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是在二十年前的合眾國?”

在確認了這一點以後,羅亞沉吟道:

“我記得,三五年應該是……”

“就是戰爭結束的那一年。”

陳霄滿臉凝重:

“而且三五年的五月十七號,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

“的確。”

羅亞點頭贊同道:

“我記得這一天,‘審判日’的發射就是在這一天的下午。”

“什麼?”

聽到羅亞的話,陳霄微微一愣:

“‘審判日’是今天發射的嗎?”

“嗯?你不知道嗎?”

羅亞也愣住了:

“我還以為你從鄒天林那裡瞭解到了這個訊息……那你所說的今天的‘特殊之處’是什麼?”

“五月十七號。”

這時候,陳霄的臉色已經徹底地垮了下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

“我的生日就是五月十七號。”

“什麼?”

“你忘了。”陳霄說道:“五月十七號那天晚上,我都沒有跟你一起吃飯……原因就是我回家裡去了,我爸媽還有我妹那天在家裡幫我過了個生日,等等——”

說著說著,他自己忽然聲音又落了下來,接著開始沉思。

過了片刻,陳霄抬起頭來,羅亞看到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摻雜了喜悅、悲傷和擔憂的複雜表情。

“你怎麼了?”她問。

“我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來這兒了。”

陳霄說道:

“今天是我出生的時間,而這裡,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羅亞在他臉上看到的複雜表情,摻雜了他心中各不相同的複雜情緒。

他喜的是自己一直以來追尋的真相,或許就要出現在他的眼前,憂的是今日變故的危險,而他悲傷的則是,他的生母,也是在他出生的這一天死去的。

“是這樣……”聽到他的話以後,羅亞瞬間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她低聲道:“我記得按你資料上的年齡來推算,你出生的時間應該是明年……”

“那是我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

陳霄也答道:

“那會戰爭剛剛結束,這些東西管理的都很混亂,當時有不少剛出生的小孩都和我一樣,年齡從戰後的新曆開始算起。”

他又抬起頭,看著洛城海邊碧藍如洗的天空,說道:

“我記得我爸跟我說過,他說我其實是在海對岸的法羅斯合眾國出生的,是他在戰爭後帶著我從合眾國那邊逃回國內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大學的時候,才跑去填了個研究法羅斯合眾國的專業。”

“原來是這樣。”

羅亞嘆息了一聲,又道:

“那洋流的確把我們給送到了你出生的時空,但你並不是‘野獸’。”

頓了頓,她顯得有些羞赧,但最後還是又對陳霄補充道:

“看來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

“沒關係。”陳霄道:“其實我也沒怪你。”

在他看來,如果自己真是那只夢魘的話,揹負了國仇家恨的羅亞要殺自己那是天經地義,而且,這姑娘雖然口口聲聲說想要殺了自己,但從相遇後到現在,她一直都在幫助自己,報仇的行動都還沒有被她給付諸實踐。

陳霄沒有承受她帶來的損失,反而蒙受了不少的恩惠,因此兩人的矛盾也並不難以化解。

“但你要不是‘野獸’的話。”羅亞又說道:“在未來,為什麼它又會變成你的一部分?要知道,你的影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它,那感覺可做不了假。”

“這一點我也很想知道。”

陳霄說道:

“所以我們接下來就走吧。”

“你有目標了?”

“嗯。”陳霄一邊揹著羅亞邁開腳步,一邊答道:“洛城花園醫院,我爸告訴過我,我就是在那裡出生的。”

……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了沙灘上方的海濱公路上。

現在是正午,天上的驕陽似火,陽光曬得地上起了熱浪。

陳霄和羅亞在剛被衝上岸時,雖然滿身都是水,但是現在在這般烈日的烘烤下,衣服也都差不多乾透了。

因此兩人站在這路邊,看起來也沒有多違和。

洛城是曾經合眾國的大城市,因此這裡的人口、車輛都很密集,哪怕是這條沿海的公路上,來往的車輛也都很多。

在上到公路之前,兩人又回了一趟沙灘上的那家小店,找到了那個看起來算是比較好說話的黑人中年。

羅亞用自己的手鍊和耳環,和這個黑人中年交換了一些當地的零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二十年以後,所有人的錢都存在手環的賬戶上面,現實中使用紙幣進行交易的場合已經不多,所以陳霄和羅亞雖然都不缺錢,但是他們的身上都沒有帶現金的習慣。

但是在三五年,就連手環都沒有,更別說什麼手環支付了,更何況他們目前身處的地點還是法羅斯合眾國,這裡的貨幣,在二十年以後早就是廢紙了……拿來擦屁股都嫌硌。

羅亞的飾品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奢侈的東西,但上面的用料也不是什麼便宜貨色,換點零錢還是可以的,有了零錢以後,兩人很快就在海濱公路上打到了一輛計程車,然後上了車的後座。

開車的司機是一個白人中年,他透過後視鏡看了看陳霄的膚色和髮色,似乎對此有些疑慮。

看到他的表現後,陳霄也明白了他在想些什麼,畢竟現在這一年,查理斯共和國和法羅斯合眾國還處在交戰狀態中,這個白人中年是在想他是不是一個查理斯人。

於是陳霄直接用合眾國語對他說道:

“先生,我們要去花園醫院。”

聽到陳霄這一口流利的合眾國語,這個白人中年的疑慮似乎稍微消散了一些。

他發動汽車,緩緩地匯入了街上的車流,接著邊開車邊說道:

“先生,你的口語不錯啊。”

“瞧你說的,先生。”

陳霄笑著答道:

“我是在這洛城出生的人啊,口語又怎麼會差了?”

他也沒有騙這人,他的確是在洛城出生的沒錯。

“原來是本地人。”

聽到陳霄的話以後,這個白人中年終於放鬆了下來,他笑著道:

“我還以為你是查理斯那邊派過來的間諜,最近這種人特別多,而且還有些本來不是間諜的,都想爭著去當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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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屆的政府不行了嘛。”

陳霄隨口談論到:

“經濟治理不見成效,成天就會作秀撈錢,看到選舉要輸了就鋌而走險決定打仗,而且現在他們連打仗都要輸了。”

他的話語裡滿滿的都是對合眾國政府的不屑與不滿,但正因為如此,這個白人中年反而覺得他沒什麼問題。

因為在這個國家,不信任政府的反而才是常態。

於是這個司機也附和道:

“就是啊,我當初就說了,別他媽選這個政黨的人上去,那個總統一看起來就知道是個廢物的……可誰讓傻子那麼多呢,都讓他們給騙到了。”

“就是啊,就是。”

陳霄點評道:

“我看這個總統不僅要留下個大爛攤子,甚至還有可能直接毀掉了這個國家,真不知道當初是哪些人把他給投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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