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支付寶到賬, 元。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電子機械,宋安寧嘴角的微抑制不住地上揚。
這個老闆好霸道,一言不合就打錢, 她好喜歡。
趙斯昂低看了眼腕錶上的間,“十分鐘之後在餐廳門口等我。”
“好的老闆,老闆慢走。”
距離下班間僅剩十分鐘,而兼職間在十點, 該如何平衡下班間和兼職間的無縫銜接,這很考驗一個人的間管理能力。
而宋安寧恰恰是一位優秀的間管理大師。
一名優秀的打工人, 是絕不會浪費能賺錢的每一分每一秒。
回到餐廳, 江鬱已經買好了單, 看著徐徐朝他走來的宋安寧,起身穿上外套, “走吧,我送你回。”
而另一側的趙斯昂的座位已經空了。
宋安寧挽著江鬱的手走出餐廳。
來還乾燥的天空一頓晚餐之後下起了大雨, 晚風裹挾著雨中溼氣,吹得宋安寧抱臂發抖。
趙斯昂一手插袋,站在門口望著餐廳外瀑布般的大雨,聽到腳步轉過身來。
江鬱趙斯昂向來不對付,從秦凝在還能周旋一二,表上還過得,如今秦凝不在了, 兩人算是撕破了臉皮。
看著趙斯昂孤身一人,挑眉戲謔道:“這麼巧, 趙先生是沒帶傘還是沒開車?需要我載你一程嗎?”
趙斯昂低扶了扶鼻樑上架著的眼鏡,目光掠過宋安寧,微微一道:“我等人。”
“既然趙先生等人, 就不打擾你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
江鬱喝了酒,沒法開車,結賬給司機打了電,現在在停車場開車過來,雨太大,兩人便站在門口等。
左邊是趙斯昂,右邊是江鬱,宋安寧站在中央挽著江鬱的手。
二十一點五十九分。
雨好像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水噼裡啪啦往下砸,不少回濺的雨滴打溼了宋安寧膝邊的裙襬,黏黏地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一側江鬱嘴角隱隱帶著,一掃晚上煩悶的心,原本不喜歡下雨天的他現在突然覺得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今晚的宋安寧很合他心意,聰明,聽,還懂得看他眼色行事,這頓飯投其所好,他吃得很舒心,替身的工資,物有所值。
如果宋安寧能像今天這樣一直安分聽下,他不介意在合約期滿後,再續上一年。
“待會我先送你回,明天我可能有點事,不用來找我。”
也就是說,明天帶薪休假?
宋安寧微應道:“好。”
她低看著腕錶上秒鐘的走動。
五,四,三,二,一。
司機將車停到餐廳的剎那,下班了。
雨中門童撐著傘拉開了車門。
宋安寧並未隨著江鬱上車,她鬆開挽著江鬱的手,在江鬱不解的目光中,順勢挽上了左邊趙斯昂的手臂,仰看著趙斯昂,抱怨道:“好冷啊,斯昂,這麼晚了,待會我們幹嘛?”
看著宋安寧一氣呵成的動,江鬱臉上的微漸漸消失,“宋安寧?”
趙斯昂嘴角噙著斯文有禮的淺,“冷?”
宋安寧點,消瘦的身形在風中微微顫抖。
趙斯昂將身上外套脫下,披在宋安寧肩上。
何其眼熟的一幕。
就在幾天,宋安寧趙斯昂從餐廳出來,身上也披著趙斯昂的西裝外套。
只是那次已經上了趙斯昂車的宋安寧,被江鬱叫加班。
江鬱一晚上累積的好心快感在這瞬間消失殆盡,他一瞬不瞬盯著宋安寧,後槽牙緊咬,“宋安寧!”
宋安寧看向他,依然溫柔淺,“你的車來了,今晚喝了這麼多酒,快上車回家好好休息。”
江鬱咬牙切齒,“你現在在幹麼!”
趙斯昂攬著宋安寧的肩,解釋道:“她在兼職。”
“兼職?你……”江鬱彷彿被人當一棒,這不是宋安寧第一次兼職,但卻是宋安寧第一次在江鬱做兼職。
晚上喝了點酒的江鬱此刻腦子裡嗡嗡響,反應過來後怒不可遏,“宋安寧,我之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要讓我看到你和他糾纏不清。”
從不談辦公室戀的宋安寧當即解釋道:“江先生,我和趙先生是很單純的老闆員工的關係,請你不要亂說。”
他上拽住宋安寧的手腕,將她從趙斯昂的懷裡拉出來,“兼職是嗎?你別忘了你的本職工是麼!”
“可我已經下班了,現在是我的兼職間。”
江鬱心自己沒必要這麼衝動,他深吸口氣,告訴自己站在他眼,跟著趙斯昂走的又不是秦凝,宋安寧麼也不是,她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既然自己能僱傭她,那麼趙斯昂同樣也能僱傭她,一個只要有錢,麼事都能幹的人,有麼值得他生氣的地方!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就這麼缺錢?”
宋安寧沒想到江鬱還有這麼天真的一。
掙脫開江鬱緊攥著自己的手,退回到趙斯昂身側,眉心微蹙,“老闆,你真是飽漢不餓漢飢,麼叫我這麼缺錢?錢這個東西還會有人嫌多嗎?當然是多多益善,而且,趙先生給的工資,在是太多了,那是一個我無法拒絕的數字,如果拒絕,我覺得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偉大思想家、政治學家、哲學家、經濟學家、革命理論家、歷學家和社會學家馬克思曾經說過,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會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資本就能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資本就會鋌而走險。[注]
而她。
十倍的兼職工資,不會貿然得罪老闆。
二十倍的兼職工資,可以想想辦法支走老闆。
五十倍的兼職工資,就敢冒著得罪老闆的風險,無視老闆的存在。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那筆翻了五十倍的兼職工資在自己眼飛了,那是對工資和老闆的不尊重,不賺這筆錢,今晚上她怎麼睡得著?
靠自己的勞動和間賺錢,不丟人。
“他給你多少錢,我雙倍給你!”
宋安寧搖,“不好意思老闆,我已經提收了趙先生的兼職工資,我是個有職業道德的人,收了工資答應了的事就不會輕易食言,您不用想著用錢來買通我,晚了。”
如果沒收錢還好說,但既然收了錢就得辦事,做人要有契約精神,要以誠信為本,否則,以後還有麼兼職會找上她?她還怎麼賺錢?
趙斯昂對江鬱的所所為並未感到生氣,攬過宋安寧的肩膀,頗為淡定大度地看著江鬱,“江鬱,你喝多了,早點回家休息。”
“趙斯昂!”江鬱怒從心起,從秦凝在,趙斯昂和他搶秦凝,如今秦凝不在了,就和自己搶替身。
可替身這事,是他自己先幹的,他沒有任何立場站在這裡指責趙斯昂。
又一輛車停在餐廳。
一側的門童撐著傘拉開了車門。
“宋安寧,你敢!”
宋安寧坐進趙斯昂的車,看著車窗外餐廳站著的江鬱,不由得嘆了口氣。
老闆麼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看不清工的本質,記不住兩人之間的關係。
你是老闆,我是員工,既然從一開始就籤了替身合約,那我們就是單純的老闆員工之間的合約關係,就要堅定不移的按照合約來辦事,有哪個老闆有權干涉自己員工下班後幹麼?
又不是男朋友,一個老闆,哪來對員工這麼強的佔有慾?
車輛啟動,車窗升起,隔絕車外所有的音。
宋安寧將肩上披著的趙斯昂的外套脫下遞還給他,“謝謝。我們這是哪?”
“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既然這樣,宋安寧也不和他客氣,對方開車的司機道:“你好,江山壹號。”
司機應是。
“江山壹號?”
宋安寧道:“對啊,我住那,怎麼了?”
“江鬱的房子?”
宋安寧嘆了口氣,是十分為難的表,“斯昂,江鬱就是那個子,只是脾氣差了點,心地還是好的,你別總針對他。”
趙斯昂望向車窗外,良久,才意味不明道:“剛才江鬱開價雙倍的錢讓你跟他走,你沒走,我很意外。”
“我雖然工努力,但是有職業道德的,收了您的錢就得辦事,不過……如果我真和江鬱走了,您會怎麼做?”
“那麼以後你會少一個像我這樣的老闆。”
宋安寧微,“是嗎,我很慶幸我做了正確的選擇,沒有失像您這樣出手闊綽的老闆。”
很快,江山壹號到了。
可距離她兼職的間還差一個小。
“我送你回家,不請我上坐坐?”
宋安寧眉心一皺,這麼晚了,帶一個血氣方剛的陌生男人回家,這不是引狼入室?
但她轉念一想,小a說過,這個世界的男配們一心鍾於月光,為月光守身如玉,對他們而言,替身僅僅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哪怕自己把持不住了,趙斯昂也會為了秦凝把持住自己。
她欣然答應:“好,上樓我請你喝一杯。”
趙斯昂拉開車門下車,繞到宋安寧這邊紳士拉開她的車門。
兩人上樓。
趙斯昂站在客廳,上下打量著房子的裝潢,是秦凝喜歡的裝修風格。
“你一個人住?”
“嗯,我習慣了一個人,多個人反倒不適應,喝點麼?”
“都可以。”
江鬱送給她住的這套房子有個小酒庫,酒庫裡放了好幾瓶上了年份的好久,但從酒瓶蒙塵的程度來看,這酒庫應該很久沒人進來過。
宋安寧在裡隨意拿了一瓶酒,又拿了兩個高腳杯來到客廳。
這麼好的夜晚,她猜趙斯昂應該很想來一場氣氛正好的燭光晚餐。
只是剛才在餐廳吃過了,晚餐估計吃不下,她拿來幾個香薰蠟燭,關了燈,擺在客廳的茶几上一一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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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搖曳,暖色的燭火瞬間照亮沙發那周圍的方寸之地,將氣氛烘托得曖昧正好。
宋安寧赤腳跪坐在沙發,一個很放鬆的姿態,給趙斯昂倒了杯酒,頓酒香四溢。
“我也不道這是麼酒,你是個會品酒的,嚐嚐看。”
聞著香薰蠟燭傳來的香味,趙斯昂緊繃的肌肉神經緩緩放鬆,也跟著她坐在沙發的地板上,端著酒杯淺嘗了一小口,回味著嘴裡酒的餘香,道:“很好品的一款酒,八二年的拉菲。”
宋安寧也跟著喝了一小口,含在嘴裡眯著眼細細品嚐,緩緩下嚥後無奈道:“還是你們懂酒,不像我,喝再多酒也品不出它的味道有麼不同。”
“你不好酒,少喝點也好。”說完,他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所以喝酒傷身這麼淺顯的道理你是明的?”
趙斯昂微微一,不置一詞,往自己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中又倒了一杯。
宋安寧注意到他手背上那道還沒好的紅痕,問道:“這道傷疤怎麼還沒好?”
趙斯昂並不在意這道小傷疤,道:“阿狸的指甲撓的,過兩天就好了。”
宋安寧道,阿狸是趙斯昂當初在外和秦凝一塊收養的一隻狸花貓。
“阿狸真是越來越調皮了。”
“你應該看看它,認真說起來你才是它的主人。”
“好,有間我過看看它。”
多喝了兩杯,趙斯昂似乎有些醉了,取下鼻樑上的金絲眼鏡,扯松了領結,呼出胸中藏了許久的悶氣,半眯著眼看著她搖曳燭火下的側顏。
屋外是傾盆的大雨,雨滴砸在透明玻璃窗上,從上滑下一道水漬的痕跡,屋內是昏暗溫馨的燭火搖曳,香薰紅酒的香味混成一獨特的甜膩氣息,羽毛似的在你鼻尖心口撩動,無端地動人心扉。
在見趙斯昂的第一起,宋安寧就發現他的眼睛幽暗深邃,裡藏著溺死人的溫柔,一眼望,總給你一深的錯覺。
這樣的人,你最好不要輕易他對視,否則很容易陷入他眼底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中無法自拔。
在酒精的加持之下,趙斯昂眼似乎有些恍惚,在那一片明暗交界明顯的暖光中,宋安寧那張酷似秦凝的臉他逐漸分辨不清。
紅酒讓人心燥動,昏暗視線讓人迷離,他喉結滾動,下意識一個稱呼脫口而出,“阿凝。”
宋安寧下意識衝他道:“嗯?怎麼了?”
那,是他在夢中夢寐以求許久的容。
“我……你不在的這段間,我很想你。”
宋安寧似是有些驚訝,卻依然溫問道:“你喜歡我?”
“……嗯。”
宋安寧循循善誘,“麼候開始喜歡的?”
“從……在外,你救下阿狸的候開始。”
“那為麼不告訴我?”
趙斯昂音略有些哽咽,“我以為你道。”
“你不說我怎麼會道?”
“那你現在道了?”
“嗯,我道了。”
這是趙斯昂的遺憾。
遺憾秦凝到死,都不道他是喜歡她的。
有候趙斯昂做夢都在想,如果早一些向秦凝表,會不會一切都和現在不一樣。
兩人如磁場一般不自覺靠攏,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恍惚間兩人鼻息交纏,香薰四溢,氣氛正好,就差那麼一點點。
一足以照亮整個房間的閃電一閃而過後,驚雷炸起。
宋安寧眨了眨眼睛,意亂迷的眼底全是清明的意,“趙先生,十二點了哦。”
趙斯昂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蒼僵硬,啞口無言。
宋安寧朝他揚了揚手機螢幕上的間:00:00。
“我的工結束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您對我的服務還滿意嗎?如果有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和我直說,下次我會稍改正的。”
趙斯昂臉色一滯,腦海中宋安寧秦凝兩人不斷在腦海中閃現,剛才在客廳虛假的溫中,他竟有些分不清誰是誰。
美夢破滅後的空虛襲來,他陰沉著臉,“沒有。”
“沒有就好。”宋安寧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依然不停歇甚至有跡象越下越大的雨,貼心提出建議,“趙先生,雨下這麼大看來一停不了,夜路不好走,今晚不如在這我睡一晚?”
聽宋安寧的,趙斯昂回過神來,捏了捏疲憊的眉心,將取下的金絲眼鏡再度戴上,迷茫微醺的眼神褪,變得清明又冷靜。
他仰靠在沙發上,想著剛才就差那麼一點,不由得撥出燥.熱的呼吸,“不用了。”
他硬撐著站起,卻小看了紅酒的後勁,一個踉蹌,差點摔在沙發上。
宋安寧盈盈看著他逞強,“我這房間多,睡得下,只要趙先生鎖好房門,不用擔心會發生麼,我給你找件睡衣。”
看著宋安寧的背影,趙斯昂揉著眉心,也不道是不是紅酒的原因,喝了兩杯後不僅人有些醉,連骨也醉得不想動彈,拒絕的口是心非般的說不出口。
宋安寧在客房的衣櫃找了一套還掛著吊牌的男士睡衣,遞給了他。
“趙先生好好休息,晚安。”
宋安寧著將門關上,獨留趙斯昂僵硬站在原地。
晚上的加班和兼職工到此就正式結束,今天這一天沒有忙活,總共收入元。
她打了個哈欠,回憶今晚深陷在她服務中的趙斯昂,想來老闆對自己無可挑剔的服務是十分滿意挑不出刺的。
這份工資,她拿得心安理得。
這一晚宋安寧睡得異常安穩,翌日一早起床,洗漱後哼著小調在廚房忙活早餐。
趙斯昂在外留學多年,習慣了西餐,在她這睡覺,早餐得做西式的。
她麻利給趙斯昂煎個雞蛋,再烤個包,熱好牛奶後敲響了客房的門。
“趙先生,醒了嗎?”
趙斯昂開啟房門,鼻樑上架著金絲眼鏡,西裝領帶一絲不苟,整個人看上精神十足,毫無半點昨晚喝醉酒後的頹唐。
“趙先生早上好,我準備了早餐,要吃嗎?”宋安寧介紹自己的早餐:“有包,有牛奶,有雞蛋,如果您還想吃點別的可以和我說,我幫您安排。”
看著餐桌上的雞蛋包和牛奶,趙斯昂溫道:“不用了,多謝昨晚的招待,我先走了。”
“誒等等。”宋安寧著叫住他,並出示自己的收款碼。
“趙先生,昨晚上你在我這睡了一晚,按照江山壹號同等戶型同等裝修規格的租金來算,我這邊應該收取您一晚11000元的含早房費,以及昨晚那瓶紅酒的價錢,一共32300元,麻煩付款謝謝。”
為一名優秀的打工人,不僅不會浪費賺錢的每一分每一秒,更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賺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