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股辛辣的味道就傳了出來,遠飄十里。
弁長壽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之後揉揉自己鼻子,味道太嗆人,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這麻婆豆腐是假的吧,掌勺的廚子臉上沒有麻子,而且五大三粗,不像是老太婆。”
弁長壽瞧著那名胖大廚烹飪豆腐,對李五道。
可這話還是被那大廚聽見了。
胖大廚用鐵勺不滿地敲了敲鐵鍋,“你他娘,是來找茬吧,也不見老婆餅有老婆!”
李五立刻向胖大廚道歉。
然後拉著弁長壽離開,“這麻婆豆腐並非他所創的,而是首長。”
“嗯?”
弁長壽被李五如此一說,更加迷糊,首長不是男的嗎?
李五見他這般神情,繼續解釋道:“這道菜是首長從外地帶過來的,據說是四川成都府,萬福橋邊上的一家飯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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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飯鋪的店家便是一個女子,臉上長滿了麻豆,人稱陳麻婆,煮得一手麻婆豆腐可是一絕。”
弁長壽聽完之後,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說法。”
然後一直點頭,仔細聽著。
李五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興致勃勃繼續說道:“這道菜可是大有來頭,我可是聽班上同窗的人說,
這麻婆可是名叫劉巧的年輕貌美姑娘,被父親逼婚,被迫嫁給當地地主爺,只能含淚與自己所愛的發小陳漢子分開,
原本我聽到這,就想捶胸頓足,感到惋惜,
特別是劉巧姑娘在出嫁的路途,突然得了天花,雖然大難不死卻留下一臉的麻子,
那地主爺花花公子,連門都不讓她進,直接退婚,連禮金都拿了回來。”
弁長壽聽到這,插嘴說道:“那這劉巧姑娘不是成了寡婦?得了麻子可沒人要,而且還被人退婚。”
李五雙手一攤,“可不是嘛,人家都說是寡婦的命,要是給我,我也不娶,
可這陳漢子卻偏偏娶了,真漢子,一點不在意劉巧姑娘臉上長麻子,還教會她這一手豆腐,我是佩服得不得了,
當年首長萬福橋路過,便有幸品嚐得一方,之後流連忘返,幾經請求,才習得了這麻婆豆腐的手藝,
之後回到宜蘭,便被一些人也學走了,幾經輾轉,在這美食街上出現了麻婆豆腐。”
聽著這跌宕起伏的故事,弁長壽依舊狐疑起來:
“話說首長跑到四川那幹嘛?聽說這離四川隔著大老遠,騎著馬也得半個月。”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五又是兩手一攤,他這些都是聽別人說來的,哪能知道個究竟。
但似乎又想到什麼,接著道:“不過我可聽人說,這道菜本來就是首長所創,他只是隨意編了個故事打發眾人。因為一些好事之徒真的跑去了天府,卻沒有發現萬福橋邊有這個攤販。”
“那老婆餅也是首長所創?”
“嗯,聽說有人在廣州府帶回酥餅,首長覺得一般,之後用冬瓜蓉重新做了酥餅,說是當年在潮州路過時,一位婦人所創,
但眾人都覺得,不過是首長謙虛罷了,隨意地編一些故事。”
弁長壽若有所思起來,感覺首長真是神通廣大,該不會整一條美食街都是他的手筆吧?
兩人就這般聊著聊著,來到一間福州茶樓,還是喜歡吃家鄉美食,便在此歇息了。
一杯酒,一碗鼎邊糊,肚子就飽了一半,再來一道生蠔以及福州春捲,整個人就活過來了。
偶爾瞧見旁邊一張桌,一男一女正在桌上大快朵頤,特別是女子,毫不顧及形象,一口氣將福州光餅塞進嘴裡,完全沒有小家碧玉的感覺。
弁長壽頓時搖了搖頭,感覺有辱斯文。
特別是聽到那小毛孩大的男子,吹噓道,“還沒有我哥做的好吃。”就有些不滿。
吃飯還嘰嘰喳喳,家裡好,還來這裡吃什麼飯呀?
不過瞧瞧眼前的李五,似乎不過如此,也是大口吃飯,大口喝酒。
隨後他想到什麼,接著問道:“李五,你要不要進入共民團?”
“共民團?什麼玩意來的?”
李五咬著春捲,眼神滿是疑惑。
“你居然不知道?學院沒人說過?”弁長壽也是奇了怪了。
看著李五吃著春捲搖頭,弁長壽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聽說是工農…團改編而來,
全稱叫什麼…共和…國…社…會…民主…政…團,大概就叫這個來著。”
那名字他結結巴巴,畢竟太長了。
“加入這個有什麼用?”
“日後好升官。”
“我是木匠,又當不了官,加來幹嘛。”李五一口氣將春捲吞下。
“裡面還是有農工互助會,若是入了團,好處可多哩。”弁長壽又是一杯酒。
“你瞧我現在有空嗎?蒸汽馬車沒成功,我心有不甘,
而且那臺蒸汽機可是學院,花了一百兩買來了,現在說不幹了,我對不起學院咯。”
李五繼續微醉道:“你該不會想要背信棄義吧,說好幫我弄馬車,現在後悔了吧?”
“我弁長壽像是這種人嗎?”
“要是蒸汽馬車成了,我就考慮加入吧。”
隨後兩人就這樣說好。
吃完飯過後,直接包了一輛人力車回去,此時卻是如李五所說,兩人坐一輛,要花十二文錢。
不多時,兩人又回到了倉庫。
眼前的蒸汽馬車依舊殘破不堪,看起來就像已經老死的耕牛,正靜靜地躺在冰冷的角落中。
“這都可不好弄。”李五瞧著這東西,又回到了憂愁的狀態。
弁長壽拖著下巴思考道:“當然,若是不將蒸汽機分解處理,這輛馬車不管如何,都會被壓塌。”
“可頭疼是,這馬車太小了,哪有多餘位置?”
李五嘆了一口氣道。
只見眼前的三輪馬車中間脊樑,已經被壓塌了,並被蒸汽機冒出的炭火燒焦。
原本是兩個輪的馬車,第三個輪子只是用於平衡,讓馬車無需馬能夠不倒。
“虧你還說自己的木匠,書院外的公共馬車不就可以嗎,它連十六個人都能擠下,還怕這一臺蒸汽機。”
弁長壽沒好氣道。
這時李五恍然大悟起來,似乎是這樣。
不過那種馬車為了拉更多人,主樑與車輪均使用鋼鐵廠的次鋼。
看來想要造好一臺蒸汽馬車,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