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順化城就傳出皇帝出逃的訊息,頓時人心惶惶。
如此大的陣仗,阮惠想要掩蓋自己的行蹤都難,幾乎大張旗鼓地進行。
甚至還有一些官員謊稱,“皇上這是外出打獵,順化城平安得很。”
可是百姓瞧著戒嚴的城池,頓時大家都明白官員都是在騙人,不少人趁著混亂的機會出逃,躲到鄉下。
此時的陳添保也正有這個想法。
他早已經讓家人將細軟收拾好,並準備好馬車。
不過他眼前的阮山惱怒地盯著他,“不知道是誰,在皇上面前說,要與順化城共存亡。”
“有嗎?我只是說保護皇上安全,你聽錯了吧。”
陳添保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但阮山站在他的面前,將刀也橫在他的面前。
“你要是敢踏出城一步,我保證你人頭落地!”阮山就差大聲咆哮道。
他手下的兵卒也圍了上來。
紛紛拔出刀劍,做出恐嚇的意思,個個凶神惡煞。
而陳添保的手下也拔出刀劍,針鋒相對。
頓時雙方劍拔弩張起來,氣氛緊張到極致,若要是有人大喊一聲,說不定雙方就能打起來。
陳添保見狀,站了出來。
“冷靜!誰說我要跑了?
如今城外賊人不退,吵架沒有意義,還是做好防禦再說吧!”
阮山聽完之後。
“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別以為我不知你什麼心思,要是敢有一些小動作,小心老子拿你來祭旗!
咱們走!”
隨後他大手一揮,帶著自己的手下登上城牆。
在他離開之後,陳添保憤憤地吐了一口濃痰。
跟著轉身離開,登上另一邊的城牆。
不過他手下一個機靈的漢人小卒道,“陳大人,我們該咋辦?”
陳添保雙手環抱,“他說咱們不能動,那咱們就不要動給他們看好了!”
但過後,小聲對其他親信說道:
“你們到時候派些人在西城門待命,若是賊人攻進來,咱們就趁亂離開,西山王朝氣運不行了。”
陳添保現在不再看好西山王朝。
反正安南王國朝代都是換來換去,不是“後黎王朝”,就是“阮氏王朝”,或是現在的“西山王朝”。
特別如今阮惠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人不過三十多而已,就跟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沒什麼區別,要是他涼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很快鄭七的艦隊就來到他們的面前。
此時陳添保瞧著對面的“好船好炮”。
暗自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去投靠鄭軒,投靠宜蘭勢力。
若是自己最早一批投靠,說不定現在這時候就當上大官,光宗耀祖。
可惜,如今後悔也沒有用。
只能怪命運不公。
也怪鄭七運氣好,人家缺兵才將他們招過去,一定是這樣的!
陳添保慢慢從羨慕轉為嫉妒。
但他還是冷眼瞧著另一邊城牆上的阮山,並讓自己的手下消極抵抗,不要做無謂的送死行為。
不久之後。
阮山下令自己的西山軍團開火,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在經歷過上一次的戰事,此時順化城的大炮增加了不少,不僅從大清購買,順化城本地的鐵匠也製造了新的。
只是技術並不咋樣,射程不到兩裡就搖搖晃晃地墜入到大江之中,偶爾出現飄彈,實心球在水面彈跳幾回。
擊中了對方的艦隊。
可是鄭七艦隊船殼堅硬,加之阮山的實心球威力減弱,只是微微凹陷。
很快對方進行了反擊,大量的煙霧從船上冒了出來,隨後便穩穩地送進了城牆上。
陳添保就見到那可怕的一幕。
數量眾多的實心球直接擊破女牆,城牆兵道上西山兵卒被鐵球掃得粉碎,殘肢斷臂滿地都是。
不少火炮被打翻在地,如同人間地獄一般。
就連高聳的城樓也被鐵球掃塌了一部分,此時看起來搖搖欲墜。
等第一輪打擊過後,城牆上早已經面目全非,哀嚎聲不絕於耳,能看到幾名兵卒躲在女牆下,顫顫巍巍,嘴巴神神叨叨,像是唸經文保平安似的。
阮山這時候瞧著另一邊城牆安然無恙,便大聲喊道,“趕快過來幫忙!”
可陳添保充耳不聞,依舊在此地守著,連動的意思都沒有。
他可不會傻到去送死。
阮山頓時見到自己的叫聲,別人還是無動於衷,氣得暴跳如雷,“趕快過來守城!這是軍令!”
巨大的吼聲遠遠傳過來,分貝大大減少,等傳到了陳添保耳邊,也不過是普通男子說話聲音的大小。
“大人,咱們該如何?”
他身邊的一名親衛問道。
看著阮山那憤怒的表情,他覺得要是再不過去,說不定人家會打上來,到時候可能會出現自相殘殺的情況。
“不必理會他們,是他們叫咱們別動,那麼咱們必須為人誠信,咱們就不動。”陳添保輕描淡寫道。
眾人也都點頭,只能握緊自己的刀,眼神冷冷地瞧著對方。
阮山見到陳添保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更是氣得牙癢癢,並臨時準備一些兵馬打算攻打過去,將這個天殺的陳添保砍翻在地。
可並沒有如願以償。
沒多久鄭七艦隊又進行了第二輪打擊,數十枚鐵球狠狠地砸在城牆上。
特別是經過第一輪的射擊調整,第二輪的命中率高上不少。
岌岌可危的“城樓”吃了四五枚鐵球之後,便轟隆一聲,倒在了城牆上,大量的煙塵滾滾落下,向四周開始瀰漫。
而城牆上的西山兵卒,並不比這座城樓好到哪去。
鐵球像鐵犁一樣,所到之處便犁出了一條血道,瞬間戰死了上百名兵卒。
鐵球動力並沒有減弱,而是藉助城牆在進入了城內,登時冒出了巨大煙塵,城內也有無辜百姓被鐵球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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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混亂便在城中開始。
讓城牆上的兵卒士氣下降。
特別是阮山的兵馬,下降得更為厲害,出現了大量的逃兵現象。
陳添保冷眼瞧著對方,開始收攏自己的部隊,儲存最大的戰力。
“聽我的命令,等時機一到,咱們就向西城門衝去,切忌不可掉隊,死了,我可不管你們。”
“若!”
眾人大喊一聲。
第三輪火力打擊如願以償。
城牆上的士兵死得死,傷得傷,還有大量逃跑了,並成為一股巨大的推力,讓城中變得更加混亂。
阮山也無力管另一邊,只能繼續組織反擊,可是他知道用不了多久,這座城將會淪陷。
就在這時。
他的一名親衛大聲地喊道,“大將軍!大將軍!不好啦!”
“什麼事情!”
阮山一股鬱悶氣地拍了一下他的頭。
這時候戰況極為焦灼,現在還在報憂,這不是在打擊自己的士氣嗎?
親衛摸著自己疼痛的腦殼,指著不遠處的城牆,“陳添保帶著自己的部下跑了,他們向著西城牆而去!”
“啥?!”
阮山大吃一驚。
接著望向另一邊,另一邊牆上早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幾面軍旗在那裡插著。
“我要殺了他!”
阮山喉嚨裡都能噴出火,這陳添保是怯戰,這在軍法上足以砍好幾遍頭。
他的親衛拉著他,帶著哭腔地說道,“大將軍,咱們快走吧!其他士兵也撐不下去了,再這樣繼續,咱們會白白地死在這裡!”
“你給我住嘴!”
阮山狠狠的踢了一腳那名親衛。
可當他回顧四周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卻如親衛所說的,大量的兵卒早已經逃散了。
特別是見到陳添保逃了,也就跟著一起逃跑。
軍中還傳瑤,“皇上都跑了,難道在這裡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