頭知道關於組織的很多情報,包括但不限於藥物開發作業,見過他和克什瓦瑟的臉等等。

如果雪莉真的是克什瓦瑟放跑的,那麼琴酒絕對不會顧及昔日情分。

不用朗姆吱聲,他就會一槍崩了克什瓦瑟。

畢竟不務正業和反叛組織本質上壓根是兩碼事。

但現在這個不明不白的情況……

估計朗姆那邊也懵了吧……?

那老家夥在上帝視角觀察了一天,甚至也不知道雪莉是如何逃跑的。

琴酒輕輕搖搖頭。

話又說回來,反正他現在該做的都做了。

無論是關押雪莉,監視克什瓦瑟的過程……

還是發現雪莉消失後,對克什瓦瑟的試探,以及對現場的搜尋探查等等,都沒有任何問題。

至於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就要交給朗姆來判斷了。

想到這裡,他冷笑一聲,看向最近的攝像頭。

沒過多久,就收到了朗姆的下一步指示——結束任務,匯報工作。

於是。

掃了眼已經接近深夜的時間,琴酒也知道,沒有必要繼續逗留在研究所。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白川悠:

“今天的任務結束了。”

“所以我可以走了?”

琴酒不耐煩的擺擺手:“去資料室把和你有關的所有資料登出,然後趕緊開車滾蛋。”

白川悠哦了一聲。

這點倒是無需多問。

雪莉逃走後,組織估計今晚就會讓研究所消失。

——刪去所有電子資料,消除所有痕跡,最後再進行大規模的爆破……各種意義上的消失。

謹慎起見,核心成員在組織中的資料,都要徹底的銷燬。

組織的一貫風格就是如此。

白川悠曾經在系統裡錄入了出行用的個人信息。

哪怕一共沒來過研究所幾次,也要徹頭徹尾的銷燬掉資料。

到此,今晚的鬧劇才算是進入尾聲。

至於善後工作肯定是官大的成員來。

——收拾雪莉逃走的爛攤子,琴酒和朗姆估計今晚都沒法閤眼了。

“哎,心疼老琴一波。”

“希望別熬出黑眼圈吧。”

銷燬完資料的白川悠咂咂嘴感嘆,隨後就這樣開車,駛入雨夜的街道中。

開啟【解析】能力探查一圈,白川悠很輕鬆便發現了雪莉的逃跑路線。

他勾了勾嘴角,順著痕跡緩緩駕車前進。

……

白川悠離開研究所後。

琴酒這時回到監控室中,熟練的開始和朗姆通話。

他開門見山:“如你所見,毒氣室沒檢查出任何機關。”

“稍後我會從組織中調來鑑識人員,徹底清查一遍毒氣室。”

聽到琴酒這樣說,朗姆略做沉吟:

“不,免了。”

“既然你親自檢查都查不出來什麼蛛絲馬跡,乾脆就別再重複這些無意義的行動。”

“接下來你最快速度銷燬資料,再挑一些有用的人轉移,最後炸掉研究所……這些應該不用我教吧?”

“之後我會跟那位先生匯報情況,你的工作目前就這些。”

朗姆大概是害怕雪莉逃走後,立馬報案舉報研究所。

雖然這種報復行為構不成什麼威脅,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要儘量避開。

這樣想著,正當他想要結束通話電話時,琴酒毫無波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知道了。”

“那麼,關於克什瓦瑟的處理……”

不等琴酒問完,朗姆就有些心煩意亂的打斷:

“既然沒有小動作,說明克什瓦瑟這次跟事情無關,我暫時不會特別的針對他。”

“但必要的調查還是會繼續查的。”

“組織在尋找貝爾摩德的動向,我也在思考,這件事會不會跟他有關係。”

朗姆也不藏著掖著。

明白琴酒的意思後,直接全盤拖出。

——其實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試探。

如果琴酒事後把關於自己的情報洩露給克什瓦瑟……

就正式說明,這兩個人之間有著不小的貓膩,早就已經是唇亡齒寒的關係。

到時他才可以順理成章的懲罰琴酒,把琴酒隨便調到其他國家去,徹底支開,再暢通無阻的調查克什瓦瑟。

不然,琴酒現在對克什瓦瑟的態度,還只是“很欣賞很看好”的程度,沒有什麼特別出格的利益勾結,不太能扣帽子。

“……”

琴酒眼神動了動,似乎也意識到了朗姆的試探。

本來他有心想說出自己的調查,證明克什瓦瑟的清白。

但對朗姆這種人來說,這樣的做法只會適得其反。

於是琴酒放棄了想要說的話,不再出聲。

——沉默是他最好的武器。

只要他不亂說話,就沒有破綻可言。

無論如何,克什瓦瑟這回是攤上大事了。

就算趕巧的平穩渡過了這次的試探,但朗姆下一次的計劃,可就沒這麼容易化解了。

特別是國外還有個即將飛來東京的狙擊手,同樣想要調查貝爾摩德的動向。

兩名老道的成員一起出手,呈兩面包夾之勢。

克什瓦瑟那小子最終會如何,實在沒法想象。

琴酒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老實說,就算克什瓦瑟在某一天,隨便掰個理由跑路,琴酒都不會奇怪。

遇到危險走為上策也很有那家夥的風格。

只不過,以組織遍佈世界的力量,無論逃到哪個角落,被揪出來都是遲早的事。

——不管是處於風口浪尖的克什瓦瑟,還是已經出逃的雪莉。

沒和朗姆多廢話。

琴酒把該說的都說完後,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專心處理研究所的善後。

另一邊,一個隱秘的漆黑房間中。

朗姆坐在監控螢幕前,幹淨利落的斷掉所有連線線路,和研究所撇清關係。

“哼,有點意思。”

“……不僅克什瓦瑟夾住了他的狐狸尾巴,連雪莉也跑掉了麼……?”

朗姆往後仰了仰,靠在椅子上,低聲自言自語。

區區一天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麼多意料之外的事件。

不過,相比之下,朗姆更在意的還是克什瓦瑟。

雖說他不知道雪莉是怎樣一個人跑出去的。

但若是沒有外人的協助,組織只要把周邊出入城市的站點把守好,再往東京市內撒網捕魚,早晚都能找到雪莉。

畢竟雪莉又不會什麼易容術。

想要在一個城市內找到她,充其量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眼下更為重要的隱患,依然是克什瓦瑟。

雖然朗姆已經知道,克什瓦瑟很有能力,是一把很鋒利的尖刀。

但這把尖刀,卻是不分敵我,沒有主人的。

時而對準敵人,時而對準組織……

說不定會自作主張的割破什麼東西。

誠然,這次的克什瓦瑟沒使用任何手法,乖巧又老實。

但這並不能讓朗姆打消疑慮。

作為一個生性多疑的人,當腦海中生起對克什瓦瑟的懷疑時,他沒徹底消除掉懷疑之前,一定不會有半點鬆懈。

接下來,他會調查克什瓦瑟的生活規律,周邊人際關係等等。

從這些因素入手,查一查克什瓦瑟有沒有暗中和不對勁的人聯絡,以便佈置新的試探計劃。

想到這裡,朗姆冷笑一聲,眼中蘊含著至今未有的銳利光芒。

……

與此同時。

縮小的雪莉裹著白大褂,沿通道,花了幾乎一個多小時探索,終於爬到研究所的側後方。

幸運的是,不知道是人員調動還是什麼,此時這一帶沒有任何嘍囉看守。

天空下著傾盆大雨。

不僅掩飾了雪莉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就連留在地面的腳印,都被暴雨沖刷的乾乾淨淨。

雪莉咬著唇,堅持著不停下腳步,一步步朝著遠離研究所的方向走去。

她無暇顧及被暴雨淋溼的衣衫,一心只想跑遠一點。

一想到自己已經脫離了組織,從今往後就是自由的……雪莉就感覺疲憊不堪的身體裡,湧現出不少力量。

沒錯。

自己至今而來積攢的努力,並非全部白費。

今後也是,只要不停下腳步,道路便會不斷延伸……

漆黑的雨夜中,雪莉光著小腳,淋著冰冷的雨水,一步步艱難緩慢的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她腳下一滑,整個人笨拙的摔倒在水坑中。

感受著被雨水淋著的瀝青街道,雪莉虛弱的咳嗽幾聲,喘氣聲更加急促。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如柱的暴雨沖刷著她。

雪莉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池塘裡撈出來一樣。

伴隨著嘩啦的一聲,她一言不發的從地面爬起來。

就在這時。

身後一束車燈照在她身上。

感受到光線的雪莉回過頭去。

那是一輛黑色高級轎車。

幸運的是,型號並不是保時捷,而是八菱。

雪莉下意識松了口氣,但下一瞬間又緊張起來。

誰知道這裡面是不是組織的追兵?

想到這,她防備的裹了裹白大褂,死死盯住停在面前的轎車。

在雪莉充滿戒備的注視中,車門開了。

一隻溫暖的,骨節分明的手推來車門,同時另一只手探到車門外,緩緩撐開雨傘。

從車中下來一個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一舉一動彷彿深夜剛剛離開宴席的社會名流。

優雅,溫和,散發著類似陽光的安心氣息。

藉著車燈的映照,雪莉看清了那個男人的容貌後,全身都顫抖不已。

——毫無疑問,這並不是雨水讓雪莉感到寒冷。

而是雪莉自身,在看清楚來人之後,本身所體會到的強烈恐懼感。

那雙充滿笑意的眼睛,反射著雨幕中朦朧的車燈,從雨傘的邊沿露出,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不斷散發出“如我所料”這般,彷彿早就看穿一切的意味。

死定了。

——對上這種熟悉的眼神,雪莉屏住呼吸,腦海中最後的念頭愈發清晰。

沒錯。

不知是巧合,還是計算之中。

轎車的主人正是克什瓦瑟。

看著從車上下來的白川悠,雪莉幾乎是本能的臉色蒼白,緊張到牙齒打顫,就連自身現在是個小孩子都差點忘記了。

越下越大的雨中。

白川悠打著傘靠近,在雪莉面前蹲下身。

後者此時拼命低下頭,呼吸頻率都亂了節拍。

面對這樣的她,白川悠感覺很有趣的笑了下:

“怎麼了,小朋友?”

“看你這樣子……大雨天和家人鬧矛盾了離家出走?”

他相當輕鬆的搭話,同時想伸出手揉揉對方的腦袋。

可在看清楚雪莉整個人跟個水人一樣,腦袋更是溼漉漉的,頓時放棄了摸頭的打算,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雪莉沒說話。

她只當這個傢伙是在故意嘲笑他,就像貓抓老鼠一樣,抓到獵物之後還要先戲耍一番,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嗯?怎麼不說話?”

“離家出走之後迷路了麼小朋友?臉色很難看啊……要不大哥哥送你回家?”

白川悠把傘尖微微傾斜,遮擋住雪莉的頭頂。

同時他伸手進衣服外套裡,摸索著什麼東西。

注意到這一幕,雪莉因為不安和厭惡,緊張的冷汗直流。

他要幹什麼?

拿出手槍小刀之類的武器,處理掉自己麼?

還是拿出手機琴酒打電話?

亦或是用來活捉自己的迷藥?

無數的假設和疑問湧上腦海,雪莉心中混亂的思考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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