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王小栓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你說的在理。”

說白了,就是他現在與他的好朋友之間已經有了差距。

一個是官,一個平民百姓,兩人的身份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從一開始,兩人的界限就已經涇渭分明!

沒辦法再像以往那樣做到休慼與共。

想到此處,他很是沮喪。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哪裡需要這樣擺個臭臉,”

黎三娘笑著道,“你將來要是當大官了,我也不會去找你的,不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去求你辦事的呢,咱們啊,都是要避嫌的。”

“就是,就是,”

豬肉榮跟著道,“你闊氣了,跟著一個桌子上吃飯的不是知府就是總兵,老子一個白身跟著坐一起都不自在,好像有點狗仗人勢的意思,老子也肯定不去討那個嫌。”

“行了,你們說的我都明白。”

王小栓一時間有點悵然若失。

“我得去南門守著了,”

梁慶書站起身後伸了個懶腰,一邊在桌子上磕菸袋一邊道,,“我們家的糧車估計就快到了,得趕緊交接送庫,延誤了時辰,何大人可是饒不了我的。”

說完就帶著兩個小夥計上馬走人。

“得,老孃也去忙,”

黎三娘把最後一杯水喝完,站起身把裙襬系在腰間,“也不知道馬頡那王八蛋想搞咩,剛上任就找老孃的茬,老孃啊還得先盤盤賬,明早去找他麻煩去。”

同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走半年的洪應重新出現,不管是在和王府還是軍中、官場都造成了不大不小的變動。

首先是何吉祥,直接把和王府的七品以上高手全部抽調進了京營,理由是和王府已經用不上了。

其次是孫承德再次從和王爺馬車伕變成了京營總教頭。

最後是小喜子正式被德隆皇帝命為司禮監秉筆太監,至於掌印一職仍然空懸。

是個人都知道,這個職位肯定是為洪應留的。

洪應坐或者不坐,都輪不到他譚喜子。

大梁國與瓦旦的戰事依然打的如火如荼,但是這不妨礙和王爺的婚事。

親王結婚跟平民百姓一樣,納采、向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六禮一樣不能少。

不過,眼前這情勢與以往不一樣,事急從簡,包括林逸給的聘禮。

“總管這是不是少了一些?”

陳敬之負責和王爺大婚的所有事宜,這都到納徵了,眼前這位洪總管只給兩個箱子,裡面只有一些絲綢、香燭,這是什麼意思?

有二百兩銀子沒有?

平民百姓家也不至於這麼寒酸啊!

“不少了,”

代王看了一眼洪應後笑著道,“眼前我大梁國正與瓦旦大戰,一切支出甚大,攝政王乃是萬民表率,勤儉一點自然是沒錯的。

鋪陳浪費,未免就寒了前方將士的心。”

真正是什麼緣由恐怕只有他們這些瞭解林逸的人知道。

小氣!

更重要的是,這位和順郡王也不值當大方!

畢竟曾經萬貫家財,就這麼輕易沒了,令人扼腕!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代王說的是,”

洪應笑著道,“陳大人,就這麼辦吧,跟郡王說清楚,郡王乃是通情達理之人,想必也是不會怪罪的。”

這種事情,他壓根就不需要和他們家王爺商量,就能自己做主。

真要給多了,他們家王爺肯定得把他大罵一頓。

他們家王爺最討厭的是敗家玩意。

“下官明白了,”

陳敬之不敢置信的道,“那下官這就送過去?”

百十號人一路敲鑼打鼓去胡家送聘禮,就抬倆箱子?

和順郡王不在乎,那安康城的百姓該怎麼看?

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他真不好意思往胡家送!

丟臉啊!

這可是親王娶親!

洪應擺手道,“去吧,莫耽誤了時辰,再過幾日就可以請期了。”

“是。”

陳敬之硬著頭皮轉身,剛下臺階,便僵硬的舉起手,接著身後鑼鼓喧天。

老十二望著陳敬之蹣跚的身影,深表同情。

這位老奸巨猾的鴻臚寺卿不會被那麼輕易的殺死。

但是,他完全有可能會被尷尬死!

丟人啊!

又是一年一度的秋收季,站在安康城的城牆上,可以看到遠處一片一片金黃色的麥子。

“又是一個豐收年啊。”

天氣漸涼,林逸不得不罩了一身襟袍,長長的下襬,老是妨礙他走路,而且走不了幾步,上面就全部是灰塵,他居然有點懷念三和了。

“託王爺的福,今年無什麼戰事,王爺又免了他們不少苛捐,百姓開荒不遺餘力,連山頭上都種了番薯、玉米,”

林逸身後的戶部尚書甘茂陪笑道,“有了糧食吃,如今這安康城裡連乞丐都少了許多。”

“賦稅這一塊,繼續進行改制,該減的減,該加的加,特別是那些豪門大族,不用客氣,走本王修的道,就一定要留買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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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淡淡道。

甘茂躬身道,“是,臣一定竭盡所能。”

林逸接著道,“如今國庫可充盈了?”

“這......”

甘茂猶豫半晌後道,“啟稟王爺,洪州、嶽州、荊州免賦,這一應支出,皆是三和、南州支應,至於吳州和永安的綿絲、絹布、及馬草、鹽課、關稅還未送入內承運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逸冷哼道,“這幫子閹人真是好狗膽啊。”

承運庫分內外承運庫,內承運庫是皇帝的私人財產,歸宦官管,外承運庫歸戶部管。

到了他老子即位後,內承運庫入不敷出,他老子便派自己的親信太監去往各地開礦徵商。

這些礦監、稅使,依仗他老子的權勢開礦取銀,重徵迭稅,簡直是無惡不作。

這些銀子一部分入了內褲,一部分被坐地分贓。

最後可憐的是戶部,外承運庫空空如也,缺錢了還得要內承運庫撥款。

現在,永安、吳州等地皆在他的掌控之下,但是,面積太大,人手不夠,他依然不能做到有效控制,把觸手伸到每一個旮旯拐角。

只能靠原有的職能部門收一部分賦稅,真正的賦稅大頭,還在那些礦監、稅使手裡。

眼前朝堂形勢不明朗,這些人自然沒有把賦稅押解到安康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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