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沈鷺行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一直是江鬱心裡一根刺。
從前秦凝在時,沈鷺行是秦凝的舞伴,因為職務之便, 理所當然地陪在秦凝身邊跳舞,一二十四個小時,其中至少有一半的時間兩人是待在一塊的。
每次江鬱與秦凝面,身邊不是有沈鷺行, 就是有沈鷺行的電話打進來,沈鷺行的存在給江鬱不少的心裡陰影。
如今秦凝不在, 沈鷺行還這麼陰魂不散, 江鬱一肚子火。
但在宋安寧面前他沒表露出自己的不滿, 繃著臉,一言不發。
宋安寧他這樣反常倒也沒怎麼在意, 以為只是體檢後太累太餓導致不想說話而已,給他餐廳, 車到那是一個小時後。
入座點幾個菜,宋安寧剛將機拿出來,對面的江鬱敲敲桌子,“宋安寧,上班時間,別老玩機!”
從包裡拿機的一頓,聽江鬱這話, 只好將機放回去。
餐廳上菜還算快,一整沒吃飯沒喝水的江鬱也顧不上醫生說的兩個小時後能吃放的醫囑, 握著筷子大快朵頤。
宋安寧倒是不餓,坐在對面看著他吃飯。
包裡機微微振動,宋安寧感覺到, 剛想拿出來面前的江鬱放下筷子捂著胸口悶哼一聲。
宋安寧的注意力被江鬱分去大半,將機放到一側,緊張看著江鬱,“老闆,沒事吧?”
江鬱擺擺,疼得一臉說不上話的模樣,“可能……吃飯太急,胃疼,幫我去找服務員拿點溫水過來。”
“稍等。”
宋安寧起身去拿溫水,離包間的瞬間,放在桌上的機又響起來,江鬱拿過一看,果然又是沈鷺行不死心又打過來。
任憑電話響一,江鬱慢吞吞接聽,不等沈鷺行說話先發制人一口回絕:“沈鷺行,我和宋安寧在吃飯,很忙,沒空接電話。”
“讓宋安寧接電話!”
“我老實告訴,她不想接,否則現在也不是我總接電話明白嗎?她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但我好意思,以後有事沒事就別聯絡,給她造困擾知道嗎?”
電話裡沈鷺行深呼口,“我不相信這是宋安寧說的話,把電話給她,我要親耳聽她說。”
陰魂不散!
江鬱冷笑,“她不想聽,沈鷺行,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不僅不去那跳舞,更不去那工作,要點臉就別這麼死皮賴臉地死纏爛打,就這樣,再打過來我就報警,掛。”
電話結束通話,江鬱將宋安寧機放回原位,但稍稍思索又覺得沈鷺行只怕不聽他的,待估計還得打過來,他這頓飯都吃的不安生。
思來想去,江鬱將目光放在面前裝有魚羹的湯碗裡。
看眼包間門,他拿起機,一鬆,機就掉進魚羹裡。
為防止機掉進魚羹還能用,他用湯勺在魚羹裡撥來撥去,確機徹底黑屏後這放下心來。
包間門從打,宋安寧端著一杯溫水走進來,江鬱一拿著湯勺,一往沾滿滾燙的魚羹裡撿機。
宋安寧狀連忙將溫水放下,用毛巾將機包裹住拿出來,擦擦機表面的湯漬,試試還能不能機,卻發現已經徹底黑屏。
江鬱目的已達,坐下往後一靠,拿紙巾擦擦,“剛機來電話,我想幫接一下結果不小心掉湯裡,我賠一部最新款的。”
這機還是她穿過來沒多久買的新機,沒用兩就報廢,心疼是肯的,但江鬱既然說賠自己一部最新款的機,也沒有再說什麼。
讓服務員撤下魚羹,江鬱慢吞吞吃著飯。
“宋安寧,今晚有沒有安排?”
宋安寧下意識想去翻機,早上沈鷺行曾經問過她今有沒有時間,她回句有,但是之後沈鷺行一直沒有回應。
“機壞,我待要看看機知道今有沒有安排,怎麼老闆,您有什麼事嗎?”
“哦,隨便問問,最近工作挺忙的?”
“我也覺得我最近工作挺忙的,我覺得我應該緩一緩。”
江鬱當即拍叫好,“可不是嗎!上次就是因為工作太累生病的吧?要我說,就應該好好歇一歇,有我這份工作就夠,一年八百萬,一週偶爾在趙斯昂那做那麼一兩個兼職,賺的錢夠用,我跟說這話別不當回事,我就過一個工作太努力猝死的員工,二十五六歲,年紀輕輕的猝死在工作崗位上,因為什麼?因為她沒日沒夜的加班,多可惜!”
這話戳中宋安寧。
她自己就是猝死的,對於無節制的工作如今有心理陰影,上次連續加班幾體力就跟不上來,是該考慮考慮將工作步伐放緩。
江鬱她表情鬆動,循循善誘,“我真的不明白這麼努力兼職賺錢幹什麼?不缺錢又沒有債,餘生還有那麼多年的時間供工作,還怕賺不到錢?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缺錢,和我說,我是老闆,有什麼困難和我說,我能幫的儘量幫。”
“我倒不是缺錢,只是能賺錢誰又嫌錢少呢?不過說的在理,我是不應該這麼拼命工作。”
“能這麼想最好,現在緩一緩還不晚,聽我的,白在我這工作,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不急於一時。”
看著邊已經報廢的機,宋安寧第六感察覺到不對勁,審視目光望著江鬱,“老闆,今和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鬱嘖一聲,滿臉的不耐煩,“我能有什麼意思?我是老闆,累著我上哪另找一個員工代替?”
這理由倒還算有理有據。
“老闆放心,一不耽誤工作。”
江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那就好。”
吃過飯,江鬱給宋安寧買一部新機,在江鬱的注視下機換卡,幾個未接電話的提示信息接二連三地發過來,考慮是工作時間,江鬱又在身邊,宋安寧沒回過去。
這讓江鬱松口。
吃過飯,江鬱藉口胃疼倒在車後座內讓宋安寧送他回,到小區胃疼更甚,指揮著宋安寧攙扶他上樓,到裡,一要喝水,一要暖胃,喚來喚去,完全不給宋安寧空閒看機的時間。
只是一些瑣碎的小事宋安寧倒也不惱,事無巨細照顧他,看他胃疼這樣,猜測估計是沒能遵醫囑兩個小時後再吃飯。
“宋安寧,上次熬的小米粥我喝完後不久胃就不疼,再給我熬一點試試。”
“行 ,那稍等一。”
看著宋安寧忙前忙後的背影,江鬱突然間覺得這個女人除長得和秦凝八分像之,也沒那麼討厭。
江鬱想起第一次和宋安寧面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上,宋安寧應該是早就被他那個狐朋狗友給盯上,特意接近邀請到聚上來的。
當時的第一面,除震驚,更多的是憎惡。
在他心裡,那張臉是秦凝的,宋安寧頂著那張臉,就像是搶秦凝的一切。
他懷著惡劣的心思接近她,如果這個女人拒絕他也就算,如果沒有拒絕,就別怪他。
事實結果沒有讓他失望,宋安寧這個女人根本不用自己多說什麼,只需多幾個眼神,她就跟上來,之後順理章待在自己身邊。
看著宋安寧那張臉,江鬱狠不下心來,對她虛與委蛇,這女人倒也笨,以為自己真愛上她,任勞任怨滿足自己所有的要求,看著自己的眼底全是愛意。
全是愛意……
江鬱一怔。
現在的宋安寧雖然也滿足自己所有要求,哪怕再惡劣她也全盤接收毫無怨懟,只是他好像再也沒有在宋安寧眼中看到曾經那對自己滿是愛與笑意的眼睛。
“宋安寧。”
站在櫥櫃旁正給他熬小米粥的宋安寧應一聲。
“過來。”
宋安寧不知道他又有什麼吩咐,只好將火擰小,走到沙發前,“怎麼?”
江鬱從沙發上坐起來,仰視著宋安寧,“坐下。”
宋安寧不明就以坐在他身側。
兩人四目相對,江鬱看著她的眼睛,“對我笑一下。”
雖然疑惑江鬱的么蛾子,宋安寧還是笑一笑。
但江鬱並不高興,他陰沉著臉說:“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笑的。”
宋安寧突然明白,江鬱這是想念秦凝,想起她之前觀看的所有秦凝的舞蹈影片裡的笑,盡力模仿笑一笑。
這樣應該像吧?
但江鬱依然不為之所動,眉心擰得更緊,“我不是讓模仿秦凝。”
“那您是什麼意思?”
“我……”江鬱欲言又止,他該怎麼說?讓像之前那樣對我笑?這樣聽起來自己不是犯賤嗎?
“平時是怎麼笑的就怎麼笑。”
“平時?”宋安寧舒展眉心,唇角輕勾朝著江鬱笑笑,明亮的眼底似乎也沾染笑意。
但依然不是那個笑。
從前的宋安寧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全是自己,不像現在,雖然看起來眼睛裡只有他一個人,但那股拒人千裡的淡漠是笑容也無法掩蓋的。
江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宋安寧還喜歡自己嗎?
一句話脫口而出:“宋安寧,喜歡我嗎?”
宋安寧現在是真的詫異,不明白為什麼江鬱突然問這麼一句,而且就算問,也應該是問“秦凝,喜歡我嗎”,主語怎麼變宋安寧?
“喜歡啊,我當然喜歡。”
從前的“宋安寧”是真的喜歡江鬱,從沒感受過愛的“宋安寧”第一次在江鬱身上感受到偏愛的滋味,她吃到從小只有奚寧有的最甜美的糖果。
“宋安寧”是動過心的。
只是可惜江鬱心裡只有秦凝沒有“宋安寧”,哪怕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宋安寧”也只是個替代品而已。
“是嗎?”
“是啊,”宋安寧笑道:“今怎麼?好奇怪。”
江鬱目光從她臉上挪,“沒什麼。”
他心情頹喪,他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是這樣的心情,也不明白自己低落的情緒從何而來,只是他剛看到宋安寧對自己笑時,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他並不高興。
明明自己從前理所當然地將宋安寧當秦凝的替身,可如今竟有些後悔。
宋安寧其實挺好的,當初他不應該那樣用錢羞辱她。
空中傳來燒糊的味道,宋安寧嗅到,眉心一皺,“不好,我的粥!”
連忙起身去櫥櫃邊關火,就這麼一點時間,小米粥已經被熬糊,吃是能吃,但以江鬱那挑剔的勁,估計又得挑三揀四。
思來想去,宋安寧將這一鍋快要熬好的小米粥倒,心不在焉又重新熬上一鍋。
“小a,覺不覺得今江鬱怪怪的。”
【是有點。】
“為什麼?”
小a認真考慮,仔細分析:【或許他後悔。】
“後悔?”宋安寧看眼客廳裡頹喪著的江鬱,“他後悔什麼?”
【以我的經驗來看,他也許是後悔把宋安寧當秦凝的替身,我覺得,他可能是喜歡上。】
熬粥的一頓,宋安寧不可置信看著江鬱,“他喜歡上我?他不要追我吧?那他以後是不是就理所當然的不給我工資?”
【……】
宋安寧嚴肅以對,這可不是玩笑的。
不過江鬱這移情別戀的速度也太快,這多久?滿打滿算一個月不到。
小米粥熬好,宋安寧盛一碗給江鬱,江鬱並沒多少胃口,放一側也不喝,目光閃躲深吸口,“我感覺好多,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明週末好好休息,我這裡……用不著。”
宋安寧看眼時間,不過下午兩點半。
“老闆,兩點半……”
“以後不要叫我老闆。”
宋安寧試探道:“江先生?”
“叫我江鬱吧。”
宋安寧皮笑肉不笑的呵兩聲,“沒事那我先回去。”
江鬱只點點,宋安寧這提著包回,一路上腦海裡是今江鬱一的反常舉止,如果真和小a說得一樣,那可真是大事不妙。
給江鬱當女朋友的時候,“宋安寧”可是什麼都沒有,哪有現在給他當員工好,有工資拿還有免費宿舍住。
包裡機的振動打斷她的思緒。
是沈鷺行打來的。
接通後正想說話,沈璐行冷冽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
“江鬱,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搞什麼花樣,讓宋安寧接電話!”
宋安寧一怔,突然想通今江鬱為什麼不讓自己看機,將自己機不小心掉魚羹裡的事,以及對自己說的那一番不要加班的大道理。
“沈老師,是我,宋安寧。”
電話裡愣片刻,“宋小姐?”
“是我,抱歉,今一整都在工作,沒看您的電話和資訊,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鷺行沉默一,“早上我和發過資訊,和約今晚的時間,我給打好幾個電話,江鬱接兩個,說……”
“江先生比較喜歡玩笑,您不用在意。”
“那今晚宋小姐有時間嗎?”
“當然有,不過沈老師需要我兼職幾個小時呢?12點之後我不再接受任何工作。”
也許是第一次約宋安寧的兼職,沈鷺行似乎有些不適應。
“兩個……不,三個小時。”
“好的,那您那邊幾點始呢?”
“什麼時候方便。”
“六點。”
“好,那就六點。”
“ok,您這邊約今六點到九點的兼職,有件事得提前和您溝通,因為是兼職所以兼職的費用比上班的時薪要高一些,您能接受。”
沈鷺行喉嚨發苦,“可以。”
“那我這邊算一下三個小時的兼職工資,具體金額待發您微信,沒事的話我先掛。”
“嗯。”
電話結束通話,宋安寧算下在沈鷺行兼職三小時的工資,一共是17043元,發給沈鷺行後並沒有收到他的表示。
宋安寧:不好意思沈老師,我這邊是需要提前付款的。
沈鷺行:不好意思。
隨後宋安寧收到一筆18000的轉賬。
第一次找她做兼職,還不能適應宋安寧能理解,多做幾次就好。
只是照電話裡沈鷺行的話,今他給自己打好幾個電話,都被江鬱給接?
看來江鬱和他積怨頗深啊。
回好好休息一,以便養足精神對待晚上沈鷺行的兼職。
江鬱接二連三給她發一些吸人眼球的微信連結,標題個個觸目驚心。
“驚!熬夜這三件事再也別做,否則……”
“當心!公司白領因為連續加班兩竟然變這樣!”
“的焦慮源自於工作的壓力!對壓榨的老闆說no!”
“細數資本壓迫員工的二三事!”
“打工人什麼時候能站起來?加油打工人!”
宋安寧看著江鬱發過來的足以媲美微信群裡人轉發的謠言,一言難盡地給他回一個省略號。
江鬱:宋安寧,今提前放下班,回好好休息,明是週末,在待著,不缺錢就別那麼拼命,多看看我發給的這些連結,思考下人生,別總想著賺錢賺錢!
如果賺錢只是為當下,宋安寧不這麼辛苦,但為之後八十年的退休生活,勞逸結合的情況下,能接幾個兼職就接幾個兼職吧。
敷衍回江鬱一句:多謝老闆的關心,我心裡有數。
江鬱:說以後別叫我老闆。
宋安寧:好的老闆。
在忙碌一的宋安寧躺下睡個午覺,個下午五點的鬧鐘,一覺睡醒精神飽滿,有應對晚上沈鷺行兼職的精力後,換上衣服前往沈鷺行的工作室。
沈鷺行的工作室哪怕是到深夜,練舞的生依然將所有的舞蹈教室佔據得滿滿的。
宋安寧在前臺說明來意後被直接帶到沈鷺行的辦公室。
或許是有道德感的壓迫,在面對宋安寧時沈鷺行不如從前那麼從容,眼神頗有些不敢與她對視的閃躲。
第一次聘請兼職,宋安寧能理解,笑著向沈鷺行說道:“沈老師,現在是五點五十分,我向您介紹一下我的兼職?”
沈鷺行僵硬點點。
“是這樣的,您既然知道我現在的工作,那您應該有所解我的工作性質,我主要是給您的心上人秦凝當替身,以解相思之苦,陪吃陪玩,無論是語言神態,還是穿衣愛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我都可以,唯一需要提醒您的是,因您工作的特殊,舞蹈一類的影片您可以錄影自己欣賞,但是不允許發表在網路上,更不能侵犯我的名譽和肖像權,否則我可以用法律捍衛我的正當權益,以上就是全部的工作內容,您還有什麼不解的地方嗎?”
沈鷺行腦子裡嗡嗡作響,決聘請宋安寧時他做一整晚的心裡準備,無數次想過算,但每每想到秦凝,他就忍不住去想,如果今秦凝還在他身邊該有多好。
眼下就有這麼一個人,有著和秦凝一樣的臉,一樣的舞蹈賦,她或許能彌補自己未完的遺憾。
沈鷺行到底沒能抵抗住誘惑,給宋安寧發那條簡訊。
但一直到現在,道德一直壓迫著他的良心。
“沒有。”
“那就好,沈老師將地點約在您的工作室,是希望我能秦凝一樣和您搭檔跳舞嗎?”
沈鷺行木然著臉,“是。”
“那我現在先去換衣服,您稍等一。”
沈鷺行給她準備衣服,是從前秦凝常穿的款式和型號,幸好宋安寧與秦凝身材差不多,穿得下。
舞蹈教室裡,沈鷺行焦慮不安的等待著,雖然從前也與宋安寧一塊跳過舞,但換另一種身份,心底那點隱秘的期待和焦慮,以及良心的不安和內疚交織在一塊,五味雜陳。
舞蹈室的門從被推。
宋安寧穿著舞蹈服站在門口,微笑著朝沈鷺行走來。
在那一片逆著光影的背景中,沈鷺行彷彿看到很久以前秦凝朝他走來的模樣,腦海中久遠的記憶瞬間被勾起,雙眼突然被一陣霧遮蓋模糊不清。
“鷺行,在看什麼?”
沈鷺行猝然回神,看著宋安寧,喉嚨發澀,“眼底頗有些不可置信的意思,剛……叫我什麼?”
宋安寧著秦凝的微笑,“鷺行啊,怎麼?今魂不守舍的,上次教我跳的那支舞我還沒,能再教我一遍嗎?”
這樣的一張臉,這樣的微笑,這樣活生生一個人,沈鷺行又怎麼忍心拒絕。
“好,上次那支舞,我現在跳給看。”
音樂,沈鷺行站到舞蹈室中央,宋安寧在一側認真看著沈鷺行的每一個動作,記住他每一個動作的銜接,不愧是將獎項拿個盆滿缽滿的人,舞蹈功力非常人所能比,一場舞蹈下來行雲流水,翻、轉、跳,身體的軟度、彈跳力、爆發力、平衡性都是一等一。
跟著這樣的舞蹈老師,之後想不進步都難。
一支舞跳完,音樂停下,看著舞蹈中央喘吁吁的沈鷺行,宋安寧欽慕的眼神看著他,由衷感嘆道:“鷺行,太厲害!我什麼時候能像一樣的優秀。”
沈鷺行對上宋安寧欽慕的眼神,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秦凝也是這樣的目光看著臺上表演的老師,一臉嚮往地說:“什麼時候自己能老師一樣優秀。”
當時他就站在秦凝的身側,將她這句話牢記在心。
從此之後,他夜以繼日的練舞,就是為有朝一日,秦凝這句話能對他說。
在宋安寧對他說這話的瞬間,他彷彿真的看到秦凝就站在他面前,對他說出日思夜想的這句話。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面前的人不是秦凝,她是宋安寧,只是和秦凝長得一樣,有著和秦凝一樣舞蹈賦的人而已。
哪怕和秦凝長得再像,舞跳得再好,也不是秦凝。
“謝謝。”
宋安寧貼心遞上毛巾,“先擦擦汗吧,喝口水休息一。”
沈鷺行接過,擦擦上的汗,喝兩口水。
“剛的動作記得多少?”
宋安寧腦海裡回憶一遍,“七七八八大概都記下來,不過有些地方可能跳起來不太熟練,需要多練習。”
“先熱身,再跳一次我看看。”
“好。”
宋安寧在一側熱身後在沈鷺行面前慢慢跳起來,那支舞六分鍾,她需要一邊回憶一邊跳,沒有沈鷺行那麼行雲流水,有些動作甚至算得上笨拙。
沈鷺行起身叫停,糾正她的當下的這個動作。
“腿再高一點,跳起來的時候腰要直,落下的時候右腿跟上轉過去,不能猶豫,這個動作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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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鷺行掰腿的動作有點超出宋安寧承受範圍,但她咬牙笑道:“好。”
起跳的動作再來一遍,但腿的高度依然達不到沈鷺行的要求,再次叫停後沈鷺行毫不留情地說:“的基礎功在別的老師那或許可以,但在我這不過關,先練練。”
說完,他將宋安寧壓在兩個凳子間壓腿胯。
這恐怕是每個舞蹈生的噩夢,宋安寧眼睜睜看著沈鷺行將自己的腿不斷往下壓,大腿內側筋骨拉伸的痛苦疼得她倒吸口涼。
居高臨下的沈鷺行看著宋安寧額上青筋凸起,下更重。
“……”宋安寧攥著凳子一角借力忍痛,咬緊牙關,上冷汗直冒。
但無論是秦凝,還是宋安寧,都不因為壓腿而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