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最之前,陳霄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肉體系的能力者。

畢竟按照羅亞的說法,覺醒者的能力來自於精神與靈性和夜晚之間的互動,而這種單純反應在肉體上的能力,無疑與精神之間的關聯是最遙遠的。

而且,能力者的能力最大的功效還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付夢魘,在此之前陳霄遭遇到的能力者,他都能夠想象的出來這些人的能力該怎麼樣作用於夢魘身上,以此來拖延被夢魘獵殺的時間。

但俞最的這個能力,他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難不成在俞最不小心觸發了某個夢魘的獵殺規則以後,他還得跑上去和這只夢魘一起玩摔跤不成?

想來想去,陳霄確實有些心癢難耐,於是他最後還是委婉地問了一句:

“您這能力,到晚上該怎麼辦啊?”

“怎麼辦?哦,你是想問我怎麼對付夢魘吧?”

俞最倒是一臉無所謂地回答了陳霄的問題:

“很簡單,如果我被夢魘追了,那就砍掉一隻手,給它們吃就好了。”

“嗯?”

看到陳霄一臉“就你媽離譜”的表情以後,鄒世林適時地解釋道:

“陳哥,在能力者當中,是有可以把某種物體變成自己的誘餌,以此來誘導夢魘做出錯誤判斷的能力型別的,俞副就是這一類,他可以把自己的某一部分身體變成能夠騙過夢魘的誘餌,而且效力極強。”

“嗯,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陳霄收斂起了自己的表情,點了點頭。

鄒世林的話讓他想起了那個在平溪鎮搞事情的蔡歡,那個傢伙的能力在作用於夢魘身上時,也是以這種誘餌誤導的方式。

只不過他用的誘餌是自己製造出來的幻象,比起俞最這種砍掉自己的手扔出去的猛人,純度低了不是一點半點。

在陳霄和鄒世林看著俞最療傷的時候,身為調查組組長的塗娟卻並沒有閒著,她保持著發動能力的狀態,眼瞳中的光圈不斷縮小,似乎是已經將這間作為“漏洞區域”的房間給掃描了一遍。

接著,她回頭看向其他三人,說道:“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我們走吧。”

聽到塗娟的話,鄒世林和俞最都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後,離開了這個房間,準備回到樓上去接手調查組後續的工作,不過陳霄卻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忙道:

“等一等,這裡還有人。”

已經走到了走廊上的三人聞言停下了腳步,塗娟回頭問道:“在哪兒?”

陳霄為他們指明了地方,塗娟和俞最去“回收”了那群躺在三號客房裡,依然沉醉在不明液體的藥效之中的年輕人,還有那個被陳霄一腳踢翻,喪失了行動能力,卻並沒有死去的女性操夢能力者。

值得一提的是,當塗娟和俞最進去的時候,這個倒黴的女性能力者剛剛恢復了行動能力,正準備逃跑,結果被忌憚著她能力的俞最又給踹了一腳,後來俞最差點跪在地上求她不要死。

而陳霄和鄒世林這邊,則去到地下三層的男廁所,把被陳霄打暈在廁所隔間裡的甩哥給撈了出來。

這傢伙也是狗屎運好,他所在的那個男廁所被戰鬥的餘波所波及,牆壁都塌了半邊,結果剛好就沒有埋到他暈著的那間廁所。

陳霄他們把這群人給帶回了一樓,塗娟還專門留了一個房間,來安置這些個小年輕,並且安排鄒世林和另外兩名特遣組成員在這裡看著他們。

而陳霄作為一個編外成員,現在也什麼事情都插不上手,因此在跟塗娟他們提了一嘴袁莉協助調查的事情以後,便也回到了這個房間,和鄒世林一起守著這幫年輕人醒過來。

老實說,他也有些好奇這些年輕人在喝下那杯液體後會感覺到什麼東西。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這些年輕人們便陸續甦醒了過來,比較巧合的是,被陳霄打暈的甩哥,差不多也和他們同一時間甦醒。

陳霄算了算,從這群年輕人們喝下液體到甦醒後的這段時間,大致就和這裡的選單上寫著的一份“套餐”所需要的時間相當。

而這些年輕人們在甦醒過來以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拿著刀坐在他們面前的鄒世林,以及他背後拿著自動步槍,站得筆挺的兩名特遣組成員。

刀和槍這種東西,在有些時候無疑比言語有力的多,鄒世林一句話都沒有說,這群年輕人就明白了他們的身份,紛紛低下了頭,坐在原地,老實得一匹。

就連甩哥都是如此,本來,他在認出了鄒世林以後,似乎還想要解釋一下什麼,但看到橫著刀的鄒世林一眼朝自己掃過來,他便羞愧地低下了頭,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鄒世林的舉動已經很清晰地告訴了他一個資訊——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了。

看到這群人老實了下來,站在一旁的陳霄也走了過來,他先看了鄒世林一眼,姑且算是徵得了對方的同意,然後來到這群年輕人們的面前,俯身看著他們,問道:

“說實話,我還挺好奇的,你們在喝了那種東西以後,究竟收穫到了什麼樣新奇的體驗啊?有沒有哪位願意出來和我們分享一下的?”

在鄒世林和兩位特遣組成員們和善的目光下,這群年輕人左看右看,最終選了一個最能說會道的站了出來,回答陳霄的提問。

陳霄一看,發現這傢伙就是之前他偽裝成甩哥進去以後,話最多的那個年輕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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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

這個年輕小夥子當然不知道陳霄之前已經和他談笑風生過了,面對陳霄的提問,他顯得十分緊張,一邊說話,一邊不住地吞嚥著口水:

“那個飲料,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在喝了它以後,我們就可以做一個清明夢。”

“清明夢?”

“是的。”

這個年輕人回答道:

“在那個夢裡,我們有清醒的意識和記憶,那個夢裡的一切也都和真實的世界沒有區別,而且,我們在那個夢裡擁有絕對的權力,我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原來如此。”

陳霄瞭然,怪不得這群什麼都不缺的富二代們喜歡來這裡,對他們來說,普通人努力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得到的東西,他們在出生時就已經得到了,但他們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或許對他們來說無論怎麼樣努力也難以得到。

所以他們才會來到這裡,試圖在一個清醒的夢中尋找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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