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那張精妙的易容面具。

白川悠將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後,便變裝成赤井秀一,換了輛車返回,趕在伏特加之前,進入熊熊燃燒的廢棄廠房中。

接著,連人帶箱子使用消失,悄無聲息的離開火場,轉移到附近隱蔽的山林中,脫離基安蒂的視野。

再緩緩移動回黑色的八菱,開車離開。

於是,在琴酒等人的眼中,就成了赤井秀一走進火場中,之後不知怎的再也沒有出來。

廠房幾百米開外的隱蔽制高點,基安蒂和伏特加緊張兮兮的盯著廠房門口。

那裡“赤井秀一”開來的車還停在不遠處,更是給人一種對方還沒離開的錯覺。

不過,對方半天不露頭,倒是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靜靜的流逝兩分鍾。

伏特加看了看時間。

據市區裡的嘍囉所說,警方已經接到了關於爆炸案的報案電話。

再這樣下去,恐怕警察馬上要介入現場了。

繼續磨磨蹭蹭的話,他們將失去唯一可以例行驗證的機會。

雖說伏特加自己覺得沒什麼問題,但若是不走這個驗證程式,回頭肯定是沒法和上面交代的。

他有些糾結的握著望遠鏡,最終決定聯絡場外的琴酒。

遇事不決,只能交給大哥來做決定。

“大哥,我們……”

可還沒等伏特加話說完,琴酒直接沉聲打斷他要說的話——

“不用說了,我也一直在盯著影像。”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有點蹊蹺,現在你們倆帶著武器下去,遠遠的繞著廠房走一圈。”

“……過程中共享影像給我,等確認沒有埋伏後,再進去看看。”

琴酒沉思了一會,想出這麼個辦法。

赤井秀一一直窩在火場裡,這麼長時間過去,照常來講,要麼死了要麼逃了。

至於陷阱的可能性……琴酒透過影像觀察幾分鐘之久,也可以排除。

——周圍方圓幾百米連個人影都沒有,赤井秀一這要是還有底牌,他當場把手機吃了都行。

琴酒思考的面面俱到。

可他殊不知,自己只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罷了。

聽琴酒這樣吩咐,伏特加點點頭,和基安蒂對視一眼,兩人一同靠近廠房。

從不同的方向動身,圍繞廠房觀察一圈。

周圍的窗戶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更沒有不自然的出口……總之,除了大門和窗戶以外,不存在其他可以使人逃離的出口通道。

檢查完這些,伏特加和基安蒂向琴酒彙報一番情況,得到後者容許後,毫不猶豫衝進燃燒的廠房。

廠房的規模不算太大,從大門進去,基本就一目瞭然。

只不過,悄悄的闖入廠房,眼前的一幕讓兩人心驚。

熊熊大火不斷燃燒。

廠房內除了廢墟以外空空蕩蕩,別說赤井秀一,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簡直活見鬼了。

“大哥,廠房裡沒人……”

伏特加微微愣住一瞬,趕緊給琴酒彙報。

聞言,琴酒深深的皺起眉頭。

接著露出思考的神色。

居然能在伏特加和基安蒂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這個赤井秀一,越來越神通廣大了。

還是那個道理。

一個有能力的人,會把一件不合理的事,自動構思推測,使其合理化。

在琴酒眼裡,赤井秀一肯定用了什麼手段,提前棄車離開了廠房。

“被擺了一道。”

“難怪赤井秀一進去那麼久都沒出來。”

琴酒專注的盯著影像檢視。

沒多久,他吩咐兩人在廠房內搜尋,尋找可以作為線索的樣本。

半分鐘後,才勉強找到一片沾著鮮血的炸彈碎片。

看樣子是綁在身上的炸彈爆炸後,血液濺射出,碰巧沾在炸彈碎片上,又碰巧沒有被火焰燒燬的線索。

把這玩意帶回去,彙報完情況,交給上面的人檢測……到此,他們的任務才算徹底完成。

當然,赤井秀一的出現也很可疑,這點同樣需要如實轉述給上級。

“先撤退,回據點。”

“之後把碎片拿回去交給上面檢測。”

琴酒言簡意賅的下達命令。

聞言,伏特加和基安蒂攜帶好碎片,很快離開。

……

與此同時。

白川悠這邊開車帶著“棺材”,順利的轉移到泥參會的幫派總部。

說是幫派總部也不太嚴謹。

這裡其實是泥參會掌權人毒島的宅邸。

位於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乍看之下和大資本家的四合院沒什麼不同。

不過戒備森嚴,裡裡外外全是崗哨,一看就知道裡面住著什麼大人物。

若是遇到有仇富心理的人,說不定會想“住在這種級別宅邸裡的主人,一定是在暗地裡幹了不少壞事,才弄來那麼多錢修建房子吧”。

——換句話說,宅邸就豪華到這種程度。

除去處於組織嚴格把守的研究所外,這裡基本是整個東京最安全的地方。

什麼議員,外交大使的住處,都沒有如此強大的安全保障。

白川悠很少會來直接上門找毒島,那樣會顯得他好像有求於人。

但他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來這。

和幾個穿著便服的守衛打過招呼後,他輕車熟路的邁步走進宅邸。

至於棺材箱子,則是有一些底層守衛幫他搬運。

走進會客室。

毒島已經坐在會客專用的真皮沙發上。

見到白川悠這張臉,她多半也能猜到,對方是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找她幫忙。

“白川先生沒有提前打招呼就跑過來,應該不是為了找我閒聊吧?”

“是的,因為一些私事,需要勞煩毒島姐幫忙……”

白川悠笑眯眯的說道,也不拐彎抹角。

毒島聽後,瞥了眼那個酷似棺材的箱子,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您別客套了,不管什麼都好,請說吧。”

“……不過,既然白川先生親自跑來,想必一定是件超乎想象的麻煩事吧?”

白川悠點點頭:“確實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這與今天對付的FBI有關。”

說著,他直接當著毒島的面開啟箱子。

箱子裡,是緊閉雙眼的宮野明美。

雖然肌肉鬆弛劑的藥效已經過了,但近距離承受大爆炸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算隔著特製的箱子,勉強留住一命,宮野明美也得在病床上躺一段時間。

而且,在【解析】能力的計算下,宮野明美似乎是傷到頭了,之後能不能順利醒來,都是個未知數。

……

另一邊。

至於此時的FBI,已經脫離了混亂的處境。

混亂時間的最後,由白馬警視總監出面帶隊,制止暴動的群眾。

許多故意在人群中帶節奏的人,垂頭喪氣的被警方帶走。

但真要說,也只是被帶走協助辦案。

畢竟能放給東京警察這種級別抓到的,都是只犯了一些小事的嘍囉,對泥參會來說可有可無。

撐死了在拘留所待一陣子,就會放出來。

是類似於替罪羔羊的性質。

至於真正犯了事的,在混亂中捅人,拉偏架的泥參會泥腿子,早就第一時間各自跑路了。

——混亂的群眾數量不少,警察要調查的話,難度也是不小,再加上FBI那邊也打算小事化處理……

這場輿論的鬧劇,就在烏合之眾的散場而結束。

但FBI總部那邊的遣送回國指令,讓一群人不得不回國接受總部調查。

說到底,FBI就是主要負責國內的調查力量。

像這次連個屁都沒有,直接就把手伸到東京……

就好像你對你的鄰居很好奇,然後直接派你的狗,偷偷去鄰居家裡調查,調查過程中,你的狗打碎鄰居一臺膝上型電腦一樣。

屬實是FBI理虧。

出事之後拿出點誠意,趕緊賠禮道歉,讓派出去的狗回來,自然是理所當然。

不過,詹姆斯這邊倒很機靈。

關於那個組織的調查,FBI肯定沒法放棄,但肯定也沒法拿到明面上,去跟東京警方說。

畢竟這玩意可是絕對機密,若是稍微洩露點情報,就可能打草驚蛇,驚動組織。

到時FBI的調查將全部前功盡棄。

所以這次,明面上FBI會撤回米國,實則撤回去的只是在大眾前露臉的那些探員,給本土警察一個明面上的說法,做做樣子。

留下一小部分沒露臉的探員,繼續在東京秘密調查。

之後,FBI也會秘密特派增援入境,繼續協助這一小部分人的調查。

說白了就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風頭過了以後,我依然會派我的狗去你家。

組織的規模巨大,行事神秘,目的未知。

哪怕是FBI這種還算本分的調查部門,都忍不住想摻合進去一腳,查出點東西,多一些情報上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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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

最終赤井秀一還是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並且和朱蒂詹姆斯一起,成為繼續留在東京的一員。

只不過時間被拖延這麼久,FBI掌握的關於宮野明美的線索,到此全斷了。

現在赤井秀一兩眼一摸黑,完全不知道組織對宮野明美的處決計劃進行到哪一步……

但剛剛被東京警方注意到的郊外廠房爆炸案,引起赤井秀一的注意。

他心中產生了兩種最壞的猜測,並且這兩種猜測還沒來得及證實。

首先,白川悠是那個組織的走狗,把FBI的情報洩露給了組織,說不定會知道一些關於組織的情報……這是第一個猜測。

其次,宮野明美有可能死在了剛剛反常的廠房爆炸中,時間地點等等諸多因素也還算說得過去,如果他自己是琴酒,在那種地方殺人滅口完全沒問題……這是第二個猜測。

兩種猜測,說是猜測,實際上基本都是事實,最壞的事實。

只不過沒有客觀上的有力證據,才姑且論為猜測。

赤井秀一有些焦躁的想著。

其實他現在特別想親自去那個倉庫看一看,說不定可以發現一些線索。

但現在FBI才剛剛生出這樣一件醜事,再去往案件現場湊也不是那麼個事,於是他只能默默把這個想法壓抑住。

現在憑藉他自己的力量能做的,只有兩件事。

一是把自己的發現,彙報給詹姆斯,讓調查方向指向白川悠,查明關於宮野明美的進一步情報。

但這種做法似乎有些自私過頭了。

——FBI現在死了三個探員,詹姆斯擺平輿論糾紛以後,還需要查清楚刺殺探員的殺手是誰,根本無心再在宮野明美事件上逗留。

三個精英探員,和一個外圍成員宮野明美的價值……如此簡單的抉擇問題,探員們閉著眼睛都能選對。

——FBI又不是什麼博愛百姓的慈善組織,自己人被殺了三個,哪裡還能顧及一個組織小叛徒?

更何況救人本來就不是他們的首要目的……

調查貝爾摩德才是主線。

而且,說句難聽的。

FBI剛剛到現在被糾纏這麼長時間,組織有那個工夫,早都能殺宮野明美一百遍了。

所以想都不用想,這次的營救計劃肯定是無了。

除此之外,詹姆斯在之前的天臺上,發現了殺手行兇使用的狙擊槍。

現在也正是需要圍繞這唯一的線索,展開鑑識和調查,嘗試著追查到殺手,將功補過之時。

這些顯而易見的問題,赤井秀一都知道。

於是他選擇了第二種做法——

低調的走到無人處,拿出手機,撥通白川悠的電話。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白川悠就是那個組織的成員。

……

同一時間。

毒島宅邸。

“原來如此,白川先生想讓這個被跨國犯罪組織追殺的小姐,先在我這裡避避風頭是吧?”

毒島此時已經從白川悠那裡,聽取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曉了宮野明美的身份。

當然,只是一小部分。

自己就是那個犯罪組織一員什麼的,白川悠可不會說。

“沒錯,那個組織的能量實在不小,根基比泥參會深上不少,哪怕是我,都沒法與之抗衡。”

攤了攤手,白川悠實話實說。

他知道這不是個簡單的請求。

讓毒島幫忙藏個人,肯定沒問題。

但如果藏的這個人,是個正在被追殺的導火索,那這問題可就大了,一個處理不好,可能會引起兩方勢力的糾紛。

毒島並不想得罪跨國犯罪組織。

也就是情報商人的身份,讓她還肯靜下心來思考思考。

若是換個人來求她幹這種事,恐怕早就被她派人趕出去了。

所以。

雖然毒島接觸過各種階層的人,混跡在社會的黑暗面……

但面對白川悠難得一次的重大請求,一時間還是沉默下來,考慮著事情的利與弊。

另一邊,白川悠也不急,就這樣喝著茶,靜靜等待毒島做決定。

而就當他坐在沙發上,打算開出一些條件時,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聽到鈴聲,白川悠微微一愣,從兜裡取出手機一看。

螢幕上顯示的,是赤井秀一的號碼。

看到這,白川悠有些小小的意外。

接著,他嚴肅的結束通話電話,轉而拿出宮野明美的手機,反過來給赤井秀一撥號。

“抱歉失陪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

對毒島說完,白川悠拿著宮野明美的手機,貼近耳朵,走到空曠的院子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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